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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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石生:“小生今年十七。” 他頓一下,心想她這么問,是不是準備報答他? 那就不枉費他對她這么用心侍候了。 言石生便多說了一句話:“小生十四歲開始準備州道的考試,然而可能是我才學疏淺,至今沒有考中。” 其實此年代,想要考中,需要上面的提攜。但顯然言石生沒有。他這么一說,便是在暗示這位看似身份與眾不同的暮娘子。 暮晚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暗示,她只回頭詫異微笑:“我今年也十七。我三月生辰,你呢?” 言石生:“小生是十月生辰。” 暮晚搖:“那你是剛剛十七啊,比我小半歲……你可曾婚配?” 言石生:“……?” 他關心的是仕途,并不是婚配!這位娘子在想什么啊。也罷……若是這位娘子要給他做媒,那人生兩件大事,他也能完成其中一項了。 言石生只好道:“小生一直忙著讀書,也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暮晚搖:“哦。” 之后就沒有下文了。 言石生伸長脖子等了很久,也沒等到暮晚搖要給他做媒的保證。 不禁有些失望。 想她確實太難討好了。 言石生如此便將暮晚搖勸了回去,回到言家,暮晚搖自然被眾星捧月擁走了,言石生也松口氣。 言石生找到自家兄妹幾個,板著臉,再次提醒他們,能避就避,不要招惹那位娘子。 而且言石生現在還開始產生了一種幻想:“……若是將她成功哄好,說不得能得些好處。” 暮晚搖那問他的問題,顯然是想給他安排姻緣的意思。嶺南這么偏的地方,言石生也確實沒什么好姻緣。 如果暮娘子愿意……當然很好啊。 暮晚搖可沒想過要給他做媒。 她睡了好覺,次日被院子里的聲音吵醒。 她心情不虞地推開窗時,見原來昨夜雨就停了,今天放晴,太陽倒很大。 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看到院子里圍著一圈,站著很多侍女衛士,他們都在看戲一般圍觀。 暮晚搖便也靠在窗口,定睛看去,不禁驚奇的差點把眼睛跌出。 她看到竟然是言石生在院子里跑步,眾人圍觀。 言石生換了一件窄袖衣衫,腿上被綁了沙袋,正被他那個大哥吆喝著跑:“二郎,再加把勁,再跑一圈!你天天讀書當然很重要,但也不能手無縛雞之力,大哥是為了你好……再跑一圈!” 而方衛士等人:“言二郎放心!這點兒步數死不了人的,你每日多跑幾圈,就能像我等一樣身體健碩……” 言石生喘氣,苦笑:“我也沒求身體健碩啊……” 而侍女們則紅著臉小聲嘀咕:“言二郎這樣額上滲汗、滿面緋紅,看著真好看啊。能不能求娘子……” 暮晚搖心里呵一聲,嗤笑她們眼光低,一個鄉巴佬有什么好看的。 暮晚搖傲然抱胸,冷不丁看到那被眾人鼓勵的言石生目光向這邊瞥來。也許他根本不是看她,但是暮晚搖做賊心虛一樣,啪一下把窗關上了。 關上窗后,暮晚搖不禁咬唇懊惱,恨自己在心虛什么。自己理所當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然而她垂著目沉思,到底沒去推開窗。 言石生終于跑完了自己大哥要求的步數,他累得不行,緩步走,找到一面少人的墻,扶著便坐下。 那邊言大郎和方衛士正在嚴肅討論,下一次該怎樣鍛煉言石生。 言大郎覺得自己二弟就算不能文武雙全,那也不能被體力拖累,得每天鍛煉才是。方衛士則是軍伍出身,對此有很多法子可以參考。 言石生看他們討論的高興,他坐在墻下,不禁惆悵。 被人太關心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他悵然時,頭頂一扇窗打開,少女噙笑的聲音響在他頭頂:“哎,言石生,我幫你個忙,來改善你這體質唄。” 她煞有其事:“你是喜歡金錢萬貫,還是喜歡美人如玉?” 言石生怔一下,仰起頭,便看到暮晚搖俯下的臉。她窄腰纖纖,面若桃紅,眉梢眼角自帶風流。 如春景暄妍,無一不美,無一不艷。 言石生一下子大腦空白,他被這盛麗的美艷震得沒回過神,沒想起來行禮。 第7章 言石生呆坐在墻下,仰頭看著韶光一般明媚的少女攀在窗口。她俯眼望他,好一會兒,言石生才想起自己應該爬起來行禮。 但是他兄長和方衛士訓練他訓練得太狠了,他發間盡是汗,小腹緊繃,腿肚子也酸麻,一時半會還真站不起來。 而且看暮晚搖眉眼輕彎的模樣,她看似心情極好,不像是要發脾氣的樣子。 言石生便坐姿不變,以有些隨便的口吻與她閑聊:“娘子打算如何幫我?我愛金錢萬貫如何,愛美人如玉又如何?” 暮晚搖笑吟吟:“你愛金錢萬貫,我就讓人備下金錢萬貫放在馬背上,你追著馬兒跑。你愛美人如玉,我就讓我的侍女們騎上馬,讓你追逐。不瞞你說,我的侍女們各個貌美如花,在……時,不知道讓多少人踏破我的門。” 她提起那個被她縮略的地名,根本沒有說出口,敷衍了一下就掠過去了。 言石生若有所思:為什么不提那個地名?那個地名有什么問題?她是怕被人知道,還是不想被人知道? 暮晚搖:“問你話呢,發什么愣?” 言石生便回答:“那娘子的好心要被辜負了。我既不愛金錢萬貫,也不愛美人如玉。” 暮晚搖挑一下眉,仍笑嘻嘻的:“那你愛什么?名利?權勢?” 言石生搖了搖頭,輕笑:“也不愛。” 暮晚搖便不再說話了,她清黑的眼眸盯著他,判斷他是說真的,還是故作姿態。 少年書生態度端正,風骨清致,他的眼睛干凈清明,確實沒什么妄念…… 暮晚搖卻沉下臉,冷笑兩聲。 男人怎么可能沒有欲望?不管是位高權重,還是螻蟻小人,只要一有機會,他們就放棄所有去向上爬。拋妻棄子在所不惜,殺人放火家常便飯。 言石生怎么可能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他憑什么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遍地污濁,他憑什么就能清白? 他這么說,也不過是裝模作樣、故作姿態罷了。 暮晚搖淡聲:“哦,沒興趣啊。那你真是可惜了,不愛名利不愛色,你這輩子沒什么出息了。” 說完,她“啪”一下,將言石生上方的窗子重新合上了。 言石生莫名其妙。 本來天晴了,春華想建議公主動身去南海,早日見到公主舅舅,此間事早日了。 但現在因為公主等著言石生制好那面脂手膏,暮晚搖便給南海去了封信,告訴舅舅自己要晚些時候。 不提南海縣縣令李執,即暮晚搖的舅舅有多擔心她,暮晚搖暫時仍留在言家,將言石生拖到自己面前,等著面脂手膏。 傍晚時分,侍女與衛士待在外邊,隔著竹簾,她們看到懸黎屏風上,隱約照出一男一女的影像。 他們不敢多看,眼下他們和言家幺女言曉舟在一起,盯著爐子上汩汩燒著的熱酒。 時人喜歡燒酒,不喝生酒。他們用微火慢燒,待酒熱了暖胃,那才是人間一絕。 之前的靈溪博羅送給了公主,自然沒有了。但是嶺南和中原不一樣,嶺南家家釀酒,言家還有其他美酒,侍女和衛士們當然饞得不行,想要嘗嘗。 外頭火爐上的酒香縷縷飄入窗內,而屋舍中,點著燈燭,暮晚搖趺坐于錦榻上,側方放著憑幾,正好讓她依偎。 聞到酒香,閉目養神的暮晚搖睜開了眼,看向坐在側方的言石生。 言石生面前的長案上,左邊是書,右邊擺滿了各簍子材料,有、白附子、白芷、甘松香、木香、藿香……林林總總,二三十種。 這些材料都是暮晚搖這邊提供的,而磨面脂手膏這樣的手藝活,就交給了言石生。 言石生從上午就坐在了這邊,試驗了好多遍,卻都和暮晚搖母親那個不一樣。言石生也不氣餒,在一遍遍重試。 暮晚搖就坐在旁邊,津津有味看他辛苦看了一整日。 他垂著眉目,面容清肅,一言不發,這副樣子看在暮晚搖眼中,實在有趣。 現在聞到酒香,暮晚搖盯著言石生的側影,才想到他好像很久沒換過姿勢了。暮晚搖從旁邊摸出扇子來,換個隨便的屈膝坐姿。 她搖著扇子,大約因屋中沉悶,她太久沒說話,開口時便聲音酥懶、勾魂攝骨:“阿郎。” 然而媚眼拋給了瞎子。 言石生沒反應。 暮晚搖將手中鑲著珍珠的羽扇拋過去,砸上言石生后背,再喚了一聲:“阿郎!” 言石生側過臉,詫異看她:“……你在叫我?” 她怎么又換了一種稱呼? 暮晚搖哼一聲,在他起身將她扔過去的羽扇還回來時,她用羽扇托著下巴,含笑道:“他們在外面喝酒,好香的酒啊。阿郎要喝一盅么?” 言石生笑一下,搖頭:“我怕誤事,性不飲酒。” 暮晚搖:“……” 她將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想這是什么奇葩怪物。不過才十七歲,居然能忍著不喝酒。整個大魏,不喝酒的怪物,屈指可數吧。 暮晚搖嗤笑:“你也太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