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聞聽此言,寧嫣然和曹志義臉色一沉,他們已經看出來了,上官華生手里拿著的確實是炸藥的遙控器,他們沒有絲毫的懷疑,上官華生在說假話,兩個人再次對視一眼,然后寧嫣然朝眾人揮了揮手,緩緩地朝后面退去,再次回到了一開始他們所站的位置。 待到他們站定之后,寧嫣然對站在身旁的曹志義小聲了說了幾句什么,曹志義的臉色十分的凝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寧嫣然和不遠處的許瑯,然后重重的點點頭,他收回了手槍,轉身離開了這里,不一會兒,曹志義就帶著守在外面的刑警開始在孤兒院里四處尋找著什么,顯然,他們是在找上官華生藏在孤兒院里的炸藥。 一旦炸藥真的爆炸了,會死很多人的,上官華生會死,許瑯會死,寧嫣然會死,院子里的那些特警和刑警都會死,還有就是外面待在警戒線外面看熱鬧的群眾也可能會死,寧嫣然不敢拿眾人的生命冒險,所以,他讓曹志義帶人去搜查炸藥,而上官華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沒有阻止曹志義他們的行動,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寧嫣然而已,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許瑯在給上官華生點完煙之后,沒有離開,他一屁股坐在長椅的另一端,表情平淡的抽著煙,對于剛才發生的一幕,他似乎都沒有看到一般。 其實,許瑯剛才之所以接受上官華生的香煙,并且走過來,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準備找機會制服上官華生,而在他接過香煙給上官華生點煙的時候,上官華生小聲的在許瑯的耳邊說道:“我身上有炸彈。” 正是因為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許瑯就放棄了一開始的打算,他選擇了按兵不動,幸好,寧嫣然沒有做出愚蠢的決定,不然,一切可能真的想上官華生說的那般,他真的會引爆炸彈。 現場再次安靜了下來,除了曹志義帶人在院子里翻動物品發出的聲響之外,現場安靜的嚇人。 “你真的很不錯,比我想象的還要不錯,沒想到,當年的那群孩子里面,你是混的最好的一個,也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居然還成為了刑偵顧問。”上官華生看著許瑯,繼續拉著家常,似乎他對曹志義等人的動作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許瑯側著頭,身體慵懶的倚靠在長椅上,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看著上官華生,面無表情的問道:“齊朗死的時候,我就在現場,當時,我在樓頂看到的那個黑影是誰?是那個死在醫院的殺手,還是龔力勤的律師,或者是那個和龔力勤同歸于盡的那個人?” “他叫張懷,是個律師,也是一個孤兒,他當初就是從這個院子走出去的。”上官華生耐心極好的解釋道。 許瑯知道了答案,他又繼續問道:“那另外兩個人呢?他們叫什么?” “死在醫院的那個人叫李承晚,是個小混混,不過他是在東北混的,混的一般般吧,至于你說的最后那個人,叫周七,是個貨車司機,他們都是孤兒,都是從這個院子里走出去的孩子。” 許瑯挑了挑眉頭,問道:“他們都是‘常師爺’的人?” 聽到許瑯這么問,上官華生愣了愣,抽煙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眼含深意的看了許瑯一眼,似乎想要看透眼前這個年輕人內心的想法一般,不過,他除了看到了一張年輕而面無表情的臉之外,他什么都沒有看出來,于是,他嘆了口氣說道:“哎他們只能算是半個,或者說,他們曾經有機會加入組織的,只可惜,他們沒能成功,只是被淘汰的殘次品而已,如果不是我想著他們可憐,他們早就死了。” 許瑯自從香煙點燃之后,他就沒有抽一口,只是夾在手指中間,任由香煙自己緩慢的燃燒著。 “牛宏和他們也是被淘汰的殘次品?”許瑯問道。 上官華生點點頭,說道:“是的,不過,他們在被淘汰之后,就知道自己會死,所以,他們聯合起來逃跑了。” 說到這,上官華生嘴角泛起一個譏諷的弧度,繼續說道:“他們以為他們能夠逃出這里,是他們運氣好,呵呵也不想想看,當初這里是誰做主,他們逃走的時候,我就在那個地方默默地看著他們。” 上官華生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伸出手指指向一片漆黑的三樓的檔案室的方向。 許瑯順著上官華生手指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看向上官華生問道:“既然他們都是被淘汰的殘次品,那你為什么還要留著他們?你就不怕他們會出去泄露你們組織的秘密嗎?” “你們組織?許埌,你是不是警察當的太久了,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你也是我們其中的一員,什么叫你們的組織?是我們的組織。”上官華生似笑非笑的看著許瑯。 許瑯默然,沒有接話,他知道上官華生說的是誰,他說的是許埌,而不是自己,看樣子,上官華生似乎不知道自己和許埌的關系,這讓許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仔細的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許埌和自己是雙胞胎兄弟這件事,除了少數的幾個人知道之外,沒有幾個人知道,就連許瑯也才剛剛知道而已,對于上官華生為什么不知道,許瑯很快就像明白了。 也許是看到許瑯沉默了,上官華生嘴角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緩緩地解釋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養只貓,養條狗,養的時間長了,都會有感情的,更何況是幾個人呢,他們這些人,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們沒能進入組織,我很失望,非常的失望,以前,最開始的時候,被淘汰下來的人,都會死,我也沒有在乎,畢竟嘛,為了組織的安全,死些人算什么呢?只是,后來” “哎” 上官華生說到這,嘆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后來,可能是因為年齡大了吧,老了,心也就軟了,不想在看到他們小小年紀就丟了性命,所以,我就背著組織放了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組織會答應放過他們?”許瑯不解的問道。 上官華生搖搖頭,說道:“一開始是不答應的,只是,我這些年,幫了組織做了很多事情,做出了很多的貢獻,所以,他們看在我的面子上,暫時放過了那些人,只不過,他們要我時時刻刻關注著這些孩子,一旦他們泄露了組織的秘密,他們就會死。” “也就是說,其實他們并沒有真正的逃離組織,而是被你收為己用了,對嗎?” 上官華生點點頭,說道:“可以這么說吧。” “所以,當你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幫你做事對嗎?” “對。” “為了幫你,甚至不惜生命為代價?” “如果不是我,他們早就該死了,讓他們活了這么多年,已經夠本了。”上官華生似乎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一般,似乎這一刻,他就是掌握一切的上帝一般。 許瑯沉默了下來。上官華生也沉默了下來,現場再次恢復了寂靜,而曹志義帶著人已經搜出了好幾處炸藥,但是,誰也不知道上官華生這個瘋子,在這個小小的孤兒院里面藏了多少炸藥,就現在曹志義搜出來的炸藥,已經足夠把這棟建筑夷為平地了,這讓警方的心情格外的凝重。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許瑯想了想,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既然你在十幾年前就離開了這里,為什么現在又要回來?” 香煙早已經燃盡,上官華生沒有再繼續抽煙,他看著許瑯,猶豫了一下,像個老人一樣,嘆息一聲,說道:“哎我老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死了,未來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我不是怕死,只是害怕死了之后,我那幾個孩子怎么辦,老大才出生沒多久就死了,老二現在在組織里過的很好,我也很放心,唯一讓我擔心的就是小菁那丫頭了,我放心不下她。” 聽到上官華生這么說,許瑯皺起了眉頭,他看著對方問道:“上官菁不是組織里的人?” 這一次,上官華生沒有去看許瑯,而是看著湛藍的天空,臉上浮現出一抹復雜而茫然的表情,雖然這個表情出現的十分的短暫,但是,許瑯還是看到了。 “我這一輩子都在為那個組織忙碌著,我的兩個兒子也是如此,至于小菁,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組織的人,我不清楚,我希望她是,因為,只要我活著,她二哥活著,你活著,她就可以好好地活著,但是,我又不希望她是。” “為什么?”許瑯緊蹙著眉頭問道。 “你知道‘常師爺’這個組織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么嗎?”上官華生沒有直接回答許瑯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第360章 上官華生之死 “你知道‘常師爺’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嗎?” 隨著上官華生的這個問題問出來,許瑯頓時一愣,他陷入了沉思。 確是,許瑯從得知‘常師爺’這個組織的存在之后,他一直都在試圖尋找這個組織的人,想著該怎么辦把這個犯罪組織一網打盡,然而,從王宏的死,許埌的出現,還有后來從燕京來的武器專家侯德寶提到的那幾個人,許瑯發現,這個組織居然存在了好多年了。 許瑯每每想到居然在華夏國還有這樣一個犯罪組織的存在,他就感到了一絲荒誕,有些好奇,有些疑惑,而更多的則是想著該怎么把這個組織消滅掉,在他的心里,或者說,在所有知道‘常師爺’這個組織的大部分警方的人的心里,他們好像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在他們的心里,一直認為,這個組織就是一個犯罪組織,是一個罪犯的集中營,就像是國外的雇傭兵集團一樣,‘常師爺’的存在,就是為了犯罪而誕生的,似乎,這個想法成為了所有人的想法一般,每個人都是這么認為的,許瑯也不例外。 沒有人會去想,‘常師爺’這個組織為什么存在,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加入這個組織,組織里的人為什么要犯罪,而且組織里的人,每次被警方發現,他們都死了,沒有給警方任何一次審訊的機會,警方也好,侯德寶也好,許瑯也罷,似乎很少去思考這個問題,或者說是,他們思考了,卻沒有答案。 許瑯看著上官華生,等待著他的解釋,似乎這個問題在今天可以得到一個答案了。 然而,讓許瑯感到失望的是,上官華生那張蒼老的臉上,居然流露出一個自嘲的表情,他看著許瑯,緩緩地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是什么,甚至,這個組織到底有多少人,是什么人在掌控著這個組織,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辛辛苦苦,忙忙碌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么。” 一直面無表情的許瑯,在之前詢問上官華生那些問題的時候,上官華生給出的答案,都沒有讓他感到任何的驚訝和意外,然而,上官華生的這句話卻讓許瑯大驚失色,感到了震驚無比。 如果這句話是牛宏和等人來說,或者是王宏和許埌來說,許瑯都不會感到吃驚和意外,然而,這句話是從一個在這個組織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嘴里說出來,許瑯除了感到震驚之外,更多的是茫然,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涼意。 從侯德寶給許瑯的資料來看,上官華生似乎是警方這么多年,掌握的第一個‘常師爺’的代言人,許瑯和侯德寶一直以為,上官華生曾經是軍火販子,又是城西孤兒院這家培養罪犯的創始人,那么他肯定就是這個組織的領導者,或者是這個組織的主要成員,然而,現在看來,上官華生只不過是這個組織里的一個小卒子而已,連他都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是為了什么,許瑯是在無法想象,在上官華生的上面和背后,到底還站在什么人,還有什么樣恐怖的存在。 似乎是看出了許瑯心中所想的事情,上官華生沒有因為看出許瑯的想法而感到高興,恰恰相反,他語氣十分悲哀的說道:“其實,以前的‘常師爺’不是這樣的,以前的組織里的人,都是很有理想,很有抱負的人,當年,組織里的人為了這個國家做出了很多的貢獻和犧牲,當年,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加入這個組織的,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組織就變味了,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所熟悉的組織了。” “我也記不起來了是什么時候,組織里的人開始了殺人、放火、販毒、開設賭場、創建黑幫等等,這些違法亂紀,要掉腦袋,要吃槍子的勾當了。” “哎一切都變了,一切都變了。” 上官華生說到這里的時候,又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組織會變成這樣,也許,他當初選擇金盆洗手,不在從事販賣軍火的時候,也許,他選擇創建城西孤兒院的時候,也許,當他知道城西孤兒院到底是干什么的時候,他選擇離開,選擇失蹤,選擇留下牛宏和等人的性命的時候,他就一次次的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然而,過去了這么多年,上官華生已經老了,他隨時都可能會死,他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也許,上官華生把許瑯當成了許埌,所以,他才會問許瑯這個問題,可惜的是,許瑯不是許埌,他沒辦法給上官華生一個答案,而上官華生似乎也沒指望從許瑯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坐在長椅上的兩個人再次沉默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瑯開口說道:“上官菁她們現在不過國外,在非洲。” 上官華生自從說出那句話之后,他就沒有在看身邊的許瑯,而是抬起頭,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飄蕩在空中的那朵白云,聽到許瑯的話,上官華生臉上還是沒有什么表情,他語氣淡漠的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我們是怎么發現你的行蹤的嗎?”許瑯似乎在問一個廢話。 “知道。” “你知道?”許瑯有些意外的看著上官華生那溝壑縱橫的側臉。 上官華生微微轉動腦袋,瞥了一眼許瑯,然后繼續看著天上的白云,淡淡的說道:“是我那個兒子,當我選擇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的。” 許瑯默然。 其實,許瑯問這兩個問題,主要還是想從上官華生這里知道更多的東西,然而,上官華生似乎想到了別的事情,他不愿意再和許瑯多說什么了,也許,這個老人早就預料到了他的結局,也許,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結局了,也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總之,這個馬上就要被戴上手銬的老人,真的變成了一個老人。 許瑯想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而其他警方想知道的問題,只要等到曹志義他們把上官華生藏在孤兒院里的炸彈都找出來,就可以給這個老人戴上手銬,帶回公安局進行審訊了,所以,許瑯沒有再問什么,他在等待,在等待曹志義他們的搜查結果,而上官華生似乎是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直仰望著天空那朵白云的上官華生突然開口說道:“許埌,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也是跟著我一起進入組織的,雖然,自從你進入組織之后,我們就再也沒有了聯系,我一直以為,你和其它人一樣,選擇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成為了一名警察,這很好,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希望以后,你能找到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 “別的我都不擔心,老二在組織里怎么樣,我已經不想知道了,他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他是個男人,我擔心的是小菁,她從小就沒有了母親,我也早早的離開了她,我很擔心她在非洲那邊過的不好,我知道,組織肯定安排了人在非洲那邊監視著她,我希望,你以后能幫我照顧好她,畢竟,她是個女孩子。” 許瑯沒有說話,他沒有承諾上官華生什么,他站起身來,對上官華生說道:“跟我們回去吧。” 可能是沒有等到許瑯的承諾,老人有些失望,也可能是天空的太陽才刺眼了,也可能是那朵白云看久了太乏味了,上官華生終于低下頭,轉過頭看了一眼許瑯,然后開始旁若無人的打量著這座院子,最后,他把視線投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許瑯身上,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嫣紅,他沖著許瑯笑了笑,聲音十分低沉的說道:“好好活著,好好做個警察,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一直關注著上官華生的許瑯,第一時間發現了上官華生的異樣,他猛地蹲下身來,看著上官華生的臉頰,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上官華生似乎是睡著了一般,他的身體緩緩地靠在長椅上,腦袋低垂,一直握著那個遙控器的手,也在他說完那句話之后,緩緩地滑落,上官華生那張蒼老的臉上,已經呈現出紫青色,鮮血從他的眼眶、鼻孔還有嘴角流了出來,流出來的血液不是鮮紅的顏色,也是淡紅色,但是烏黑的顏色,顯然這是中毒之后的表現。 許瑯是距離上官華生最近的一個人,他是最先發現的這個問題的人,他在蹲下身之后,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上官華生手里握著的那個遙控器,就在遙控器即將掉落在地上的時候,許瑯一把接住了,然后,他轉過頭,對站在門口,還一臉警惕看著這邊的寧嫣然喊道:“快叫救護車。” 寧嫣然這時候已經發現上官華生的異樣了,她在許瑯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立即對站在身邊的李磊使了個眼色,李磊立即快步跑出院子,在外面大喊起來。 許瑯在喊完那句話之后,立即伸出手去摸上官華生的脈搏,老人的脈搏本來就很難摸到,再加上對方不知道什么時間吃了毒藥,在許瑯摸脈搏的時候,只能感覺到很微弱的脈搏。 寧嫣然這個時候已經快步跑到許瑯身邊,也跟著蹲了下來,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她的臉上露出無比吃驚的表情,顯然,她也沒有想到,剛才還一臉風輕云淡,凱凱而談的上官華生說死就要死了。 許瑯把手里的遙控器交給寧嫣然,一邊開始晃動上官華生的身體,只是,上官華生就像是睡著了一般,那緊閉的雙眼再也沒有睜開了。 “讓一讓。” 就在這時,李磊帶著幾名醫護人員從外面跑了進來。 醫護人員來到上官華生身邊的時候,先是粗略的檢查了一番,就把上官華生的身體放在了擔架上,許瑯和寧嫣然他們幫不上什么忙,只好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許瑯的表情十分的難看,十分的陰沉,他一直就坐在上官華生的身邊,就是為了時刻注意這個老頭子突然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當他掏出炸彈遙控器的時候,許瑯就時時刻刻注視著他,沒想到的是,許瑯一直在想的是,怎么從這個老頭子的嘴里知道更多有關‘常師爺’這個組織的事情,想著該怎么制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頭子,從他手里搶過炸彈的遙控器,在曹志義帶人去搜查炸藥的時候,許瑯就在拖時間。 然而,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上官華生沒有啟動炸彈,也沒有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他只是和許瑯聊天,就像是一個長輩在跟晚輩拉家常一般,誰都沒想到,上官華生會自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自殺,根本不給警方給他戴手銬的機會,甚至,在許瑯和警方這么多人的注視下,他是什么時候吃的毒藥,都不知道,許瑯他們的心情可想而知。 許瑯和寧嫣然臉色陰沉而凝重的看著被兩名醫護人員抬著的上官華生,朝門口走去的背影,許瑯心里很清楚,就剛才他看到的那一幕,上官華生肯定救不回來了,然而,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只是,許瑯最后的這一線希望,在擔架即將走出孤兒院門口的時候,破滅了。 上官華生原本被放在擔架上的手,頹然的從擔架上滑落,像是一根沒有了任何支撐的柳條一般,隨著醫護人員的走動而輕輕地搖擺著。 許瑯和寧嫣然沉默了,眾人也沉默了,抬著上官華生的醫護人員停止了腳步,他們都知道,上官華生死了。 醫護人員停下腳步之后,轉過頭看向寧嫣然,畢竟,現在在場的警察當中,就屬寧嫣然的職位最高,現在上官華生死了,在把他送去醫院已經是沒有任何作用了,接下來該怎么辦,他們需要看寧嫣然的安排了。 寧嫣然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把尸體帶回公安總局,交給法醫,進行司法解剖。” 醫護人員走了,李磊也跟著出去了,現在曹志義帶著人還在繼續搜查炸藥,而特警的隊長還在警惕的看著周圍,寧嫣然和許瑯站在院子里,外面現在的情況有些混亂,李磊作為刑偵二隊的副隊長,他必須的出去指揮現場的工作。 “tmd,上官華生這個老不死的,居然在孤兒院里藏了這么多炸藥,他這是要準備搞恐怖襲擊啊,咦,上官華生那個老頭子呢?” 就在李磊他們出去沒多久,曹志義終于帶著人把孤兒院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搜查了完畢了,他一邊走著,嘴里一邊罵罵咧咧的,顯然,搜出了那么多的炸藥,把這個城西刑偵支隊的隊長給嚇到了,只是,當他來到院子的時候,發現長椅上已經空了,上官華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許瑯和寧嫣然則表情陰沉,沉默的站在長椅旁邊。 院子里唯一的長椅上,現在只剩下上官華生留下的一個煙盒和一個火柴盒,顯得有些諷刺和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