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陸曄不等吳英勛的話說完,就打斷了吳英勛接下來想說的話,拿起茶杯,自顧自的喝起茶來,顯然,陸曄是知道吳英勛想要說什么的,吳英勛平日里都不怎么插手刑偵一隊和二隊的工作的,今天,他破天荒的出現(xiàn)在刑偵二隊的辦公區(qū),陸曄就知道,吳英勛肯定和那個秦響有什么關系。 之前,在抓捕秦響的時候,秦響說的話,寧嫣然在事后也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陸曄,當時,陸曄就知道秦響嘴里的吳局長是誰了,別人或許不了解吳英勛,但是和吳英勛共事多年的陸曄怎么可能不了解,尤其是當他知道秦響就是夢圓金融投資公司幕后的大老板的時候,陸曄就愈發(fā)的肯定了,秦響和吳英勛的關系。 在s市里面,有幾個公安分局,但是這幾個分局的局長都不姓吳,除了其中一個分局的副局長姓吳之外,就只有吳英勛是公安分局的副局長了,而那個分局的吳副局長,是才提拔上來沒多久的人,以前,他是緝毒警察的一員,后來因為在行動當中負傷,不得的退居二線,去了分局當一個副局長,而吳英勛就不同了,他是從一個基層干警,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副局長,陸曄做了多少年的公安總局的局長,吳英勛就做了多少年的副局長,吳英勛不是沒有機會再繼續(xù)向上爬,可是,在陸曄不愿意離開現(xiàn)在的工作崗位之前,吳英勛想要晉升是很困難的,對于這一點,陸曄和吳英勛的心理都非常清楚,陸曄也因為這件事,一直對吳英勛心生愧疚,所以,在這次案件調查到最后的時候,盡管陸曄知道秦響說的那個吳局長就是吳英勛,他還是沒有說什么,他心底里是希望吳英勛跟這起案件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的。 首先,作為一個領導者,陸曄是不想,也不希望看到自己所帶的隊伍里面,出現(xiàn)**分子的,他更不希望,那個**分子就是自己的好友和同事,這會讓陸曄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 其次,作為吳英勛的同事,他們雖然沒有是上過專業(yè)的警校,可是,他們都是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爬起來的,對彼此都很了解,他們是那種可以在愛戰(zhàn)場上相互把后背交給彼此的人,他不愿意去懷疑吳英勛,也不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最后,作為私人關系來說,陸曄對吳英勛是有愧疚之心的,如果不是陸曄一直賴在公安總局的局長位置不肯走,那么吳英勛早就是公安總局的局長了,說不定還會調到公安廳某個職位去養(yǎng)老了。 基于這些因素,所以,陸曄不相信吳英勛真的會是公安系統(tǒng)里面的**分子,可是,陸曄這一切的不相信,都在吳英勛出現(xiàn)在刑偵二隊的那一刻,而宣布破滅。 在陸曄的辦公室里,兩個年近六十的老警察,都拿著杯子喝茶,陸曄的茶杯里早已經沒有了茶水,他嘴里含著幾片泡開的茶葉,在慢慢的咀嚼著,茶葉的苦澀和清香充斥了陸曄的口腔,可是,他只覺得以往十分清香甘甜的茶葉,在今天是多么的苦澀和燒心。 良久,陸曄放下茶杯,看著吳英勛,眼神復雜,緩緩地開口道:“老吳啊,你們差不多的年紀,都快要六十的人了,馬上就要退休了,你可別再這個關鍵的時候,犯糊涂啊。” 正在喝茶的吳英勛聽到陸曄的話語,喝茶的動作微微有些凝滯,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他抬起頭,看著陸曄,笑了笑,說道:“老陸,我知道,我明白。” 陸曄凝視著吳英勛的眼睛,繼續(xù)說道:“老吳啊,我們是一起經過風風雨雨,從槍林彈雨中滾過來的人了,要珍惜啊?!?/br> 陸曄的話語雖然平凡,但是里面的深意和勸解的意味十分的明顯,陸曄相信吳英勛聽得懂,所以,他沒有說破。 吳英勛終于放下了茶杯,他看著陸曄,和陸曄對視了一會兒,突然笑道:“老陸啊,你這是什么表情嘛,怎么這么嚴肅,我今天來,就是來看看你,看看公安總局的同志們而已,沒別的意思?!?/br> “這是這樣嗎?”陸曄瞇了瞇眼睛問道。 吳英勛笑著點點頭,說道:“就是這樣,現(xiàn)在茶也喝了,人也看了,我該回去了?!?/br> 說完,吳英勛就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在吳英勛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沖著一臉嚴肅的陸曄笑著說道:“茶葉不錯,如果有多的,給了點兒?!?/br> 然后,吳英勛就拉開陸曄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陸曄看著吳英勛的背影,眼神十分的黯淡,最后,收回視線,看著吳英勛放在茶幾上,沒有喝幾口的茶杯上,茶杯里還有大半的茶水,只是guntang的茶水此刻已經漸漸的冷卻下來了。 第159章 秦響的供述 犯罪,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逃避法律的嚴懲,無論,過去多少年,無論,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無論,你多么的有權有勢有錢,犯罪終究還是犯罪,一樣要接受法律的懲罰。 吳英勛在走出陸曄的辦公室之后,就直接走出了公安總局,他打算直接回家,在公安總局的門口,吳英勛碰到了正蹲在公安局門口抽煙的許瑯,以往,吳英勛是非??床黄鹪S瑯的,倒不是許瑯的能力不夠,恰恰相反,在s市的公安系統(tǒng)里面,能找到和許瑯一樣有天賦的警員很難,唯一能夠和許瑯相提并論的只有刑偵一隊的隊長伍勇了。 吳英勛之所以看不起許瑯,并且在陸曄特例把許瑯招進刑偵二隊的時候,他是非常反對的,他反對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因為許瑯的父親許淵,那個曾經涉嫌殺害自己妻子,最后因為羞憤難當在監(jiān)獄里自殺的警察,沒想到,二十年過去了,許淵的殺害妻子的案子雖然已經塵埃落定了,早就有了結論,可是,誰會想到,二十年后,自己也會走上一條不歸路,而且還是在即將退休的時候。 吳英勛停下腳步,主動走到許瑯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許瑯,他的眼神十分的復雜,最后,也蹲了下來,對許瑯說道:“給我也來一根?!?/br> 在吳英勛走過來的時候,許瑯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跟吳英勛的關系一向不是很好,所以,他沒有刻意的去打招呼,吳英勛的主動走進,這讓許瑯有些詫異,尤其是在聽到吳英勛找自己要煙的時候,更是詫異不已,因為吳英勛有氣管炎,是不能抽煙的,而且吳英勛也從不抽煙,所以,許瑯聽到吳英勛這么說,有些猶豫,不過,許瑯在猶豫一番之后,還是把手里的煙盒遞給了吳英勛。 吳英勛接過十三塊錢的利群香煙盒之后,從里面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就在他剛準備找許瑯要打火機的時候,許瑯已經把打著火兒的打火機送到了吳英勛的面前,幫吳英勛點燃了香煙。 接下來,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就這么沉默的蹲在公安總局的門口,在寒風中抽著廉價的香煙,吳英勛是第一次抽煙,無論是抽煙的姿勢,還是夾煙的動作,都十分的生疏和外行,而且吳英勛每抽一口,都會咳嗽半天,讓蹲在一邊抽煙的許瑯都看不下去了,就在許瑯準備勸說吳英勛不要再抽的時候,吳英勛已經抽完了一根香煙,然后他轉過頭,看著許瑯,笑著說道:“許瑯啊,你很不錯,和你父親一樣,都是干警察的料,好好努力,希望,你不要像你父親一樣,也不要像我一樣,做了不該做的事情?!?/br> 吳英勛說完,就站起身,拍了拍許瑯的肩膀,然后緩緩地沿著樓梯的階梯走出了公安總局的大樓,消失在寒風之中。 在吳英勛提到許瑯父親的時候,好不容易對吳英勛有那么一點點好感的許瑯,頓時臉就黑了下來,但是,當他聽到吳英勛最后的話語之后,看著吳英勛那略顯單薄和孤單的背影之后,許瑯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年前,在那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年僅五歲的許瑯,親眼看到一向被自己崇拜的父親,被戴上手銬,淋著雨,被帶上警車的那一幕。 不同的人,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背影,卻是那么的相似,許瑯有那么一剎那的恍惚,感覺看到吳英勛的背影,就仿佛看到了父親許淵的背影。 在公安總局的頂樓,陸曄在吳英勛走回,一直站在窗口,看著吳英勛的背影,吳英勛和許瑯在門口抽煙的事情,他也看在眼底,陸曄一直看到吳英勛徹底消失在視線里,陸曄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哎老吳啊,你這是何苦呢?” 就在許瑯陷入回憶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許瑯的沉思。 “許瑯,你怎么買個煙買這么久啊,讓我找你找了半天?!?/br> 原來是寧嫣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里面走了出來,她看到許瑯這個表情,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怎么在意。 聽到寧嫣然這么說,許瑯慢慢的站起身,這才想起,自己把香煙遞給了吳英勛,而吳英勛在拿走香煙之后,就沒有還給自己,這讓許瑯心里肺腑不已,嘴里嘟囔道:“你個糟老頭子,怎么可以這么不要臉呢,連晚輩的煙都騙?!?/br>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寧嫣然沒聽到許瑯再說什么,就好奇的問道。 許瑯搖搖頭,看向寧嫣然問道:“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秦響開口了,他開始交代自己的罪行了?!睂庢倘恍Σ[瞇的說道,顯然,能讓不可一世的秦響開口,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許瑯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像寧嫣然那樣,那么開心,而是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吳英勛消失的地方,就問道:“秦響為什么突然開口了?” 寧嫣然也非常納悶,搖搖頭,不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就在剛才,秦響突然想通了,就主動開koujiao代了。” “之前吳副局長去過三號審訊室嗎?”許瑯問道。 寧嫣然搖搖頭,說道:“沒有???吳副局長去三號審訊室干什么?這起案子不是由陸局長負責的嗎?” 寧嫣然說到這,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后知后覺的問道:“許瑯,你該不是懷疑吳副局長吧?” 說完這個猜測,寧嫣然自己就率先搖搖頭,說道:“這怎么可能,吳副局長不是這樣的人?!?/br> 許瑯心底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測就是事實,所以,他什么都沒說,就轉身進入了公安總局,直奔三號審訊室而去了,寧嫣然看到許瑯這個奇怪的反應,也有點莫名其妙,不知所謂,只好跟著許瑯一起進入了三號審訊室。 當許瑯他們走進三號審訊室的時候,陸曄早已經等候在里面了,在許瑯他們坐下之后,秦響繼續(xù)他的供述。 秦響對于自己是怎么和吳玉龍創(chuàng)立傳銷組織的,又是如何經營和管理傳銷組織的,以及后來他是怎么遠程超控傳銷組織的,他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秦響的交代,和吳玉龍等人的供述差不多,只不過,秦響是傳銷組織的總負責人,也是創(chuàng)始人,他知道的東西肯定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也更詳細,當然,這些東西都不是特別的重要。 陳志的死,秦響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的,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馬欣德早就跑到國外去了,他也是從吳玉龍一次無意間說漏嘴才知道這件事的,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fā)生了,他也沒辦法去改變什么,所以,他只好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后來,出現(xiàn)了何雨華的案子,讓他們這個隱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傳銷組織第一次浮出了水面,因為打傳辦的介入,秦響不得不解散了傳銷組織,畢竟,當時的秦響和吳玉龍等人,已經積攢了足夠多的財富了,沒有必要再冒著坐牢的風險繼續(xù)從事這個非法的行業(yè)。 其實,單從秦響交代的這些情況,已經構成了非法從事傳銷活動罪,估計也得判處他五到十年的有期徒刑,但是,后面,秦響交代的情況就非常的不一般了。 在傳銷組織解散之后,秦響就利用自己的商業(yè)頭腦和口吐蓮花,能言善辯的口才,還有他之前積累的資金,運營著一家公司,就是現(xiàn)在的夢圓金融投資公司,說好聽點,這是一家公司公司,說難聽點就是一家專門放高利貸的公司。 秦響就是利用那些企業(yè)瀕臨破產,或者走向下坡路的公司,急需用錢的心理,開始和他們接洽,然后承諾給他們投資,但是投資畢竟是有風險的,所以,就需要東西來抵押,抵押的東西可以是房子,車子,或者其它的東西。 那些人在認識秦響之后,就把秦響和他的公司當成了一個救命稻草,死死的攥在手里,可是,越是這樣,他們就陷得越深,所以,當秦響提出拿東西來抵押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只是,當他們把房子,車子,股票等等這些東西轉到秦響的名下之后,秦響就立即斷開了和他們的聯(lián)系,然后,這些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企業(yè)或者公司破產倒閉。 很多人,都是因為這樣,面對公司或者企業(yè)的破產,背負了巨額的債務,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有的選擇了自殺,有的成了神經病,而有的則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這一切的一切,都跟秦響有很大的關系。 說直白一點,秦響無非是把傳銷組織的那一套用到了商業(yè)上面而已,把子虛烏有的項目變成了投資罷了,他可以兵不血刃的讓很多急需錢財來拯救企業(yè)的老板,前赴后繼,自愿的跳了進來,從而導致原本還有一線希望的企業(yè),直接加快了破產和到底的腳步。 說完秦響的犯罪事實,接下來就是關于他尋求保護的手段了,秦響和吳英勛認識是一次偶然,吳英勛有個二十八歲的兒子吳志國,吳志國并沒有像他父親一樣,從事警察工作,而是下海經商,吳志國是s大金融系畢業(yè)的高材生,他在畢業(yè)之后,先是在一家金融公司做了兩年,在這兩年的時間里,他積攢了一部分的錢財,更多的是結實了很多人脈,有了這些人脈和閱歷之后,在吳英勛的資助之下,吳志國自己開了一家公司。 給別人打工和自己開公司,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也是兩個不同的領域,給別人打工,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可以了,可是,自己開公司,cao心的事情就多了,從上到下,連每天吃什么都要親自去cao心,干的事情多,賺的錢還不一定比給別人打工賺得多,這也是每一個打工者和創(chuàng)業(yè)者糾結的地方。 吳志國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也才二十五歲而已,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嘛,自然不那么順利,公司的各個方面都需要自己去摸索,去嘗試,所以,一開始,吳志國的公司不賺錢,后來,在一番辛苦的探索當中,吳志國終于掌握了技巧,公司這才稍微有點起色。 本來,這是一件好事,可是不幸的是,吳志國碰到了秦響,還和秦響成為了所謂的好朋友,秦響對外的身份是投資商,而吳志國的公司恰好又急需投資,所以,兩個人在經過幾次聚會之后,在酒桌上的推杯換盞之間,在稱兄道弟之中,兩個人達成了合作,秦響負責給吳志國投資,而吳志國把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作為抵押。 秦響這次和以往不同,他在認識吳志國之后,很快就知道了吳志國的身份,當他知道吳志國居然有一個公安總局的副局長老爸之后,就動了歪腦筋,于是,他沒有像之前一樣,在拿到抵押的東西之后,就消失,而是真的給吳志國投資了一筆錢。 吳志國的公司在有了秦響投資的這一筆錢之后,就繼續(xù)開拓業(yè)務,但是,想要考拓業(yè)務就需要燒錢,而秦響投資的錢不夠,錢不夠怎么辦?那只能再跟秦響要了,而秦響也給了,條件就是吳志國剩余的股份,吳志國在經過一番思考之后,也就同意了,就這樣,吳志國從一個創(chuàng)業(yè)者,再次淪為一個給秦響打工的打工者。 后來,秦響前前后后給吳志國投資了五次,而吳志國也拿著這些錢繼續(xù)維持著公司的運轉,但是,最后還是因為吳志國的經營失敗,而導致公司瀕臨破產,而這個時候吳志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秦響了,可是,這個時候,吳志國已經沒有可以抵押的東西了,公司的股權已經都在秦響的手里了,至于房產,車子之類的,早就變現(xiàn)賣錢了。 眼看著自己一手打造的公司,就要破產,就要倒閉,吳志國是十分不甘心的,于是,他就去求秦響,秦響是個生意人,自然不會在乎人情,但是,他在乎的是吳志國身后的副局長老爸,所以,他就讓吳志國給自己和吳英勛搭橋,只要吳志國安排自己和吳英勛見面,那么,他就繼續(xù)投資。 吳志國不是傻子,雖然他沒有像老爸吳英勛一樣成為警察,可是,他畢竟從小就在警察父親的影響下成長的,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秦響在打什么主意了,可是,每當他看到公司里那些年輕而稚嫩的臉龐的時候,吳志國狠不下心不去管他們,最后,吳志國選擇了妥協(xié),同意了秦響的要求。 之后,在吳志國的精心安排下,吳英勛和秦響終于見面了,兩個人在酒桌上雖然談不上相談甚歡,但是也聊得還算可以,吳英勛身為公安總局的副局長,每天忙碌的事情很多,自然沒時間去關心兒子在做什么,既然兒子不愿意做警察,選擇從商,吳英勛雖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是,看到兒子在外面把公司搞得還想那么回事兒,吳英勛也算是放心下來了。 可是,吳英勛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他的兒子,吳志國的公司已經快破產了,而他就是兒子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響在見到吳英勛之后,也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繼續(xù)給吳志國的公司投資,可是,不知道吳志國是不是天生就不是從商的料,每次投資都失敗了,而吳志國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秦響了,所以,后面的事情,不用秦響說,許瑯也明白了。 吳志國的公司為什么投資總是失敗,肯定是秦響暗地里搞的鬼,而吳志國在面對秦響這樣的老狐貍的時候,明顯不是對手,在秦響的引誘下,一步步走入了他早就設計好的陷阱,從而達到他和吳英勛搭上線的目的。 一切都和許瑯猜測的差不多,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吳志國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最后欠了很大一筆錢,而這筆錢,不是現(xiàn)在的吳志國,或者吳英勛可以償還的,面對這些巨額債務,吳志國只好把一切告訴了吳英勛,吳英勛看到已經年近三十的兒子,居然在外面混成這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怒其不爭的心情不言而喻。 可是,做了一輩子刑警的吳英勛,在面對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都毫不手軟,一直沖在最前線的他,在面對自己的兒子的時候,還是狠不下心來,打?吳志國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了,早就成年了,打又能怎么樣?罵?自己是干刑警的,從小就沒少罵過吳志國,現(xiàn)在罵又能有什么用呢?既不能打,又不能罵,吳英勛只好親自去會一會秦響,而這恰好就是秦響想要看到的。 兩個人見面之后,秦響把自己的身家放的很低,在面對吳英勛的時候,一直都是言聽計從的模樣,秦響在見到吳英勛之后,又給吳志國繼續(xù)投資,而這次,吳志國的公司終于有了起色,而且還接了幾筆大單,從此之后,吳志國的公司死而復活,開始有了起色,而吳英勛也就這樣,被兒子給拖下水了。 第160章 十一年前的兇殺案的尾聲 許瑯他們聽完秦響的供述之后,陷入了沉默,他們誰都沒想到,堂堂一個公安總局的副局長,辛辛苦苦,兢兢業(yè)業(yè)奮斗了一輩子,到了最后居然會因為自己的兒子,而被拉下水,拖下泥潭。 相對于對這些事情不怎么關心的許瑯,身為高干子弟的寧嫣然,以及和吳英勛同一個時期的陸曄,心里都很清楚,其實,在寧嫣然他們調查這起案件之前,上級已經在秘密調查吳英勛了,這一點,陸曄他們是多多少少都能感覺到的,至于,上級有關部門為什么遲遲沒有動手,可能是因為還沒有找到充分的證據吧,畢竟一個公安總局的副局長,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說拿下就能隨便拿下的。 現(xiàn)在,傳銷組織的所有主要成員都已經被抓捕歸案了,而他們也都紛紛老實交代問題,時隔十一年,陳志的死因經過和真相,終于真相大白了,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搜集證據,然后把秦響等人移交給司法機關,進行公訴而已。 還有二天不到就過年了,留在吳玉龍家里的警務人員,在許瑯他們審訊秦響等人的時候,他們在吳玉龍的家里搜出了大量的現(xiàn)金和賬本,除此之外,還有幾本有關當年傳銷組織的相關筆記,筆記里面清楚的記載了,他們在從事傳銷活動的時候,組織里面詳細的運營情況,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吳玉龍他們確實是在從事非法的傳銷活動。 根據筆記記載,自吳玉龍他們創(chuàng)建傳銷組織到傳銷組織解散,一共是九年時間,在這九年時間,他們一共發(fā)展了近千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來自n大,s大等大學的應屆畢業(yè)生,這些人有的已經被家人解救出去了,有的在秦響他們解散傳銷組織以后,也回家過著自己的正常生活,還有一小部分,則繼續(xù)進入了其它傳銷組織。 在這九年時間里,秦響他們一共非法斂財了數(shù)千萬之多,數(shù)千萬的財產,就是放在許瑯他們現(xiàn)在,也是一筆巨額的財產,更何況還是在九年前,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紀初,這個經濟條件還不怎么發(fā)達的當時了,由此可見,秦響和吳玉龍他們到底是一個多么聰明和有頭腦的人,可惜的是,他們的聰明才智,沒有用在報效國家,為社會做貢獻上,而是用在了坑蒙拐騙上,不可謂不是一種悲哀。 在馬欣德開口供述之后,警方立即找到了馬欣德所租住的賓館,在賓館服務員的帶領下,警方在馬欣德的房間里找到了馬欣德的行李,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不少現(xiàn)金和一些假的身份證,另外,警方還聯(lián)系了馬欣德所在的l市警方,讓l市的警方協(xié)助搜查馬欣德的家。 以此同時,警方也搜查了王思在s市的落腳點,還有就是聯(lián)系m市的警方,讓他們協(xié)助搜查王思的家,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個王思,不但家庭條件很好,而且這家伙還是一個癮君子,在他的落腳點搜出了毒品和吸食毒品的工具。 沒多久,l市的警方和m市的警方,先后和寧嫣然取得聯(lián)系,根據他們的搜查結果顯示,在二個人的房間里,都發(fā)現(xiàn)了一部分當年他們參與傳銷的證據和筆記,而在王思的家里,搜出了不少的毒品,而這些毒品都藏在他的臥室里,王思的父母在m市警方前往他家搜查的時候,還很不高興,很不滿,可是,當他們看到警方從兒子的房間里,搜出毒品的時候,王思的母親直接昏死了過去,而王思的父親則臉色鐵青,最后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不再阻攔警方繼續(xù)搜查了。 在l市警方和m市警方開始行動的時候,s市的警方也沒閑著,在確定了秦響的身份之后,警方立即對秦響名下的所有財產進行了緊急凍結,他的夢圓金融投資公司,也遭到了有關部門的突擊檢查,公司所有的賬目和電腦,都被封存起來,一并帶走檢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溫雪,也被帶進了公安局。 溫雪今年才三十五歲,是個長相很漂亮,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在被帶到公安總局的時候,顯得十分的平靜,似乎,她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了,在審訊室里,警方還沒有怎么問,她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溫雪是秦響的情人,根據警方調查,秦響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兩個孩子,不過,兩個人結婚沒幾年,他就和老婆協(xié)議離婚了,秦響的前妻去了國外生活,兩個孩子也被送到了國外讀書,秦響除了和溫雪是情人關系之外,他還和郝繼敏女人都存在不清不楚的關系,這些女人有的還是在校的大學生,有的是某個公司的高管,甚至,其中還有一個女人是某家小型公司的女老板,由此可見,秦響雖然是個已經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了,可是他的女人緣確實非同一般,至于這些女人是愛他這個人,還是愛他的錢,只要他們自己清楚和知道。 溫雪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和秦響認識的,溫雪長相漂亮,而秦響多金又能說會道的,兩個人在認識沒多久,就搞到一起了,在秦響創(chuàng)立夢圓金融投資公司的時候,秦響沒有自己擔任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而是讓溫雪擔任,秦響之所以這么做,當然不是因為秦響有多么愛溫雪,當然,秦響在眾多女人當中,最喜歡的還是溫雪,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秦響這么做,一來是自己出身不好,畢竟他公司的創(chuàng)建手段,并不是多么光彩,如果他自己露面的話,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他這些年,打著投資的旗號,騙取了不少的錢財,間接的害死了不少人,萬一被警方或者有關部門調查的話,他可以把這一切都推到溫雪這個女人身上。 說直白一點,秦響和溫雪,不像是情人關系,而是一種利益糾纏的金錢關系,秦響和溫雪心里都非常清楚和明白這一點,所以,溫雪在到了公安總局以后,就什么都說了,當然,警方也不可能全相信溫雪一個人的供詞,不過,溫雪除了交代了這些年,她和秦響是怎么利用公司實施詐騙的之外,她還拿出了很多證據,這些都是她這些一點一點搜集起來的證據。 警方根據溫雪的供述,也在她家里的一個保險箱里找到了這些證據,這也讓警方在未來對秦響以及溫雪進行公訴的時候,證據更加的充分起來。 在新年即將到來的頭一天,警方押解著馬欣德去指認他當初的拋尸現(xiàn)場。 就在s市全體市民開始緊張忙碌準備過年的時候,馬欣德雙手戴著手銬,雙腳戴著腳鐐,在眾人警察的押解下,輾轉多地,進行了現(xiàn)場指認,當年,馬欣德在對陳志的尸體進行分尸之后,選擇的拋尸地點,大部分都已經煥然一新,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很多地方,都已經變成了高樓大廈,變成了商場和寫字樓,至于陳志的尸塊,估計早已經被深深的埋藏在了這些地基里面了。 大年三十這一天,時隔十一年的無名男尸懸案,在歷時近兩個月的時間,在聯(lián)合n市,g市,l市,f市,m市等多個省市的警方,進行了艱苦卓絕的調查取證,終于找到了殺死陳志的兇手,也破獲了曾經害人不淺的一個龐大的傳銷組織,抓獲了一大批的犯罪嫌疑人。 在陳志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警方就一直在進行立案調查,在過去的十一年時間里,雖然警方在幾乎沒有什么線索的情況下,沒有什么收獲,可是警方一直都未曾放棄,在這起案件破獲之前,警方在這起案件當中投入了大量的警力,花費的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出動警員數(shù)千名,調查可疑的犯罪嫌疑人上萬人,搜集了各種證物數(shù)百份,走訪調查相關人員上萬人人,光調查筆錄就有厚厚的幾十摞,終于,在時隔十一年之后,在公安部的一份dna的比對結果出來之后,這起久偵未破的懸案,這才掀開了神秘的一角,在此期間,無論是n市的警方,還是其它省份的警方,都積極配合s市警方的調查工作,也是因為他們的配合,還有被走訪調查的老百姓的幫助,寧嫣然他們才能在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破獲了這起懸案。 陳志案件的偵破,不是s市刑偵二隊的功勞,而是所有對陳志案件沒有放棄的人的努力結果,在新年鐘聲敲響之前,破獲了這起命案,充分的體現(xiàn)了,刑警的宗旨,命案必破,哪怕時隔多年,警方也未曾放棄,哪怕沒有線索,哪怕調查再困難,偵破的過程阻力再大,警方也只是默默的前行。 因為這起案子是公安部掛牌督辦的案子,所以,在秦響等人被抓捕歸案之后,在新年過了沒多久,司法機關就對秦響等人提起了公訴,在s市中級法院進行了一次公開審理。 在法庭上,法官宣讀了秦響,吳玉龍,王思,馬欣德,胡學明等人的犯罪事實,光這份宣讀報告就讀了足足三個小時,在報告宣讀完畢之后,就是檢方的證人出庭作證環(huán)節(jié),而陳志的家人,陳星洲夫婦和陳志的弟弟陳逸明以及陳逸明的妻子,也出席了這次庭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