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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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許多事你不早告訴我”, 更是直接刺激到了她,讓她眼睛刷地一下紅透,瞳孔震動。 暮晚搖怒:“早告訴你如何?讓你早早抽身而走,不用和我攪和在一起么?!” 言尚愣一下,勉強控制自己的口不擇言:“我不是那個意思……” 暮晚搖冷笑:“趨利避害,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這不就是你的意思么?我哪里說錯了?你就是個木頭,我不戳你你不動。是我一直撩撥你, 可是難道你自己就很清白么?不是你一次次給我機會么?你要是真堅貞不屈,在嶺南我第一次親你時,你就應該一頭撞死,以死明志! “你沒有!你有享受, 你有沉淪……是你給我的機會!” 言尚辯解不能,臉色雪白。 他確實、確實……不管出于什么心態, 不管是想和暮晚搖搞好關系, 還是不想和暮晚搖成為仇人, 他一開始, 確實…… 他微冷靜了一下,輕聲問:“好,是我不清白,我確實對你態度曖昧。那么,你說的讓我做你情人, 不給我名分,又是什么意思呢,殿下?” 暮晚搖不說話。 言尚盯著她:“是讓我看著你嫁別人,和別人成為夫妻,我卻只能和你在暗地里偷情?” 暮晚搖不耐煩:“我說了不會嫁人……” 言尚打斷:“只是利益還不足以讓你心動!一旦讓你心動,你就會嫁。你想讓我躲在暗處,將我當作什么?面首么?你見不得人的情郎么?年年歲歲,你和別人光明正大地同時出現,我卻只是祈求你的一點兒施舍么?” 暮晚搖:“別說的這么可憐。我也不阻止你娶妻生子?!?/br> 言尚望著她:“是么?你不會阻止么?” 暮晚搖愕然看他。 他眼睛冰雪一般照來,那看透她心的目光,讓她本想說自己才不會管他的話,硬生生咽回去,說不出來。 他是如此洞察人心。 但凡他不感情用事,但凡他不被她攪得稀里糊涂,他就是能輕而易舉看透一個人到底在想什么。 暮晚搖不會說,言尚就輕聲幫她說:“你口上說得好聽,不會管我,但是我若娶妻生子,你真的能接受么?殿下,你是那種能接受的人么?你這么說,不過是你覺得我現在不會娶妻生子,不過是你覺得我對這些既然無所謂,為什么不順了你,繼續跟著你消磨。 “你希望我跟著你,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你要我和你一直這么下去,讓我一輩子和你這么磋磨下去……你太自私了,殿下?!?/br> 暮晚搖靜靜盯著他,半晌,她一下子好像失去了所有怒火的源頭。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期待婚姻,期待孩子;她厭惡婚姻,討厭責任。 他對不能有子嗣而猶豫,卻想要一個名分;她因為利益牽扯不想給名分,卻心安理得想享受他的陪伴。 他們都不純粹。 暮晚搖淡聲:“那你想怎樣?” 言尚輕聲:“我知道我的態度讓你失望,可是我真的不是那種靠著沖動行事的人。我確實需要想清楚一切后果,才能給出明確答案。然而……對你來說…… “殿下,你是否覺得你不配得到正常的婚姻?你是否覺得,利益野心權勢比我更重要。你是否厭惡一段婚姻厭惡對愛人的承諾和責任,連我也不能讓你垂青?” 暮晚搖看著他。 看他身如松柏,質如金玉。卻這樣狼狽地站在她面前。 暮晚搖突然說:“我們分開吧?!?/br> 言尚大腦空白,呆呆看著她。 他呆了片刻,目中浮起怒意,又更加惱恨,也幾多傷心。知道她終是不肯好好和他談,終是放棄他,選擇她的權勢。 他在這里變得這么可笑。 他的一切壓力,他打算如何去承受沒有子嗣的痛苦……都變得這么可笑。 終究是對他的戲弄。 終究是觸及她的利益,她就放棄他。 這般羞辱一樣的感覺! 言尚怔怔地看著她,他不知自己還在指望什么,他心里難受至極,眼中的光也如淚光一般,清湖漣漣。暮晚搖別目不看,坐了下去,高聲:“來人,送客!” 侍女們進來。 當著言尚的面,暮晚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吩咐:“日后沒有我的允許,我的公主府不歡迎這個人。他要是能再不通稟就來我公主府,我拿你們試問!” 侍女們擔憂地看一眼言二郎,見言二郎睫毛顫動,臉色慘白。這般羞辱,就是言尚也待不下去了。 他向她拱手行個禮,轉身便走。 暮晚搖呆呆地坐在寢舍中,低著頭。 她看著一地瓷器碎片,是她剛才拿去砸言尚的。她再盯著地衣上的一角,想那是言尚剛才站過的地方。 他眼睛由一開始的期待,到后來的死灰一般。 他終是失望了。 可是他又算什么?一個子嗣問題,就困住他,讓他猶豫,讓他不想做決定! 他也不純粹!他不愛她! 她不后悔! 侍女夏容回來,輕輕在外敲了敲門,問公主可不可以進來清掃瓷器碎片。暮晚搖應了一聲后,侍女們才靜悄悄地進來打掃。 沒有人敢和這時候的暮晚搖說話。 夏容悄悄看公主,見女郎挺著腰背坐在榻上,垂著臉,看著她自己的手掌心發呆。公主的睫毛濃長,面容冰冷。 公主分明一點兒脆弱的樣子也沒有露出來,但是夏容忽然覺得,公主一個人坐在那里,不哭不笑,好像很孤單、很寂寞。 她想,公主好像很傷心。 平日夏容是不敢來多勸暮晚搖的。雖是府中侍女,但是自從春華離開后,其他侍女對公主的過去不了解,就沒有一人能走進公主的心里。她們多說多錯,錯了還要受罰,干脆不說。 然而這一刻,夏容突然想說點什么。 夏容立在暮晚搖身邊,小心地將一杯茶放在公主旁邊的案頭上。她小聲:“婢子方才在外頭,其實聽到殿下和二郎在吵什么了?!?/br> 暮晚搖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清泠泠的,卻到底沒發火。 夏容心里難受,想原來公主不能有子嗣啊。難怪公主以前總是那樣討厭小孩子……她大膽繼續:“殿下,二郎是喜歡你的,方才二郎也說了,他還是想要名分。說明比起孩子,二郎更在意名分。 “奴婢知道殿下也喜歡二郎。既然如此,殿下為何不松口,給二郎名分呢?” 暮晚搖反問:“你憑什么覺得我很喜歡他?” 夏容呆一下,結巴道:“因為、因為公主平時和二郎在一起時,就像個小女孩一樣,喜歡跟二郎撒嬌,喜歡讓二郎抱殿下……殿下和我們從來不這樣,殿下和誰都不這樣。 “殿下雖然總是說二郎,但是殿下其實不怎么真心跟二郎發火的。只要二郎出現,殿下的心情都很好,讓奴婢們也跟著、跟著心情好……奴婢想,殿下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歡二郎的?!?/br> 她大著膽子,鼓起勇氣:“奴婢覺得,殿下心里,比殿下表現出來的,還要喜歡二郎?!?/br> 暮晚搖不說話。 她當然知道她是非常喜歡言尚的。 正因為她的經歷不同尋常,她才在心里那么喜歡言尚。她的愛干干凈凈,剔透無比……這是唯一的,美好的,不容任何人破壞的。 哪怕是言尚自己。 暮晚搖垂下眼,輕聲:“正因為喜歡他,所以但凡他有一點遲疑,我都不要。我什么都沒有,這世間什么都不是我理所當然應得的,只有我的愛最美好。 “我不要他的猶豫?!?/br> 暮晚搖便再不見言尚了。 有時馬車在巷子里堵上,暮晚搖坐在車中,也從來不向下看一眼。言尚也許有來找過她吧,她不清楚,但是從夏容猶豫不決的神色,暮晚搖能猜到言尚應該是來找過她的。 但是她不稀罕。 斷就要斷干凈。 她最清楚自己對言尚的喜歡有多不正常,她清楚她只是看他一眼,她就是會心動。因為他是那么好,是她的黑暗中最美好的光。她不知道世間有沒有比言尚更好的郎君,反正她沒有遇到。 他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她不容許自己懦弱,不容許自己見他一眼,就頭腦發熱,就想要找他回來。 有時到了晚上,她就會恨自己為什么要把一切挑明,明明繼續哄騙下去,她就能繼續享受言尚理所當然待她的好;有時喝多了酒,她就有一種沖動想去找他,想說自己后悔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們在一起就好…… 而到了白天,冷靜下來的時候,暮晚搖就慶幸自己又捱過了一天,她再一次告訴自己,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權勢是先于情愛的。 任何人別想奪走她手中的權勢! 不管是言尚,還是李家、韋家!或是太子,皇帝! 她拼盡全力也要自己過得好,要讓自己身邊人受自己的庇護,過得好! 暮晚搖再一次見到言尚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五月。 她在一個朝臣的宴席上,本是和韋樹見面。 韋樹最近官運不順。 之前演兵之事,按說韋樹也應該升官的。但是吏部將他卡住了。畢竟監察御史這個官職,得罪的人太多。朝廷中希望將韋樹拉下馬的人太多,而韋樹既不求助韋家,也不求助暮晚搖。 當暮晚搖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她決定解決自己夾在李家、韋家之間婚姻的問題了。 暮晚搖在宴上見到浮屠雪一般干凈的少年郎君,二人靜坐,彼此都有一些難言的尷尬。 韋樹悄悄看暮晚搖,覺得公主殿下的氣質,冷了好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和自己聯姻的緣故,暮晚搖見到他,也不像平日那般笑了……韋樹低下睫毛,有些難受。 暮晚搖:“巨源,你想娶我么?” 韋樹抬頭向她看來。 暮晚搖沒看他,眼睛望著筵席上來往的其他官員。 暮晚搖說:“如果你也不愿意,那我們當合作,一起拒絕這門婚事。如果你想娶我,那我就與你做一場利益交換——你和我一起拒絕婚事,我幫你解決你現在官場被人找麻煩的事情。” 韋樹垂下眼:“殿下在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