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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帝倒也沒計(jì)較,只是糾正道:“‘逼’這個字用的不雅。” 安王包藏禍心,他頂多算是引蛇出洞。 “臣全明白了。”李元也不廢話,當(dāng)下表明態(tài)度,會配合著承元帝把這場戲演下去。 承元帝吩咐道:“速戰(zhàn)速決,去暗示禮部一切從簡。” 李元點(diǎn)了點(diǎn)頭,退了出去。 承元帝望向殿門的方向,眉頭一挑:“讓臣子們都散了吧,安王想必有的忙活。” 夜雨淋透了皇城,安王幾乎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火花,出了皇宮后沒有回府,而是偷偷去見了越秀國公主。 “你不該這個時候來。”越秀國公主望著燭火,目光忽明忽暗:“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得不償失。” 安王笑容中帶著自信:“我找了個差不多身材的做替身,在外人看來,本王已經(jīng)回府。” 越秀國公主也是到此刻目光才染上了一絲笑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承元帝也不例外。” 安王一臉惋惜,當(dāng)然這惋惜不是為承元帝:“那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想當(dāng)初他在客棧找到此女時,險些心神不穩(wěn),若不是顧念著對方渾身上下都是毒,早忍不住先褻玩一番。 越秀國公主看了他一眼:“聽聞使者還沒有被處決,王爺成為九五之尊那天,希望能放使者歸鄉(xiāng)。” “這是自然。”安王不以為意地許諾。 越秀國公主笑了笑,起身親自去取了一壺酒:“祝王爺大業(yè)得成。” 安王接過來一飲而盡:“借公主吉言。” 越秀國公主低頭飲酒,目中閃過一絲不屑,這安王無論從膽識還是格局,比之承元帝差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如此也好,這樣一個人做了皇帝,國家的衰敗是遲早的事情。 “王爺?shù)娜笋R都布置好了么?” 安王點(diǎn)頭:“已經(jīng)在城外候著,就等太子登基那日殺一個措手不及。” 不知為何,越秀國公主心中有些不安:“陳嚴(yán)也是個麻煩。” 安王嗤笑一聲:“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他這次進(jìn)京,大部分兵馬都留在邊塞,防止蠻子有異動。大典當(dāng)日,太子和陳嚴(yán)是必殺之人。” 將軍一死,他會立馬扶持自己的人手上位。 越秀國公主這才松了口氣:“王爺今日來,想必不單是為了同我夜話飲酒?” 安王神情肅穆:“公主手下還有多少能用的人?” “您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我的人不都已經(jīng)被抓去了大理寺。” 安王笑瞇瞇道:“那個藥人不就被留在了客棧?本王以為,公主不會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籠子里。” 真正有用的人恐怕一開始就沒有隨著住進(jìn)使館。 越秀國公主內(nèi)心冷笑,看來這安王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至少在陰暗小事上,他算得上是深思熟慮。 氣氛短暫的沉默下來,安王繼續(xù)道:“本王明白公主的顧慮,只是我們接下來要謀大事,非生即死。我若失敗了,公主的下場也不會好。” 越秀國公主依舊沉默,看不出究竟有沒有把這番話聽進(jìn)去,許久后,才緩緩嘆了口氣:“我手下能用的不過百人,但個個以一敵十。” 安王從她的語氣中聽出遲疑,提議道:“這一百人不用直接參與逼宮,他們只需要把東宮包圍住。” 太子妃有孕在身,必要時候可以挾持當(dāng)人質(zhì)。 越秀國公主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diǎn),腦海中霎時浮現(xiàn)出陳柳柳那張可惡的笑臉,不知是出于什么打算,點(diǎn)頭同意。 · 九月十六,承元帝正式傳位于太子,十八日,登基大典舉行。 東宮,耀目的朝霞在天邊滾出熾烈的色澤,明黃色的龍袍于朝陽下閃閃發(fā)亮,上面五彩的繡線鍍上一層金輝,五爪金龍像是隨時會沖破桎梏,沖向天際。 本就英俊的男人穿上龍袍更多一份氣勢,方杉被他淡淡一掃,從中瞧出幾分睥睨天下的味道。 “不錯,”他滿意地評價道:“早知道應(yīng)該再提前些接這類的任務(wù),宿主天生和龍袍相配。” 方杉偶爾喜歡扮演嬌柔造作的形象,實(shí)則骨子里沒有一點(diǎn)矯情。魏蘇慎同樣有這點(diǎn)特質(zhì),對他們而言,可感覺不到什么高處不勝寒,真要用系統(tǒng)666的話來形容,只有一個字:爽。 高出有什么寒的,真要比起來,十年寒窗都比這個冷。 九為極,鐘鼓九響后,魏蘇慎站在數(shù)百階梯下。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時,分列站在兩邊,無論心中如何作想,面上都是帶著恰到好處的恭謹(jǐn)。 魏蘇慎步伐沉穩(wěn),迎著無數(shù)的矚目一步步踏上高階,朝臣為年輕的帝王有這份威嚴(yán)而動容,魏蘇慎面無表情,內(nèi)心的想法很簡明:安王為什么還不反? 上階梯是個體力活,尤其是每層階梯建的很矮,偏還要顧慮禮儀,緩步上行。魏蘇慎耐心就要告罄時,總算響起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且慢!” 魏蘇慎停步,卻沒有回頭。 安王從隊(duì)列中站出,沉聲道:“陛下病得蹊蹺,太子有謀害之嫌,如何能讓人心悅誠服?” 魏蘇慎:“哦。” “……” 安王知道理由找的十分牽強(qiáng),然自古成王敗寇,只要今天這一局他贏了,史書如何寫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魏蘇慎繼續(xù)邁步,安王設(shè)想過很多種局面,唯獨(dú)沒有被忽視,火氣被激了上來,最后一點(diǎn)忐忑頃刻間煙消云散,大手一揮:“太子無德,本王身為陛下的兄長,理應(yīng)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