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看到警察來了,過一會兒,蔡芬芬在同事的陪同下,走出了臥室,來到了客廳,許瑯這才展開了詢問。 “蔡芬芬是吧?”許瑯問道。 蔡芬芬木然的點點頭,此刻的她眼圈紅腫,顯然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黑眼圈都出來了。 “給我們詳細的講述一下案發當晚的事情吧。” 一聽到許瑯提起那晚的事情,蔡芬芬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瞬間又流了下來,她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抬起手去擦拭眼淚。 寧嫣然見狀,連忙掏出紙巾遞給蔡芬芬,蔡芬芬接過之后,抽出一張擦拭著眼角的淚珠,很快一張紙巾就被打濕,她又抽出一張,如此反復,很快,半包紙巾就這樣沒有了。 在蔡芬芬哭泣的時候,許瑯一直在一旁打量著蔡芬芬。 根據案卷記錄,蔡芬芬只有二十三歲,蔡芬芬長得不算太漂亮,但是也不難看,屬于那種 畢竟普通的類型,因為是在廠里上班,長期曬不到太陽,皮膚顯得有些病態的蒼白,而且因為長期坐著工作,很少運動,肚子上有贅rou,體態微胖。 蔡芬芬在同事和寧嫣然的安慰下,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哭泣,斷斷續續講述了那晚發生的事情。 6月18日,蔡芬芬一直加班到晚上九點多,下班之后,先去吃了夜宵,然后才走路回的家,因為她們宿舍四個女生都不在一個車間工作,這周只有她一個人上白班,其它女生都上夜班,所以她是一個人回宿舍的。 她高考沒考上,就去讀了技校,畢業之后被分到了這個廠里,她已經在這里工作了兩年,平時上下班都走的那條路,自然十分的熟悉,所以18號的晚上,她一個人回宿舍也沒怎么在意。 可是,就在她距離宿舍還有一里多路的時候,突然從一個陰暗的地方,躥出來一個人影,掄起拳頭在她腦袋后面砸了一圈,當時蔡芬芬就被打倒在地,然后那個人影就把蔡芬芬拖到了路邊的灌木叢里,實施了犯罪。 當時,蔡芬芬在經過短暫的昏迷之后,發現嫌疑人正在脫她的褲子,于是她就奮力的反抗,并且大聲的呼救,只是她才喊了一聲,就被那個人死死的掐住了脖子,直到把她掐的翻白眼,劇烈的咳嗽起來,這才松手,然后一只手捂著她的嘴巴,一只手繼續脫蔡芬芬的褲子,盡管蔡芬芬激烈的反抗,最后還是遭受到了侵害,事后,嫌疑人搶走了她身上的手機,錢包,還有一只銀戒指和一條金項鏈,然后迅速的逃離現場。 而在此期間,蔡芬芬看清楚那個嫌疑人的長相,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上半身穿著一件黑色t恤,下半身穿著一條十分寬松的短褲,長得很像某位流量明星,因為她經常下班之后回到宿舍會看偶像劇,所以一眼就認出了。 第21章 詢問受害者 善與惡,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聽完蔡芬芬的講述,許瑯又問了細節問題,而寧嫣然則始終低著頭,拿著一支筆,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在干什么。 根據許瑯仔細的詢問,還有蔡芬芬的仔細回憶,許瑯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犯罪嫌疑人的體貌特征。 男,二十二歲到二十七歲之間,身高一米七二左右,身體強壯,而且力氣極大,可能從事體力勞動者,嫌疑人在作案時候,先是從背后襲擊受害者,致使受害者短暫昏迷,然后實施犯罪,在受害者清醒之后,發起反抗的時候,嫌疑人以捂嘴,毆打等方式,迫使受害者就范,嫌疑人在實施侵害的時候,會使用安全套,不會在現場留下精、液等直接證據,事后,會搶走被害人的手機錢包等值錢物品,以防受害者立即報警。 最重要的一個特征,也就是受害者記得最清晰的一個特征,那就是,嫌疑人長得很像某位當紅流量明星,這給破案提供了一個很直接的證據。 就在許瑯詢問完了之后,許瑯發現寧嫣然還低著頭在寫寫畫畫,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就用手輕輕推了推寧嫣然的胳膊,問道:“你干嘛呢?” 寧嫣然不為所動,繼續寫寫畫畫。 沒過多久,寧嫣然終于放下了手里的筆,把一張紙遞到蔡芬芬的面前,問道:“你看到的嫌疑人是這樣的嗎?” 蔡芬芬接過紙一看,連忙點頭,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許瑯湊過去一看,豁然是一個男人的素描畫像,看到這幅畫之后,許瑯看向寧嫣然的眼神,頓時就有了變化,沒想到寧嫣然居然還是一個畫像專家,雖然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專家,但是這幅畫像和蔡芬芬描述的嫌疑人很像。 蔡芬芬在看到這幅畫像之后,眼中流露出滔天的恨意還有發自內心的恐懼,這導致蔡芬芬拿畫像的手都在顫抖,眼淚一個勁的向外流,止都止不住。 許瑯見狀,知道問不出什么了,就站起身,走出了這間宿舍,寧嫣然也跟著站了起來,在一張紙上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然后遞給蔡芬芬,說道:“如果你還想起了其它什么,可以打這個電話聯系我,我叫寧嫣然。” 蔡芬芬接過紙之后,抬起頭,伸出一只手緊緊握住寧嫣然的手,淚眼婆娑說道:“寧警官,你一定要抓住那個兇手,一定啊,不然,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做人了。” 寧嫣然看著面前站著的蔡芬芬,聽完她剛才的講述,寧嫣然重重的點點頭,說道:“我們會盡快找到犯罪嫌疑人的。” “謝謝,謝謝,謝謝。” 聽到寧嫣然這么說,蔡芬芬一連說了三個謝謝。 寧嫣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好拍了拍蔡芬芬的肩膀,這才拿起畫像和詢問筆錄,走出了房間。 寧嫣然走出來的時候,發現許瑯正靠在走廊的墻壁上抽著煙,寧嫣然走過去,恨恨的說道:“我一定要親手抓到這個兇手。” 說完,寧嫣然揮了揮拳頭。 許瑯抬起頭,瞥了寧嫣然一眼,然后看向她手里拿著的畫像,說道:“你是學這個的?” 寧嫣然一愣,順著許瑯的眼神看下去,這才反應過來,說道:“我上大學學的就是這個。” 說完,寧嫣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許瑯,說道:“我還是我第一次畫像。” 許瑯聽完之后,有些驚訝,沒想到寧嫣然第一次畫像就畫這么逼真,這讓許瑯有些佩服,當初他也想學心理畫像這項技能的,奈何,許瑯天生都沒有美術的天賦,他畫出來的東西,完全就是涂鴉,許瑯最后也只好放棄。 兩個人并肩走出女士員工宿舍,寧嫣然把畫像收好,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問哪個?” 許瑯把手里的煙頭彈了出去,煙蒂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然后準確的落在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挨個問過去吧。” 聽到許瑯這么說,寧嫣然也沒有反對。 程曦,是s市某it公司的白領,人不但年輕漂亮,而且業務能力十分出色,在進入公司之后,就完成了一筆大單,給公司帶來了不小的利潤,前不久,程曦又做了一筆三百多萬的單子,領導很高興,就搞了一次公司聚會,給程曦慶祝。 根據程曦的回憶,在18號晚上,他們先是去了酒店吃飯,然后在同事的強烈要求下,又去ktv唱歌,一直玩到十二點多,這才相繼離場,程曦攔了一輛出租車也離開了ktv,結果車子在快到廠東路的時候,壞在了半道上,程曦沒有辦法,就只好下車,想到下車的地方距離她住的地方也不遠,步行十五分鐘就到家了,于是,她在付完錢之后,就走著回家了,沒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就遭到了襲擊,然后被劫財劫色。 許瑯在聽到這里的時候,就打斷了程曦的講述,問道:“你還記得那輛出租車的車牌號嗎?” 程曦搖了搖頭,那天晚上她喝了不少酒,雖然她平時酒量不錯,但是也經不起同事們的起哄勸酒,回家的時候,她已經是兩腿打飄了,哪里還記得出租車的車牌號啊。 見程曦搖頭,許瑯皺起了眉頭,不死心的問道:“你在好好想想,真的一點都記不得嗎?” 程曦沒有說話,努力的想了很久,才說道:“具體的我記不清了,但是我記得尾號是38。” “那你還記得出租車司機長什么樣子嗎?”許瑯又問道。 程曦再次回憶了一番,想了想,說道:“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體型微胖,有些謝頂。” 說到這,程曦頓了頓,突然,她又說道:“對了,他說話有點結巴。” 聽完程曦對出租車的描述,許瑯看了一眼寧嫣然,寧嫣然迅速記下了這些信息。 “那你能講講之后發生的事情嗎?”許瑯問道。 程曦點點頭,繼續講述。 她下了出租車,走了大概七八分鐘的樣子,當時,她已經看不到那輛出租車了,原本這個時候,她已經走完廠東路了,可是那晚,她喝了不少酒,下車之后,風一吹,她又在路邊吐了一次,這才好受一些,就在她嘔吐之后,站起身,準備繼續朝家里走去的時候,突然從陰影處躥出一個人影,從背后襲擊了她。 當時的程曦本來就喝了酒,加上又剛剛嘔吐過,被人從后面襲擊之后,程曦直接就摔倒在地,意識頓時就有些模糊,然后就被人拖到路邊,實施了強暴,在此期間,她也發生了反抗,奈何她喝多了,手上根本沒有多少力氣,一邊不停的拍打兇手,一邊去抓兇手的身體,在這期間,她的指甲劃破了兇手的胸口。 聽到這,寧嫣然眼前一亮,打斷了程曦的講述,開口問道:“我能看看你的指甲嗎?” 程曦伸出手放在了寧嫣然面前,程曦的手十分的白凈,手指十分的修長,如果她不是做it行業的,這雙手很適合彈鋼琴。 寧嫣然把程曦的手翻來倒去看了半天,發現,程曦的之間不算多長,而且指甲里面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這讓寧嫣然大失所望。 許瑯沒有去看程曦的手指,因為他在見到程曦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程曦的手,當時他就發現程曦的手十分的干凈,而且現在已經距離案發當天已經過去六天了,什么人會連續六天不洗手?就算及不愛干凈的男生,每天起床之后都會洗臉洗手的,更何況是一個從事it行業的女孩子,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程曦繼續講述。 在程曦抓傷兇手之后,兇手狠狠打了程曦一巴掌,然后繼續實施犯罪,在完事之后,兇手又搶走了程曦的隨身物品,一個lv包包,一條鉑金項鏈,兩枚戒指,一塊女士手表,還有手機錢包等物品,然后兇手迅速的逃離了現場。 程曦在兇手離開之后,酒意全無,整個人都清醒了下來,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看清楚了兇手的臉,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很像戰爭片電視劇中的某位明星,之所以會覺得那個人很像那位明星,是因為她父母很喜歡看戰爭片的電視劇,。 程曦在清醒之后,已經顧不得其它,就光著腳跑回了家,敲響了家里的房門,是她母親給她開的門,看到她渾身泥土,衣服破碎不堪的樣子,給嚇了一大跳,連忙讓她進屋。 程曦在回到家之后,一句話都沒說,就沖進了洗手間,瘋狂的洗澡,她整整在洗手間待了三個多小時,后來是她父母擔心她在衛生間出問題,一直在外面瘋狂的敲門,她這才走出衛生間,然后就撲倒母親的懷里痛哭,第二天,她就去了派出所報案,然后就跟公司請了一周的假,回到家,這些天,她一直都沒有出門。 程曦不知道接下來她該怎么辦,她不想同事知道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她除了在大學的時候談了一個男朋友,畢業之后,兩個人就分手了,她就沒有談過一個男朋友,雖然她年輕又漂亮,業務能力也很強,身邊也有不少年輕的同事對她表達過愛意,但是都被她委婉的拒絕了,現在出了這樣事情,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想上班,也不想出門,每天都待在家里,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除了餓的很了出來吃點東西,就是去洗手間洗澡,瘋狂的洗澡,然后就回到房間,一個人默默的流淚。 在程曦講述的時候,程曦的母親和父親都沒有進來,但是許瑯可以清晰的聽到,在客廳里,她母親那壓抑不在的哭聲,還有他父親的嘆息聲。 “你能詳細的描述一下犯罪嫌疑人嗎?”許瑯問道。 程曦坐在床上,雙手抱膝,低著頭,聽到許瑯的問話,抬起頭,看了一眼許瑯,眼神有些躲閃,不敢跟許瑯對視,迅速的低下頭,輕聲說道:“當時我喝多了,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三十多歲,身體很強壯,長得很像那位電視劇明星。” “還有別的嗎?”許瑯又問道。 程曦想了想,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當時喝醉了,鼻子出現了問題,還是怎么回事,我在他身上聞到了金屬的味道。” “金屬的味道?” 許瑯和寧嫣然面面相覷,不明白程曦所謂的金屬味道是什么意思。 程曦見許瑯他們不明白,就說道:“前段時間,我談了一筆單子,當時去了對方的廠里,在廠家,我聞到過那種金屬的味道。” “你去的是什么廠?” “機械加工廠,就是那種有大型機床的那種廠。” 聽到程曦這么說,許瑯明白了程曦所謂的金屬的味道,就是機械潤滑油揮發的味道。 “你合作的那個廠的老板叫什么?” “杜淳” “杜淳?我怎么沒聽說過?”寧嫣然在一旁不解的問道。 程曦不想說話,許瑯就解釋道:“杜淳是s市一家機械加工廠的老板,主要生產的都是機械零件,廠雖然不大,但是效益很好。”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寧嫣然好奇的問道。 許瑯摸了摸鼻子沒說話,因為前段時間,事務所就接到了杜淳的單子,他懷疑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有外遇,所以想找許瑯他們調查一下,當時許瑯在家睡覺,杜子喬去的,經過一番調查之后,確實發現杜淳的老婆確實在外面養了小白臉,杜淳知道之后,就和老婆離了婚,現在兩個人還在打離婚官司呢。 “你還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許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探討下去,就看向程曦。 程曦搖搖頭,依舊是雙手抱膝,低著腦袋。 于是,許瑯和寧嫣然走出了程曦的臥室。 許瑯他們在離開程曦家的時候,程曦的母親紅著眼睛,拉著寧嫣然的手,說道:“兩位警官,你們一點要找到那個挨千刀的兇手啊,我女兒還小,這讓她以后可怎么辦啊?” 程曦的母親一邊說著,一邊流著淚,寧嫣然只好在一旁安慰,說道:“阿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抓到兇手的。” 可是無論寧嫣然說什么程曦的母親都不愿意松手,最后還是程曦的父親把程曦的母親拉到了一旁,許瑯他們這才離開程曦的家。 接下來,許瑯和寧嫣然又去走訪了受害者李欣欣和大三女學生李馨兒。 李欣欣從事的是酒吧陪酒的工作,當許瑯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宿舍睡覺,相對于其它幾名受害者,李欣欣并沒有表現的多么痛苦,案發之后的這幾天,她還是照常上下班,去酒吧工作。 在許瑯他們詢問的時候,李欣欣把當天的事情詳細的講述了一遍,許瑯他們聽完之后,寧嫣然是一臉的呆滯,許瑯則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因為李欣欣關心的不是她被強暴的事情,而是擔心她丟失的財務問題,尤其是她放在包包里的一條項鏈,根據她的說法,這是一名顧客送給她的,價值好幾萬呢,這讓寧嫣然他們十分的無語。 最后在離開李欣欣家的時候,李欣欣還問,什么時候能抓到兇手,找回她丟失的項鏈。 寧嫣然只好說,盡快,然后就和許瑯匆匆離去。 寧嫣然在走出李欣欣家之后,一臉氣憤的說道:“這都什么人啊?不擔心自己的名譽,反而那么在意一條破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