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挺厲害的，我都沒想到她進步竟然這么快?！?/br>
    顧凜其實就是不想當著彩汀的面夸她而已，對于彩汀的種種進步，他一向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就知道你是嘴硬了，明明就很想夸的?！?/br>
    蘇毓沖著他扔了一個橘子，顧凜右手里的長劍穿過，順手接了過來。

    彩汀已經練得差不多了，顧凜也正準備收拾收拾回去，如果在這里待的太晚，被人發現對蘇毓名聲也不好。

    顧凜隨手在旁邊拿起了一塊布，仔仔細細的擦拭自己手中的長劍，這樣熟悉的動作，卻突然讓蘇毓想起了一些事……

    蘇毓總覺得自己再一次回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腦子有些不太清楚，有的時候經常會忘記一些很重要的事。

    總要遇見一些相似的狀況的時候，才會想起來前世的自己在這個時候究竟遭遇了什么樣的狀況。

    剛剛顧凜拿著布擦長劍的時候，蘇毓才回想起來，前世的這個時候，確實是發生了一些大事，顧凜也因為這樣受了傷，可是一時之間竟又想不起來……

    不過自己清清楚楚的記得，顧凜當時也是這樣擦劍的，那時候他身上還受了重傷，臉上身上全都是血。

    她現在一想起那個畫面都還有些后怕，趕緊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把那些可怕的畫面全部都甩了出去。

    顧凜發覺面前的人有些不太對勁，收起了長劍，認認真真的看著面前的人。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什么誤會了，既然話都已經說清楚了，那對于蘇毓，顧凜自然還是像以前一樣的關心。

    畢竟已經很明確，蘇毓心并不在慕容淵身上，他才好放心大膽的對蘇毓好，他知道自己的念念不忘一定會有回應，這才有努力下去的意義。

    “沒什么?！?/br>
    蘇毓還沒回過神來呢，她盡量的按照這一條思路繼續朝下回想，越是順著線索回想的時候，就越是能夠想起更多有關的事情。

    她已經記不得到底是為什么自己會對顧凜滿身都是血，擦拭長劍的動作如此的記憶猶新了，可是她隱隱約約的記得，那好像是因為那個時候，邊疆突然來了很多外族的士兵。

    那些人常年都在邊境打拼，對于邊境的守衛已經是了如指掌，就是因為這樣，他們一開始只是悄悄的滲透。

    他們借著商人的身份肆無忌憚的進出，當地的官員也看到了其中有利可圖，當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所有人都認為，那只是普普通通的商業往來，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進來的目的，就更沒有人去管他們到底做了什么。

    似乎是在這種行為模式下吃到了甜頭，那些外族的人開始肆無忌憚，一開始還只是強買強賣，可到了后來，就越發的嚴重了。

    當地的官員一開始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認為，那只不過是外族交易往來，因為兩面的習俗不同，所以才會發生種種的沖突。

    可是漸漸的，他們也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了，那些外族人越發的過分，而且不僅僅把目光集中在商業上面。

    他們開始肆無忌憚的燒殺搶掠，邊境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似乎是察覺到了邊境的那些官員又沒有能力又沒有膽量的事實，外族的部落變本加厲，甚至開始欺壓本地的百姓。

    他們把搶奪來的財物全部都用作軍用物資，在吃干抹凈之后，還沒忘了帶兵前來攻打邊境。

    因為那附近的城鎮一直都和外族的部落有商業往來，這里駐扎的軍隊大部分也已經習慣了比較懶散的狀態，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突然進攻。

    毫無防備的邊疆的戰士被打了個落花流水，當地的官員也只能八百里加急，把信送到了京城。

    那個時候，皇帝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也有些慌亂了。

    畢竟這么多年都未曾起過戰亂，這突然要帶兵打仗，皇帝一時之間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開始朝著被攻打的地方派兵，可打仗要耗費不少的物力財力，又是突然開戰，就算是京城也沒有什么儲備。

    就這樣，就連皇室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好在皇帝還算是有遠見，京城里面的物資勉強能夠支撐這一場戰役，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外族的叛亂才鎮壓住了。

    蘇毓記得非常清楚，那個時候皇帝沒有什么別人可以依靠，只能把所有的賭注全部都壓在了顧凜的身上。

    就是那個時候，朝中無可用之兵，顧凜主動請纓帶兵上了戰場，那個時候的顧凜意氣風發，整個人穿上盔甲之后更加的有英氣。

    可偏偏那個時候的自己，對他的感情就是不接受。

    想到這個地方，蘇毓也終于記起來自己為什么會對他滿身是血的樣子記憶猶新了。

    因為他打仗回來，連身上的鎧甲都沒來得及卸下來，就進宮復命。

    可是沒想到，自己卻在那個時候做了最混蛋的事情。

    顧凜那個時候渾身都是傷，因為他以身作則帶著自己所有的將士一起上戰場，軍營之中的教師都把他當作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上上下下所有的士兵都相信他。

    蘇毓卻好像什么都沒看見一樣，甚至還幫著慕容淵，搶走了本應該屬于顧凜的赫赫戰功。

    “如果帶兵打仗，沖上前線就能論頭功，那最應該能夠欣賞的應該是沖在一線的那些戰士們。”

    蘇毓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本應該屬于顧凜的一切幾乎都給奪走了。

    面上來說就這么一句話，可實際上，蘇毓私底下還教著慕容淵對皇上說了這么一句話。

    “功高蓋主?！?/br>
    那個時候的蘇毓，覺得自己成功的抓住了皇帝心中最擔心的，也是顧凜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她用這個來警示了皇帝，皇帝自然不會對顧凜有太多的獎賞。

    也就因為這么兩句話，上戰場打仗，還弄得渾身都是傷的顧凜，在那個時候反倒是變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最后所有的戰功，全部都到了從未上過戰場的慕容淵身上。

    皇帝還美其名曰，說三皇子在背后謀劃有功。

    作為幕后黑手的蘇毓，那個時候沒有絲毫的愧疚，甚至在論功行賞之后，大搖大擺的經過顧凜的身邊，那神態的動作，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嘲笑的意味。

    蘇毓現在還能回想起那個時候的場景，顧凜也是像現在這樣，眼神冷冷淡淡的，用手里的一塊布擦著長劍。

    那個時候，顧凜已經對自己表明了心意，自己都已經害了他那么多次，他那么聰明的一個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還是說他喜歡自己。

    那樣大的一件事就連朝廷之中的各位官員都覺得不公平，可是顧凜卻沒有半點要為自己申訴的意思。

    按照他的話來說，如果這是蘇毓想做的事，那就讓她去做好了。

    皇帝最終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顧凜，之后在論功行賞，就是以后的事情了，都和這一次打仗沒有任何的關系。

    可那一場戰役幾乎所有的戰功，全都歸功于連刀都沒有拿起來的慕容淵。

    朝中的一些大臣人顯然也看不下去這樣的狀況，他們開始為顧凜申辯，可是顧凜卻并沒有把這當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甚至回過頭來勸說那些幫自己說話的人。

    “既然皇上都已經這樣說了，一定就有這樣說的道理，還是不要再繼續討論這件事了。”

    在那個時候，誰都知道顧凜是想要護著蘇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