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許瑯點點頭,他可以理解。 紅綠燈亮了,這次寧嫣然不等后面的人催促,她就發動了車子,繼續前行,寧嫣然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樸雯真的有那么重要嗎?我們見到她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聽到寧嫣然這么問,許瑯也不太確定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總覺得,卜子墨的事情肯定和這個女人有關,而且,這個女人出現的時間太湊巧了,她出現的時間恰好就是謝勇軍他們出獄的時間,而且,卜子墨死的時候,她也出現在了現場,想不懷疑她都難,真不知道你們這段時間都在查些什么?” 寧嫣然聽到許瑯的話,尤其是后面那句略帶責備和失望的話語,寧嫣然不由得撇撇嘴,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許瑯那蒼白的臉色,就沒有再和許瑯爭論什么,車內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當中。 第294章 怪異的蝎子紋身 在許瑯和寧嫣然陷入沉默的時候,寧嫣然沉默的開車,許瑯卻在想另外一件事。 許瑯在解剖室里,看到王宏的尸體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紋身,那是一只蝎子,紋身的位置就在左手的虎口位置,蝎子紋身的造型十分的怪異,蝎子的兩只鉗子和正常紋身沒什么區別,鉗子正對著虎口位置,怪異的是,蝎子的尾巴格外的長,整整比整個蝎子的身體要大三分之二,蝎子的尾巴紋滿了王宏左手的整個食指的指背。 在現如今的這個時代,紋身已經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過去,一提到紋身,人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些拜關公的古惑仔,黑幫成員,而現在,在身體上紋身的人大有人在,什么樣的紋身都有,除了過去傳統的過肩龍、下山虎、孤狼之外,其它的一些亂七八糟,形狀各異的紋身都出現了,而紋身也不單單只是男人才會去紋身,一些女人也會紋身,在過去偵破案子的時候,在很多尸體上都會或多或少的發現一些紋身,辦案的警察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許瑯之所以會留意到王宏左手上的蝎子紋身,主要還是因為許瑯在前不久,7.12案件事發當天的時候,被許埌劫持的時候,許瑯在掙扎的過程當中,在許埌的左手手背上也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紋身,同樣是怪異的蝎子紋身,但是,王宏的要比許埌的要小很多,而且,王宏的蝎子紋身顏色也要淺很多,這讓一向心思敏捷的許瑯不得不去多想一些事情。 許瑯坐在車內,一抹血紅的夕陽照耀在大地之上,給這種冰冷的鋼鐵城市,披上了金黃色的外衣,金黃的夕陽灑在許瑯的臉上,把他那張蒼白的臉色染成了金黃色,看起來格外的妖異。 想起這個紋身,許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這個蝎子紋身,許瑯并不是第一次見到。 許瑯的父親許淵,以前就是s市的一名資深的刑警,雖然許淵陪伴許瑯的時間少之又少,但是,在許瑯的家里,許淵放了很多和刑偵破案有關的書籍,許瑯小時候十分的好動調皮,許淵時常加班不在家,mama張蘭又是一名外科醫生,加班也是在所難免的,而許瑯小的時候,經常把家里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的,而jiejie許蟬就像是個小保姆一樣,跟在許瑯的背后,每當許瑯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的時候,她都會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收拾干凈,為的就是不讓父母回來看到,從而責備許瑯。 許瑯記得有一次,他趁著許淵不在家,張蘭加班,jiejie在寫作業的時候,許瑯偷偷地溜進了許淵的書房,踩在板凳上,把書房亂的亂七八糟的,在翻動物品的時候,許瑯從一本書里面翻出了一張蝎子紋身的黑白照片,這張照片是一張局部特寫照片,紋身就紋在一直人手上,因為照片是黑白的,而且蝎子的外形看起來也格外的嚇人,再加上那只人手已經開始腐敗了,許瑯當時還小,看到從書里面掉出來一張照片,自然感到好奇,可是,當他拿起那張照片看的時候,只看了一眼,就把許瑯給嚇壞了,許瑯當場就嚎啕大哭起來。 許瑯被照片嚇哭的時候,恰好許淵和張蘭一起回家,兩個人剛打開房門,就聽到了許瑯哭泣的聲音,這把許瑯的父母給嚇了一大跳。 許瑯小時候雖然頑皮好動,可是,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性格,作為父母的自然最清楚了,許瑯從小到大哭泣的時候少之又少,不管是許瑯在做錯事情了,許淵故意板著臉訓斥他,還是jiejie許蟬在被許瑯調皮搗蛋弄的沒有辦法,動手打他的時候,許瑯都從來沒有哭泣過,所以,當許淵夫妻二人聽到許瑯的哭泣之后,立即就緊張進來。 當他們沿著聲音找到書房,看到亂七八糟,一片狼藉的書房的時候,發現年幼的許瑯就癱坐在一堆書籍名著中間,一雙小手里面緊緊地攥著一張黑白照片,一張粉嘟嘟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珠。 孩子哭了,父母去哄孩子那是最正常,最基本的反應,所以,許淵他們當時就開始哄著年幼的許瑯,那張照片也被許淵拿走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孩子小,不懂事,尤其是男孩子,玩心大,想的也簡單,年幼的許瑯在父母的好言安慰之下,很快就不哭了,他躺在張蘭溫暖的懷抱里沉沉的睡去了,只是,自從那以后,不管許瑯把家里翻得那么的煩亂無章,他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張黑白照片了,包括后來,在父母出事之后,許瑯和jiejie許蟬在整理父母遺物的時候,都沒有在看到那張照片了。 如果不是今天在解剖室里,在王宏的尸體上發現了,多年前,和父親放在家里的那張黑白照片上的蝎子紋身一模一樣的紋身的話,許瑯可能早就把這段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事情忘記了。 一個月前,許瑯在齊家莊外面的玉米地里被許埌劫持的時候,當時,他在掙扎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蝎子的紋身,當時情況緊急,許瑯又受了重傷,他就沒怎么在意,許瑯當時以為那個紋身,可能就只是紋身罷了,后來,許瑯在被囚禁的那段時間里,許瑯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當中渡過的,每次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里想著的都是怎么想辦法離開那個鬼地方,根本就沒有想起紋身的事情,現在,許瑯在聽完寧嫣然他們這段時間的案情總結和分析之后,當他再次看到類似的紋身的時候,不得不讓許瑯多想。 根據寧嫣然他們的調查結果顯示,王宏就是當年高成華犯罪團伙當中的二號人物,常師爺,王宏的左手有一個特殊的蝎子紋身,而卜子墨在臨死前,告訴寧嫣然,常師爺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王宏,另一個就是許瑯,或者說是許埌,而在許埌的左手上也有同樣的蝎子紋身,難道這是巧合嗎? 許瑯搖了搖頭,覺得不可能是巧合,如果兩個人身上紋著常見的過肩龍,下山虎等等紋身的話,許瑯不覺得奇怪,但是,蝎子紋身本來紋的人就少,而且還是紋在左手虎口位置,蝎子的造型還那么的特殊,許瑯不覺得這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這個特殊的蝎子紋身又有什么意義呢?難道這不是普通的紋身,而是一種特殊的標記?如果蝎子紋身是特殊標記的話,那么,它又是什么標記呢?象征著什么呢?難道是常師爺身份的象征不成?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沒有辦法完全解釋的通。 不管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許埌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他終究只是一個三十歲都不到的男人,二十多年前,許瑯也才四五歲而已,才剛剛懂事,許埌和許瑯的年齡差不多,那個時候,許埌應該也才四五歲而已,那個時候,這種怪異的蝎子紋身就出現在了許瑯的家里,這又說明了什么呢? 許淵,不管他曾經是否是一個好警察,還是一個殺妻犯,至少,對于家庭來說,許淵雖然稱不上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也做的不算差了,許淵和大部分的父母不同,他的思想很開明,許瑯在小時候十分的頑皮,喜愛胡鬧,如果放在一般的家庭當中,孩子這么頑皮胡鬧,被父母發現之后,肯定會訓斥責罵的,但是,許淵很少去批評許瑯,一來,許瑯那時候還小,才剛剛懂事,二來,就算他批評了許瑯,許瑯那么小,也不一定能懂這些。 許淵在沒出事之前,不管許瑯和許蟬姐弟倆把家里弄得多么的烏煙瘴氣,亂七八糟,許淵都很少去說他們,但是,教育還是有的,在許瑯的印象當中,自從那次自己在許淵的書房翻出那張黑白照片被嚇哭之后,許瑯發現,家里從那以后改變的很多,有些以前看到的東西都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以前,許淵會把工作當中拍攝的一些照片帶回家,自從那次以后,許淵再也沒有帶照片回來了,而且,自從那件事之后,每當父母不在家的時候,許蟬都會寸步不離的跟在自己的身后,雖然,許蟬還是像以前一樣,陪著許瑯胡鬧,跟許瑯收拾殘局,但是,每當許瑯想要去書房的時候,許蟬都會阻止他去,只是,那時候許瑯還小,不懂這些,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現在想來,很多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模糊,塵封在記憶深處的記憶,變得慢慢清晰起來。 想到這些,許瑯就愈發的感到頭疼。 自從7.12案件發生之后,許瑯就感覺自己經歷的這一切的一切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怪異。 第一,7.12案發當天,他親眼看到了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許埌到底是誰?和自己到底什么關系?為什么那個人說jiejie許蟬的死,他知道真相? 第二,7.12案件發生之后,他被許埌挾持,車子側翻,原本身受重傷的他應該已經死了,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被囚禁在一個封閉的環境里,還遇到了兩個人自己似曾相識的人,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到底又是什么人?他們救自己又有什么目的? 第三,自己失蹤的莫名其妙,回來的也莫名其妙,他失蹤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哪,而回來的時候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這讓一向喜歡掌握自己命運的許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命運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別扭的感覺。 第四,7.12案件和卜子墨案件,都和五年前的高成華案件有著密切的關系,常師爺王宏的出現和死亡,和卜子墨案件到底又有什么關系呢? 第五,為什么王宏還有許埌的左手上都有一個特殊的蝎子紋身?而且這個紋身和二十多年前,許淵藏在書本里的黑白照片上的蝎子紋身那么的相似呢?這里面到底有著什么聯系呢? 第六,自從許瑯辭職離開公安系統之后,在以刑偵顧問協助寧嫣然破獲了數起案件之后,許瑯不止一次的從那些人嘴里聽到,那個人回來了,就在s市,就在自己身邊,許瑯一直都沒有搞清楚,他們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一開始,許瑯以為他們說的這個人會是殺害許蟬的兇手,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許瑯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需要去解答,可是,現在發生的7.12案件,和卜子墨案件,所有和案件相關的人,基本上都死了,而五年前和高成華有關的案件,除了高成華現在下落不明之外,高成華犯罪團伙的人都死了,唯一活下來的只有成為警方特情人員的謝勇軍,可是,謝勇軍現在也成為了一個植物人,和一個死人沒什么區別了,許瑯的這些疑問,根本沒有辦法得到解答,想要知道答案,知道真相,只有靠他自己一步步的去解開現在的這些疑問,才有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卜子墨案件,他一共殺害了十六個人,說他是二十一世紀的悍匪也未嘗不可,不管是出租車司機也好,還是高成華犯罪團伙的其它人也罷,亦或者像朱攀、錢鯤鵬、梁子慧這種和高成華有著某種聯系的人也好,他們都死了,或許他們知道什么,或許他們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他們知道的可能和許瑯想知道的沒有什么關系,但是,現在人死了,不管他們是否知道什么,許瑯都沒有辦法知道了,而親手締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卜子墨,在許瑯回來之前也選擇了開槍自殺,許瑯似乎沒有辦法得到真相了。 許瑯要去見那個叫樸雯的女人,不是一時沖動,他除了懷疑樸雯就是卜子墨的jiejie卜新文之外,他還想知道,卜子墨到底是為什么走上犯罪道路的,只有弄清楚這些,許瑯才能調查清楚常師爺的真正身份,知道卜子墨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其實,在7.12案件發生之后,許瑯的失蹤和再次出現,警察內部不是沒有人提出異議,像城東刑偵支隊隊長趙高陽就是如此,盡管在今天的案情總結分析會上,經過許瑯的一番解釋,趙高陽當時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但是,許瑯相信,趙高陽肯定不會放棄對自己的調查的,懷疑一切是每一個干刑警必備的素質,以前許瑯也是如此,現在,只不過是許瑯處在了那個被懷疑的位置罷了。 許瑯要調查清楚卜子墨案件的真相,解開7.12案件的秘密,還有五年前的高成華案件,他也不完全是為了警察,為了國家,他也是為了自己,只有弄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他才能洗脫自己的嫌疑,才能讓那些懷疑他的人徹底的閉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靠著陸曄讓這些懷疑他的人閉嘴,這不是許瑯想要的,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想到這些,原本眼神還十分渙散的許瑯,在此刻,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眸逐漸變得明亮起來,仿佛以前的那個許瑯又回來了,只是,許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罷了。 寧嫣然雖然一直目視前方,在安靜的開車,但是,她的眼角余光一直都在注意著許瑯的變化。 許瑯離奇的失蹤和突然的出現,不單單是趙高陽等人懷疑,心中充滿疑惑,寧嫣然也是如此,雖然陸曄他們暫時沒有對許瑯做出什么措施,但是,寧嫣然知道,現在不管許瑯出現在哪里,都有人暗中在監視許瑯,這些人可能都是許瑯認識和熟悉的人。 寧嫣然昨晚留宿在許瑯家中,也不是沒有緣由的,除了她自己感情上的私心之外,更多的還是想要從許瑯口中知道一些其他的東西,如果不是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寧嫣然肯定會去找陸曄,請求二十四小時跟在許瑯身邊,現在,許瑯主動參與到案件調查工作當中來,不管許瑯對案件的偵破調查有沒有幫助,至少,可以讓寧嫣然光明正大的從許瑯這里得到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這一點,寧嫣然心里清楚,寧嫣然相信,以許瑯的情商和智商肯定也知道,只是,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破而已。 當寧嫣然發現許瑯的情緒變化之后,寧嫣然既感到安心,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危險感,安心是因為寧嫣然再和許瑯接觸的那一年多的時間里,已經習慣了許瑯在她身邊的感覺,感到危險的是,以前寧嫣然覺得自己看不懂許瑯,但是,至少她可以猜到許瑯在想些什么,可是,這次許瑯回來之后,寧嫣然驚訝的發現,她已經完全看不懂許瑯了,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像是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樣,雖然這種危險的感覺很淡很淡,但是,始終縈繞在寧嫣然的心中,揮之不去。 第295章 許瑯vs樸雯 當許瑯和寧嫣然開車抵達城東刑偵支隊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天空中只留下一抹血紅的夕陽余暉。 當車子剛剛停好之后,許瑯就從副駕駛上下來了,他下車之后,抬起頭,看著天空上那抹刺眼的血紅夕陽,喃喃自語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br> 寧嫣然停好車,也推開車門走下車,站到許瑯身邊,聽到許瑯的喃喃自語,她莞爾一笑,說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聽到寧嫣然的打趣,許瑯搖搖頭,轉過身,朝刑偵支隊走去,沒有說話。 寧嫣然看到許瑯沒有回應自己的意思,也沒有再說什么,跟著許瑯一起進入了刑偵支隊。 兩個人來到刑偵支隊的時候,發現原本該下班的刑警還在辦公區里各自忙碌著,寧嫣然不是第一次來城東刑偵支隊了,她知道趙高陽的辦公室在哪里,她沒有打擾其它的刑警,帶著許瑯,徑直朝趙高陽的辦公室走去。 寧嫣然來到趙高陽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咚咚咚” “進來?!?/br> 趙高陽的聲音從辦公室里面傳來,聲音中透著一股疲憊和心焦。 寧嫣然推開門,率先走進了辦公室。 趙高陽正坐在辦公桌后面低頭看著手里的文件,當寧嫣然進來之后,趙高陽抬起頭,看到是寧嫣然來了之后,他立即放下手里的文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語氣詫異的問道:“寧隊,你怎么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還沒等寧嫣然解釋什么,許瑯緩緩的從開著的辦公室門口走了進來,他沒有直接進入辦公室,而是慵懶的倚靠在門框上,看著趙高陽,表情淡漠的說道:“我要見樸雯。” “你怎么也來了?” 趙高陽看到許瑯的時候,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聽到許瑯提出的要求之后,他本來就緊皺的眉頭,愈發的緊皺了幾分,他看著許瑯,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許瑯,你現在已經不是刑偵二隊的隊長了,也不是刑警了,你有什么資格去見樸雯啊?” 許瑯深深地看了一眼趙高陽,微微轉頭看向寧嫣然,示意寧嫣然跟趙高陽溝通。 寧嫣然看到許瑯的眼神示意之后,她剛想開口,就被趙高陽直接拒絕道:“寧隊,你不用說了,如果是你要見樸雯,自然沒有問題,可是,他不行?!?/br> 趙高陽說完,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許瑯。 許瑯沒有趙高陽,而是伸出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盒利群,他打開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根香煙,當著趙高陽的面點燃了香煙,而在許瑯旁邊的墻上就貼著醒目的四個藍底黑字,禁止吸煙。 “這里嚴禁吸煙!”趙高陽緊蹙著眉頭,看著許瑯沒好氣的說道。 寧嫣然看到趙高陽和許瑯的不對付之后,她也十分的頭疼,她轉過頭,看向許瑯,盡量語氣柔和的說道:“許瑯,這里是禁煙區,你把香煙滅了。” 聽到寧嫣然這么說,許瑯只是抬起頭瞥了寧嫣然一眼,就低頭繼續吸煙,完全沒有把寧嫣然的話放在心上。 趙高陽看到許瑯這個樣子,直接轉過身去,背對著許瑯,來個眼不見為凈。 寧嫣然見許瑯不理自己,她考慮到許瑯還是個病人,就不跟許瑯計較什么,而是轉過頭,看著趙高陽說道:“我們懷疑樸雯就是卜子墨的jiejie卜新文,雖然現在卜子墨畏罪自殺了,可是,還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楚,我們想見見她,跟她聊聊。” “寧隊長,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我還是那句話,見樸雯,你可以去,他不行?!壁w高陽還是那副語氣說道。 “趙隊長,我...” 就在寧嫣然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許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現在還是s市公安總局的刑偵顧問,凡是s市的刑偵力量,我都有權使用,如果趙隊長不愿意配合,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的話,我可以給陸老頭打個電話,讓他親自跟你說?!?/br> “許瑯...” 聽到許瑯那不咸不淡,不溫不火的話語之后,本來背對著許瑯,來個眼不見為凈的趙高陽,猛地轉過身來,一臉怒容的看著許瑯,沖著許瑯吼道:“許瑯,你別太過分了,這里是城東刑偵支隊,這是我的轄區,這里我說了算,你別拿陸局來壓我,我不吃這一套。” 面對趙高陽的一腔怒火,許瑯只是微微抬起頭,眼睛斜瞥了趙高陽一眼,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朝著趙高陽晃了晃,淡淡的說道:“那我讓陸老頭親自跟你說?” 趙高陽臉色十分的難看陰沉,他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眼睛冒火的看著許瑯,許瑯則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夾著香煙,眼神平淡的看著趙高陽。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之后,趙高陽撇過頭去,不愿在和許瑯廢話,他對站在身邊的寧嫣然說道:“樸雯現在在詢問室里,你們要去就去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距離傳喚樸雯的時間馬上就到了,而且她這段時間,一句話都不肯說,你們別抱太大希望?!?/br> 說完這句話,趙高陽就不在理會寧嫣然和許瑯,徑直走到辦公桌后面坐下,繼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翻閱起來。 既然趙高陽同意了,寧嫣然也沒有必要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她轉身就朝外面走去,而許瑯在趙高陽剛說完話,就徑直轉身離開了這里。 等到寧嫣然和許瑯離開之后,趙高陽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空無一人的門口,他緊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難道他真的不是那個家伙?” 說完這句話,趙高陽搖搖頭,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已經消失的夕陽,眼神微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當寧嫣然走出趙高陽辦公室的時候,她發現許瑯已經跟在一個城東刑偵支隊的刑警同志背后,朝著一間房間走去,她連忙快走幾步跟上。 那名刑警把許瑯帶到樸雯暫時被關的詢問室外面,就轉身離開了,他在離開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許瑯,眼神十分的復雜。 許瑯在s市的大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當然,這只是在公安系統內部,雖然很多人都沒有見過許瑯,但是有關許瑯的事跡,他們還是知道不少的,其中就包括趙高陽和許瑯的恩怨,這在城東刑偵支隊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沒人當著面說出來而已,現在,許瑯出現在城東刑偵支隊,趙高陽心情是否還好,他們心里很清楚,所以,他在給許瑯帶路的時候,心情十分的復雜。 只是,這名刑警同志的那些小心思,許瑯并不知道,不過,就算許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更不會解釋什么。 樸雯所在的詢問室和刑偵二隊的詢問室沒什么不一樣,只是這里的詢問室和刑偵二隊的詢問室比起來,要小一些,環境要簡陋一些罷了,不過,該有的設備還是有的,此刻,樸雯就坐在詢問室里,詢問室里只有一張桌子,三把椅子,樸雯坐在桌子的對面,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在她對面還坐著一名女刑警,兩人都沒有說話。 寧嫣然站在許瑯的身邊,透過單向玻璃看了一會兒樸雯,又轉過頭,看向許瑯,挑了挑好看的柳葉眉,問道:“看出什么了嗎?” 許瑯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摸著下巴,他的眉頭擰在一起,皺成了一個川字,聽到寧嫣然的問話之后,許瑯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轉身徑直走到門口,推開詢問室的房門,走了進去,寧嫣然緊隨其后。 詢問室的門被人推開,坐在詢問室里的兩個人同時轉過頭朝門口看來。 負責詢問工作的女刑警在看到不認識的許瑯之后,立即站起身來,一臉戒備的看著許瑯,不過,當她看到站在許瑯身邊的寧嫣然之后,她原本戒備的神色頓時為之一松,但是,她還是問道:“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許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站在門口和抬起頭看向他們的樸雯對視起來。 樸雯看起來有四十來歲了,她的頭發隨意的披散在肩頭,眼角的魚尾紋和深深地眼袋,許瑯隔著老遠都能看到,樸雯長得很漂亮,當然,她和年輕女孩不能比,她的這種漂亮不是外貌上的漂亮,而是一直歷盡滄桑的氣質,當然,她的外貌也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