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瑯點點頭。

    寧嫣然沒有再糾結許瑯喝酒的事情，而是連忙問道：“發現了什么嗎？”

    許瑯笑著說道：“發現很多，事情越來越有意思咯?！?/br>
    “快說說?！睂庢倘淮叽俚馈?/br>
    許瑯也沒有在賣關子，就把中午去于震家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猜測和讓趙華去調查的事情說了一遍，寧嫣然緊皺著眉頭說道：“我怎么感覺這起案子越來越復雜了呢？”

    聽到寧嫣然這么說，許瑯反而搖搖頭，說道：“錯了，案子是越來越清晰了，現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說明我們離真相不遠了?！?/br>
    寧嫣然對于許瑯的話不置可否，調查到現在，他們還是沒有掌握太多的線索，還處于黑暗當中，寧嫣然自己都有些泄氣了，如果她不是看到許瑯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勢，說不定，寧嫣然就要回s市搬救兵去了。

    許瑯在說完自己這邊的調查結果之后，又詢問了寧嫣然那邊的情況。

    相對于許瑯這邊的重大發現，寧嫣然那邊可以說是毫無進展，不過，這也在許瑯的意料之內，畢竟，不知道對方的具體長相，不知道性別，連對方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收獲呢。

    當然，不是完全美譽收獲，根據寧嫣然他們的調查，發現，住在那棟小區三單元的人，是住在401室，和許瑯猜測的一樣，住戶叫宇哲，他是在一年前租住在哪里的，根據街坊四鄰的回憶，他們很少看到那個人出門，這一年多以來，宇哲基本上都沒有怎么出來過，偶爾出來也是去超市買東西，一買就是大包小包的一大堆，和誰都不說話，他每次出來的時候，無論天氣多熱，他都戴著帽子和口罩，完全看不清臉。

    一開始，周圍的鄰居還覺得有些奇怪，只是，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至于關于更多宇哲的信息他們就不知道了，而那棟房子的房東也不在鳳城鄉，而是去了外地，暫時回不來。

    農村的小區不像是城市里的小區，無論是物業還是安保都那么齊全，農村的小區本來租客就少，房租也便宜，既然有人來租房，他們一般都不會問什么，最多就是登記一下對方的名字罷了，身份證有的時候都不會登記的，這樣的租住條件，給警方破案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房子放在哪空著也是空著，有人來租住，一個月收點房租也是好的。

    寧嫣然這邊沒什么線索，趙華又去調查于震和陸琴軒去了，而t市的警方現在都在全力撲在322縱火大案上，根本抽不出時間和精力來協助許瑯他們，就算他們可以協助，能夠幫到許瑯他們的也有限，現在只能靠許瑯他們自己去調查了。

    在許瑯和寧嫣然聊完案情之后，兩個人就去了招待所外面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吃完飯之后，寧嫣然又打包了幾份外賣給還在監視宇哲的張雷他們送去，許瑯則回到了招待所。

    許瑯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接到了毛文石打來的電話，毛文石在電話里告訴許瑯一件事，在虞暮蕓房間發現的二號焦尸的身份已經確定了，她不是虞暮蕓，而是劉芳琴。

    至于他們是怎么確定死者就是劉芳琴而不是虞暮蕓的，毛文石在電話里沒有細說，不過，他提到了法醫還有劉芳琴的親屬，許瑯猜測，應該是法醫通過技術手段，在焦尸上提取到了僅存的生物樣本，和劉芳琴的親屬進行了生物樣本的比對才確定的。

    畢竟，安定醫院的大火雖然猛烈，二號尸體被燒的很嚴重，但是，不是在密封的條件下充分燃燒的，多多少少會遺留下一些生物樣本的。

    確定了二號尸體的身份，知道虞暮蕓失蹤之后，許瑯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逐漸有了不安的感覺。

    毛文石除了在電話里告訴許瑯二號尸體的身份之外，還告訴了許瑯一件事，在322縱火案之后，發現，安定醫院不止虞暮蕓一個人失蹤了，還有一個人也失蹤了，她是一名女護士，一直負責照顧啊虞暮蕓的，她叫于盼，今年二十五歲。

    于盼是四年前進入這家醫院的，她在進入醫院之后，之前負責照顧虞暮蕓的護士辭職了，照顧虞暮蕓的工作就落在了于盼的身上，于盼是個十分年輕的女孩子，斯斯文文，文文靜靜的，總是戴著一副很大的眼睛，她話語不多，很會照顧人，醫院的領導和同事對于盼的評價都很好。

    于盼不是在三月二十二號火災那天失蹤的，而是在二月底就沒來上班了，醫院曾經多次聯系過她，打她手機，都是關機狀態，怎么都聯系不上，本來，醫院是打算報警處理的，不過，后來靳恩霈的案子出了之后，警方調查到了虞暮蕓這邊，醫院就暫時沒有提起這件事，在322縱火案發生之后，醫院知道不能在隱瞞這件事了，就把這一切告訴了警方。

    毛文石在把這兩個消息告訴給了許瑯之后，又問了一下許瑯他們這邊的調查情況，許瑯也只是說一切還在調查當中，然后順便詢問了一下322縱火案調查的怎么樣。

    聽到許瑯的問話，毛文石在電話那頭是長吁短嘆的，顯然，調查遇到的難度，沒什么進展，他的壓力很大，也這正常，畢竟322縱火案發生之后，現場傷亡了那么多人，而且大部分都是精神病人，無論是上級領導還是社會的輿論壓力都很大，而一場大火又把很多關鍵性的證據給燒毀了，想要找到有關破案線索是很困難的事情。

    許瑯之前就留意過t市的新聞報道，很多人都在討論322縱火案會不會是報復性殺人，畢竟在有些人眼中，患有精神病的人不算是什么正常人，認為他們是社會的渣滓和垃圾，因此引發的血案不是不可能。

    曾經在國外，距離華夏國很近的r國，曾經就有一名曾經在精神病院當護工的男人，他在醫院工作幾年之后，承受不了那種心理壓力，選擇了報復殺人，他不但一晚上殺害了近百人的精神病人，還曾經給他們國家的首相寫信，他在信里面詳細的寫了他殺人的過程和計劃，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殘忍的殺害了近百人，事后，他在被警方逮捕之后，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了全r國好，是為了清除社會的渣滓，消滅垃圾，而事實上，這個人不但自己由一個正常人變成了一個精神病人，還是個心理十分扭曲變態的家伙，不但吸毒抽煙，還喜歡裸奔，更是把希特勒當成自己的偶像，當成自己的精神支柱，不過，萬幸的是，這樣一個心理變態的瘋子，還是被警方逮捕了，最后被判處了無期徒刑，因為r國是沒有死刑的。

    而在地球的另一邊，和華夏國相對的y國，曾經也發生過多起類似的殺人事件，都是一個或者多個原本正常的人，在跟精神病人接觸時間久了，心理壓力過大，得不到宣泄，最后導致自己也患上了精神病，從而實施了報復性的殺人，這種案例在華夏國雖然不多見，但是在國外卻十分常見，所以，很多t市的市民都開始懷疑322縱火案是不是也是類似的人因為同樣的理由展開的殺人計劃。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的猜測和蕸想而已，并沒有實際性的證據來支撐。

    毛文石在跟許瑯又聊了幾句之后，就掛斷了電話，他還要去開案前分析會，去給322專案組分配任務，另外，還要和上級溝通，給上級一個交代，毛文石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二號尸體是劉芳琴不是虞暮蕓，這在許瑯的預料之內，只是，許瑯沒想到的是，除了虞暮蕓失蹤之外，還有人跟著失蹤了。

    “于盼，宇哲，于盼，宇哲”

    許瑯拿著手機重復念叨著這兩個名字，于盼姓于，于鴻軒也姓于，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么內在的聯系呢？雖然天底下姓于的人很多，可是，和同一起案子牽扯到一起的人都姓于，這就十分巧合了，還有就是，許瑯他們意外看到的那個人，宇哲，雖然他不姓于，但是宇和于讀音相似，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想到這些，許瑯就感覺事情越來越復雜了，案情的調查越來越困難了，而殺害靳恩霈的兇手，在許瑯他們正式對十七年前的車禍案展開調查之后，就銷聲匿跡了，沒有再出現了，這讓許瑯他們在感到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種不祥的預感。

    許瑯拿著手機，走到床邊，直挺挺的倒在軟綿綿的床上，睜著雙眼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許瑯看著看著就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一夜無話，翌日。

    天還沒亮，許瑯的房門就被人拍的震天響，許瑯被吵醒了，他睜開眼睛，下床去給人開門。

    門打開之后，許瑯發現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趙華。

    許瑯把趙華讓進房間，關上門之后，許瑯發現趙華手里拿著一疊厚厚的檔案。

    兩個人來到沙發前，許瑯看著趙華手里的檔案，問道：“這是什么？”

    趙華把檔案遞給許瑯說道：“你自己看看吧，都是陸琴軒和于震的相關資料?！?/br>
    許瑯接過資料仔細的看了起來。

    許瑯首先看的是于震的資料，資料上有于震的所有相關信息，姓名，身份證號，戶籍所在地，學歷，簡歷，曾經擔任的職位，資料上面都有，資料前面的東西和許瑯之前看到的資料差不多，沒什么太大的出入，最多的都是一些細節的補充。

    但是，在于田死后，于震就回到了鄉下，他已經退休了，也沒有再去學校進行講座，基本上可以說是沒有了經濟來源，他的銀行卡里除了每個月收到了固定的退休金之外，還有一筆來歷不明的款項，打款人是一個叫傅永春的人。

    這筆錢，從十七年前，于田出車禍之后的第三個月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間斷過，每個月打款的金額不多，但是十七年下來，加起來最起碼也有上百萬元，這是很大的一個疑點。

    許瑯看到這，抬起頭問道：“這個傅永春是什么人？調查了沒有？”

    趙華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聯系了銀行方面，讓他們去查查這個傅永春的相關信息，根據銀行方面的調查顯示，這個傅永春用的應該是別人的身份證，不是他本人，這張銀行卡每個月都會去存一筆錢，然后就通過這張銀行卡轉到于震的銀行卡上。”

    “還有別的線索嗎？”許瑯皺著眉頭問道。

    趙華再次搖搖頭，說道：“我把傅永春的名字輸入了數據庫，查出來了數不清叫這個名字的人，t市只有三個人叫這個名字，簡單的調查一番之后，發現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有過這張銀行卡，應該是被人盜取了身份信息辦理的銀行卡。”

    許瑯聽到趙華這么說，就沒有在詢問下去，而是拿起了陸琴軒的資料查看起來。

    陸琴軒的資料和于震的差不多，在于田出車禍之前，她的所有信息檔案都是完整的，但是，自從十七年前那件事出了之后，除了知道她還活著之外，檔案上一片空白，而她的身份證和銀行卡，在這十幾年的時間里，一次都沒有動用過，而且，之前警方調查到陸琴軒在幾年前做過手術的事情，在這次詳細調查之后發現，陸琴軒根本就沒有做手術，做手術的事情完全是假的。

    許瑯看到這，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根據資料顯示，陸琴軒在這十幾年的時間里，完全算是一個半隱形的人，她在這十幾年的時間里，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無從得知，除非親自問她本人才可以。

    許瑯放下手里的資料，喃喃道：“看來于震一家人不簡單啊?！?/br>
    趙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何止是不簡單啊，自從十七年前的那起車禍發生之后，于震也好，陸琴軒也罷，還是年幼的于鴻軒，他們三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奇怪，他們的嫌疑越來越大的，這讓許瑯也越來越疑惑了，他實在想不通，于震一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這么做？

    接下來該如何調查，許瑯暫時還沒有什么頭緒，這讓許瑯的眉頭緊鎖起來。

    第199章 發現龐元慶尸體

    “叮鈴鈴”

    就在許瑯放下資料想著接下來該從哪方面開始調查的時候，趙華的手機響了。

    趙華拿起手機，接通電話之后，沒說幾句，趙華的臉色就變得復雜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激動起來，許瑯收回思緒，一臉疑惑的看著趙華。

    等到趙華打完電話，放下手機之后，許瑯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線索了？”

    趙華拿著手機看著許瑯，點點頭，說道：“鳳城鄉派出所的民警找到了龐元慶的出租車了?！?/br>
    “什么？”

    許瑯聞聽此言，立即站了起來，他看著趙華問道：“發現龐元慶沒有？他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趙華搖搖頭，說道：“暫時只發現了龐元慶的車子，還沒有看到龐元慶，不過”

    趙華說到這里看了一眼許瑯，許瑯緊蹙著眉頭追問道：“不過什么？”

    “不過，他們在找到車子的時候，在車子上的駕駛座發現了大量的血跡?！?/br>
    許瑯先是一愣，隨即一種不祥的預感就襲上心頭，發現了從s市開到t市鳳城鄉的出租車，還在出租車的駕駛座上發現了大量的血跡，這怎么看，都感覺出了什么事，不過，現場沒有發現受害者，至于血跡是不是龐元慶的，暫時還不知道。

    想到這些，許瑯對趙華說道：“走吧，我們去一趟現場。”

    趙華點點頭，跟著許瑯一起走出了招待所的房間。

    發現龐元慶出租車的地點是在鳳城鄉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這里人煙稀少，旁邊沒有什么住戶，至于說監控探頭天眼設備更是不可能存在了，許瑯他們來到現場之后，就看到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數名穿著制服，戴著口罩頭套的警務人員在現場忙碌著，一輛沾滿灰塵的出租車就孤零零的停在那。

    趙華在出示了證件之后，就帶著許瑯走進了現場，趙華和鳳城鄉派出所的負責人進行溝通，而許瑯則來到了出租車旁邊，仔細的觀察著出租車上的一切痕跡。

    出租車的駕駛座的門是打開的，在駕駛座的椅子上，發現了大量的血跡，血跡早已經干涸，變成了黑褐色，除了椅子上，在方向盤上同樣也沾滿了血跡，前擋風玻璃上也零零散散的噴濺了一部分血跡，就現場這個血量來看，肯定是有人受傷了，而且傷的還挺嚴重的，如果不及時救治，很可能已經死去。

    出租車的副駕駛是空空蕩蕩的，后排也是，不過，許瑯看到有名民警戴著手套從后排的夾縫處撿起了一把大約二十多公分的水果刀，刀身上沾滿了血跡，刀柄也是如此，除此之外，刀柄上還清晰的留下了一個血手印，看手印的大小，許瑯初步判斷，應該是個女人的手掌。

    除此之外，許瑯在出租車里沒有再發現什么新的線索了，許瑯站起身，再次打量了一番出租車，出租車的車頂和前擋風玻璃和引擎蓋上雖然看起來很干凈，但是，在前擋風玻璃的凹槽里，許瑯看到了大量灰塵和污垢聚集的存在，另外，車子上還有鳥類的糞便和樹葉，看樣子，出租車在這里停留了很久才對。

    前兩天下過一場雨，車子上的灰塵和污垢被雨水沖刷掉了，但是還是可以隱約看到一部分痕跡，車子前擋風玻璃凹槽里的污垢就是最好的證明，車子上的糞便和樹葉充分說明車子至少在這里停留了一周以上，不然，車子上不會有那么多糞便的。

    許瑯繞到駕駛座那邊，彎下腰低著頭，在潮濕的地面上仔細的查看起來，車子停留的地方是土路，因為下過雨的原因，土路十分的潮濕，在地面上，許瑯發現了好幾枚腳印，都是男人的，不過，足跡都被人踩壞了，沒有提取的價值，在地面上，許瑯還看到了血跡，不過，血跡很淡，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許瑯彎著腰，循著隱約可見的血跡開始尋找，血跡從駕駛座一直延伸到車外，然后循著路邊一直往下，許瑯循著血跡跟著尋找下去，發現，血跡在離車子大概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徹底消失了，許瑯站在血跡消失的地方，直起腰，四處觀看，發現，這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涼地帶，雜草最起碼都有半人高，如果有人晚上躲在里面，很難被發現。

    “呼”

    許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就現場面前的情況來看，肯定是有人受了重傷，而受傷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這輛出租車的主人龐元慶了，但是，現場除了血跡之外，沒有發現尸體，如果受傷的人逃出了出租車，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他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于是，許瑯就對正朝他走過來的趙華說道：“讓人去周圍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受害者的尸體，另外，在讓人去周圍走訪一下，看看有沒有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出現過?！?/br>
    趙華聽完之后，立即去跟鳳城鄉的民警進行溝通，接下來，就是搜索事宜了。

    許瑯走出警戒線的范圍，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煙開始抽了起來，追查了這么久，終于找到了龐元慶的出租車，不過，看情況，龐元慶可能也是兇多吉少了，許瑯的心里早有準備，可是，盡管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當看到那些血跡的時候，許瑯還是有些懊惱，畢竟，就警方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龐元慶是靳恩霈在遇害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如果龐元慶死了，那么想要繼續沿著龐元慶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恐怕不太可能了。

    “找到了，找到了”

    許瑯才抽完一根煙沒多久，就聽到在兩百米開外的一處茂密的草叢里傳來了喊叫聲，許瑯把手里的煙蒂在潮濕的地面上摁滅，然后把熄滅的煙蒂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做完這一切之后，許瑯這才掀起警戒線朝那邊走了過去，其它人則早一步趕到那邊了。

    茂密的草叢被眾人踩倒，露出了里面的情況，許瑯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腐臭的味道，這種味道對于從事刑警工作，常年和命案現場打交道的人都十分熟悉，那是尸體**的味道。

    果然，許瑯走過去之后，首先看到一個戴著口罩，年紀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穿著制服的警員，正緊皺著眉頭，蹲在那里，看著尸體，許瑯看到他那微微聳動的肩膀就知道，這小伙子應該是第一次看到尸體，沒有當場吐出來就很不錯了，許瑯沒有安慰對方，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去看尸體。

    想成為一名優秀的警務人員，和尸體打交道那是家常便飯，如果這都承受不了，那么他就不適合做警察。

    尸體已經嚴重**，出現了巨人觀想象，尸體大部分都出現了膨脹情況，雖然尸體已經出現了巨人觀想象，但是，并沒有像許瑯他們以往看到的那種情況，尸體整個膨脹的像個球一樣，許瑯他們眼前的這具尸體只是膨脹了而已。

    尸體的面部早已經因為**和膨脹，再加上雨水的沖刷，早已經模糊不清，分辨不出他原來的樣子了，許瑯發現，死者的兩只耳朵和眼珠子都不見了，傷口呈現撕裂狀，極其的不規則，應該是被什么動物啃食過的樣子。

    死者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款式比較老舊，一看就是中年男人穿的衣服，羽絨服上沾滿了大量的血跡，衣服上還出現了破口，因為雨水的浸泡，原本已經干涸的血跡現在重新化成了血水，在尸體的下面形成了一個紅色的血攤，死者穿著一條藍色的牛仔褲，褲子上也沾滿了血跡，還有泥土和污垢，腳上只有一只鞋子，是右腳的鞋子，至于左腳的鞋子則在不遠處被發現了，死者**的左腳上出現了很多不規則的傷口，傷口里還有很多雜質，看樣子就知道這應該是是死者在生前踩到了什么東西，劃破皮膚留下的。

    雖然尸體的面容看不清楚，但是死者身上的衣服許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正是龐元慶失蹤前穿的衣服，黑色的羽絨服，藍色的牛仔褲，加絨的皮鞋，就現在看來，基本可以確定，死者應該就是龐元慶，至于究竟是不是他，還需要法醫做進一步的尸檢和dna的比對才知道。

    另外，許瑯在查看尸體之后，除了發現尸體那膨脹的已經看不清的脖子上有一個傷口之后，并沒有發現其它的傷口，脖子上的傷口位于人體的右側，是大動脈的地方，看樣子是致命傷，更多的，還是需要法醫來勘驗。

    現場除了尸體之外，沒有錢包，手機，也沒有任何財務，現場的足跡早已經看不清楚了，另外，現場沒有打斗過的痕跡，顯然，死者是從出租車上逃到這里之后，因為傷勢過重，失血過多而昏迷的，至于是在昏迷中死去，還是其它的，現在還不好下結論。

    在許瑯觀察這些情況的時候，一名年齡很大，頭發花白的老人，穿著白大褂，拎著工具箱，蹲在現場對尸體進行勘察工作，看樣子應該是鳳城鄉派出所的法醫了。

    看老人的樣子就知道，老人最起碼都有六十多歲了，按理說，應該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了，不過，對方為什么沒有退休，在家里享受天倫之樂，許瑯并不關心，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鳳城鄉派出所的民警，大部分的警員都是畢竟年輕的，鳳城鄉這么多年來，都沒有發生過命案，他們自然不可能有機會看到尸體，所以，很多人在看到那恐怖的尸體之后，都紛紛退開，跑到一邊的草叢里開始嘔吐起來，一開始是一個人，后來，隨著第一個人的干嘔聲，產生了蝴蝶效應，越來越多的人都跑過去干嘔起來，正在尸檢的老法醫皺著眉頭抬起頭看向那群人，眼神中充滿了惱怒的神色，不過，他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繼續進行尸檢工作。

    尸體不敢去看，在干嘔一陣之后，他們就在派出所所長那嚴厲的眼神當中，悻悻的去周圍繼續搜索起來，趙華也參與了其中。

    老法醫在看了死者的尸體之后，做了幾個常規的檢驗工作，然后把尸體輕輕地翻動了一下，最后，老法醫站起身，來到派出所所長身邊，說道：“死者是名男性，四十多歲，身高一米七三左右，微胖，死者身上有很多傷痕，大部分都是擦傷，不致命，死亡原因是利器刺破了死者脖子的大動脈，導致失血過多死亡的?！?/br>
    “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派出所所長還沒有說話，許瑯摩挲著下巴的胡茬問道。

    老法醫抬起頭瞥了一眼許瑯，然后轉過頭看了一眼死者的尸體，緩緩的說道：“根據尸體的**程度來看，死者最起碼死亡有兩周以上了，至于具體的情況，還需要司法解剖之后才能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