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挑撥是非
秋月看到蘇睦庭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也是心灰意冷,咬咬牙,眼底發紅,“還請侯爺為小女主持公道。只要侯爺答應小女的要求,小女一定守口如瓶。” “誰管你守不守!”李氏勃然大怒。 她的兒子可是蘇家獨子,莫說是她一個風塵女子,就是京官的女兒她也不見能看得入眼。想嫁給她兒子?做夢! “拿了錢走人,我們蘇家權當這事沒發生。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李氏轉過身傲然立著,滿目鄙夷之色。 秋月低聲笑了笑,緩緩開口道,“夫人一定要趕秋月走是嗎?” “哼!”李氏斜下眼看她,不屑地拂袖轉身 秋月見狀也抬起頭來,掃了掃長裙上的灰塵,開口說,“既然如此,那秋月就只好回去了,繼續在我的醉仙樓陪陪酒,跳跳舞,順便也唱一唱豪門里的荒唐事。” “哼!不知廉恥。”李氏笑她自不量力。調戲一下舞女就要娶?哪的規矩,真如此,醉仙樓豈不早成了姑娘們的龍門了。 蘇伯文卻是笑不出來,只恨恨地咬牙,腮上肌rou鼓動,“這門親事,我替我兒應下了。” “你說什么啊?”李氏禾蘇睦庭一同詫異出聲。 蘇睦庭更是怪叫著站起來,“她可是醉仙樓的!” “醉仙樓的怎么了!”蘇伯文呵斥說,“那不也是你帶回來的!” “老爺,”李氏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真想讓庭兒娶一個風塵女子過門?” 蘇伯文閉上眼,額上跳起青筋,沉默著點了頭。 “我不娶!”蘇睦庭一下子暴怒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圈,赤著脖子跑指著秋月喊道,“她就是,她就是一個妓子!我才不回娶她回家!” “混賬!”蘇伯文罵道,“你還敢跟我提意見!” “老爺!”李氏也喊起來,“娶一個這種人回家,你要庭兒他以后怎么在旁人面前抬起頭來!” 蘇毓勾唇淺笑,這個場景才是她想看到的,只是還差一把火。 蘇毓走到秋月身邊,惋惜地搖搖頭,“實在對不起,秋月。既然我母親不想讓你進蘇家的門,恐怕你真的沒辦法嫁進來了,要不,你換一個條件?” 李氏聽了這話恨得攥緊了拳頭,指節青白。這丫頭這話看似是替她說話,話里卻無不在暗示這個家是她李氏做主,蘇伯文本事再大也還得聽她李氏的。 果然蘇伯文臉色也難堪起來,端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嚴厲了口吻對李氏喝道,“你給我讓開!來人,把少爺按到板凳上去!” 蘇睦庭急得跳起來,余光掃到了崔禧,前后一聯系,立刻拍手喊起來,“啊!都是你,是你設的局!” 李氏聞言也如醍醐灌頂,之前眼看就要達成和解,這死丫頭湊過去不知道和那個舞女說了什么,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蘇毓卻是一臉委屈,“弟弟你怎么能這樣誣陷好人!” “就是你!” 蘇睦庭猙獰著臉,額上暴起青筋,“肯定是她,不然怎么她這么會去祠堂?她若不帶老祖宗過去,老祖宗也不會發現我和秋月在里面!” “你住口!”蘇伯文忙出口打斷他的話。 然而,下面眾人卻還是有聽見的,“哎?怎么說是在祠堂里面了?” “老爺不是說少爺是在祠堂外調戲人家了嗎?怎么跑里面去了?” “就是,到底發生了什么呀?” 蘇伯文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大吼道,“還不來人,把他給我按住!” 幾個護院立刻奔上前把蘇睦庭按在了板凳上。 蘇伯文高舉了紫杖重重砸下去,“還不給我住口!” 蘇睦庭卻發瘋一般惱怒地喊道,“就是她害我!昨天我姐打了你一巴掌,你含恨在心,就跑來陷害我對不對!!” “閉嘴!”蘇伯文又是一杖落下,直打得蘇睦庭慘叫聲也斷了一半在嘴里。 李氏趕緊跑上前,驚慌地撲在蘇睦庭身上護著,“別打了老爺!” “你躲開!”蘇伯文一把把她掀開在一旁。 李氏又撲上來,尖著嗓子扭頭對著蘇伯文喊道,“你打吧,你打吧!要打他,先把我打死!” “你讓開!”蘇伯文喝罵說,“都是你慣出來的好兒子!你在列祖列宗眼前做這等丑事,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他,怎么給老祖宗一個交代!”“ “好哇!你要祖宗就不要兒子了是嘛!”李氏抱著哭得稀里嘩啦的蘇睦庭,抬頭瞪著蘇伯文目眥盡裂,完全是一副護犢的母狼模樣。 蘇伯文也怒發沖冠,拿著手里的家法棍咆哮著威脅,“你讓不讓開?再不讓,我連你也一起打!” “你打吧,打死我!打死我我也不會讓你碰我兒子!” 蘇伯文盛怒一下,瞄準了空出又一杖落下。 李氏尖叫一聲,忙撲過去擋住,后背結結實實挨了一記。 她原本就要精神崩潰,又一向嬌生慣養,哪受的住這個,當場便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祠堂這邊的親情戲碼叫圍觀的丫鬟小廝們好幾個都流下了淚,連翠幕也略帶哭腔地小聲說道,“銀霜姐,我也有點想我娘了。” 銀霜卻輕嘆一聲,“她總能記得要對自己的孩子好,卻不曾想過,別的孩子也是別人娘親的心頭rou。” 蘇伯文也沒料到她居然這么拼命,愣了愣神,也冷靜下來收了手。 蘇睦庭已經被打得氣若游絲,仍抬手指著指著蘇毓,“都是你,你陷害我......” 蘇伯文眉頭一壓,也有些懷疑地看過來。 只看到蘇毓眼淚打著轉,泫然欲泣的模樣,受了莫大委屈一般細聲辯解,“你胡說什么......我要是想報復,早就找父親告狀,告訴他我臉上的傷是你姐打的,讓父親替我收拾你們去了。哪還用費心設計你。” 蘇伯文心里暗自點頭,記得自己之前還主動問過蘇毓臉上的傷來著。而蘇毓非但沒有趁機告狀,反而替他們隱瞞下來。蘇伯文對蘇毓的寬容與大度贊賞有加。 “你少信口胡說,你大姐她沒你這么小心眼。” 蘇睦庭腦袋晃了晃,也昏死過去。 這一次李氏一房可謂元氣大傷。 李氏還好,次日便醒轉過來了,甚至還拖著帶傷的身子去找老祖宗,企圖賣慘博同情,老祖宗把真相一講,直把李氏說的啞口無言,只得許諾以后會嚴加管教兒女便悻悻走了。 蘇睦庭更是躺到床上去了,少說也要三四十天才能見好。 剩下一個蘇輕顏也憂心老祖宗會怪罪她打了蘇毓,整日里提心吊膽。 沒了他們來找茬,蘇家院子總算是有了片刻安寧。 蘇毓也得空認真研讀母親留下來的醫書。 哪怕不為治病救人,先學會點養生的法子調養調養自己的身子也好。 這具身子哪哪都好,就是太孱弱了些,跳支舞都會累得腰酸背痛。 于是蘇毓便先從自己入手,去藥房買些藥材來好好養養身子,如果效果好,也給老祖宗送去一些。 然而,正當她在濟世堂買藥的時候,腦袋一偏,卻在對面的煙雨樓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慕容淵。 他在這兒做什么?蘇毓好奇地踮著腳從半掩的窗口往里看,可惜窗戶把對面座位擋得嚴實,什么也望不見。 蘇毓好奇心大盛,丟下正在給她挑藥的藥童偷偷溜進了煙雨樓。到了慕容淵所在的房間便悄悄戳開了一個洞,仔細觀察。 果然,慕容淵這次出宮確實是約了人。 坐在他對面是個男子,一身白衣看著華貴清冷,臉上卻詭異地戴著一張兇神惡煞的天王面具。 是他,血薇樓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