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在地上寫好化學(xué)式的顧凌霄丟下了樹枝，她拍掉了手上的灰塵。

    陳華只有小學(xué)學(xué)歷，他知道顧凌霄這一串鬼畫符大概是外國人的字母，卻看不懂顧凌霄寫了什么。

    顧凌霄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告訴他：這是氮，這是磷，這是鉀。rdquo;

    氮磷鉀是農(nóng)作物生長最不可或缺的三種肥料。如果缺了肥，農(nóng)作物很難長好。rdquo;

    缺氮肥和磷肥的農(nóng)作物葉子黃還葉子少，結(jié)不出果實來，還容易籽粒不飽滿，就連種子都是干癟的。缺鉀肥的農(nóng)作物生長緩慢，長不高，葉子還容易焦枯。rdquo;

    小河村的情況符合土壤缺氮缺磷的情況，所以再怎么不怕苦不怕累地往田里種大麥小麥水稻包谷都沒用的。rdquo;

    你胡說！！rdquo;

    侯秀琳一聲就叫了出來，顧凌霄充耳不聞。

    但小河村的田地或許適合重塊莖類的農(nóng)作物。比如說馬鈴薯。因為這里的紅薯長得很好。rdquo;

    紅薯hellip;hellip;？rdquo;

    陳華有些愕然：咱們小河村每年只能種一茬紅薯啊。種多了就hellip;hellip;rdquo;

    紅薯是用薯秧來扦插的。馬鈴薯只要有塊莖，把塊莖切塊埋入土壤中就好。rdquo;

    而且紅薯也有品種的區(qū)別，不同的品種在氣溫不同的地區(qū)、土壤肥力不同的地區(qū)都有不同的表現(xiàn)。我不確定咱們小河村種的紅薯是哪一個品種，所以我不確定小河村每年只能種一茬紅薯是氣溫的影響、土地的影響，還是紅薯品種的影響。rdquo;

    不過姑且先不論紅薯的品種。無論哪一種紅薯都不能在短期內(nèi)收成。但馬鈴薯可以。只要鉀肥充足，馬鈴薯一個月到兩個月就可以收成一次。就產(chǎn)量與生產(chǎn)速度而言，馬鈴薯的生產(chǎn)效益還在紅薯之上。rdquo;

    顧凌霄穿的人是盛愛軍。盛愛軍則因為研究昆蟲所以也順道研究過病蟲害。說到病蟲害就不得不提到農(nóng)作物。有關(guān)紅薯、馬鈴薯的內(nèi)容還有什么氮磷鉀肥的內(nèi)容，盛愛軍都囫圇吞棗地看過一些。

    昨夜陳華走后顧凌霄就開始翻盛愛軍的記憶。到天空泛起魚肚白她汗衫濕透，已經(jīng)是把盛愛軍忘到西天上的內(nèi)容都從大腦深處給挖了出來。

    陳大隊長，我可以懇請你買些馬鈴薯回來在咱們小河村試種一下嗎？rdquo;

    陳華沒有馬上回答顧凌霄。

    如果要按照顧凌霄的話來做，首先陳華得拿出買馬鈴薯。其次陳華得從小河村里出去。

    小河村周邊幾十里的大山，要出去一趟那起碼要花掉十天半個月。這還是沒有波折與意外的情況下。

    陳華不知道要去哪里買馬鈴薯，也不知道買哪種馬鈴薯才是對的。就算不考慮這些，只是樂觀地考慮他買回馬鈴薯之后的事情，在哪里種馬鈴薯也是個問題。

    村子里的田地必定是不行的。現(xiàn)在才是春季，距離秋收還有大半年。他總不能讓大家伙兒挖了田里已經(jīng)種下去的作物，然后再種馬鈴薯吧？就算只挖一片田，挖他自己家的田他爹都得跟他急眼啊！

    你hellip;hellip;你讓我想想。rdquo;

    陳華的回答讓偷偷注意著這邊的婦人們都是一陣失望，旋即這些婦人們又自我安慰說：哪怕小盛老師是首都來的，她也一定會有錯的時候。指不定這次就是小盛老師弄錯了呢？

    安安穩(wěn)穩(wěn)地填飽肚子最重要。不一定能有好結(jié)果的事情做了又有什么用呢？

    侯秀琳看到陳華從顧凌霄的面前擰過了頭，不再與她對上視線，這才舒服了一些。

    她哧rdquo;地冷笑一聲，就當(dāng)顧凌霄是個笑話那樣用眼見瞥了顧凌霄一眼，然后朝著陳華道：陳大隊長，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rdquo;

    侯秀琳這幅模樣讓一旁同樣伸著耳朵聽情況的女知青們齊齊翻了個白眼。

    人家陳大隊長不過是說了考慮一下rdquo;，怎么侯秀琳就認(rèn)為人家陳大隊長一定會對人家盛老師說不rdquo;？

    她們不大懂什么氮啊鉀啊的，但人家首都來的老師說的話能有錯么？首都！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全國最發(fā)達的地方！是人才最多的地方！不想想能在那種人才濟濟的地方做老師，那得是多聰明的人啊hellip;hellip;

    把首都當(dāng)成是天上仙境來幻想，沒去過首都、但無比憧憬首都的女知青們莫不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到首都去看看雄偉壯麗的大廣場，登上幾千年仍然存在的古長城。

    顧凌霄聽不到女知青們的心理活動，她也不大在乎這些個東西。她下山之后沒忙著去處理那些芽蟲，倒是翻找了一下盛愛軍的行李，找到了盛愛軍的筆記本兒。

    厚厚的軍綠色筆記本是盛愛軍自己寫的昆蟲圖譜。那本俄文昆蟲圖鑒里的內(nèi)容被盛愛軍用中文謄寫了部分，還有一些內(nèi)容是盛愛軍自己加上的。

    翻閱著昆蟲圖譜，顧凌霄沒有停下自己覓食的腳步。

    這頭陳華回家與自個兒老子吵了幾架，父子還差點兒干起架來。最后老子還是向兒子妥協(xié)了，陳華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不可能有臉對顧凌霄說自己用就當(dāng)你們是借地給我討好我未過門的媳婦兒不行！？rdquo;說服了自己老子，陳華第二天在休息時間靦腆地找上了顧凌霄。

    正好我也有話對陳大隊長說。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