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在許瑯離開警局之后,寧嫣然就下達命令,全城查找謝勇軍的下落,同時,也跟監獄方面,還有謝勇軍老家聯系,他們想要盡快找到謝勇軍的下落。 于此同時,除了警方在尋找謝勇軍之外,道上的人也在四處尋找謝勇軍,而謝勇軍就好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警方也好,還是道上的人也罷,都沒有找到謝勇軍這個人。 寧嫣然除了安排人去尋找謝勇軍之外,她還聯系了監獄方面,調取了謝勇軍在監獄服刑期間的檔案資料,原本,寧嫣然是期望在這些資料當中可以發現一些什么的,可是,結果卻讓寧嫣然十分的失望,檔案上面除了詳細的記錄了謝勇軍這五年時間里,在監獄里服刑的經歷之外,沒有太多有用,值得他們參考的價值,唯一的線索就是,在看望謝勇軍的人里面,出現一個寧嫣然十分熟悉的人,許瑯。 原本,寧嫣然猜測許瑯認識謝勇軍,但是,那也只是猜測,沒有實際的證據,但是,現在看到這份資料之后,寧嫣然愈發的篤定,許瑯肯定認識謝勇軍,于是,寧嫣然就撥打許瑯的手機,結果,許瑯的手機關機了,這讓寧嫣然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連忙聯系偵探事務所的杜子喬,詢問許瑯有沒有回過偵探事務所,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寧嫣然又聯系了舒悅,詢問許瑯的下落,結果,舒悅也不知道許瑯去了哪里。 寧嫣然在掛掉電話之后,心中的那種不安的感覺愈發的強烈起來,許瑯離開公安局之后,既沒有去偵探事務所,也沒有去找舒悅,那么他能去哪呢?難道是去找謝勇軍了不成?想到這,寧嫣然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決定去許瑯的家里找找。 當寧嫣然駕車來到許瑯家樓下的時候,剛好遇到舒悅,兩個人在樓梯口碰到,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了意外。 舒悅看著一臉焦急的寧嫣然,疑惑不解的問道:“許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寧嫣然盡管心里十分的著急,但是,她還是盡量收斂自己的情緒,說道:“許瑯沒出什么事,就是案子有些一些新的發現,我想找他商量一下,找不到他人,我有些擔心而已。” 舒悅深深地看了一眼寧嫣然,就對她說道:“走吧,我們一起上去。” 舒悅說完,就轉身率先上樓去了,寧嫣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走了上去。 當舒悅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之后,看到門開那雙分開很遠,濕漉漉的鞋子的時候,她松了一口氣,看來許瑯是回家了,舒悅在門口換好鞋子,給寧嫣然找了一雙拖鞋之后,就率先走進了房間。 現在時間是下午五點多,房間里十分的昏暗,一來是因為下雨的緣故,外面天黑的比較早,二來則是,房間沒有開燈的緣故,當舒悅打開客廳的燈的時候,看到客廳的地板上有很大一灘水漬,舒悅皺了皺眉頭,看到水漬是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沙發前的,她就順著水漬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換好鞋子的寧嫣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當兩個人來到沙發前的時候,看到許瑯像只貓咪一樣,窩在沙發上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不由的笑了出來。 沙發濕了一大塊,沙發前面的地板上還有一大灘水漬,而許瑯的衣服皺皺巴巴的,原本濕漉漉的衣服也已經干了,應該是被許瑯自己的體溫烘干的,舒悅走過去,推了推許瑯。 正在熟睡的許瑯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是舒悅之后,懶洋洋的說道:“你怎么過來了?” 說完這句話,許瑯就坐起身來,伸了一個攔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后,他就看到站在沙發不遠處的寧嫣然,一臉好奇的問道:“你怎么也來了?” 寧嫣然沒有舒悅那么好脾氣,當她看到許瑯居然在家里睡懶覺的時候,就劈頭蓋臉的問道:“隊里忙的要死,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睡覺,你知道你這是什么行為嗎?” 舒悅見寧嫣然要和許瑯談公事,她就十分識趣的去了廚房,準備晚餐去了。 許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寧大隊長,麻煩你搞清楚一點,我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你們公安系統的人,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你...我...”寧嫣然被許瑯噎的沒話說了。 許瑯在說完這句話之后,也沒有得寸進尺,而是轉移了話題,問道:“謝勇軍你找到了嗎?” 寧嫣然從沙發后面走到前面,在許瑯對面坐下,然后搖搖頭,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找了,暫時還沒有消息。” 說到這,寧嫣然盯著許瑯的眼睛,問道:“根據我得到的情報,現在不管是我們警方在找他,連道上的人也在找他,怎么回事兒?是不是你搞的鬼?” 聽到寧嫣然他們暫時還沒有找到謝勇軍,許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對于寧嫣然后面的話,他壓根兒就沒有聽進去,警方在尋找謝勇軍,這是在許瑯的意料之內的,道上的人在四處尋找謝勇軍,許瑯也清楚,畢竟,這是他讓人去做的事情,原本,許瑯以為寧嫣然過來是要告訴自己,她已經找到謝勇軍了,現在看來,想要找到謝勇軍可能有些問題了。 許瑯整理了一下情緒,用手使勁的搓了搓臉,然后看著寧嫣然問道:“幾處勘查結果有什么線索沒有?” 寧嫣然見許瑯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她皺了皺眉頭,剛想質問許瑯幾句,只不過,看到許瑯主動問起案情,她暫時就把內心的情緒壓了下去,開口說道:“李磊把八輛出租車,里里外外,詳詳細細的勘查了一遍,把所有能夠采集的指紋,都進行了對比分析,果然不出所料,在八輛出租車里,都找到了同一個人的指紋。” “誰的指紋?”許瑯問道。 “謝勇軍” 寧嫣然說完看向許瑯,仔細的觀察許瑯面部的表情變化。 許瑯的臉色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顯然,他對于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感到意外,許瑯又問道:“在哪里發現的指紋。” 寧嫣然想了想說道:“在出租車后車門的里外把手上提取了一枚指紋,在幾名遇害的出租車司機的錢財里,其中一張百元大鈔上面,也發現了謝勇軍的指紋。” “別的地方發現了他的指紋嗎?”許瑯繼續問道。 寧嫣然搖搖頭,說道:“沒有。” 許瑯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你怎么看?”許瑯沉吟片刻之后問道。 寧嫣然看著許瑯,想了想說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謝勇軍了。” “根據我們對出事的車輛進行的指紋的采集來看,謝勇軍是最后一個搭乘這幾輛出租車的,只一點毋庸置疑。” “哦?說說看,為什么這么肯定他就是八輛出租車最后搭乘的乘客呢?”許瑯看著寧嫣然饒有興趣的問道。 “第一,在出租車后排右車門的車門把手上,雖然提取到了很多枚指紋,但是,謝勇軍的指紋都是最清晰的,也是覆蓋在最上面的。” 許瑯聞言點點頭。 “第二,這些出事的車輛,后排的左車門都是打不開的,一般情況下,都是鎖死的,而我們在副駕駛的車門上,也發現了幾枚指紋,但是,都不是十分的清晰,根據車輛內部的水漬,我們沒有在副駕駛看到水漬,只在后排副駕駛座位后面看到了一灘明顯的水漬。” “第三,我們在監控視頻當中,看到出事的幾輛出租車最后一次停車拉客,上車的都是謝勇軍,而他們最后一次出現在監控探頭里面,都沒有發現謝勇軍下車的跡象,而他們離開監控范圍的地點和發現出租車司機的尸體相隔并不是太遠,由此可以斷定,謝勇軍正是最后一個搭乘出租車的乘客。” 聽完寧嫣然的分析,許瑯頻頻點頭,這還是許瑯認識寧嫣然這么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當著許瑯的面,說出自己的看法和判斷,許瑯對寧嫣然有些刮目相看,不過,許瑯還是開口問道:“那根據你的判斷,殺害八名出租車司機的兇手就是謝勇軍咯?” 寧嫣然看著許瑯的臉色,想了想,搖搖頭,說道:“謝勇軍是不是殺害八名出租車司機的兇手,這一點還無法肯定,但是,他是最后一個搭乘這些車輛的乘客,八名遇害者的死,肯定和他有某種關系,我不相信,一個連續和八名死者都有交集的人,會和八名受害者的死,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許瑯再次點點頭,然后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平時搭乘出租車嗎?” “搭乘啊,怎么了?”寧嫣然不解的問道。 “那你搭乘出租車一般是喜歡坐在副駕駛,還是坐在后排?”許瑯繼續問道。 寧嫣然愈發的不解起來,她想了想說道:“看情況吧。” “哦?說說看。”許瑯說道。 “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我會選擇坐在副駕駛,如果說有其它人的話,我會選擇坐在后排,如果和我一起的是女的,我會坐在后排,如果是和一起的是男的話,我會坐在副駕駛,或者他坐在副駕駛,我坐在后排。”寧嫣然如實的說道。 許瑯點點頭,又問了一個問題,說道:“那你搭乘出租車,會在什么時候付錢?” “當然是車子到達位置之后啊,怎么了?”寧嫣然愈發的搞不懂許瑯到底要問什么了。 許瑯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們發現有謝勇軍指紋的鈔票上,有沒有發現血跡?” 寧嫣然想了想,說道:“好像沒有吧。” “好像沒有?”許瑯抬起頭,眼神古怪的看著她。 寧嫣然被許瑯看的臉頰一紅,尷尬的笑了笑,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李磊的電話,電話接通后,寧嫣然問道:“發現謝勇軍指紋的鈔票上有沒有沾上血跡?” “沒有。”李磊在電話那頭說道。 “一張都沒有?” “一張都沒有了。” “怎么了,寧隊?你現在在哪?” “哦,沒怎么,我在許瑯家里。” 寧嫣然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然后,寧嫣然看著許瑯,搖搖頭,說道:“鈔票上沒有發現血跡。” 許瑯點點頭,剛才李磊在電話里的聲音,許瑯都聽到了,他看著寧嫣然又問了一個問題,“假如你是兇手的話,你會選擇在什么時候下手殺害出租車司機?” 寧嫣然想了想說道:“當然是等車子停下之后,在司機找錢的時候下手了。” “為什么?” “因為那個時候司機的注意力都在錢上面,不會警惕和注意到乘客在做什么了。” 許瑯點點頭,說道:“那就對了,這是一個罪犯在犯罪的時候,最佳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說?”寧嫣然睜大了眼睛,看著許瑯,顯然,她已經跟上許瑯的思路了。 許瑯重重的點點頭,說道:“對,你想的沒錯,殺害八名出租車司機的,很有可能不是謝勇軍。” 寧嫣然沉吟片刻,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對于許瑯給出的這個答案,她暫時還不敢肯定。 誠然,一般的罪犯在犯罪的時候,尤其是在實施搶劫出租車司機的時候,一般都會選擇多人作案,一來是為了安全起見,二來是為了成功的搶到錢,一般這個時候,他們都會在司機把車子開到指定位置之后,等車子停下來再實施搶劫的,因為這個時候,司機的注意力和警惕性都會放松,都會集中在錢財上面,如果,在這個時候,歹徒出手殺害出租車司機的話,那么,他給出租車司機的錢上面,多多少少都會沾上血跡,如果只是其中一個或者兩個沒有沾到血跡還說的過去,可是,八個出租車司機,八張百元大鈔上面都沒有沾到血跡,這就說不過去了。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如果謝勇軍真的是殺人兇手的話,那么他在把出租車司機騙到指定地點之后,完全沒必要給錢,而且還是在不戴手套的情況下,留下那么明顯的證據在現場,以許瑯對謝勇軍的了解,如果謝勇軍是殺人兇手的話,他完全可以做的一點證據都不會留下的,畢竟,八年牢不是白坐的,不可能犯下這么低級的錯誤和留下致命的線索的。 如果謝勇軍不是腦子有問題的話,那么就說明一個問題,有一個人,在謝勇軍付錢下車之后,他或者她上了車,趁著出租車司機不備,殘忍的殺害了出租車司機,那么,這個人是誰?他為什么這么做?他和謝勇軍是什么關系?是同伙還是仇人?這些問題,都需要找到謝勇軍,通過他,才能知道真相,而現在,警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緊時間找到謝勇軍,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 第235章 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 在跟許瑯進行一番交流之后,寧嫣然感覺心中豁然開朗,很多之前一直困擾在自己心頭的迷霧,逐漸的消散開來。 許瑯趁著寧嫣然陷入沉思的時候,起身去了洗手間,把身上的臟衣服換下來,趁機會洗個熱水澡。 當許瑯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房間里彌漫著飯菜的香味,許瑯先去客廳看了看,發現寧嫣然不在客廳,于是,他就來到了餐廳,看到寧嫣然和舒悅一起在廚房忙碌著,看到這一幕,許瑯不由得笑了笑。 舒悅看到許瑯來了之后,就說道:“傻樂什么呢?坐下吃飯吧。” 許瑯笑著點點頭坐下。 桌子上的飯菜十分的豐富,有葷有素,看起來十分的可口,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讓人十分的有食欲,三個人坐下之后,就開始吃了起來,許瑯是吃什么都無所謂的態度,而且,吃什么都是狼吞虎咽的架勢,寧嫣然以前可能因為家庭的緣故,對吃的要求比較高一些,只是,自從她到了s市之后,吃多了泡面,對吃的東西已經沒什么要求了,所以,當她看到這一桌子菜的時候,她吃的格外的開心,至于舒悅,對于她來說,只要許瑯開心,她就開心,這就足夠了,吃什么無所謂,關鍵是和誰一起吃。 在吃飯期間,許瑯和寧嫣然又聊了一些關于案子的事情,坐在兩個人一盤的舒悅,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舒悅感到了一絲詫異和奇怪,倒不是因為許瑯和寧嫣然走的太近,而是因為,舒悅發現,許瑯和過去不太一樣了,以前,許瑯是在刑偵隊辦案也好,還是后來辭職自己當偵探了也罷,一旦遇到案子,總是許瑯說的多,其它人只要按照許瑯說的去做就ok了,什么都不用cao心了,而現在不同了,舒悅發現,許瑯在慢慢的引導寧嫣然自己去分析琢磨研究案情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不過,舒悅發現歸發現了,她沒有多說什么,許瑯工作上的事情,她一向都不主動摻和,以前是如此,現在還是如此,未來依舊會是如此。 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吃完,吃完飯之后,許瑯來到了客廳,寧嫣然想幫舒悅的忙,但是被舒悅拒絕了,她只好也跟著來到了客廳。 寧嫣然來到客廳之后,沒有坐下,跟許瑯說了一聲告辭就離開了,許瑯也沒有去挽留什么,干刑警的都是這樣,事情很多,而且寧嫣然還是刑偵二隊的大隊長,她要cao心的事情很多很多,以前,許瑯就是如此,現在輪到寧嫣然了,很多事情她不去cao心不行的。 在寧嫣然走后,舒悅收拾完廚房和餐廳之后,來到了客廳,坐在許瑯身邊,許瑯早已經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看到舒悅忙完之后那副略顯疲憊的樣子,就連忙給舒悅按摩肩膀。 舒悅瞇著眼睛,一邊享受著許瑯的按摩,一邊問道:“你變了。” 聽到舒悅這么說,許瑯愣了愣,不解的問道:“我變了?我哪里變了?” 舒悅搖搖頭,說道:“以前的你從來不會去引導別人破案想事情,完全是自己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而不會浪費時間去跟別人說那么多,就算說,也是等你辦完事情,破完案子之后,才會去說啊,現在的你是怎么了?” 許瑯笑了笑,說道:“我現在既不是刑警,也不是公安系統的一份子了,只是一個小小的偵探而已,以前呢,想那么多,做那么多,除了早一點破案之外,其實,也是有了我自己著想,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點虛榮心,你懂的。” 舒悅聽到許瑯承認自己有虛榮心,她甚是詫異,轉過頭,一臉詫異的看著許瑯,把許瑯看的莫名其妙起來。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還是我說錯什么了?”許瑯不解的問道。 舒悅搖搖頭,轉過身,反手開始給許瑯按摩起來,她一邊按摩一邊問道:“那現在呢?自從你上次從t市回來之后,我就感覺到你有些不對勁了。” 許瑯笑著問道:“有什么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