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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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并不排斥,太子見好就收,不再多提。 暮晚搖出了東宮門,臉上那少女懷春一般的酡紅就收了。 待她出了宮城門,就連表情都收了。 暮晚搖面無表情地坐在馬車上,等外頭侍女們遞牌子進出。 忽而聽到馬蹄聲,她詫異是誰敢在宮城門前這般喧嘩,掀開了馬車簾子看去。 看到一個少年郎縱馬而來,黑衣紅襟,一身武袍。他伏在馬背上,馬速極快,向宮城門前沖來。 守衛們面如土色,少年郎卻眉目不變,馬速不收。 紅色的發帶在風中輕揚,腰間佩戴的刀劍鏗鏘沉寂。 眉目冷峻深邃,一眼瞥來,傲然無比。 當真是鮮衣怒馬,風采卓然! 整個長安,獨此一份,當是楊三郎楊嗣! 楊嗣一直到宮城門下,才收了馬速。他從馬上一躍而下時,察覺到旁邊有人注視。 他側頭看去,與坐在馬車上的暮晚搖妙盈盈的水眸對上。 暮晚搖故作好奇:“楊三郎這是又要去東宮啊?你這一天三趟地去東宮,若你是女兒,恐怕現今太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吧?” 楊嗣盯著她。 慢悠悠:“被太子罵了?” 暮晚搖:“……” 楊嗣牽著自己的馬,瞥她一眼就收回目光,淡聲:“自然比不上你,每次去東宮都是挨罵的。” 暮晚搖對他虛偽一笑:“這不是太子關心我何時能與楊三郎完婚嘛。” 楊嗣慢聲:“你想何時完婚就何時,我無所謂。” 暮晚搖捂唇詫異:“難道你喜愛我?” 楊嗣同樣詫異:“我何必要喜歡你?沒人規定做了駙馬,就不能納妾了吧?” 暮晚搖咬牙切齒:“做我的駙馬,就不能納妾。” 楊嗣頗為淡然:“你管不著我。” 暮晚搖隔著車簾盯他半晌,忽而將車門掀開,一把將一連串的茶盞等器物砸了出去。 而楊嗣早有準備,他只穩穩退了一步,就躲開了她的發脾氣。 看這位公主氣得伏在車上,胸如雪酥輕顫,美目噴火。 楊嗣眼睛上的睫毛弧度極小地顫了下,他移開了目光。 楊嗣道:“你脾氣這么壞,還是好好養你的韋七郎吧。做我楊家媳婦,是要三從四德的。我看你是不行了。” 暮晚搖道:“那你自己去跟太子殿下說,說你討厭我,一點都不想娶我吧!” 楊嗣道:“倒也沒有討厭你。我不是說了嘛,娶不娶無所謂,反正我能納妾。” 暮晚搖怒瞪他半天,到底是沉默下去,將簾子扯下,不再和他車轱轆話來回說了。 楊嗣站在原地,見丹陽公主府上的馬車悠悠駛遠,他才回了目光,拿回自己被宮城門守衛驗查身份的魚符,牽馬入城。 他的仆從跟在這位身材高挑修長的少年郎君身后,低聲:“三郎何必每次都氣六公主?” 楊嗣不語。 仆從再說:“六公主必是又被太子說了,三郎若是能夠對公主笑一笑,她出城時便能心情好些。 “三郎不喜歡公主,就應該早早娶妻,斷了太子殿下的念想;三郎若是喜歡公主,就不該總是氣公主。” 楊嗣垂下目光。 仆從喋喋不休地同情暮晚搖,楊嗣半晌后才開口道:“太子太急了。阿諾,有些事,我是不方便做的。我是不能對搖搖太好的。” 仆從一怔。 問:“您在幫公主?” 楊嗣短暫地笑一下。 然后慵懶道:“反正我是站在太子殿下這一邊。其他的,先放著吧。” 仆從對此自然無異議。 楊三郎是太子的伴讀、洗馬,他的天然立場就在太子這邊,楊家的立場也跟隨著三郎在太子這邊。三郎和太子的關系又很好,三郎當然應該幫太子。 只是有些事……三郎也不是很情愿。 晉王妃又要找暮晚搖了。 這次是好事,因晉王妃上次求子后,府上的一位侍妾就懷了孕。 晉王妃驚喜不已,帶著那位懷孕的侍妾登門,央求暮晚搖再次陪晉王妃一道去永壽寺還愿。 晉王妃絮絮叨叨:“沒想到那寺里的菩薩這般靈!我才求了幾天啊,我們府上就有人懷孕了。這可是三年來的頭一遭!meimei,當日是你陪我一起去的,今日你再陪我一道去還愿好不好?” 暮晚搖煩死了。 她正要疾言厲色將這位皇嫂罵走,冷不丁一看,看到晉王妃眉目間蘊著一些輕微的哀愁色。似乎那位侍妾懷孕,王妃既高興,卻也不如她表現的那般高興。 暮晚搖頓了一頓。 是了。 晉王妃盼著自己王府能有子嗣,自然是只要有人懷孕,她就高興;然而這孩子終歸不是出自她的肚皮,她連年為晉王納妾、往自己夫君床上送女人,不就是為了子嗣么? 長安中的貴人們都覺得這位王妃不著調,不喜歡與這位王妃打交道,然而身為一個續弦,晉王妃又豈是容易? 暮晚搖沉默片刻,少有的心軟了一下。 覺得沒有人理會的晉王妃有些可憐。 暮晚搖咳嗽一聲:“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再不跟著你去求子了。” 晉王妃當即歡喜,連連道:“多謝meimei!meimei果真好心,與那些人說的完全不同。meimei放心,永壽寺的菩薩真的很靈,嫂嫂這次還愿后,也會幫你一起祈禱好姻緣的!” 好姻緣?! 暮晚搖嚇死了! 她現在就怕姻緣落到自己頭上……在太子和李氏之間勉力平衡,這位王妃一點都不懂她的苦! 暮晚搖連忙:“嫂嫂為你們王府求子嗣就行了,不必關心我。我不想嫁人的。” 王妃:“世上豈有不愿嫁人的女郎……” 暮晚搖含笑:“不瞞嫂嫂,昔日我曾有個志向,是梳了發出家做女冠。是父皇攔著,我才沒有那般做的。” 王妃怔住,不知公主話中真假。 到了永壽寺,晉王妃虔誠地拉著暮晚搖一起去拜佛。晉王妃帶來的那個小妾嬌滴滴地跟在王妃后,一起跪拜。 暮晚搖拜了幾家后就不耐煩了,她納悶無比,看著她嫂嫂跪在蒲團上閉著眼好一會兒,實在不解晉王妃哪來的那么多話和菩薩說。 暮晚搖就沒有話要求菩薩。 那兩人跪個不停的時候,暮晚搖早早等在外頭。 等兩人出來時,見公主正瞇著眼看太陽,看寺中今日絡繹不絕的人流。 暮晚搖回頭對二人說:“我已經拜完了。你們慢慢拜,我去玩一會兒,回頭再來找你們。” 晉王妃也知道這位公主能陪自己來就不錯了,實在不敢指望公主和她一樣拜佛,便點了點頭。 而暮晚搖將侍女仆從留給王妃,轉身混入人群,一下子就不見蹤跡了。 看公主留下的侍女們頗為淡定,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公主的安危,顯然公主這般撇開侍女們不是第一次,晉王妃只好不安地帶著這些仆從繼續去拜菩薩了。 暮晚搖撇開自己的仆從們,并不是為了去找言二郎。 她雖然知道言尚就住在永壽寺中,但她隨意游玩而已,和他有什么關系?她壓根就沒想過要找他。 但架不住永壽寺不是大寺,暮晚搖真的遇見了言尚。 暮晚搖在寺中閑逛時,看到了一群才子相邀著在墻上題詩。 言尚玉樹臨風,站在一群文人間,暮晚搖遠遠地就看見了。 在大魏朝,寺觀題壁寫詩,都是雅士,為無數人追捧。在館驛或寺觀中,往往備有詩板,供往來行人題寫。 這些文人通常是先將詩寫在詩板上,再掛到墻壁上,供人鑒賞。 許多才子文人的名氣,就是從這些題壁詩中傳開的。 如此雅事,在寺中頗為流行。更有那些名氣大的文人,僧人們會用水松牌,刷以吳膠粉,捧乞詩。 這會兒便有小沙彌帶著許多普通的詩板,讓這些文人墨客題字于墻上。 周圍有許多百姓都被吸引來,隔著段距離觀察。 普通百姓們自然不認字,但這阻擋不了他們對才子們的尊崇向往。 暮晚搖混于這些百姓們,便饒有趣味地看到言尚被其他人扯著一起走。 言尚無奈的:“我就算了吧……我真不必了……” 那些人拉著他:“言素臣,何必這般拘謹?大家都題壁,你怎好一個人躲著?這說不定能流傳千古,你就不要謙虛了。” 言尚硬是被拽到了墻壁前。 暮晚搖在人群中緩緩走,一步步靠近他。畢竟她又不認識這些才子,只認得他一個,當然理所當然就看他了。 她看他推拖不得后,就拿著詩板,找了墻壁最偏僻的角落去寫詩。 其他才子們聚在一起指點山河,才氣縱橫。言尚他摳摳嗖嗖,字就那么一點兒,好似唯恐占地方,唯恐在墻上留下自己的墨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