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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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疲憊道:“你隨便說說吧。” 內(nèi)宦想了想:“也許只有背后勢力強大,才能坐穩(wěn)龍座。” 皇帝淡聲:“那也會受背后勢力的牽制啊。怎么坐上的皇帝寶座,必然會怎么失去。” 內(nèi)宦:“那便需要有御下的強力手段。” 皇帝:“御下強狠無情,只會讓人怕自己。時間久了,閉目塞聽,沒人敢告訴你天下真正的樣子了。你掌管著朝臣,卻看不到百姓。” 內(nèi)宦為難:“那便是仁心最重要吧。愛民之心最重要,只有愛民,才會對天下有共情博愛之心。” 皇帝道:“恐怕只有仁心沒有手段,最后也不過為jian臣把持朝政。” 內(nèi)宦額上滲汗,實在說不出來了。 到最后,他只能苦笑:“所以還是陛下您最厲害。您已三年不理朝政,這天下……卻依然掌控在您手中,什么也瞞不過陛下。” 皇帝哂。 他說:“然而我老了。” 成安心中不舒服,戚戚喚了聲“陛下”,已不忍心多說。他跟隨陛下幾十年,而今自己都老鬢斑白,更何況陛下呢?若是先后在還好一些……可是現(xiàn)在,陛下真的是孤家寡人。 皇帝也默然,不再和內(nèi)宦討論這些。 皇帝閉上了眼,重新睡了過去。 內(nèi)宦為皇帝蓋上被褥,聽到睡夢中,皇帝模糊地說了一句:“阿暖,我沒有殺二郎。” 成安一怔,低頭俯看皇帝瘦削疲憊面孔,目中含淚,默默退了下去。陛下心魔已成疾,無藥可救。 晉王妃日日去煩暮晚搖,目的就是要見春華一面。 暮晚搖也怕自己態(tài)度太堅決,讓晉王妃生了疑心,便讓春華稍微收拾一下,見了晉王妃一面。 春華在病床上,容顏有些枯損,讓晉王妃嚇了一跳,覺得和當初自己見到的那個美人完全不同了。 但是晉王妃也因此略微滿意,若是春華容貌太盛,對她自己也是一個威脅。 晉王妃得寸進尺,見了春華后,晉王妃就想讓自己帶來的醫(yī)工給春華診脈,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怎么養(yǎng)得這么憔悴。 春華駭然,死活不肯,唯恐自己懷孕的事被晉王妃發(fā)現(xiàn)。 晉王妃正逼迫著春華,暮晚搖從外推門而入,說:“這里有專門伺候父皇的奉御醫(yī)在,嫂嫂你班門弄斧干什么?” 晉王妃被暮晚搖不留情面的面說得面紅耳赤。 晉王妃只道:“是我們殿下聽說春華娘子病了,關(guān)心之下才……” 暮晚搖:“這里有奉御醫(yī)在,不用cao心。” 暮晚搖臉色冰冷,說完就往屋外走。晉王妃只好跟著她一同出去,于是舊話重提,說起春華的去留問題。 屋中,春華心焦無比。 她最恨自己無能,如今成了公主的拖累。 不管她是想落胎,還是她不想進晉王府……她都是不想成為公主的拖累啊。公主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公主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里,怎能被她耽誤呢? 春華心中煎熬,既想念劉文吉,不知他如今在做什么,又恨自己懷孕,卻因為怕再也無法懷胎,而不忍心打胎……她太過為難,左右都覺得是一條死路。 公主如今為她兜著,也不過是護著她,不忍心她和自己的情郎分離。然而……她焉能忍心看公主因為她而受到晉王威脅? 畢竟……那也是一個王。 公主身為女子,天生就比王低一頭。 春華顫顫從床上起身,扶著墻,一點點走到門口,去偷聽外面暮晚搖和晉王妃爭吵的話。 暮晚搖和晉王妃幾日來日日因為春華的去留而爭執(zhí)。 晉王妃有賣身契,她占著理;然而暮晚搖性格強硬不放人,晉王妃根本沒辦法。 何況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關(guān)系,說那個逼迫春華兄長一家送出房田的人,是效忠公主的豪強。 晉王妃也是著急,怕對方認了錯,那春華兄長沒臉沒皮地過來討要賣身契,再有暮晚搖推波助瀾……自己搶不走春華。 搶不走春華,會影響晉王妃和晉王的關(guān)系。 今日眼看著又是爭不過暮晚搖,吵不出結(jié)果,晉王妃心煩意亂,已經(jīng)打算走了,卻突然,晉王府的一個衛(wèi)士闖了進來。 那衛(wèi)士不顧公主還在,直接高聲向王妃稟報:“王妃,不好了!我們殿下被人射中了大腿,倒下去了。” 晉王妃驚,臉嚇得白了。 那個衛(wèi)士快速地看了旁邊的丹陽公主一眼,眼神很奇怪。 暮晚搖忽得站起,眼皮直跳,有不好預感。 果然那個衛(wèi)士快速道:“是那姓鄭的一個武夫,站在角樓上,射中了我們殿下。我們殿下本來只是去見春華娘子的兄長,那姓鄭的卻也在。姓鄭的不知道這邊是我們殿下,從二層樓上一箭射下來,射中了殿下大腿。” 暮晚搖頓時驚怒:“胡說!” 她唇開始顫抖:“我已讓幕僚去了解情況……” 說話間,她這邊的人也來通報了。 一個衛(wèi)士氣憤道:“殿下,那家姓鄭的起初不認得您派去的幕僚,因那幾個幕僚沒有拿信物,只說是公主府上的人,對方不承認。咱們幾位郎君都被打了出來……后來他們認出來了,才把人請進去。可是那個姓鄭的射中了晉王,害怕不已,來問殿下怎么辦。” 那衛(wèi)士厲聲:“鄭家這一次搶占良田房舍,是因為戶部要收租,他們要從民間征稅征錢!他們是為了太子!” 晉王妃冷笑:“原來如此。看來確實是聽令于公主殿下了。暮晚搖,你當真不知此事么?” 暮晚搖睫毛顫抖。 她半晌道:“我是知道的,我應(yīng)當是知道的……豪強有錢無權(quán),只能依附世家和皇室。鄭家是我給狀的膽子,只是我只知道豪強去收租,我并不知道背后這么多事……” 晉王妃:“但正是他們有你壯膽,才傷了你五哥!” 暮晚搖頭暈了那么一下,向后退了兩步。 晉王妃怒火中燒:“暮晚搖!你太過分了!我要去向陛下告狀!那姓鄭的是你母后留給你的人,你管不好人,現(xiàn)在還把你五哥給傷了。你五哥只是想要一個侍女,你就這般過分。” 暮晚搖張口,卻又忽的收住話,覺得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太巧合了。 好似背后有一只手在推著這一切。 要她和晉王決裂,要她和晉王敵對。 春華成為了其中的一個起因,一個犧牲品……暮晚搖沉眉,心想到底是誰在推著這一切。 對方是要她倒霉,還是要通過她,再去讓誰倒霉? 晉王妃看暮晚搖不說話,轉(zhuǎn)身就要娶找皇帝告狀。此時局勢逆轉(zhuǎn),她已經(jīng)成為了贏家。只要到皇帝面前告一狀……竟敢傷自己的兄長,暮晚搖這般不顧骨rou血親之情,豈不讓人寒心? 暮晚搖冷冷地看著晉王妃的背影,心中也開始煎熬。 她攥緊手,拼命想這件事的背后誰會得利,自己該如何自救,將自己從這件事扯出去。思前想后,似乎春華是必須要被犧牲的那一個。 暮晚搖煎熬之際,屋中門突然被推開,春華趔趔趄趄地撞了進來,跪在了地上。 一瞬間,暮晚搖和春華對視。 春華目中噙淚,悲意和訣別之意不容置疑。 暮晚搖臉色發(fā)白,開口想攔,春華卻搶在她之前,高聲對晉王妃說:“王妃殿下,我愿意跟隨您走!我已懷了晉王的骨rou,我愿意入晉王府!只求王妃做主,請晉王不要在此事上牽扯我們殿下。 “我們殿下絕對沒有傷害晉王殿下的意思。是下面的豪強太厲害,太無知,太狂妄……” 晉王妃:“姓鄭的是丹陽公主所養(yǎng)的豪強!鄭家的意思就是丹陽公主的意思!” 暮晚搖厲聲:“那我必然會給五哥一個交代!” 晉王妃被嚇得住口,呆呆看著暮晚搖。 而春華跪在地上,膝行兩步,扯住晉王妃的衣角:“請王妃不要去陛下那里告狀……我愿意跟隨王妃回王府,請王妃給我們殿下一點時間,我們殿下會給王妃和晉王一個交代的。” 暮晚搖站的筆直,面容如雪,卻側(cè)過臉,不再看春華一眼。 之前她那般維護春華,到了此時,已經(jīng)維護不住的時候,她表現(xiàn)得冷漠無比,不再花費一點精力。 而晉王妃看美人落淚,支支吾吾,煩得不行。但她又心掛晉王,便看向暮晚搖。 暮晚搖強忍著自己的憤怒,讓自己理智,勉強說:“放心……此事不會這般結(jié)束。” 要么是鄭家出了問題,要么是晉王那里出了問題,再要么……是另有一只手在背后推著一切,將一切巧合湊在一起。 而今對方的目的已經(jīng)露出冰山一角。 想要暮晚搖和晉王決裂。 或者說……想讓太子和晉王決裂。 再或者,挑撥暮晚搖和太子的關(guān)系。 晉王妃走后,暮晚搖在屋中踱步。她神色變得很奇怪,恨不能自己親自出去弄清楚這件事。但是她不能去,她現(xiàn)在名義上還在陪陛下避暑,名義上,晉王受傷的事,還沒有被知道…… 一個郡王受傷,絕非小事。 晉王現(xiàn)在勉強因為春華的緣故同意和解,暮晚搖就要給出一個充滿誠意的道歉來。 按照暮晚搖的想法,目前最好的法子,是先將此事壓下去……和晉王私了。 和晉王私了,不要讓太子知道,不要讓太子也牽扯進來。因為就怕太子入場,對方要借此來攻擊太子用人無度,要在皇帝面前狀告太子。 暮晚搖一杯接一杯地喝水,手指發(fā)顫,心臟狂跳。 她回到長安這么久,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牽扯進了一樁陰謀中。她第一次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化解……暮晚搖抿著唇,心里已經(jīng)定下了一個章程,就開始寫信。 一面向太子寫信,告訴太子背后也許有人在推動此事;一面向自己的幕僚寫信,讓幕僚再去見鄭氏,弄清楚鄭氏到底有沒有問題,到底還可不可信。 鄭氏是一方豪強……棄用可惜,最好在此時壓下,再秋后算賬。 只是一封封書信寫出去,到安排自己的幕僚做此事時,暮晚搖忽然頓了一下,陷入思量。 按照她的本來意思,她應(yīng)該讓跟隨自己多年的幕僚去辦此事。 但是他們才去見過鄭氏,有人被打了出來。 而且說不定這些幕僚中有人出了問題……自己如果再派這些可能有問題的人去,這件事也許更加結(jié)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