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么仍在相愛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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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可以明智,卻不配孤獨。肖池甯就是這么確鑿無疑地相信著。 第四章 肖池甯最后去樓下廚房找了把雙立人菜刀,又是砍又是砸地愣是把上鎖的房門給撬開了,動靜大到他成功破門而入后耳邊都嗡鳴了好一會兒。 菜刀寧折不彎,這樣都沒卷刃,只是崩了倆口子,肖池甯懶得再放下樓,隨手把刀插進了旁邊花臺的土里。 其實在十分鐘前,他還沒有非進這間房不可的打算,因為他知道《林中月夜》早在十一年前就被拍賣走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親眼看到原品。 但就在他已經準備下樓時,他抬起頭,又看到了斜對面池凊的書房。 總不能是為了防他這個今天才第一次來北京的兒子,肖池甯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并且毫無理由地愈發肯定:肖照山在只有兩人的家中,對自己的妻子鎖上了一間房。 他當即改變了主意,他必須進去,他要看看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然而費了半天勁,最后看到的景象卻讓他失望。 這就是一間普通到顯得有些簡陋的畫室而已,四面白墻沒掛任何畫作和裝飾品,房間中央擺著一個木質畫架,畫架底下放了個尺寸不小的顏料箱。空蕩蕩的室內唯一的家具只有被安置在角落的,一張長度為一米五左右的楠木工作臺,以及一把不用坐就知道絕不會舒服的楠木太師椅。 看來肖照山很喜歡楠木。 而肖池甯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他也喜歡樹木。 不知這究竟是巧合還是遺傳不可違抗的安排。如果是后者,肖池甯愿意努力克服自己的愛好。 楠木工作臺上東西不多,好幾種質感有細微差異的空白畫紙堆成一疊,他摸了摸,最上面的一張已經落了一層薄灰。木紋筆筒里隨意插著一大把各種尺寸的油畫筆,筆桿也是看不出具體品種的木頭。 最后是一個壓在畫紙堆下的,A4大小的線圈筆記本。 肖池甯抽出來翻了翻,發現有內容的半本都是鉛筆涂鴉,坐臥跑跳飛的各種動物,蓬勃生長或枯萎衰敗的各種植物,還有一些看不出個所以然的閑筆。 時間都寫的去年上半年,落款是一個寫得像“昭”字下面連了一橫的“照”字。 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的確沒有一支鉛筆,肖池甯這才相信它們就是肖照山最新的隨筆。 他真的變成了純粹的商人。 肖池甯無聊地放下速寫本,并沒有為確認了肖照山的審美比那幾個藝術生好了太多太多而感到雀躍,反倒是有些煩躁。 因為他再一次認識到,他來北京毫無意義。 晚上肖照山和池凊沒有回來,肖池甯想出去吃個晚飯都不行,他沒有家門鑰匙,把自己喂飽了再喂給小區樓下的蚊子實在得不償失。 外賣看了一圈,都是些沒特色的快餐,他不抱希望地打開冰箱,冰箱里除了一排進口啤酒、一罐千島醬和池凊的公司開發的一種加熱即可食用的牛排套餐,什么也沒有。 餓死算了。 肖池甯什么也沒吃,只喝了半杯水,簡單歸置好行李,便躺進寬敞陌生的雙人床里準備補眠了。 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時候,睡覺是最有意義最不浪費的選擇。 加上在飛機上瞇的那一會兒,昨晚他只睡了三個小時,當蓋好被子選好入睡姿勢的那一刻,他從后知后覺的疲乏與空虛中再度想起了肖照山身上的檀香味。 肖池甯自己從不用香,所以他不知道那是熏香所致還是某款香水的香型。在杭州的家里,他會因為裘因請的保姆把他的衣服洗得全是薰衣草香而大發雷霆。 他極度討厭別人像現在他猛然想起肖照山似的,憑借一種虛偽抽象的感官殘留莫名想起他。 剛上高中的頭一個學期,不知道是哪個女生往偷偷塞進他課桌抽屜的情書信紙上噴了香水,肖池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忍受了不知從何而來卻始終縈繞身旁的古怪氣味整整半個小時,最后遍尋無果,忍無可忍,他直接當著正講到定語從句的英語老師的面,在她驚詫又憤怒的注視下,搖著課桌,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全都倒到了地上。 在一堆課本和練習冊中,他拈起一個淺藍色的信封嗅了嗅,確定是它發出惡心的氣味后,徑直走出教室把它扔到了過道盡頭的垃圾桶里,然后才回來繼續上課。 于是,從那之后,他的課桌、貯存柜里再也沒出現過情書和禮物,年級上過半的人都知道:“就那個長得很好皮膚很白的男生啊,就他,英語課上當著老師的面掀了課桌,看都沒看一眼,就把別人偷偷送給他的情書扔了。” “那寫情書的女生估計得有心理陰影了吧?” “豈止,聽說現在他們班上除了那個經常考年級第一的劉潤曦還是劉曦潤,沒人愿意搭理這個傻逼。” “所以說,長得好看也不能為所欲為。” 可肖池甯從來沒覺得自己長得有多好看,恰恰相反,他覺得自己長得太沒意思了,不然為什么別人每每談論起他的外貌都只說得出一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