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進入次臥之后,許瑯豁然發現,上官菁和劉思雅都不在了,床鋪被整理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許瑯環顧一周,還是沒有發現上官菁的影子,于是,他就走出次臥,來到了衛生間,衛生間的門是開著的,許瑯走進去一看,還是沒有發現上官菁,許瑯又去了廚房和自己的臥室,都沒有看到上官菁和劉思雅的身影。 許瑯站在自己的臥室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連忙來到自己的那間書房的外面,伸出手去擰了擰門把手,發現門是上鎖的,而且沒有被人打開過的痕跡,許瑯這才松了一口氣,許瑯在尋找無果之后,他走到了餐廳,在餐桌上,許瑯發現有一份做好的早餐,在早餐旁邊還放著一張便條,許瑯拿起來一看,是上官菁留下的字跡,“早餐幫你準備好了,對不起,在沒經過你同意的情況下,動用了你的廚房,非常抱歉,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我們回去了,謝謝你昨晚招待我們。” 看完便條,許瑯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餐,煮的是白粥,還有兩個小菜,早餐看起來非常的可口,但是,許瑯卻沒有一點想吃的欲望,他把便條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里,然后轉身去了洗手間,進行洗漱。 站在衛生間的洗手臺前,許瑯洗完臉之后,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臉上寫滿了疲憊,眼睛當中布滿了血絲,許瑯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臉,走出了洗手間。 許瑯坐在沙發上,感覺有些疑惑和不解,他真的越來越搞不懂上官菁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前天他們才認識,昨天上官菁就約自己吃飯,說是有事情找自己,可是,昨天一天他們都在市中心到處玩,上官菁似乎把想說的事情給忘記了一樣,晚上,許瑯帶著他們回來,本來許瑯是想問問上官菁找自己到底要干嘛的,可是,上官菁帶著劉思雅洗完澡之后,就直接去了次臥睡覺,根本就沒有給許瑯提問的機會,而今天早上,她們卻早早的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提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兒,許瑯越想越覺得奇怪,越想越納悶。 “叮鈴鈴” 就在許瑯坐在客廳沙發上想東想西的時候,他放在臥室里的手機響了,許瑯回過神,站起身,走到臥室拿起電話,看也沒有就接通了,說道:“喂,她們已經回去了。” “她們回去了?她們是誰?回哪里去了?”寧嫣然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聽到寧嫣然的聲音,許瑯這才發現打電話來的不是張雷,許瑯放下手機一看,果然,打電話來的是寧嫣然,許瑯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說道:“哦,沒什么,怎么了?這么早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嗎?” 寧嫣然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后,說道:“昨天在綠華小區發生了一起命案,張雷跟你說過了吧。” 許瑯想了想,說道:“說過了,怎么了?殺人兇手不是投案自首了嗎?案件不是很清晰了嗎?還有什么問題嗎?” 寧嫣然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你來一趟刑偵二隊吧。” 許瑯皺了皺眉頭,想了想,既然寧嫣然給自己打電話說那起看起來很簡單的案子有問題,那么里面肯定是有問題的,而自己作為刑偵顧問,理應去幫忙協助,在一個就是,許瑯也想去找張雷,問問他到底跟上官菁說了些什么,上官菁對待自己的態度會那么的奇怪。 想到這些,許瑯就說道:“行,我一會兒就到。” 說完,許瑯就掛斷了電話,他放下手機之后,又在把家里的每個地方轉了一圈,沒發現什么異常之后,這才拿起鑰匙離開了家門。 當許瑯來到刑偵二隊的時候,豁然發現,刑偵二隊的成員都不在,包括呂星都不在辦公區,許瑯覺得有些奇怪,他徑直來到寧嫣然的辦公室,敲了敲門,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發現寧嫣然不在辦公室里,許瑯更覺得奇怪了,于是,他就朝審訊室走去。 果然,在一號審訊室的外面,許瑯看到寧嫣然站在單向玻璃外面,雙手環胸,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瑯走過去之后,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寧嫣然,又看了看審訊室里面,發現,在審訊室里面坐著三個人,其中李磊和朱須眉坐在審訊桌的對面,李磊負責審訊,而朱須眉負責記錄,在他們的對面,還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低著頭,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在白襯衣上還可以清晰的看到干涸的血跡,男人低著頭,從許瑯這個方向,看不清楚男人的臉,也看不清楚表情,他的手腕上帶著一副锃亮的手銬,男人雙手交叉,兩根大拇指不停的敲擊。 許瑯打量了一番男人之后,就轉過頭看向寧嫣然問道:“怎么回事兒?” 寧嫣然回過神來,把手里的一份資料遞給許瑯說道:“你看看這個。” 許瑯接過資料認真的看了起來,他才看到一半,就抬起頭,臉色有些奇怪的看著寧嫣然說道:“還有這樣的事情?” 寧嫣然看著許瑯,苦笑一聲,點點頭,說道:“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事情。” 第307章 是正當防衛還是預謀殺人 九月十一號,早上十點多,刑偵二隊的人早就上班了,突然,一個十分狼狽,渾身是血的男人沖了進來,拉著一名警務人員就大聲的喊道:“我殺人,我殺人了。” 而這個被男人拉住的警務人員不是別人,正是呂星,呂星當時是準備吃點買包口香糖的,結果被這么一個看起來有些狼狽,又有些恐怖的男人拉住之后,把呂星給嚇了一大跳,他先是招呼張雷和一個新加入刑偵二隊的成員,三個人一起把男人帶到了刑偵二隊的審訊室之后,在給男人倒了一杯水,安慰了男人一番之后,才開始詢問到底出了什么事兒,男人為什么會說自己殺了人。 男人在喝完水之后,漸漸地冷靜下來,看著呂星他們,表情十分惶恐的說道:“我把殺死我妻子的人給殺了。” 原來,這個男人叫牛宏和,今年三十一歲,是s市某機械加工廠的工人,他妻子叫余潔,今年二十九歲,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五歲的孩子叫牛經綸,現在在上幼兒園在。 十一號那天星期六,牛宏和所在的機械加工廠效益不是很好,周六周日不用加班,他剛好休息在家,妻子余潔以前也是一家工廠的工人,后來結婚之后,余潔就從工廠辭職,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婦,牛宏和是個很心疼媳婦的人,他想到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幾乎都是余潔一個人在照顧的,牛宏和心里挺過意不去的,剛好昨天他休假,孩子要去培訓班上課,牛宏和就提出自己去送孩子上學,余潔也就答應了。 當牛宏和把兒子送到培訓班回來的時候,還沒有進家門,就聽到房間里有異常的響動,當時,牛宏和就覺得有些奇怪,于是,他就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結果,就看到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的家里,妻子余潔癱倒在地板上,雙手捂著脖子,在余潔的脖子上不停的有鮮血噴涌出來,而那個陌生的男人手上戴著白手套,手里拿著一把帶血的水果刀。 牛宏和看到妻子倒在血泊當中,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奄奄一息的情況之后,牛宏和頓時就感覺腦袋炸了,他大喝一聲,不顧一切的沖進了家里,和這個陌生的男人發生了激烈的搏斗,雖然牛宏和是在機械加工廠上班的,但是,他有個業余愛好,就是喜歡聯系散打,雖然沒有受過正經的訓練,但是,牛宏和還是比一般人能打一些。 在搏斗的過程當中,牛宏和從陌生男人的手里奪過了那把水果刀,情急之下,一刀插進了男人的胸口,而那把刀好死不死的剛好刺破了男人的心臟,水果刀本來就不是很結實,刀子插進男人心臟之后,刀子就斷了。 牛宏和當時還沒有注意到,他當時滿腦子想的就是給妻子報仇,他一只手卡住男人的脖子,一只手不停的擊打男人的胸口和臉頰,直到男人中刀之后,沒有了反抗的能力,身體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板上的時候,牛宏和這才反應過來,當他冷靜下來,去看男人的時候,發現男人的胸口插著一把斷刀,而男人雙目圓睜,嘴角不停的流著鮮血,男人已經死了。 牛宏和看到這一幕之后,給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愣了很久,才想起妻子還不知道怎么樣了,于是,他連滾帶爬的來到妻子身邊的時候,發現妻子余潔的身體早已經開始變涼了,余潔在牛宏和和陌生男人展開搏斗的時候,就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牛宏和發現自己妻子余潔死了之后,他抱著妻子的尸體癱坐在客廳里,失聲痛哭。 牛宏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的冷靜下來,看著倒在自己家里的陌生男人的尸體之后,當時牛宏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在交代的時候說,當時,他真的很想自殺了解自己的性命,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己殺了人,如果被人知道的話,自己肯定也是要償命的,但是,他抬起頭一看到客廳里掛著的兒子的照片的時候,牛宏和又不敢死了,他死了兒子怎么辦? 牛宏和自己交代,當時,他不是沒想到帶著兒子跑路的,可是,華夏那么大,一旦有人發現家里的兩具尸體之后,肯定會報警,到時候,警察一來,第一個懷疑的肯定就是這家的男主人牛宏和了,到了那個時候,很多事情牛宏和就覺得自己肯定說不清楚了,于是,牛宏和在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他這才來到公安總局投案自首了。 呂星他們在聽完牛宏和的講述之后,張雷立即就帶人去了牛宏和的家里,封鎖現場,勘查現場。 而張雷抵達現場之后,看到的情況基本上和牛宏和說的差不多,牛宏和的妻子余潔穿著睡衣躺倒在客廳里,余潔的身下有一大灘還沒有完全干涸的血跡,余潔雙手捂著脖子,她的雙手被鮮血染紅了,而血跡已經半干涸,血跡變得有些發黑了,女人身上的睡衣也早已經被鮮血染紅,女人一只腳上穿著拖鞋,一只腳是光著的,她的另一只拖鞋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而在客廳到門口的位置,還有一具穿著迷彩服的男尸,男人是仰面躺倒在地板上的,男人大概三十出頭,長得尖嘴猴腮,身材十分的瘦弱,臉色蠟黃,一看就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當時,張雷看到男人尸體的時候,男人的臉色十分的煞白,一看就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 男人的雙眼圓睜,一只眼睛發烏,嘴角也破了,鼻子也流出了鮮血,而在男人的胸口還插著一把斷刀,刀已經完全刺入男人的胸口了,如果不是牛宏和當時自己說的,張雷他們一開始可能還沒有發現,而那把水果刀的塑料刀柄就掉落在男人的身邊旁邊。 在牛宏和的家里除了發現兩具尸體之外,客廳里也是一片狼藉,沙發被撞得東倒西歪的,沙發上的沙發墊和抱枕也是散落一地,而茶幾也被撞到了墻角,茶幾上的東西全都掉落在地上,一些玻璃制品的東西早已經摔得粉碎,滿地都是血跡、玻璃碴子。 張雷在讓人勘查客廳現場的時候,發現家里還有一串帶血的腳印,這串腳印曾經從客廳去過衛生間,還去過臥室,最后在女尸的身邊停留了很久,而在次臥里,很多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看樣子應該是那個陌生男人所為了。 在簡單的勘查之后,在男人的尸體上找出了一沓現金,大概有兩千多塊錢,有零有整的,除此之外,還在男人身上找到了幾樣并不是特別值錢的首飾,這些首飾都是女人用的,經過勘查,應該是女主人余潔生前所用的東西。 在法醫初步勘查完尸體之后,就把兩具尸體帶回了公安總局,女主人的身份在警方來到這里之后,被抬出來的時候,前來圍觀的街坊鄰居認出了女人的身份,知道她就是牛宏和的妻子余潔,而另一個男人的身份,沒有人認識,不過,張雷他們也很快查到了男人的身份。 男人叫姜正業,今年三十歲,是個入室盜竊的慣犯,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從十五歲開始就開始偷東西,是公安局和派出所的常客,而他也因為小偷小摸屢次被公安機關打擊處理,進過少管所,也被行政拘留過,也待過監獄,他最后一次進監獄是在三年前,因為入室盜竊,盜取了主人家三萬多塊錢,臨走的時候,被剛好臨時有事回來的主人發現了,到是姜正業也是倒霉,這個男主人不但是個散打高手,還是個空手道高手,姜正業當場就被制服了,給扭送到了公安局,而姜正業也因為這件事,被判處了三年的有期徒刑,前不久才刑滿釋放出來。 原本以為姜正業在這次遭遇之后,會有所收斂,出來之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沒想到的是,他才出來就又開始入室盜竊了,不過,這次不是別主人家扭送到公安局坐牢那么簡單了,而是直接把命丟掉了。 本來,在弄清楚了陌生男人的身份,得知他是個慣偷之后,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件案子應該屬于姜正業入室盜竊,被女主人發現,不知道是因為一時失手把女主人給殺了,還是為了滅口而殺人,總之,姜正業把余潔給殘忍的殺死了,而這一幕剛好被剛送完孩子回家的牛宏和看到了,牛宏和屬于正當防衛,一時失手加上情緒激動,把姜正業給殺死了。 案情看起來非常的清晰,無論是在邏輯上,還是在證據鏈上,都說得通,當時,張雷勘查完現場之后,回到刑偵二隊就宣布這起案子可以結案了,只要寫上一份結案報告,在把牛宏和移交給司法機關就可以了,牛宏和屬于正當防衛,加上姜正業殺死了牛宏和的妻子,在法庭審判的時候,有很大可能不用承擔法律責任,這對于牛宏和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在隨后的調查當中,警方卻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第一,警方在勘查牛宏和家的時候,牛宏和的房門窗戶都是完好無損的,沒有撬窗和撬門的痕跡,而且,牛宏和他們家書住在五樓的,綠華小區的住房外面都是裝了防盜網的,一般人是進不來的,當然,防盜網也只裝到了三樓而已,在往上都沒有安裝了,當時,警方勘查現場的時候,發現窗戶沒有被人撬過的痕跡,窗戶是打開的,而在窗戶外面沒有發現姜正業的足跡,至于房門則完全沒有被撬過,那么,姜正業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第二,小偷這個職業,一般選擇作案都是在晚上,趁著主人家睡著之后,夜深人靜的時候入室盜竊,這樣一來,不但被發現的風險降低了很多,而且,在夜色的掩護下,一來不會輕易被人看清楚相貌,二來,就算被人看到了,也可以在夜幕的掩護下逃離現場,很少有小偷會選擇在白天動手的,而且還是在周六這個日子。 第三,牛宏和家的主臥沒有被翻動的痕跡,但是放在床頭柜里的現金和余潔的首飾卻不在原來的地方,而是在姜正業的身上,而次臥是他們的兒子牛經綸的房間,小孩子的房間怎么可能會放著那么多的現金和首飾呢?而且,次臥的裝修布置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房間,姜正業不是第一次偷東西,他是個慣偷,自然知道一般人會把錢放在哪里了,他完全沒有必要把次臥翻得亂七八糟的。 第四,姜正業雖然戴了作案用的白手套,卻沒有穿鞋套,他如果去了主臥或者次臥的話,肯定會留下腳印足跡的,可是,警方在勘查現場的時候,在主臥和次臥的地板上沒有發現姜正業的腳印,只有牛宏和一家三口的腳印,如果姜正業沒去過主臥和次臥的話,那么他身上的東西又是怎么來的? 第五,客廳曾經發生了激烈的搏斗,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可是,李磊在發現前面的問題之后,重新去勘查現場的時候,卻感覺客廳給人一種很不自然的感覺,那些翻到的沙發茶幾,像是被人故意擺成那個樣子的,而且,根據牛宏和的講述,他在和姜正業發生搏斗的時候,很快就從姜正業的手里搶過了水果刀,而他在那個時候已經把刀插進了姜正業的胸口,那么,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么沙發上還有茶幾上,應該都會有姜正業的血跡才對,另外,客廳當時有很多玻璃碎片,法醫在勘查姜正業尸體的時候,發現他有一只腳是沒有穿鞋子的,丟失的那只鞋子就在客廳的角落,而他的腳上居然沒有玻璃碎片,也沒有被玻璃劃傷,這看起來十分的不正常。 第六,不管是姜正業在入室盜竊的時候,被女主人發現,兩個人發生了沖突,還是牛宏和回家之后,和姜正業發生了搏斗也罷,在此期間,肯定會發出動靜聲響的,十一號又不是上班的時間,街坊鄰居聽到響聲之后,不可能不出來看看,就算不出來看看,也會聽到些什么,而警方在調查走訪的時候,卻沒有人聽到過牛宏和的家里發出什么奇怪或者巨大的聲響,到是住在牛宏和家對面的鄰居,在早上九點多的時候,聽到從牛宏和家里發出了兩聲東西摔碎的聲音,當時,她還站在牛宏和家外面問過里面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房間里面沒有人回答,她也沒有在意,就離開了。 當警方發現這些不尋常的地方之后,對于張雷一開始提出的可以結案的看法有了新的想法,而李磊在重新勘查完現場回到刑偵二隊,再次找到牛宏和進行審訊的時候,提出這些疑問之后,牛宏和卻突然安靜下來,一言不發,無論李磊問他什么,他都閉嘴不言,審訊工作一直從昨天中午持續到現在,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到了吃飯的時間,警方給他拿去快餐的時候,牛宏和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就是不回答問題,堅稱自己是屬于正當防衛,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他就開始睡覺,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在經歷了妻子被殺,而他又失手殺死人的正常反應,牛宏和表現的太淡定了,太鎮定,太平靜了,他平靜的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于是,寧嫣然他們重新開始審理調查這起案子,他們不再是剛開始接觸到這起命案,以姜正業入室盜竊而引發的命案的主觀推測了,他們開始懷疑牛宏和是否才是真正殺死自己妻子余潔和姜正業的兇手了。 因為牛宏和的沉默,刑偵二隊的其它人都出去找牛宏和的街坊鄰居和同事進行走訪調查去了,所以,許瑯在來到刑偵二隊的時候,沒有看到一個人。 許瑯在看完這些東西之后,沉思了片刻之后,看向寧嫣然問道:“你們懷疑是牛宏和殺死了自己的妻子余潔?” 寧嫣然點點頭,說道:“這只是其中一個推測,還有一個就是......” “雇兇殺人,然后在殺人滅口。”許瑯接話道。 寧嫣然轉過頭,看著許瑯點點頭。 許瑯皺了皺眉頭,問道:“那么牛宏和的作案動機是什么?” 聽到許瑯這么問,寧嫣然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道:“就是因為找不到作案動機才叫你過來啊。” “夫妻不合?”許瑯試探性的問道。 寧嫣然搖搖頭,說道:“根據我們的調查,牛宏和和余潔的關系一直都很好,兩個人的經濟條件雖然不好,但是,他們可是綠華小區的模范夫妻啊。” 許瑯聽到這,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問道:“是不是余潔出軌了,給牛宏和戴了綠帽子,牛宏和一時氣憤,所以才......” 寧嫣然再次搖搖頭,說道:“余潔認識的人不多,她以前上班的工廠是電子廠,而她所在的車間都是女的,幾乎沒什么男人,而且,余潔長得也不是多么漂亮,只能說一般,她結婚之后,就成為了家庭主婦,除了在家帶孩子,就是收拾家務而已,根本沒機會也沒有條件認識別的男人。” 聽到寧嫣然這么說,許瑯陷入了沉思,下意識的摩挲著下巴。 第308章 大膽的推測和新的疑點 現實生活不是文藝,不是影視劇,沒有那么人性化,真相,往往充滿了無奈和殘酷。 寧嫣然見許瑯陷入沉思,就開口問道:“你要不要現在進去和牛宏和談一談?” 許瑯收回思緒,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你們一時半會兒都不能讓他開口,我才了解案情,怎么可能讓他開口呢?” 聽到許瑯這么說,寧嫣然笑了笑,自己也樂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許瑯,說道:“也是哦,以前和你一起辦案的時候,每次我們遇到難題,都是你去接觸犯人從而打開突破口的,現在看來,你也不是每件事都能搞得定的嘛。” 聽到寧嫣然的打趣,許瑯轉過頭白了寧嫣然一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后,想了想,說道:“其實,我剛才看完資料之后,總結了一下,這起案子,看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很復雜,其實,在我看來,它并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復雜。” “哦?怎么說?”寧嫣然好奇的看著許瑯。 “其實,一開始張雷的看法也沒錯,一來,現場的情況一目了然,是標準的入室盜竊從而引發的激情殺人,二來,盜竊者也就是死者之一有前科劣跡,有案底,有明顯的作案動機,你們警方在偵辦此類案件的時候,很容易先入為主,也屬于正常情況。”許瑯緩緩地說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贊同張雷之前的看法咯,這起一起入室盜竊引發的殺人案,而牛宏和殺死盜竊者是屬于正當防衛?”寧嫣然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問道。 許瑯卻搖搖頭,說道:“我沒有贊同誰的看法,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現在,你們在勘查現場的時候,發現了新的問題,這就是疑點,既然之前的結論無法解釋這些疑點,就需要調查,其實,你們現在不確定這起案子的關鍵就是,牛宏和到底有沒有殺害妻子余潔的作案動機,如果有,那么作案動機又是什么?他為什么要殘忍的殺死妻子和姜正業?如果沒有,那么現場勘查之后發現的疑點又怎么解釋?” 寧嫣然被許瑯說的有些發蒙,她認真的想了想,轉過頭看著許瑯問道:“你說了這么多,到底想說什么啊?” 許瑯笑了笑,說道:“我想說的是,既然盜竊者,暫時姑且稱姜正業為盜竊者,既然盜竊者死了,而余潔也死了,那么,命案發生的時候,現場只有三個人,而牛宏和是唯一活下來的人,既然,我們無法從他身上打開新的突破口,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個思維,換個角度,從他身邊人,比如同事、街坊四鄰、親戚朋友之類的人身上下功夫?” 寧嫣然等到許瑯說完,還以為他有什么高見呢,沒想到說的居然是這個,她有些失望的搖搖頭,沒好氣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我們已經在做了,只是,張雷他們出去了還沒有回來,估計得晚一點兒才有結果。” 許瑯對寧嫣然的態度不以為意,他想了想,說道:“你告訴張雷他們,調查的重點主要放在牛宏和和余潔的夫妻關系上,還有......” 說到這,許瑯停頓了一下。 寧嫣然等了一會熱,見許瑯沒有繼續說下去,就好奇的追問道:“還有什么?” 許瑯答非所問的問道:“牛宏和的孩子牛經綸呢?家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孩子還小,他現在在哪?” 寧嫣然還以為許瑯要問什么呢,聽到許瑯問起這個,她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說道:“孩子現在由培訓班的老師代為照顧,這一點,我們已經跟培訓班的老師溝通過了。” 寧嫣然說完這句話之后,她發現許瑯的臉色卻有些難看起來,于是,她就問道:“怎么了?難道我這么安排不妥嗎?” 許瑯搖搖頭,說道:“你安排的沒什么問題,但是,我很好奇的是,牛宏和就沒有家人父母或者親戚朋友嗎?” “哦,你說這個啊,剛才你在卷宗里也看到了,死者余潔是個孤兒,沒有家人,而牛宏和也是一樣的情況,他也是個孤兒,所以,剛才你說余潔有沒有可能出軌,我才說不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寧嫣然解釋道。 許瑯沉吟了片刻,想了想,點點頭,說道:“這樣,你讓人把牛經綸帶過來,當然,不帶過來也可以,找人提取一點牛經綸的生物樣本。” 許瑯才說出這句話,寧嫣然就明白了許瑯的意思,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許瑯吃驚的問道:“你是懷疑牛經綸不是牛宏和親生的?” 許瑯搖搖頭,說道:“暫時只是猜測而已,如果牛宏和和余潔的關系真的像你們之前調查的那樣好的話,而牛宏和又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工人的話,那么,一個人要殺死自己最愛的人,為什么了?除了有莫大的仇恨之外,沒有別的,而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最無法容忍的仇恨是什么?當然是自己的妻子給自己戴了綠帽子,而且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了。” 聽到許瑯的解釋之后,寧嫣然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后,她又想了想,說道:“可是,如果一切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那他為什么不把孩子也給一起殺死了呢?殺一個人是殺,再殺一個也是殺啊。” 寧嫣然說完之后,她發現許瑯正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寧嫣然被許瑯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她低下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穿者打扮,覺得沒什么問題啊,她又抬起手,摸了摸臉,然后一臉疑惑的看著許瑯問道:“怎么了?干嘛這么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許瑯搖搖頭,說道:“你臉上沒有臟東西。” “那你干嘛這么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