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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秀國公主險些咬碎牙齒, 心中暗恨面上卻是帶著得體的笑容:“我沒事。” 她有預感,若是繼續被帶節奏往下走,對方肯定會以她受傷為名結束還未開始的獻舞。 方杉狀似憂愁:“可我擔心萬一不留神再傷到公主, 就是罪大惡極了。” 越秀國公主笑容冷凝道:“舞蹈有多種,不單單是水袖舞,你可以換一種跳。” 方杉恍然大悟:“也對。” 就在這時, 不知誰先喊了一聲‘參見陛下,’眾人驚訝地望過去,連忙躬身行禮。 魏蘇慎和承元帝一前一后走來,兩人氣場都很強大,貴女的目光更多則是悄悄落在魏蘇慎身上,成為太子妃才是她們今天來的目的。 太后很是慈祥地沖魏蘇慎招了招手:“來得正是時候,寒蘭舞平日里在宮中可看不著。” 被兩人的目光接觸,越秀國公主笑容多了幾分真切。 嫁給太子自然比嫁給承元帝好,越秀國公主羞澀地望了眼魏蘇慎,眼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承元帝此刻卻看向方杉,以長輩的身份關懷:“身體可好些了?” 方杉皮膚通透的跟紙似的,說話的時候稍微大點聲,臉頰都會因為過度用力變得有些紅:“已經大好了。” 一點都沒有說服力的回答。 承元帝微微皺眉,按照陳嚴給出的說辭,方杉是他的meimei,但是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二者都沒有相似點。 仔細想來,當時他欲要更近一步確認方杉的身份時,便被越秀國的說辭吸引注意,想來也不排除這是陳嚴故意找來迷惑敵人的一枚棋子。 古琴聲打斷承元帝的思緒。 彈琴的少女技藝高超,她所彈奏的曲目并非平常的柔腸百轉,更傾向于戰曲,四面楚歌,有一種無可比擬的霸氣。 承元帝目中閃過一抹贊賞,他并不喜歡太過嬌弱的女子,一個過分嬌滴滴的姑娘,將來如何母儀天下? 伴隨著樂點,越秀國公主翩然起舞,最亮眼的地方在于她的手,細嫩修長的手指模仿出寒蘭盛開時的花樣,十分吸引眼球。 拋開國家的成見,從男人的角度,承元帝也多看了幾眼,問魏蘇慎:“覺得如何?” 魏蘇慎不感興趣道:“腰太僵硬了。” “……” “笑容不夠俏。”過了半晌,又補充道。 琴聲突然變得高亢急促,場上唯有方杉還沒有動靜,隨著越來越明亮的音色,他站在那里,像是會被音波推倒一樣。 越秀國公主的余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方杉,見后者像是木頭人一樣呆站在原地,眼底全是譏誚。 彈琴少女手速越來越快,到最后只能看到殘影,方杉就是在古曲最悲壯的時候有了動靜。只見他緩步走到一邊,彎腰,半蹲,徒手抱起一個石墩子,起身—— 一氣呵成的動作在其他人眼中簡直是觸目驚心。 正彈琴的少女手一抖,撥錯了一根琴弦,好在目前絕大部分人都是和她同等的驚訝,當看到徒手搬石墩的畫面,無疑不是喉頭一動……是他們眼神不好,還是不小心白日做夢? 方杉的身體在石墩的對比下顯得極度纖細,仿佛時刻都有被石墩砸成四分五裂的危險。 然而自始至終他的腳步都很穩,石墩更是輕輕落地,連塵土都沒有震起多少。 修長的手指在光滑的石頭表面撫摸,最后找準中間的點摸了摸。方杉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與此同時緩緩抬起手掌,像是切西瓜一樣用力往下一劈,結實的石墩瞬間被劈成兩半兒。無數細碎的石子在空中迸裂,有幾個打在越秀國公主的手腕上,后者胳膊一麻,手舞的節奏被打亂。 方杉淡定如常,一雙美眸流連一圈,輕聲道:“接下來,請欣賞胸口碎大石。” 說罷舉起一塊被劈開的石頭,就要往胸上壓,一道威嚴的聲音插了進來:“不可玩笑,一個不留心就會有性命之憂。” 方杉很認真地對承元帝道:“陛下不必擔心,這是老陳家的獨門絕技。” 承元帝嘴角一抽,他怎么不知道陳嚴還有胸口碎大石的技能! “那也不行,”承元帝黑著一張臉:“一個姑娘家大庭廣眾之下表演這種東西……” 本來想說成何體統,轉念一想,這話傳出去對一個姑娘家的名聲不好,改為不太雅觀。 方杉這才停止他的表演,一抬眼和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對視,魏蘇慎此刻的眼神深邃幽暗,讓人辯駁不清他在想什么。 看著的是魏蘇慎,開口卻是和承元帝說話:“陛下認為徒手劈石的演出如何?” 承元帝輕咳一聲,面對如此驚世駭俗的表演,他自己是無話可說,偏偏小姑娘雙眼明媚,一副求表揚的樣子。這個節骨眼上,毫不猶豫把兒子推出去當作擋箭牌:“太子認為如何?” 魏蘇慎閉了閉眼,轉了轉手上的佛珠,沉聲道:“666。” “……” 方杉微微挑眉,這是在給自己打call? 思索的表情只出現在一瞬,下一刻立馬就裝出迷茫的樣子:“六什么?” 魏蘇慎冷笑一聲,再次用一種篤定般的口吻道:“666。” 方杉低著頭盯著腳尖,嬌羞地像是天上的朝霞:“殿下直接喚臣女柳柳,是不是不大合適?” 魏蘇慎輕輕呵了一聲,承元帝以為是個誤會,開口道:“太子以數字代表文字修閉口禪他,并非喚你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