蕪雜的心緒最后總結成了兩個字：心軟。

    可他面上仍舊表現得波瀾不驚。

    兩人一站一坐，旁若無人地對視了一會兒，然后肖照山仿佛不認識肖池甯這個人似的，率先移開了眼睛。

    “丫的勁兒還挺大，就讓他躺這兒答話?！?/br>
    吳副隊喘著氣，把程連強的雙手改拷在背后，徹底斷絕了他再動粗的可能。

    “小張，愣著干啥，把人帶進來啊?！?/br>
    “哦……哦！”

    新晉民警小張同志把肖池甯帶到辦公桌邊，跟他一塊兒傻站著。

    這一出出的，吳副隊頭都大了一圈兒：“搬兩張凳子坐??！你是沒交家庭作業還是上課溜號了，擱我這兒罰站呢？”

    于是小張又趕緊從墻角搬了兩張折疊椅放在肖照山旁邊，催促著肖池甯坐下了。

    “尿檢結果。”吳副隊朝他伸手。

    小張把檢測板放到他手心：“是陰性?！?/br>
    肖照山聽見這兩個字，暗暗松了口氣。

    吳副隊低頭確認了一眼，不置可否地說：“毛發送檢了沒？”

    “他們仨的都拿過去了，估計明后天就能出結果。”小張答。

    “嗯。”吳副隊從抽屜里翻出了審訊記錄冊，“那咱們正式開嘮吧?！?/br>
    “姓名?！彼а劭戳丝葱こ劐浮?/br>
    然而肖池甯始終側臉望著近在咫尺，卻視他為無物的肖照山，一副聽不進話的樣子。

    他提高音量加重語氣：“姓，名。”

    “肖池甯。”

    肖照山目不斜視，盤著手替他答了。

    “闡述一下昨晚去了哪兒干了什么。”

    肖池甯無動于衷，還是癡癡地望著肖照山。

    “cao，看夠了沒？”吳副隊忍不了了，把筆一扔，沒好氣地說，“要是酒還沒醒，我不介意讓人帶你去沖個冷水澡?！?/br>
    這話一出，肖照山終于肯給肖池甯一個正眼，警告他配合調查。

    都不消更進一步，肖池甯得到一點點回應就滿足了。他收回視線緩緩道：“昨天晚上心情不太好，去酒吧了。”

    “酒吧名字?！?/br>
    “記不清了?！?/br>
    “時間。”

    “記不清了?！?/br>
    “……行，然后呢?！?/br>
    “然后一個人喝了酒?！?/br>
    “喝了多少？”

    “記不清了?！?/br>
    “然后?！?/br>
    “然后醉了?！?/br>
    吳副隊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一口氣說完。怎么跟盞油燈一樣，得戳一下才亮一下?！?/br>
    肖池甯解釋道：“那時候精神不太好，沒注意這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