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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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沉默,暮晚搖回頭。 她看向他的一眼,揶揄戲謔,眼波流媚。燈火下,二人目光對上一瞬,彼此心知肚明。 言尚臉紅地移開目光,卻拉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暮晚搖便也紅了臉,哼道:“隨便你。” 第63章 暮晚搖在寢堂見了劉文吉。 劉文吉依然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暮晚搖讓他等了這么久,他好似也沒有放在眼里。放在平時, 以他的傲氣, 必然會流露出一些痕跡來。 他就是太傲了, 不像言尚那般溫潤圓滑,暮晚搖才不喜歡他。 可是他現在沒有傲氣了,呆呆坐在寢堂的燈燭旁發著呆,暮晚搖又看得幾分難受。 到底是一個從小受盡夸贊的少年天才, 不像她這樣經歷太多, 也不像言尚那樣幼時便跟隨他父母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不同人間……一個少年天才到了長安,發現自己泯然眾人已經很難受,而今連那不斷鼓勵他、支持他的愛人也失去了。 何其痛。 侍女們魚貫而入, 又有人通報,劉文吉聽到聲音才抬起頭,看到丹陽公主進來。他眼睛習慣性地看向暮晚搖的身后,然后怔了一下, 眼睛暗下,收回視線。暮晚搖和他都心知肚明他忍不住想看的是誰。 暮晚搖進來后, 在劉文吉請過安后讓人坐下。言尚之前已經幫她安撫過此人。劉文吉的情緒穩定很多。暮晚搖沒說太多無用的,只說了春華的期待:“……她希望讓我照顧你一些,你實現你的理想,去當個什么官,娶個美嬌娘,一生和順平安。” 劉文吉不說話。 暮晚搖看著虛空, 淡漠無比:“所以你想當什么官?是要繼續科考,還是讓我現在就能幫你安排個官?我現在能幫你安排,但是必然不會是什么實權官職,不過總比你跟那么多人爭進士名額強。” 沒想到在言尚一次次拒絕她之后,劉文吉也拒絕她了:“……多謝殿下。但這是春華用自己的一生幸福換來的,我不想用。我應該還是會繼續考試吧……我也不知道。” 他發了一會兒愣,道:“也許我不想在長安待了,我想回嶺南。” 他干干道:“為了科考,我已經快兩年沒有見過家人了。留在長安……我如今心肝俱碎,悲不能言。我也許待不下去了。” 暮晚搖心中想:承受能力太弱了。 現在想施舍個官位可真難啊。言尚不屑,劉文吉也不屑。她一點公主的權利都行不出去,官位真不值錢。 暮晚搖不喜歡沉浸在痛苦中,她會亂七八糟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要多想。再次看向劉文吉那個樣子,暮晚搖道:“春華還讓我給你錢財。” 劉文吉:“暫時不需要。” 暮晚搖勸道:“不要想那么多。人生什么事不會過去呢?忘了就好了。讓自己記性差一點就好了。” 劉文吉怔怔看向公主。 公主明眸雪膚,明艷動人。似乎春華的離去,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劉文吉為此憤憤不平,然而……他到底不再是之前的他了。 他垂下眼,出著神:“不會過去的。我也忘不了。” 暮晚搖堅持:“會過去的。會忘了的。” 劉文吉:“至少現在,我不想忘了她。過不去,忘不掉。我希望自己記住。” 暮晚搖怔忡一下。 然后難堪地側過臉,不再看他。 她冷漠道:“隨便你吧。” 之后起身離開了寢堂,不再關注劉文吉。只是走之前,思來想去,暮晚搖派了兩個小廝去照顧劉文吉,防止他最近一段時間做出什么傻事來。 接下來暮晚搖最新的煩惱,來自言尚。 自從言尚對她委婉告白后,他就態度變得很快,十分主動地與她交好。然后經過獄中相見后,言尚對她好像又放開了點什么……現在表現就是,他經常性地賴在她這里,想找機會和她獨處。 比如晚上要在她這里讀書。 畢竟就住同一個巷子,隔著幾扇門而已,暮晚搖都找不出“別在我這里留太晚了,回去不方便”這樣的借口。 然后平時二人偶爾一對視,他都會對她笑。 有時候暮晚搖刻意不看他,都能感覺到言尚在背后靜靜看她。 他好像……完全進入了一種兩人關系非比尋常的模式。這種新模式讓他覺得他可以不那么守禮,可以稍微縱容一下自己。 暮晚搖煩惱就煩惱在言尚已經進入了這種模式,她卻沒有。 可是她又不想點破。 也許點破了,他意識到她沒有想和他修成正果的意思,他就不會再理她了。 暮晚搖反省自己,覺得自己是既想享受言尚無微不至的好,又因為害怕未來而不敢和他多進一步……所以現在兩人相處就怪怪的。 變成了言尚主動想站過來,想拉一拉她的手;而本來性情比他開放很多的暮晚搖,變得格外端莊正經,一個眼神都不敢亂放,唯恐他誤會了她什么。 這一晚,言尚又要求留在暮晚搖這里讀書。 暮晚搖無言以對,找不出拒絕的借口。因為人家就是正經讀書……就是偶爾會主動和她說兩句話,會來拉一拉她的手,她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說人家過分,就趕人家走。 暮晚搖默許之下,便是夜里在她的寢舍中,她靠著美人榻翻一本樂譜,言尚端正坐在案前,看他那些書。 時而他有不解的向她請教,暮晚搖知道的都會隨口告訴他,不知道的就等他請教他老師去吧。 一時間,二人之間倒也相安無事。 一會兒,暮晚搖合上樂譜,靠著榻就閉目假寐。她在心中默背那本樂譜,自動在腦海中將每一個調安置在樂器上,聆聽那應該是什么樣的樂聲……如暮晚搖這般自小樂才出眾的人,默背樂譜不是什么難題。 然后閉目背誦中,暮晚搖忽感覺到榻輕輕向下沉了一點,有人坐了過來。 那人身上清醇無比的降真香向下拂來,又為她蓋上褥子……暮晚搖一下子知道是言尚了。 閉著眼睛的暮晚搖:“……” 好愁。 他又過來招惹她了。 暮晚搖感覺到言尚在凝視自己,她只好淡定地繼續裝睡下去。模糊中,她聽到言尚似喃喃自語:“我總覺得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暮晚搖:“……” 她嚇得完全僵硬,讓自己心神穩住,睫毛都不敢顫一下。言尚的敏銳,讓她害怕。 她再聽言尚自語:“不過應該只是我想多了。我不太了解男女之情……也許你只是害羞,不是躲我。” 暮晚搖心中同意,心想他就這般認為下去吧,挺好的。 緊接著,聽到言尚似羞赧的低語:“可是你總和我保持距離……搖搖,我想靠近你呀。” 暮晚搖:……誰讓你背后偷偷叫我“搖搖”了。不許叫。 有什么好靠近的啊?整天一起讀書不已經很靠近了么?還要如何靠近?這個人都快考試了,能不能腦子里不要總想著她啊! 暮晚搖心思亂飛、在心里罵言尚時,忽感覺自己指節一癢,下一刻,她的手被人拉住了。他手指輕輕搭上她指頭,還似十分好奇的,在她小指指腹上勾了勾。 暮晚搖感覺自己心跳都要被他撩得不正常了。 她糾結之下,再大義凜然般想:算了算了,何必躲呢。言尚若是想,就隨他吧。 他要是想對她行什么不軌之事,她就這么默認下去……水到渠成,就也不需要她再糾結了。 然而言尚不是那種人。 暮晚搖心里已經說服自己從了言尚,實際上,言尚坐在暮晚搖的榻邊,只是拉著她的手,卻沒有做更多的。 暮晚搖沉靜的等待下,言尚低著頭,將她的一只手拉著,翻來覆去地看。他低頭,認真的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地摸她。那種絮絮柔柔的撫摸,讓暮晚搖生了雞皮疙瘩不提,言尚自己好像完全不覺得他如何過分。 他只是玩著她的手,拉著她的手,便露出一絲笑。 想他其實從來沒有好好地看過她的手。 暮晚搖的手生得多好看啊,每根手指都細長白皙,骨節輕勻。白瓷肌膚下淡色的青筋,偶爾揚起一指時手背上浮起的細骨……肌膚又那般細膩柔軟。言尚將她的手托著,和自己的手比較,越看越喜歡。 他忽抬目,向睡著的美人看去。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梭巡許久,緩緩傾身下去。 暮晚搖感覺到他的氣息靠近,以為他要偷親她。她又羞又駭,還有一種“果然如此”“抓到你了”的喜悅感。然而言尚俯身,只是輕輕地將她臉頰上一絲發絲拂開掠到耳后,他又滿意地坐回去了。 暮晚搖:“……” 他心滿意足地重新拉著她的手,暮晚搖懷疑一只手有什么好看的。她人都躺在這里不動了,她都說服自己從了他了……他倒是上啊? 暮晚搖受不了了。 撩而不上謂之罪。她的一顆心被他這么反反復復地折騰,他倒是不急,她實在忍不了他這種不上不下的撩撥了。 言尚還在滿心喜悅地低頭玩著暮晚搖的手。她醒的時候他不敢這么對她,因她這個人太嫵媚、又太壞,他經常稀里糊涂就被她轉去其他方向,讓他根本連她的手都沒好好看過。 按照言尚對情愛的那點兒稀薄見解,他認為情人之間,總應該了解彼此。 他就想先好好看看她的手…… 只是這雙來自公主的、自小養得極好的玉手,言尚越看越喜歡,他忍不住俯下身,唇挨著她的手背,輕輕一吻。只這般吻一下,言尚又微不自在,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不應如此孟浪。 他心虛反省之時,抬眼想看一看暮晚搖是不是還睡著……這一看,就讓他僵硬起來。 因暮晚搖睜著漆黑澄澈的眼睛,看著他拉著她的手,又是玩、又是捏,還情不自禁地親了她的手一下。 暮晚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看言尚玉白的面容一下子漲紅,他放下她的手,好似淡然無比地側過了臉。言尚靜一下再轉過臉來,看暮晚搖坐了起來靠著枕頭,依然笑吟吟地看著他。 暮晚搖戲謔:“你剛才干什么呢?” 言尚頓一下,慢吞吞道:“也沒做什么啊。” 暮晚搖揚眉。 言尚:“情人之間,這樣子,不是很正常么?” 暮晚搖一僵,這下換她對他那個“情人”的說法很不自在了。好在言尚自己就覺得自己唐突了她、不是太好,并沒有注意到暮晚搖那個一瞬糾結的神情。 言尚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也許有點兒博她好的意思。他望向她,微微笑:“我是有些情不自禁了……因為殿下這次從避暑山莊回來,將近一個月才見上面,我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