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
楚非離心驚,暮云似怎么知道的? 但依然保持面部平靜,“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么。” 天城暮云笑笑,對楚非離不承認的態度沒有什么反應,似乎他就是問問而已,楚非離查與不查天城暮溪與他沒有干系。 “怎么,不請本宮進去坐坐?方才我聽宮女講,你在找我。” 楚非離點頭,他很委屈,為什么每次都是暮云不在流云殿,他就會被擋在門外,東西什么的都不讓他留下,更別提過去坐坐等等。 這輩子,暮云對他的印象好差啊,好像很不待見。 “殿下,這請進。”楚非離殷勤地又是搬椅子,又是鋪軟墊,又是去倒茶給天城暮云解渴。 但是他即使對天城暮云多好,天城暮云也只是眉目淡淡,沒有任何喜悅之色。 “殿下,這是我專程去請的金陵城最好的大夫,他可有名了,治各種疑難雜癥最是厲害,尤其是失眠。”楚非離刻意強調了下最后兩個字。 老者瞅了坐在他對面的白衣少年。 這孩子相貌過于俊美,有折壽之相,當即眉頭一皺。 “先生好。”天城暮云恭敬行禮。“有勞了。” 老者點頭,讓天城暮云把手腕露出來。天城暮云便挽了衣袖遞過去。 “之前,這位小友曾告訴老夫,殿下可能是被人下了毒,但從脈象看來,并無中毒跡象,反倒是有些心神不寧,多思多慮所致。” 老者平視天城暮云。 多思多慮?以致噩夢? 楚非離有點心驚,是什么導致暮云能夢見日日有人虐殺他?難道是…… 暮云也是重生的! 這個想法一誕生,楚非離當即搖頭。不可能,若暮云是重生的,絕對不可能和自己有所瓜葛,定會想盡辦法報復自己,絕對不可能讓自己還能在他面前晃悠。 天城暮云想了想,道。“先生,本宮確實有多慮。” “那殿下思慮了些什么。”老者追問。 天城暮云嘆氣。“本宮一月前曾遭遇一次刺殺,受傷很重,直到現在身上也是留著疤的。本宮看到了那人的臉,長得甚為兇惡,眼神似兇狼,還做了一個掏本宮心的動作。所以,本宮日郁成疾,這才噩夢不斷。所以先生,本宮如何才能斷了這噩夢?有無解惑的法子?” 一月前?楚非離一個月前還在忘川茫然呢,根本不知道會重生回到過去。也不知那孟婆姑娘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讓時光倒流,送他回來。 他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對暮云好點。誰欺負暮云,他去解決! “殿下,這事可有結果,抓到了那人嗎?” 楚非離一臉憂心忡忡關切的樣子,反倒讓天城暮云疑惑。“你問這個做什么?” 楚非離輕咳兩聲。“既然要解開心結,還是說出來比較好。殿下說說,我看看能不能幫忙。” 天城暮云和老者同時看向他,一副不關你事還話多幾個意思。 楚非離倒忘了,又不是他給暮云瞧病,確實在邊上礙眼,便識趣地捂了嘴巴,退出殿在,把門帶上。 “請先生解惑。”天城暮云再次誠心道。 老者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指了指棋盤。“你同我下完這盤棋后,就明白了。” 天城暮云看了一眼已經下到形成蒸籠格局的棋局,黑子和白子各站半壁江山,難以分舍。 老者一撩衣擺,持白棋而坐,“老夫看了殿下的面相,并不適合持白子,老夫就拿了。” “沒曾想先生還會看面相。” 天城暮云放下茶杯,眉宇不動聲色,“不過,本宮似乎沒答應先生,赴此棋局。” 天城暮云的聲音很淡,聽不出絲毫溫度。 老者哈哈大笑。“殿下可真有趣啊,不過殿下您怎知棋局不能解惑您的困惑呢?” “行,那本宮就陪先生下一局,下完之后,無論輸贏,先生保證不會誆本宮嗎?” 天城暮云看準了這老頭就是找人陪他下棋,但是楚非離那家伙不肯陪他,所以借著治病而讓自己來陪他。但是天城暮云并非是那般好吼住的,若這老頭敢騙他,他也不介意殺人。 “自然不誆。殿下聰慧,老夫哪里瞞得了殿下。”老者聽到天城暮云愿意陪自己下棋,眼角的紋都變成朵花了,還是有人陪不會悶。 天城暮云撥了枚黑子,隨意挑了個空閑位置放下,這一放,棋局轉換,黑子的路被白子堵得毫無出路,一條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老者搖頭,“亂下。” “亂下又如何,本宮不在意輸贏。”只在意結果。 一連幾次下來,黑子被白子吃了好幾片,輸贏很快就要定了。然而天城暮云依然是不急不緩,繼續隨意下,臉容神情都不曾有變過。 “殿下,您要輸了。”老者提醒,笑著放下一枚棋子,又吃點一片黑子。但是他才撿完黑子后,臉色就變了。 棋盤上的格局變了,原本黑子無路可走,卻現在是四通八達。反將白子一遭,而天城暮云又放了一顆黑子,堵住了白子所有的去路。 老者拿著棋子,落哪里都感覺不大對,手里的黑子下不去,條條無路,步步死局。只得放下,“老夫認輸了。” 天城暮云抱拳頷首。“先生,承讓了。” “小子,你這下棋的路子真是讓人捉摸不透,這局不算,老夫要重來。”老者不服輸,要三局兩勝定勝負。 天城暮云微笑,放下棋盅,“先生,方才可是說過無論輸贏,只下這一局。先生可是反悔?因為輸了,心有不服?先生如此在意輸贏,糾結于格局之事,又如何能替本宮解惑呢。” 雖然語氣平靜,老者卻聽出三分警告七分威脅,想必這少年脾氣是非常不好,且性情涼薄,心里頓有微突。 “哈哈哈哈,老夫就是開個玩笑。”老者不想偏生事端,尤其是與皇室。 “殿下且看,這棋局輸贏平和,是與下棋的人有關。心若開闊,無論是下在哪個位置,都是能看到四通八達的路。若心有郁結,便會看不清格局之勢與路,即使是再大的廣闊道路,都一葉障目。只有放下前進,才會解開困惑,與想要的答案,更是能看到更多。” 老者捋了捋胡子,“殿下心有郁結,久久不能平息。所以老夫與殿下一局棋,是想看看殿下郁結是到什么程度。卻不知殿下心病實際不是郁結所致,反而心極為開闊。至于為何殿下以為有郁結,或許是與某個事或者人有關,若是問清楚了,了解透了,這個結便能結。結開之后,也許是和當初想象的并不是一樣的。” “與某個事或者人有關?”天城暮云衣袖下的五指朝掌心捏緊,緊到有一股無法呼吸的感覺。 他抬頭再看一眼老者,老者只是笑笑,“殿下,老夫講完了。現在老夫給殿下開些緩和失眠的藥,但是這只是輔助,若殿下想完全治愈,還是有些事了解明白吧,放在心里,即使是太隨意不管,也會集結成傷。” 天城暮云很不喜歡這老頭,一席話下來,感覺整個人被看透了,這種感覺,讓他有起滅口的心思。 楚非離送老者出宮的時候,發現老者一直嘆氣,問到底發生什么了。 老者同情地看了楚非離一眼,“小娃娃,你身邊有這么個危險的人,還是趁早遠離吧。” “啊?”楚非離一臉懵逼,并不知道為什么。畢竟兩人在殿內說了什么,他是一點都不知道。只是暮云從殿內出來后,一句話都沒同自己講,徑直回了流云宮。 “那個三殿下,性子極為暴躁。你若是長期待在他身邊,性命攸關,還是早點溜吧。”老者語重心長地勸誡楚非離。 “性命攸關?”楚非離心驚膽戰,原來這么多人覬覦暮云的命嗎?那他以后一定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即使討厭也不走。 若是老者知道楚非離誤會成了這個意思,定是罵他榆木腦袋智商堪憂。 夜里。 楚非離趴在了流云殿的屋頂上,打起精神給天城暮云守夜。 天城暮云夜里學習到很晚,過了快三更天還沒有睡。他翻書的聲音煩得屋頂上的楚非離沒差點掀房頂跳進去搶書,一直忍耐著,到底暮云什么時候睡覺? 天城暮云手里捧著一本泛黃的書,封皮已經起了很嚴重的毛邊,邊緣還有破損缺角,其中書目最下邊的那個字已經磨得只剩下了小半。 他看書的速度并不快,畫橫做圈,手邊還放有空白冊子,陸續朝里邊記筆記,大慨寫了有數十頁這才停下。 做完后,又開始拿起書案左邊厚重的一疊冊子來批閱。楚非離透過拿開的一片瓦,能清楚地看到暮云似乎批閱的是奏折。 批閱奏折? 前世他從來沒有批閱過啊。這一世都開始臨朝聽政,且批閱奏折了? 原本楚非離只是猜測,第二日在眾大臣去上朝的時候,偷偷找了個隱蔽位置偷看,發現暮云真的也去了。就站在父親的前面,還時不時提出自己的建議。 ※※※※※※※※※※※※※※※※※※※※ 下榜滿200收藏日萬一天,沒滿拉倒。哼~以此類推。 評論每過十條,當天評論的小可愛皆有紅包,破百的小可愛領100的紅包。破200的領200的,以此類推。 收藏破五百,日萬兩天,微博抽獎一次,破一千日萬一周,微博抽獎一次。 本文慢熱型,有不懂的問我哈,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