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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金鑾依舊朝著坤寧宮方向前行,這一群同樣被拒絕了的妃子卻瞬間高興了起來,比自己位高權重又貌美的貴妃都請不動皇上,自己就沒什么丟臉的了。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高貴妃半路攔圣駕卻被打臉的消息風一樣傳遍了后宮,成了人人茶余飯后的閑談,被高貴妃迫害過的人當然十分興奮,但更多的后妃是感到壓力。 皇后,真的很得圣心啊,后宮三千,可以說的上獨得恩寵了。 坤寧宮中,姜蓁早早洗漱好了,此時穿著簡單的薄衫靠在軟榻上,一手拿著一卷書在翻閱,許是剛剛洗過澡的原因,她未施粉黛的白皙臉頰有著絲絲紅暈,一頭青絲濕漉漉的,桂枝拿著帕子在她身后輕輕拭水。 謝斐悄無聲息走進屋中時,看到的便是這樣閑適的一幕。 桂枝等人看見皇上,嚇了一跳,立刻福身就要說話,謝斐眼疾手快示意眾人噤聲,并一邊伸手拿過桂枝手里的帕子一邊揮手讓她們退了出去。 姜蓁目光雖然看著書本,可是腦海中想得卻是姜姑姑說的洪災一事,她心中對皇上收了父親權利之事也耿耿于懷,但是卻不認同父親以此威脅皇上的做法,現在受苦的是黎民百姓,他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已經夠苦了,不該再給他們增加痛苦與不幸,也不該用皇上的錯誤去折磨他們。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的確不假,用災民的暴動也的確是更快威脅皇上、拿回自己權利的辦法,但是如果這水也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甚至這水可以流向別處。 一個國家如果失去了百姓,失去了民心,那么國將不國。 后宮中勾心斗角,朝堂上爾虞我詐,所有人看到的只有恩寵、地位、權勢、金錢hellip;hellip;那些保家衛國、艱苦勞作的底層人士的辛酸與苦楚,竟沒有一個人為他們考慮,這真是大齊的悲哀。 我姜蓁枉為一國之后,勸不了固執的父親退步,也無法說服皇上放權hellip;hellip; 閉了閉眼,姜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娟秀的柳眉緊緊蹙著,放下書卷,雙手合十捏著佛珠許起了愿。 謝斐微微俯下身,薄唇湊到她小巧的耳邊,低低問道:朕的皇后在嘆息什么,又許了何愿,說出來朕說不定能滿足皇后哦。rdquo; 猛然聽到皇上的聲音,姜蓁嚇了一跳,轉過頭,睜著一雙鳳眼愣愣的看著來人,好一會兒后她才手腳慌亂的起身行禮:臣妾參加皇上,不知皇上駕臨,有失禮儀,還請皇上恕罪。rdquo; 皇后不必多禮。rdquo;謝斐一手拿著帕子負在身后,一手將姜蓁扶了起來,并順勢握著她的手不放,夜間寒涼,皇后還是多穿些衣裳,免得染上風寒。rdquo; 說著謝斐將帕子一丟,隨手拿過一旁的披風給姜蓁披上,并細心地系著帶子。 兩人的距離極近,姜蓁微微低著頭,能感覺到溫熱的呼吸輕輕吹拂過額頭,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掌在自己脖頸間慢條斯理的系著帶子。 明明才只有短短的幾息時間,姜蓁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忍不住偷偷抬眸瞅了一眼面前的人。 他垂著眸,一臉認真的盯著自己的脖子,黑長又濃密的眼睫毛間或眨兩下,高挺的鼻梁上有點點細汗,薄唇微微抿著。 姜蓁的心不爭氣的慌亂了起來,她定了定神,拉著披風往后退了一步,故作淡定道:皇上,臣妾自己來吧。rdquo; 謝斐一愣,眉頭微微一揚,以手作拳抵著唇低低咳嗽了一聲,垂眸道:朕、朕第一次做這種事,系的有些難看,以后多做幾次就會好看了。rdquo; 姜蓁準備重系的手一頓,抬頭看見皇上竟然好似紅了臉,躲閃著自己視線的漆黑眸子帶著點點期待,別扭又可愛,她嘴角揚起一抹自己都沒發覺的淺笑,指尖摩擦著帶子緩緩笑道:臣妾覺得皇上系的很好看。rdquo; 謝斐聞言一喜,眼底劃過淺淺笑意,上前一步拉過姜蓁的手輕柔而緩慢的揉搓著,屋子里的一時間靜了下來,兩人都沒說話。 屋子里只有蠟燭偶爾發出的滋滋聲,姜蓁覺得氣氛有些怪異,要不是手上傳來的力度時輕時重,她都懷疑兩人被點xue了。 只是hellip;hellip; 到底還要捏多久手啊,她的皮都要破了! 啊啊啊啊,腿也站的發酸了,能不能坐下慢慢捏呢? 胡思亂想間姜蓁垂首四下亂瞧著,猛然覺得榻上皇上剛才隨手丟下的帕子很熟悉,心底百轉千回間隱隱冒出一個猜測,頓了頓,她小聲問道:皇上怎么突然來了,也不說一聲,嚇了臣妾一跳呢。rdquo; 是皇后心不在焉,朕都給你擦干了頭發還沒發覺。rdquo;謝斐彎了彎唇角,聲音里帶著點消遣的意味。 果然如此,怪只怪自己想事情太出神。 謝斐看著她懊惱的鼓鼓臉,挑眉輕笑了聲,轉移了話題:皇后還沒回答朕之前的問題,你在嘆息什么,又許了什么愿?rdquo; 姜蓁呆了呆,隨即眨了眨眼:臣妾hellip;hellip;嘆息了嗎?似乎不記得了呢。rdquo; 跟朕裝傻?rdquo;謝斐一把將人拉進懷里抱住,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湊近了看她,只看得她目光躲閃,這才聲音低低的笑了起來,你既不愿說,朕不問就是了,夜已深,伺候朕更衣歇息吧。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