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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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儀官知道謝謹行有足疾,全程都沒催促他走快些,因此盛景意在謝謹行背上趴了很久。 他們兄妹倆還是頭一次這么親近。 盛景意鼻子有些發酸,環住謝謹行的脖子說道:“哥哥,以前沒有人這樣背過我。” 身穿新郎袍的穆鈞耳尖地聽到盛景意的話,抿了抿唇,沒說什么。 他們幼時都沒有父親這個角色。 只是他比盛景意要幸運一些,盛景意的父親曾耐心教導他數年。 那本該屬于盛景意。 謝謹行也沒說什么。 他背著人到了婚車前,輕輕把她放下地,又親手將她抱到婚車上。 謝謹行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子:“大喜的日子不要哭,不吉利。” 盛景意朝他擠出一抹笑。 謝謹行沉默一瞬,說道:“也別這么笑,更難看了。” 盛景意:“…………” 盛景意氣鼓鼓地坐進了婚車里頭。 謝謹行見她氣得面色都微微漲紅了,不由笑了起來。他沒想過有女兒,也沒想過有meimei,這會兒送她出嫁,倒是生出點嫁女兒的不舍來。 雖然他還算相信自己看人的水平,可是到底是把meimei嫁入一個陌生的地方,自己不可能時刻把手伸到東宮去,心里總歸還是不放心的。 謝謹行對穆鈞說道:“如果你欺負她,就算你是太子我也不會放過你。” 穆鈞認真承諾:“我不會欺負她的。” 迎親隊伍護送婚車前往皇城。 盛景意在婚車中回過頭,只見剛拜別過的盛娘等人也出來了。她視線有些模糊,仍能看出她們明顯已淚下如雨。 天底下所有愛重子女的父母到了這一天,哪有不哭的。 盛景意有些慶幸自己今天沒讓人把妝化得太濃重,要不然一會進了宮臉怕是不能看了。 在此之前,她分明沒有馬上要嫁人的實質感,到如今才真正覺出出嫁的傷感來。 好在盛景意很快沒有空閑傷心和忐忑,婚車停下來后迎接她的又是一連串繁復的禮儀。到被送入洞房時,連平日里活力四射的盛景意都累到不行,要不是還要等穆鈞從外頭回來,她怕是沾床就能睡著。 穆鈞身為太子,沒有人敢灌他酒,他只淺飲了兩杯便輕松脫身,擺脫其他人邁步進了洞房。 兩個人在喜娘的主持下飲了合巹酒。 等洞房前的各種禮數走完后,穆鈞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 由于幾十年前那場讓朝廷失去北地、被迫南遷江南的動亂,朝野之中對新婚妻子的初夜已不怎么關心,床上倒也沒墊帕子收集處子之血什么的。 事實上哪怕是北朝廷時期,皇后都有寡婦再嫁入宮的,皇室對這事兒著實不怎么在意,倒是省了穆鈞和盛景意費心思往帕子上擠點血冒充初夜。 床也夠分,東宮的寢殿很大,內間有床,外間也有,不過外間的床比較小,本來是給守夜的太監宮女準備的。 穆鈞把人都打發出去,沒讓人留守,自己走到外間試了試那張床的大小,發現還行,至少不會一翻身就掉地上。 他在千金樓睡過好些年的雜役房,這床可比雜役房的床要舒適多了。 穆鈞對跟出來的盛景意說道:“往后我睡這里,你睡里面。”他看盛景意面有倦色,又拉著她走回里間,說道,“你上次提到的改良紙牌,我叫人做出來了,我們一會放下紗帳打一會牌,再叫人送熱水來給你沐浴,免得有人生疑。” 說著穆鈞還真率先脫靴上塌,從袖口摸出一副紙牌來。 盛景意:“…………” 這個新婚之夜真是一點都不無聊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意兒:萬萬想不到! 小意兒:我居然這樣洞房! 第144章 兩個人打牌,玩法比較局限,盛景意哪怕挺久沒和人玩過,來了兩輪接龍也有些困了。 主要是頂著婚禮期間鳳冠太久,禮儀又太繁瑣,連體力不錯的她都有點撐不住了。 穆鈞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起身下床把衣袍脫去,只穿著單衣去叫人備水。 東宮有自帶暖房的浴池,全天燒著熱水,既能為暖房栽種的蔬果供暖,又能隨時供太子夫妻倆取用。 穆鈞往外通知一聲,便能從外間轉去室內浴池沐浴。 “你先。”穆鈞招呼完外頭的人放熱水,轉頭對盛景意說道。 盛景意早就見過穆鈞赤膊練武的模樣,本不該不好意思,可這會兒的穆鈞只身著雪白單衣,襯得他整個人更加俊秀非凡,連定力非凡的盛景意心都漏跳了一拍。 都說人要俏一身孝,這話雖然說得不太恭敬,不過一身白衣的穆鈞確實比平日少了幾分冷冽多了幾分柔和。 想到兩人本是協議夫妻,盛景意麻溜地收回目光,免得自己做出點不可挽回的事來。 自古皇帝都不好睡,穆鈞雖然只是太子,但日后總是要登基的,連孫皇后那么強橫的人,也是下狠手才能讓當今陛下后宮里只有她一個,最后下場還頗為凄涼。她又能用什么來限制穆鈞? 易地而處,要是她當了皇帝,她恐怕也把持不住。 盛景意麻利地抱好自己的衣裳去了浴池。 她的頭發太長,平日里都是在立夏在幫忙下清洗的,自己動手倒是費了不少功夫。等她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打理干凈,穿上單衣、裹外袍往外走,頭發還沒完全擦干。 見穆鈞坐在外間的臥榻上看書,盛景意有點慚愧:“讓你等太久了。” 和人“合租”就是得面臨這么個大問題:浴室只有一個,要是洗澡時間撞上了就很麻煩,前面的洗太久容易起矛盾! 穆鈞擱下書,見她發尾還滴著水,不由說道:“不用急,慢慢洗。明天你把東宮上下的人手安排一下,把你信得過的人安排在跟前,這些事也有人伺候。” 盛景意對上穆鈞坦蕩蕩的眼睛,心頭莫名一跳。 穆鈞卻已經走了過來,拉她在桌邊坐下,拿起干凈的毛巾給盛景意擦起了頭發。他口里解釋道:“我白天要去朝中聽政,待在東宮的時間比你少,你怎么舒服怎么安排,想見什么人就下帖子請人到東宮來;要是想出宮去,記得多帶幾個人,一會我把出宮的令牌給你。” 盛景意聽著他長長一番叮囑,下意識便忘了兩個人理應保持距離。 過去他們討論問題,也沒有特意拉開距離,所以即便這一刻穆鈞的舉動稍微越了界,盛景意也沒太在意,只是穆鈞離得近,又穿得單薄,她鼻端免不了嗅見他身上偏于冷冽的熏香。 盛景意忍不住抬眸看向專注給她擦頭發的穆鈞,問道:“師兄,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穆鈞說道:“從小到大,我身邊的人都告訴我,我背負著許多責任,我必須做成許多事。本來我以為做成了就好,可是現在我當了太子,”他烏眸低垂,毫不遮掩地把眼底的情緒傳達到盛景意眼里,“所有的人也都在告訴我,當太子需要做到什么事。曾祖父他們有愧于我,想補償我,可我對他們到底是利用比親近多。” 盛景意聽了,也覺得穆鈞過得蠻辛苦。 穆鈞說道:“我希望東宮是我可以停歇的地方,也希望你能當我的家人。”他神色難得地流露出一絲脆弱,“除了你,我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 盛景意這段時間與穆鈞見面多了,多少也聽說他近來的遭遇。他還沒成婚,很多人就惦記著把女兒送進東宮,其中不乏當年宣義郡王府的舊人。 可以說如果她父親不是當年那位謝家二郎,她占著太子妃的位置怕是會讓很多人不服氣。 實際上現在也有很多人不服氣。 不是所有人都想楊家、柳家那么知足的,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曾經助穆鈞于危難之中,如今看到穆鈞入主東宮,難免會動了心思。 穆鈞要是想當好太子,完全應下他們的要求是不可能的,可若是穆鈞拒絕到底,又會讓人說他不念舊恩、過河拆橋,可以說這些人把他推到了兩難的境地。 所以穆鈞說他不知道該相信誰。 誰能不被權勢地位迷住眼?在潑天富貴面前,誰又能真正不動心? 那種明明回了家卻感覺自己是個外人,家中永遠沒有一個人真正在意自己的感覺,盛景意太熟悉了。那樣的日子她過了許多年,回頭一看才驚覺自己應該早些看開,不要執著于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應當好好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 盛景意抓住穆鈞的手,認真說道:“我會幫你把東宮打理好,讓你回來后可以好好休息。” 穆鈞被盛景意柔軟的手握住,只覺熱意從手掌傳到心口。 盛景意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可到底只是個小姑娘,心還是軟的,看到別人處境艱難便很同情,看到別人需要幫助便伸出援手。他想把她留在身邊,哪怕哄她、騙她、千方百計向她示弱,他希望到了“高處不勝寒”的那一天,他們仍能并肩站在一起。 她不變,他也不變。 “謝謝。”穆鈞注視著她說道。 穆鈞竭力壓抑住把人摟入懷中的沖動,憑借著遠勝于旁人的自制力把手從盛景意手掌中抽出來,仔仔細細幫盛景意把頭發擦干才去沐浴。 盛景意本來想禮尚往來,等穆鈞洗完澡出來也幫他擦頭發,可她實在太困了,沾床就睡熟過去。 第二日一早盛景意醒來,穆鈞已經把立夏她們喊進屋,讓她們伺候盛景意梳洗。 立夏她們入住東宮頭一晚都有些睡不著,著實是太興奮了。 本來太子妃出嫁是不可能把娘家人帶進宮里來的,是穆鈞特地開的口,她們便都跟著盛景意進了東宮。 婢女也分三六九等,她們入了東宮,還在太子妃身邊伺候,往后想嫁人可以挑的范圍就大多了,不想嫁人也可以留在宮中當女官,可以說是前途不可限量! 立夏等人都干勁十足,有條不紊地替盛景意梳妝打扮。 婚后幾天盛景意又忙了一輪,又是面圣又是整頓東宮,到回門當日才算是喘了口氣。 謝家人早已知曉穆鈞讓盛景意把身邊人全帶去東宮的事,免不了感慨穆鈞待盛景意的真心。 盛娘見到女兒,很想立刻拉著她去說私房話,卻還是耐著性子等盛景意一一見過諸位長輩,才終于有機會單獨和女兒聊聊婚后之事。 得知盛景意毫不客氣地接管東宮,盛娘說道:“女人當強則強、當弱則弱,在丈夫面前不要一味地強勢,有些事也可以夫妻倆商量著來。新婚夫妻自然什么都好,日后你可要注意一些,盡量在能放松的地方展示一下自己的大度,千萬別學當初那位孫皇后一樣硬來。” 到謝家之后,盛娘可是聽了不少關于孫皇后的事。 孫皇后當時砍了宮女的手、找由頭殺了當今陛下心愛的女人,當然可以獨寵六宮。 可那有用處嗎?這樣強來,只會與丈夫徹底離心,他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卻也不會再有你。 盛娘想到此處,心里有忍不住一陣嘆息。 若是可以,她是不愿盛景意嫁入皇家的,她要是嫁個普通些的人家,遇事還有她們可以替她出頭。只是嫁都嫁了,盛娘只能多教她一些夫妻相處之道。 她當初能在一眾愛慕者的支持下成為千金樓當家,左右逢源的本領自然不差,對于如何與人相處這件事她還是有點心得的。 別以為結為夫妻后就不需要經營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婚后的相處才最考驗人。 當父母的,永遠希望兒女能與丈夫和和美美。 盛景意認真聽著盛娘的教導,這些相處之法不僅適用于夫妻之間,在各種人際關系里頭也是用得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