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很長，這筆錢不如留到晚上劇播的時候。”何文覺說道。

    許江沒說話，何文覺說的對，錢不能花在這上面，營銷是個漫長的過程，今天只是第一天，如果對方鐵了心跟他們過不去，后面還有很長的仗要打。

    “熱搜先算了，通稿出什么問題了？”

    “發(fā)倒是發(fā)出去了，但是平臺不顯示。”

    許江道：“是平臺延遲嗎，先等等看看。”

    很快，這個猜測就被打了下去，起初只是投放的廣告位顯示不出，沒過多久，部分文章被刪除了，理由是涉嫌違規(guī)違法內(nèi)容。

    幾張精p的圖，一段個人經(jīng)歷，再予以美化的長文，違哪門子的規(guī)？

    “聯(lián)系平臺運營。”

    “好。”

    整個辦公室里七嘴八舌地開始，跟集市似的，不知道還以為這是通訊公司客服部。

    還有另外一部分因為各種原因選擇了線上。

    許江捏了捏手機，昨晚手機沒充滿沒電了，找人借了個充電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機型不匹配，充的格外緩慢。

    電量恢復10%，許江手指不停地敲著桌子，不等電量繼續(xù)行進，拔掉充電器，出去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點東西。”

    一上午很快過去，進展幾乎為零。對方不像是臨時起意，是早有預(yù)謀，面面俱到，宣發(fā)幾乎全面崩盤，即使有事先沒顧及到的地方，也在出現(xiàn)的時候被及時撲倒。

    大伙忙的餓過了頭，居然忘了還有吃飯這回事，還是有個女孩犯了低血糖，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這個點了。

    許江給所有人點了外賣，又借著吃飯的功夫坐一起分析討論。

    外賣的油太大了還沒有鹽，他本來就沒什么胃口，更無心飲食，隨便吃了點就放下了。

    何文覺最近消瘦了，昨天剛稱輕了五斤，雖然看不大出來，但他覺得自己輕便了不少，而如果生氣能消耗脂肪，那他今晚就能身輕如燕。

    熱搜一直在40上下浮動。通稿也還是被壓著。

    距離開播還有一個小時。

    30分鐘……

    10分鐘……

    官方的熱搜還在，他們把部分陣地轉(zhuǎn)到劇熱搜里，然而劇方的熱搜不僅只有他們一家想要利用，競爭激烈。

    這部劇本來資金周轉(zhuǎn)就不行，后期更沒什么錢，宣發(fā)錢少，后面再買熱搜的概率小，除非劇爆。能利用的每一點都必須不能浪費。

    孔舟還在飛機上，落地太晚，沒法配合劇方宣發(fā)，何文覺替她發(fā)了微博。

    今天翻不過去了，大家忙了一天，眼疼脖子疼腦仁疼，精力榨干，根本每腦子去思考。許江抹了把臉：“算了，暫時都回去休息吧，別急，下面還有很長時間，今晚歇歇腦子，再想對策。”

    許江坐何文覺的車走，兩人在狹仄的車內(nèi)沉默，過了一會兒，許江電話鈴聲響了——這是他這個月?lián)Q的第三個鈴聲，每一個都聽到吐，如果路上哪個行人外放了這么個歌，他立馬心跟著一顫，跟高中時候聽見起床鬧鐘鈴一樣要人半條命。

    他接起來。

    “你讓我查的事查到了，你合作的里面有和我們這邊利益牽扯的比較多的，說不是今天收到的，好幾天前就收到一筆錢，要把你們通稿下架，錢花的挺多的，是一家叫‘穿透’的工作室，背后的人沒有透露，但我查到了……”

    許江眉頭微動，對面的車打了大燈，迎面照的人晃眼，何文覺氣不打一出來，等對方擦身而過，他沖窗外就罵：“打燈照黃泉路趕著投胎呢傻逼！”

    罵完想起來許江在打電話，一時有點虛，覷著他的臉，許江沒有什么反應(yīng)：“沒事，我在路上，謝謝您。”

    “嗐，舉手之勞，我這不以后還得指著您升遷呢。”

    許江繼續(xù)跟他客氣：“哪里，您升早晚的事兒。”

    掛了電話，他面無表情地閉上眼，往后靠在椅背上。何文覺開口問道：“怎么樣了？”

    許江長吸了口氣，眼睜開一條細縫：“有眉目了——這是去哪的路？”

    “機場，還有十分鐘孔舟落地。”

    托人查出來的結(jié)果，是一個同類型的女演員做的，對方和孔舟差不多情況，都不怎么紅，先前不在許江的懷疑范圍之內(nèi)，他懷疑的對象還是在這兩個月有劇上的人，忽略了范圍外的。

    委托的人打聽到，她的劇其實已經(jīng)定下個月中上，只是沒有官宣。

    同類型的女演員在同一時間段內(nèi)有戲上，偏偏是相同題材……那可不得未雨綢繆一下嗎。

    一時間，他說不上來到底是對方思慮周全、感官敏捷，還是自己倒霉。

    何文覺今天臟話超標了，竟然有點罵不出來，狠狠拍了兩下方向盤，攥的手指發(fā)白。

    許江思慮了一會兒，突然冷笑了一下，嘴角拉扯的角度微末，但這其中的“冷”濃度驚人，讓何文覺無端感受到了一陣惡寒，半邊身體發(fā)麻，心頭的火也沒了，刺激之下，還有點想上廁所。

    他停了車，“等孔舟過來你們等我一下，我去趟廁所。”

    許江淡淡嗯了一聲，因為一直在想事情，并沒怎么在意，他坐在原處一動不動，直到車門被孔舟拉開，才把游走的魂收回來。

    “在想什么？”

    許江回過神，下車幫忙拿行李，托著箱子三兩下塞進后備箱。

    馮圓圓到地方就溜了，何文覺還沒回來，車里就剩他們兩個人。

    孔舟問道：“我剛想起來，你電話里話說一半，是有什么事要說嗎？”

    許江愣了一下，想起來了：“沒什么，”他輕輕說道，平淡地復述：“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少錢嗎。”

    孔舟：“就這個？”

    許江：“就這個，你放心，之前說好了的，這個錢不會讓你一個人出，我們和你一起承擔。”

    孔舟噎了一下，“多少錢？”

    “三百二十萬。”

    孔舟沒說話，許江也沉默，兩個本來話就不多的人兩相無言，車里安靜的像沒有人。

    過了一會，孔舟開口：“我能申請由公司全部承擔嗎？”

    許江無言。

    “行吧，”孔舟有點不知道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現(xiàn)在進展如何？”

    “解決方案是目前沒有，進展是找到了是誰做的。”

    “高憐？”

    許江從副駕駛扭頭：“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沒有懷疑對象嗎？”

    “我跟她沒仇，我本來沒有懷疑的人，上飛機前，我看見了她的朋友圈，說下月有戲上，我急著登機沒記住是什么劇，剛下飛機再看，這個朋友圈沒有了，我莫名覺得有點不對，找何曼幫我看了一下，這條朋友圈對我屏蔽了。”

    孔舟亮出手機，兩分鐘前，何曼發(fā)來一張朋友圈截圖，內(nèi)容正是她所說的那條。

    孔舟道：“她是我同學，大學室友。”

    她笑了一下，收回手機，在上面點了幾下：“居然真是。我們大學一起住了幾年，畢業(yè)時就她哭的最狠，那時候大家說我們倆長得像，除了我高一點，那會還開玩笑說是不是有親戚關(guān)系。”

    名利場，沒有人真心待你。

    她按下確定，刪掉了高憐的聯(lián)系方式。

    孔舟笑的深了一點，“看見了嗎？”她抬起手，翻過來手心向上，托著手機：“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平坦放著，沒有東西抓著固定，一旦有了點風吹草動，就‘嘭’——”

    她手斜著向上一揚，手機摔到了腳邊，她又伸手去撿起來，手機不知道嗑到了哪里，鋼化膜裂開一條細縫——“碎了。”

    許江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這時，何文覺回來了，兩人都像無事發(fā)生，各自坐好。

    沒人有心情說話，他們先把孔舟送回家，“勞模”孔舟幾月沒回家，沒有下車，隔著窗戶看著高樓，目光落在了自家所在的樓層：“又要打掃衛(wèi)生。”

    她拉下視線，沒人催她下車，三個人坐了一會兒，孔舟平靜地叫了許江一聲：“麻煩你一件事，以后接戲，我想避開高憐。”

    許江：“我不會強迫你接戲。”

    “謝謝。”說完，她下了車。

    許江目送她的背影，她拉著箱子，夜風吹起長發(fā)，消失在了樓道里。

    車子啟動，許江沒回家，他鑰匙鎖家里了，得先去許開昕那里去拿備用鑰匙。

    他到的時候，許開昕給他留了門，她正揉著眼皮，熬夜讓她看起來有些煩躁：“下次勞煩您帶著鑰匙，不行也早點打電話我讓司機給你送過去，現(xiàn)在司機都下班了少爺。”

    許江態(tài)度誠懇：“您教育的對，我錯了，下次再忙也一定用腦電波給您發(fā)消息。”

    “滾吧你。”許開昕被弄笑了，清醒了一點，“你那個事我聽說了。”

    “您消息還挺靈通。”

    許開昕：“廢話，你用我的人給你查東西。怎么樣，要幫忙嗎？”

    “不用，還沒到不可轉(zhuǎn)圜的地步，再說了，”他說道：“我總得自己做點事吧，不然干脆吃我爸的股份得了。”

    許開昕人到中年，想起把這祖宗交到自己手上的老大哥：“當初要知道你這個德行，我就自己生一個了！”

    許江鑰匙繞在手里轉(zhuǎn)，轉(zhuǎn)身很沒德行地往外走：“得了吧，再來十遍您也不會結(jié)婚生子，車借我一輛，有空還你，車鑰匙我已經(jīng)拿了，拜拜。”

    說完，他就從外面關(guān)上了門。

    孔舟站在樓道里沒有回家，她以為自己不會有什么感覺，可現(xiàn)在一個人待著，發(fā)現(xiàn)，原來也還是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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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誰投了一瓶營養(yǎng)液，謝謝，雖然對我來說營養(yǎng)液沒什么卵用，但還是謝謝！

    今天我時速破一千了，我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破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