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磨指甲
男人凌空翻了個身,躲開了長劍的劍勢,也與蘇聞錯開了一定距離。 等到他落地回身時,赫然發現,宋延河不知何時站到了蘇聞身側,為她解了定身術。 “聞聞,你還好嗎?”宋延河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蘇聞咬牙切齒的說:“給老子把他手砍下來!” 男子勾唇一笑,像是警告意味的說:“我會回來的。” 說罷,他再度狠狠的瞪了眼那張梳妝臺,摔下一顆□□,平地一陣白煙升起,等到宋延河驅劍刺去時,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 蘇聞氣得跺腳,心道:“你若還敢來,老子一劍劈死你!” 宋延河將劍收入袖中,回頭問她,“你可有受傷?” 蘇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氣鼓鼓的坐下。 真是氣人,一個仇人還沒解決,又來一個登徒子,還敢吃老子豆腐! 蘇聞越想越氣,越氣頭越昏,連帶著前幾日剛好的傷口都作痛了。 宋延河溫聲道:“外頭月華正好,要不一起賞月?” 宋延河自知不會說話,遂邀請她到外頭去看風景,說不準心情會好些。 但是蘇聞卻不是這樣想的,宋延河敢主動邀請他?呵,真是送羊入虎口。 “有酒嗎?”若不喝兩口降降火,他覺得今晚就會暴露身份去跟宋延河打一架。 宋延河微怔,隨后點點頭。 傳聞行水門景色獨特,渾然天成,是難得一見的奇異景色。而蘇聞來了行水門一個月,卻還沒逛過呢! 上輩子他是妖,而行水門是修仙正派,是勢不兩立的存在,因此他來不了這里。 而現今他卻能光明正大的在這里行走,倒也是令人唏噓。 蘇聞所住的院子里有個葡萄藤架,此時綠油油的葉子爬滿了藤條,一串串碧綠珠子似的葡萄懶洋洋的躺在藤葉間,在月光的照耀下,仿若鍍上一層銀光。 葡萄藤架下此刻擺了一張小茶幾,和一張蒲團,一壺茶,一個紫檀杯。 很顯然,方才是宋延河獨自在這里品茶。 “坐吧。”宋延河把唯一的蒲團讓給她,自己則走開了。 蘇聞不明所以的盤腿坐好,給自己倒了杯水。 沒多久,宋延河回來了,丟下另一個蒲團,并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蘇聞。 觸及到自己的杯子被蘇聞拿去喝茶,宋延河的目光閃了閃。 “怎么了?”蘇聞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奇怪,看了看自己,著裝整齊,沒哪里奇怪啊。 宋延河收回目光,抬頭看著月亮道:“行水門里無酒,因此我給你倒了點做菜用的黃酒,可以嗎?” 側頭一看,蘇聞已經灌了一大口,咽下去后,苦著臉說:“酒味淡了點,味道差了些,將就喝吧。” 看著她那張愁眉不展的苦瓜臉,宋延河輕笑起來。 蘇聞定定的看著他,問道:“你又笑什么?” 宋延河繼續看月亮說:“就快過七夕了,七夕過去便是中元節,聽聞凡間女子過七夕皆要乞巧,心靈手巧者能覓得如意郎君,這樣說來,乞巧節對于女子而言算是大事,不知聞聞對于這節日有何感想……聞聞,你、你這是做什么?” 他側頭看去,只見蘇聞在拿匕首磨指甲,且表情很是猙獰。 蘇聞嘿嘿笑道,舉起手說:“我看指甲太長,磨磨……哎喲!” 這把匕首極其鋒利,一不小心就劃破手指,很深一道,滋滋流血。 宋延河忙抓過她的手指,可惜周圍并沒有止血藥物,傷口還不停地往外冒血,宋延河心急之下,低頭輕輕含住了傷口。 柔軟的唇瓣,綿滑的舌頭,在卷過她的指尖時,渾身仿佛躥過一陣電流,麻得她半晌不知作何反應。 吸干指尖的血液,宋延河才松開,然后扯下一塊自己衣服,給她細心的包好。 “這匕首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幸好這刀慢了片刻,否則你這指頭都保不住了。”宋延河放開她的手指,四目相對,兩個人都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什么。 宋延河急急抽回自己的手,胡亂的去抓茶杯喝,“我、我是順手,平日里受傷皆是如此,并未多想。”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感覺更奇怪。 于是猛然把茶杯里的茶水喝光,但是低頭一瞧,糟了!正是蘇聞方才喝過的地方,上頭還染了嫣紅的唇脂。 杯子“咣當”落地,茶水濺了滿地,還有些灑在了宋延河雪白的衣擺上。 蘇聞抱著自己的手指,同樣尷尬的不自然。 “我、我先回房了。”蘇聞急急走開,但沒走兩步,又想起自己的匕首忘了拿,遂又折回來拿匕首。 宋延河繼續正襟危坐,面上看不出半點慌亂。 蘇聞是跑著回自己房間的,一顆心噗通噗通的上下亂跳。 “奶奶的,宋延河這廝居然……居然……”后面的話,蘇聞怎樣都說不出口,滿腦子浮現的皆是葡萄藤下,白衣勝雪的男子,輕輕捧住自己的手,滿目溫柔。 “去他娘的!”蘇聞煩躁的啐了口,跑到床上躺著。 回想起剛剛的事,他明明是想趁宋延河不注意捅他一刀的,誰知道他突然轉頭來,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割破自己的手指。 床幔上的流蘇晃來晃去,晃得蘇聞心慌意亂,干脆閉上眼睛。 “睡一覺吧,睡醒了就過去了,今晚一切都是夢……”如此反復念叨著,真叫蘇聞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但是他睡著了,有人卻睡不著了。 宋延河依舊背部□□的坐著,可手卻不自禁的去揀地上的茶杯。 想起她被輕薄后的面色緋紅,想起她今夜被賊人侵犯的怒不可遏,宋延河竟覺得自己的一池春水泛起了漣漪。 “蘇聞……”宋延河輕聲呢喃,殊不知,胸口猛地一痛,他禁不住吐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