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在許瑯乘坐出租車離開之后,在這座山坡的山頂,一個戴著很大的蛤蟆鏡的女人出現了,她看著許瑯乘坐的那輛出租車遠去,過了很久,女人終于摘下了臉上的墨鏡,露出了她的真容。 女人長得很漂亮,典型的瓜子臉,柳葉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豐滿的胸口,傲人的身材,如果許瑯看到女人的話,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個女人,他認識,不但認識,而且還十分的熟悉,畢竟,在過去的三個月的時間里,一切案子的開始都是因為這個女人開始的,她不是別人,正是靳恩霈,或者說是,一個和靳恩霈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女人摘下眼鏡之后,看著許瑯那輛早已經看不見的車影,看了很久,緩緩收回視線,看了看,半山腰的那三座墳墓,喃喃自語道:“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說完,女人就轉身離開了。 她是誰?是靳恩霈還是和于鴻軒一樣整容成靳恩霈樣子的人?如果她是靳恩霈,那么死去的女人又是誰?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一切似乎都隨著案子的結束而結束了。 第228章 ‘靳恩霈’寄來的包裹 許瑯在離開鳳城鄉之后,回到了t市的市區,晚上和毛文石等人一起吃了頓飯,喝了不少酒,席間,眾人相互之間說了很多很多的話語,有對于鴻軒和于盼痛恨的,有對于鴻軒和于盼這二人同感同情的,也有對s市警方還有許瑯表示敬佩的,不管是真是假,是發自內心,還是出于客氣,許瑯都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太在意什么。 于鴻軒已經被執行了槍決,而于盼則還需要在監獄里服刑一段時間才可以,畢竟,以靳恩霈遇害而開口的殺人案雖然告破了,但是,還有很多其它的問題,比如安定醫院中隱藏的內幕,都需要于盼出庭作證。 酒足飯飽之后,聚餐的眾人都各自回家了,許瑯一個人回到了招待所,他今天除了去見于鴻軒最后一面,還順便和于盼進行了一次對話,具體的內容沒人知道,但是,在最后的時候,許瑯告訴于盼,她跟于鴻軒的孩子已經被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婦領養走了,現在過的很好,于盼聽完之后,很滿足的笑了。 許瑯在臨走時,猶豫再三,還是告訴了于盼,其實,于鴻軒的心底還是愛著她的,于盼對這個答案沒有感到意外,她表現的很平靜,她只是看著許瑯點點頭,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的,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強的。” 聽到于盼這么說,許瑯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就離開了。 兩天后,許瑯從t市返回了s市,繼續過著他的正常生活,而在三個月震驚t市乃至全省甚至全國的322特大縱火案,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被人們所遺忘了,沒有再去關注這些看起來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了。 六月六號,許瑯一早就來到了偵探事務所,自從許瑯之前從t市回來之后,就經常泡在事務所里,沒有再跟寧嫣然他們有什么聯系,一開始,事務所的所有人都不太適應,畢竟,他們已經習慣了許瑯不在事務所的日子,現在,許瑯突然出現了,他們都感覺渾身有些不自在,不過,這些只對于杜子喬和廖郿他們來說是這樣的,而新來的新成員董憶寒則沒有這種感覺,她還是每天照常上班和下班,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 當許瑯來到事務所的時候,剛準備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董憶寒看到許瑯之后,連忙喊道:“瑯哥,有一份你的快遞,我已經幫你放在辦公室的桌子上了。” 許瑯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眨動著一雙秋水眸子的董憶寒,笑著點點頭,說道:“謝謝。” 然后,許瑯就走進了辦公室,他一走進辦公室,果然在辦公桌上看到了一個看起來只有巴掌大小的盒子,上面還貼著快遞的單子,許瑯站在門口,看了看快遞,沉吟了一下,轉過身把門關上,這才來到辦公桌前面,拿起快遞,仔細的看了看。 說實話,自從上次于鴻軒給自己郵寄尸塊之后,許瑯對快遞有種本能的抗拒,以前,許瑯偶爾還會在網絡上購買一些東西,可是,自從那之后,許瑯就再也沒有在網上購物了,就算需要購買東西,他也會去實體店去購買,他寧愿多花點時間,也不在網上購買東西。 當許瑯看到這份快遞的時候,他本能的警惕起來,他首先仔細的看了看快遞單子,上面只有收件人的地址和名字,沒有發件人的名字和地址,許瑯緊蹙著眉頭,他顛了顛手里的快遞,很輕,里面應該沒有裝什么尸體或者炸彈什么的,許瑯這才放下心來,他從桌子上拿過一把美工刀,順著盒子的縫隙打開了盒子,然后把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出乎許瑯預料的是,從盒子里面掉出來的除了幾張照片之外,就只剩下一封信了,許瑯沒有著急去看照片,也沒有去看那封信,而是拿起已經空蕩蕩的盒子看了看,發現里面真的什么都沒有了,許瑯這才略微的放心下來, 他把手里的盒子隨手放在一旁,拿起那幾張跌落在桌子上的照片,許瑯看到第一張的時候,本來還很滿臉笑意的許瑯,頓時臉色就陰沉下來,他拿著照片的手微微抖動。 照片上不是什么殺人現場,也不是多么血腥恐怖的畫面,更不是春光無限的艷照,而是一個女人蹲坐在一塊墓碑前拍攝的照片,墓碑是嶄新的,從照片上可以看到墓碑后面的泥土還是新的,墓碑上沒有死者的名字,只有一個年月日,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略微模糊的照片,照片上,正是許瑯幾天前才看到的靳恩霈的墳墓,而坐在墓碑前面的女人,許瑯也十分的熟悉,她有著一張和靳恩霈一模一樣的臉。 許瑯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連忙去看接下來的幾張照片,發現,這幾張照片有在靳恩霈老家地下室拍攝的,也有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安定醫院前面拍攝的,還有幾張都是在靳恩霈讀書的地方拍攝的,而每一張照片上,這個女人都出現過,照片清晰無比的記錄下她的樣子。 許瑯看完這些照片,自己都有些懵了,這個女人是誰?她為什么會有一張和靳恩霈一模一樣的臉?她是靳恩霈本人,還是和靳恩霈有著某種關系?或者說,她也和于鴻軒一樣整容過,可是,以許瑯毒辣的眼光來看,照片上的女人不像是整容過的,那么會不會是ps過的呢?想到這,許瑯在辦公室里大聲的喊道:“廖郿,廖郿” 喊了半天,沒有人進來,許瑯轉過頭,這才發現辦公室的門是關著的,因為一般來偵探事務所找偵探處理事情的人,要么是有錢人,要么有在社會上有身份的人,當初,在裝修的時候,許瑯考慮到個人**的保密,所以,每一個辦公室和房門都安裝了隔音設備,一旦門被關上,里面人說什么,談什么,外面的人是看不到也也聽不到的,于是,許瑯拿著照片走到辦公室門口,打開門之后,對著剛剛才來公司,正在喝豆漿的廖郿說道:“廖郿,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許瑯就轉身回到了辦公室。 廖郿本來正在喝豆漿,他還給董憶寒也帶了早餐,不過,董憶寒笑著拒絕了,他只好一個人把兩個人的份兒都吃了,突然聽到許瑯叫自己,廖郿給嚇了一大跳,差點被豆漿給嗆到了,在許瑯回到辦公室之后,廖郿連忙放下還沒有喝完的豆漿,拿出紙巾胡亂的擦了擦嘴,就屁顛屁顛的跑進了許瑯的辦公室。 “瑯哥,你找我有事?”廖郿小心翼翼的問道。 偵探事務所有明文規定,早餐什么的不允許被帶進公司里來的,這個規矩是許瑯和杜子喬兩個人在開公司的時候就訂下的,不過,因為許瑯經常不在事務所,而杜子喬也不會在這些旁枝末節上計較什么,所以,廖郿他們經常把早餐帶到公司里來,一來是方便,二來是在辦公室里吃東西,早上可以多睡幾分鐘,最近,許瑯回到事務所之后,每天來的都很早,而且,許瑯一來基本上都是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不怎么出來,廖郿他們也就像以前一樣,沒想到,今天卻讓許瑯撞了個正著,廖郿自然有些緊張了。 許瑯轉過頭瞥了一眼廖郿,沒有說什么,把手里的幾張照片遞給廖郿。 廖郿接過照片之后,先是看了看許瑯的臉色,發現,許瑯的臉色不太好,心情不美麗,廖郿心里愈發的泛起了嘀咕,可是,當他拿起照片一看的時候,也和許瑯一樣,給嚇了一大跳。 “啊?!” 廖郿快速的把幾張照片看完,然后抬起頭,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臉震驚和疑惑的看向許瑯,問道:“這這不是這不是靳恩霈嗎?她還活著?” 許瑯看著他沒說話。 “不對啊,如果靳恩霈還活著,那之前死去的又會是誰呢?難道也是整容的?不可能吧,現在的技術有這么好嗎?整容不是都有風險的嗎”廖郿看著照片,在那碎碎念叨著。 許瑯突然打斷了廖郿的碎碎念,直接了當的問道:“這些照片會不會是ps出來的?” 聽到許瑯這么問,廖郿抬起頭看了許瑯一眼,然后拿起一張照片仔細的看了看,搖搖頭說道:“就這么看,我也看不出來,我去把這些照片掃描到電腦上,看看有沒有ps的痕跡。” 許瑯點點頭,說道:“去吧,盡快給個答案。” “好勒。” 廖郿說完之后,也沒有在耽擱什么,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在廖郿走后,許瑯拿起了那封信,來到了沙發前坐下,慢慢的拆開了那封信。 信紙很薄,信紙上面的字跡十分的娟秀,許瑯十分的熟悉,正是之前許瑯看到過的靳恩霈留下的字跡,隨著信紙的打開,一股油墨的香味就撲面而來,信紙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類似于香水的味道。 “許瑯,不對,應該叫你瑯哥,她之前一直都是這么叫你的。” “瑯哥,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那些照片你應該也看到了,是的,我沒有死,或者說,是靳恩霈沒有死,我想,你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一定在猜想我是誰吧?心中肯定有很多疑問,那么,接下來,我會一一幫你解答的。” “首先,我的臉不是整容成這樣的,如果你仔細的看照片就會發現,我的臉沒有做過整容手術,那個整容成我,或者說她的于鴻軒的臉,你也看到了,雖然,他把自己整容的很像我們,不過,我想,以你那敏銳的眼光可以看得出來,他無論整容的多么的相似我們,終究還是和我們有所差別的。” “其次,我告訴你我是誰,我就是靳恩霈,而被于鴻軒殺死的其實是我jiejie,也有可能是meimei,反正,她在找到我的時候,告訴我,她是我jiejie,但是,我覺得我更像jiejie一點,畢竟,她那么傻,那么幼稚,還偷偷的喜歡上了你。” “其實,整起案件和你們之前調查的差不多,唯一沒有調查到的,或者說,是你們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我早在幾年前就找到了我自己真正的親人,或者說她找到了我,當時,我還在讀高中,當我看到那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她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我看到她的時候,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一面鏡子,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姐妹。” “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于鴻軒在暗中調查我的事情,我一直想除掉這個隱患,不過,我一個女人,終究無法實現自己的目標,于是,我讓她去了你的偵探事務所,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幫助,只是,你一直都太忙了,了,沒時間找你談起這些,本來,我們是打算過完年之后,在跟你坦白這件事的,沒想到的是,于鴻軒會選擇在那個時候下手了,而我,因為某種原因當時沒能在t市,當我知道她出事的時候,一切都晚了,而當我當時就知道是誰殺死了她,當我準備復仇的時候,你出現了,出現在t市,當你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復仇計劃可能要付諸東流了,不過,這樣也好,只要你們能夠抓住于鴻軒,判處他死刑,那么,我們的仇就算是報了,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或者是沒有讓她失望,你們抓捕了于鴻軒,謝謝你,瑯哥。” “本來,我是打算等這一切結束之后,就離開這里的,但是,在前幾天,我看到你去了她的墳前,拿走了那塊手表,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或許是她在夢里告訴我,要讓你知道這一切吧,我在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把這一切都告訴你,所以,我給你寄來了這些照片,也算是讓你徹底的安心吧,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 “如果,我能早一點遇到你,或許她就不會死,如果,我們早一點把事情告訴你,她也不會,如果呵呵,世界上沒有如果,我們遇到了你,我們很幸運,我準備離開t市,離開這里,去一個全新的地方,展開全新的生活,祝您一生平安。” 許瑯看到這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在信的末尾,對方留下了這么一段話,“他就在你身邊,他很危險,小心小心在小心,切記。” 信的最后留下了一個名字,不是靳恩霈,而是一個笑臉。 看完整封信之后,許瑯陷入了沉思,這封信的到來解開了靳恩霈尸體被人認領走的疑問,可是,許瑯還是沒有弄清楚,死掉的那個女人,到底是靳恩霈,還是信中所說的,靳恩霈的雙胞胎姐妹,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其實,許瑯在看完這封信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陣后怕,后脊背發涼,誠如信中所說,如果,自己在收到于鴻軒寄給自己的包裹之后,沒有交給警方,或者交給警方自己沒有去跟進的話,后面會發生什么事情,許瑯也都不敢相信,當然,不是說,許瑯在整起案子的破獲上面起到了多么了不起的作用,而是因為,如果許瑯沒有插手的話,寫給自己這封信的人,很有可能會自己動手,到時候,可能警方抓捕到的,可能就是于鴻軒和于盼了,而是寫信給自己的她了。 仇恨能夠使人強大,同時也會制造很多悲劇,于鴻軒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過,萬幸的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打算離開去過正常人的生活,這無論是對許瑯來說,還是對警方來說,亦或者對那個才學會走路的孩子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瑯哥,查到了,這些照片都沒有任何ps過的痕跡,都是原裝貨瑯哥瑯哥,你怎么了?有在聽嗎?” 就在許瑯拿著那封信陷入沉思的時候,廖郿興沖沖的走進來,對著許瑯說完自己的調查結果,結果卻發現,許瑯根本就沒有在聽,這個時候,他也注意到了許瑯手里的信,就在他走過去,準備去拿許瑯手里的信看一眼的時候,許瑯猛然回過神來,一把把信收了起來,看著一臉好奇的廖郿,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廖郿瞥了一眼許瑯揣進口袋的那封信,雖然,他十分好奇,不過,他還是沒有多問什么,說道:“那些照片我都看過了,沒有ps的痕跡,都是真的。” “哦” 許瑯淡淡的哦了一聲。 許瑯那突然冷淡的反應,讓廖郿著實摸不著頭腦,他撓了撓頭,看著許瑯問道:“你就不好奇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是誰?” “她是誰重要嗎?”許瑯反問道。 “不重要嗎?” 許瑯和廖郿對視了一眼,然后說道:“去把那幾張照片銷毀了吧。” “啊?!”廖郿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訝的看著許瑯。 許瑯瞥了廖郿一眼,淡淡的說道:“啊什么啊呀,讓你去把照片銷毀了沒聽到啊?” “哦,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廖郿滿腹狐疑的看了許瑯一眼,還是轉身離開,走出了辦公室。 許瑯站起身來,來到落地窗前,看著窗戶外的城市,久久無言。 第229章 雨夜兇殺案 春去秋來,轉眼間,已經到了盛夏十分,s市位于華夏國的最南方,瀕臨大海,在s市一年四季當中,最多的時間都是在烈日下度過的,夏天到了,雨水自然也就多了,加上s市又緊鄰大海,每年的雨水量自然就比其他的地方更多一些。 六月二十二號,這一天,s市下了一場傾盆暴雨,豆大的雨滴像是不要錢一樣,隨意的砸落在地面上,行駛的車輛上,行色匆匆的行人的雨傘上,雨滴從萬米高空砸落地面,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濺起一串串的水珠,最后,匯集成河,在馬路上形成了一條小溪,最終流進了下水道的排水口。 夜晚八點,平時這個時候,街道上是人來人往,行人絡繹不絕,商鋪和小販的叫喊聲起此彼伏,而在這種暴雨天,一家家商鋪的生意十分的冷清,偶爾有進入店鋪的人,也只是來躲雨的,至于那些推著三輪車的小販,更不會出現在這種鬼天氣里。 一輛打著空車的出租車行駛在雨幕當中,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留著短發,一臉橫rou,下巴有著茂密的胡茬兒,一看就是很多天沒有進行打理了,男人上半身穿著一件老款的花格子襯衣,下半身穿著一條肥大的短褲,腳上踩著一雙拖鞋,男人的身高因為是坐著的緣故,無法準確的看出,不過,在那條安全帶的十分突出的啤酒肚,格外的醒目,出租車里播放著天氣預報,女播報人那甜蜜的嗓音,在這濃重的雨幕當中吹散了幾分中年男人郁悶的心情。 下雨天,街道上的各個商鋪沒什么生意,出租車也是如此,處在在早中晚三次上下班的高峰期,打車的人比較多以外,其余的時候,基本上拉不到幾個客人,這對于,一個靠著跑出租來養家糊口的中年男人來說,下雨天可不是什么還天氣,雖然下雨了,天氣是涼快了,不會那么燥熱,可是,沒生意,就賺不了幾個錢。 中年男人叫宋高陽,今年四十二歲,之前男人是在一家工廠打工上班,雖然平時的工作比較累,可是有著穩定的工資,可是,在兩年前,因為市場經濟不景氣,加上他所在的那家工廠也是個老工廠了,屬于夕陽產業,最后,還是沒能挺過去,工廠倒閉了,宋高陽也失去了那份穩定的工作,老婆在另一家工廠上班,雖然她們家的工廠沒有倒閉,但是效益也不是太好,工資自然也不會高到哪里去,而兒子即將要上大學了,他作為一家之主,又是頂梁柱,在下崗之后,不得不從事其他的職業。 本來,宋高陽是想去其他的工廠打工的,可是都沒有什么工廠愿意要他,一來,市場這幾年不太景氣,很多工廠不是倒閉就是破產,要不就是半死不活的垂死掙扎,工廠的老板賺不到錢,裁員是肯定的事情,他們裁人都來不及,更不可能招人了;二來,宋高陽的年齡比較大了,就算有工廠要招人,也只會招聘那些年齡大概在二十到三十出頭的年輕人,根本不會招聘像他這樣的中年男人,最后,宋高陽和妻子一合計,就考了一個出租車的駕證,買了一輛出租車,跑起了出租車的聲音。 還別說,自從宋高陽開始跑出租開始,家里的日子也開始慢慢的好了起來,一來,跑出租雖然辛苦了些,可是,只要跑的勤快,服務的周到,還是能夠賺不少錢的,二來,宋高陽以前在工廠里,有時候送貨的司機不夠用了,他也會被臨時調配去送貨,所以,宋高陽對于s市的街街道道,犄角旮旯,都十分清楚,知道從哪里走畢竟近,從什么地方開畢竟省錢。 一年前,兒子順利的考上了s大,雖然考試的成績剛剛達到及格線,但是,好歹還是進入了s市的重點大學,這對于一輩子在工廠里打工的宋高陽和妻子來說,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車子停在一個紅綠燈前面,看著還有三十幾秒的紅燈,宋高陽停下車之后,雙手松開了方向盤,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拿起了一個大號的茶杯,保溫茶杯里放的不是茶葉,而是妻子給他準備的綠豆粥,趁著紅燈還沒亮起,他趕緊喝了一口。 就在他準備喝第二口的時候,出租車的后車門被人拉開了,然后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鉆進了車里,男人收好還在滴水的雨傘,把出租車的后門嘭的一下重重的關上了,男人看了一眼還拿著茶杯準備和綠豆粥的宋高陽,語氣冷淡的問道:“走不?” 宋高陽把保溫杯的蓋子擰上,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男人,皺了皺眉頭,他這可是新車,平時自己關車門的時候,都舍不得使太大勁,只是,當他看到男人臉頰上那道從眉角延伸到臉頰的刀疤的時候,宋高陽還是選擇了不去計較什么,畢竟跑出租的就是做服務行業的,雖然不指望有什么回頭客,可是,如果客人因為服務態度不好,打投訴電話的話,宋高陽雖然不會少什么,但是,被公司的領導訓斥一頓還是免不了的,想到這些,宋高陽松開了緊皺的眉頭,笑著問道:“去哪啊?” “齊家莊。”男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男人自從上了車之后,就沒有再去看宋高陽,而是轉過頭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 恰好這時候綠燈亮起,宋高陽發動車子,他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齊家莊離這里可是有點遠啊,你怎么這個時候去呢?” 聽到宋高陽的搭訕,男人依舊看著窗外,淡淡的說道:“去見個人。” “哦,是親戚還是朋友啊?”宋高陽沒話找話的說道。 男人聞聽此言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宋高陽,然后又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說道:“你只管開車,放心,錢一分不會少給你的。” 宋高陽從車子的后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男人,然后收回視線,認真的開著車,既然客人不愿意多說話,他也就不在自討沒趣了,干出租的,一天到晚接觸的人很多,什么樣的人都見過,宋高陽干出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輕重,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知道的最好別知道,不然容易惹麻煩。 大概在去年一月份的時候,他所在的出租車公司的一個的哥,就是因為話多,在車上問了乘客一些問題,本來,這位的哥也只是沒話找話的瞎聊,沒想到的是,對方卻是個殺人在逃犯,以為那個的哥是警察假扮的,當時,在經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那個乘客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從后面勒住他的脖子,一刀就給那家伙給割喉了。 那名歹徒在殺完人之后,著急忙慌的下了車,當時案發的時候是在晚上,路上沒什么人,結果,那名歹徒在下車的時候,剛好碰到了一輛警車,而坐在車子上的就是許瑯,許瑯當時是剛接到一起案子,準備去勘查現場的,在經過紅綠燈的時候,許瑯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那個人,順便看了一眼那個綠燈已經亮起,卻始終不走的出租車的時候,他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于是,許瑯當即下車,對著那個懷里還揣著一把還在滴血的兇器的歹徒,喊道:“喂。” 本來,許瑯只是憑著直覺下車查看的出租車為什么不走的,沒想到,他那一嗓子喊出去,那個歹徒不但沒有后頭,而且還直接撒丫子就開始跑了起來,許瑯連忙在后面追趕,最后,許瑯把那名歹徒給制服了,打電話叫人,把那名歹徒帶走了,而那名和宋高陽在同一個出租車公司的司機,卻早已經死亡了,也許,這就是傳說當中的,死于話多吧。 那起案件很快就被偵破了,原來,那名歹徒是從其他省市潛逃過來的殺人犯,那家伙在老家用一把刀殺死了三個人,然后就逃跑了,當地警方四處追查這個家伙,沒想到最后讓許瑯給碰上了,結束了那名歹徒的亡命生涯。 案子雖然結束了,但是,也給所有開出租的的哥都提了一個醒,載客的時候,少說話,少打聽,少知道一些東西,對人對己都有好處,宋高陽以前也是個話多的人,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那么話多了。 一輛出租車行駛在雨幕當中,大概行駛了四五十分鐘,終于到了齊家莊,宋高陽把車子停在一條因為下雨,被雨水淋濕變得泥濘不堪的土路的時候,轉過頭說道:“哥們兒,我只能把你送到這兒了,里面的路不好走,我車子開進去可能就開不出來了,您看” 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終于轉過頭,看了一眼宋高陽,語氣平淡的說道:“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