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這事就這么算了。反正離村子里遠，村人都不知道，也不會傳出什么瞎話，影響不著什么。再說，那小子雖然給我兩棒子，但我不吃虧，另一個小子被咱家人摁上捶，身上那傷可比我嚴(yán)重多了，每個十天半月的別想不疼。”馮表哥嘿嘿笑了兩聲，“我們走了，不過你可不能再打表妹了。”

    馮母哎哎的應(yīng)著，結(jié)果人一走不見，她就對著馮娜又掐又?jǐn)Q，好在這次沒上鞋底子，主要是真怕把人打壞了，找不到婆家。

    “還不趕緊滾出去干活。”馮母罵罵咧咧道：“你說說你有什么用，養(yǎng)你這么大，浪費了多少米，結(jié)果連個男人都找不到，真是廢物。”

    “媽，你能不能別吵我了，困死了，我還要睡覺呢。”屋里被吵醒的馮小弟早就不滿了。

    “好好好，我這就不說了，可不敢影響你睡覺。你那可是大學(xué)生的腦子，得好好養(yǎng)……”

    馮家人都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陳明輝就白挨這么一頓打，他們就平白欺負了人，什么代價也不用付出，可沒想到，當(dāng)天在家就被兩位民警給銬進去了，主要抓的就是帶頭打人的幾個。

    馮六點頭哈腰的問：“兩位警察同志，能不能給說說這是犯了什么事，咋就給抓起來了呢。”

    事情的真相早就調(diào)查清楚，陳明輝確實是無妄之災(zāi)，是這些人貪圖富貴，企圖逼迫就范，不成就給人打了，這事擱誰身上都得起火。就是他們兩調(diào)查人員聽著都生氣，因此也沒給好臉，直接嗤道：“你們自己惹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那民警竟然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把事情經(jīng)過給講了，半點沒遮掩。

    這下全村人都知道馮家做的好事，頓時一陣指指點點，在場所有馮家人都連上火辣辣的，好沒臉。

    “這馮家姑娘是嫁不出去了吧，怎么逮著一個男人就賴。”

    “你以為是隨便賴的啊，你沒聽人家警察同志說被賴的人是馮娜店里的老板嘛，這在市里當(dāng)老板的當(dāng)然有錢。人家這是想賴個有錢的，結(jié)果沒賴上。”

    “肯定賴不上，人家有錢的能看上他家馮娜那樣，什么樣的找不到，聽說還是個高中生，讀書人。這馮家真是瘋了。不過我活這么大歲數(shù)，第一次看見真的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這馮娜可說不得，我不是說她貪戀富貴，而是品性。你想這硬賴的事都能做出來，誰知道之前是不是有過真刀真槍的勾引，我看八成就是勾引不成才硬賴的，不然誰不愿意兩情相悅。你們再想，這馮娜在外面打工這么長時間，肯定不是經(jīng)歷這第一個老板了，之前就見過那么都有錢人，以她的品性，肯定也得勾引別人，這有沒有沒經(jīng)受住誘惑真和她怎么樣的就不好說了。這樣的媳婦誰家敢娶呀，娶回去懷的還一定是誰的種呢。”

    “可不。以前看著馮娜也是好的，就是人不愛說話了點，哪成想……”

    “那是藏得深，人家會裝。哎呀！對了，我侄子的朋友家的女孩前些日子剛和馮六家的小子定了親，這可不行，我得趕緊過去告訴一聲，就這能趕出幫著表妹賴男人，逼迫成親的主，能是什么好人。咱們正經(jīng)人家的好孩子可不敢和這樣品性壞的人家結(jié)親。”

    “對我也得回去說說，可不敢和這樣的人家結(jié)親……”

    就這樣，馮表哥的寢事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黃了。為了一件跟自己無關(guān)的事，打了別人一頓，自己也挨了兩拳頭，還丟了對象。甚至以后一度在村里說親難，最后不得不取了一個風(fēng)評不那么好的懶婆娘，就這那懶婆娘還不愿意，一度認為自己吃了虧，常常那話敲打馮表哥，馮表哥說不上媳婦，只能忍了。一輩子也過得不好。

    此時馮表哥還不知道這件在他眼里本來微不足道的小事會改變他一輩子，毀了他一生，只在心里想著解脫之法。

    第79章討公道（下）

    “什么？住院了！”馮表哥的父親瞪著銅鈴大眼,不可置信道：“一個大小伙子,就被打那么兩拳就要住院,紙糊的啊？”

    “呵,什么紙糊的,這就是想訛咱們錢。”一個參與了這場鬧劇年紀(jì)大的叔伯道：“他會住院，咱們就不會嘛。小六不是也被他們打了腦袋,還是用棒子打的，回頭你給他稍了話，就說頭疼，咱們也住院,看那小子怎么辦？哼。”

    轉(zhuǎn)天,馮表哥就以腦袋疼為由住進醫(yī)院，馮家得意洋洋,以為這事最后的結(jié)果就會這么不了了之。

    陳明輝得到消息后，只是淡淡一笑：“走著瞧就是了。”

    既然是住院,就要檢查打針用藥，這一筆筆費用都不便宜,對于他們這樣沒有任何保證的鄉(xiāng)下人而言,終于住了幾日就受不了市里高昂的住院費用了。特別是當(dāng)初為了整治陳明輝,他們還和他選擇了一樣的大醫(yī)院，這家醫(yī)院醫(yī)療是全國享譽的,同時費用也是高額的。當(dāng)馮家人再拿不起醫(yī)藥費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一個多么愚蠢的注意。

    只能找到警察要求和解，陳明輝同意和解,提出五百元的賠償，公開道歉，以及支付醫(yī)療費用。馮家馬上說，他們也住院了，陳明輝便道，馮家付他的醫(yī)療費，他賠付馮家的，這一要求合情合理，警察同意了。可馮家哪能付起陳明輝的醫(yī)藥費，陳明輝手里錢，砸了大量金錢檢查治療，只醫(yī)藥費就用了進千元。馮家要是有這千元早就說上媳婦了，可不給又不行，馮表哥被扣在警察那邊，不給就要依法拘留，留有案底的人，這一輩子在村里都抬不起頭。最后沒辦法只能答應(yīng)。除去陳明輝賠付馮家的三百元醫(yī)藥費外，馮表哥家里要支付陳明輝七百元的醫(yī)藥費，以及三百元的精神賠償，并且道歉。

    一千元在八十年代可是一筆巨款，遠非后世千元可比，一個農(nóng)村家庭根本拿不出。馮表哥家里便不依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馮娜家，要不是她家求上門，他們都不知道陳明輝是誰，怎么可能鬧到陳家，立刻糾集了馮表哥母親娘家這邊人，去馮娜家里要錢，去每一戶參與的人家鬧，不給就打砸東西不走，住下吃飯。這些人家也自認為是無妄之災(zāi)，覺得起因都是馮娜家，因此聯(lián)合到一起又去馮娜家里鬧。

    馮娜家怎么架得住這么多人鬧，馮母賣可憐，當(dāng)著眾人的面要打死馮娜這個惹禍精給大伙出氣，可這會大伙都不干了。馮娜死不死的，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死活的，錢也出不來。眾人不依，最后捉了馮娜弟弟，不給錢，每天就給馮娜弟弟一頓湯水喝，餓不起就是了。馮娜弟弟可是馮父馮母的命根子，這下馮父馮母徹底慌了。

    能求借的親戚鄰居就求借，求不到的給高昂的利息抬，當(dāng)然抬款人都是記得馮娜名字。馮父馮母說了，這事都是馮娜惹出來的，就該她負責(zé)。

    最后差了一百五十元，就在村里公開防話，誰能拿出這一百五十元的彩禮，馮娜就給誰當(dāng)媳婦。不管對方是孤寡鰥夫還是耄耋老人，出得起錢就行。

    鄰村還真有這么一個鰥夫，年輕時家里給說了一個媳婦，初時還好，后來媳婦生了孩子后，鰥夫本性畢露。酗酒，嗜賭甚至家暴。一次喝醉又賭錢輸了后，把自家有了三個月身孕的媳婦給活活打流產(chǎn)了。女人回娘家，娘家人嫌棄她想離婚丟人，不準(zhǔn)進門，生生把人逼到無論可走，竟投了河。

    從那之后鰥夫就成了光棍，十里八村的沒人肯把家里給你嫁給他。如今老光棍五十歲了，幾十年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了，一聽到馮家賣姑娘，還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頓時動了心思。竟把兒子攥了二十幾年的老婆本偷出來給自己說了媳婦。

    因這這層原因，老鰥夫的兒子連著馮娜一起恨上了，直接離了家，不回來了。

    馮娜不但要被老鰥夫打罵伺候他，沒到年節(jié)債主上門要錢時，還要應(yīng)付要債的。至于老鰥夫根本不管，那是馮娜沒進他家門時欠的債，還是因為野男人，他憑什么管。

    這天，要債的上門鬧了一同后，馮娜被廝打的披頭散發(fā)滿身青紫，老鰥夫不但視而不見還翹著腿躺在炕上抽著大煙袋滿心不滿意，“瞅瞅這家里因為你鬧成什么樣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說你這么個掃把星婆娘，還不快點去給我做飯，要餓死你老頭子啊。”

    馮娜拖著滿身疼痛，這一刻恨不能死去。

    老鰥夫享受的吸了一口大煙袋，看著馮娜冷笑，“別想著跟那個短命鬼學(xué)自殺，老子已經(jīng)拜托左鄰右舍看著你了，說要是抓到你自殺，我就給他家割二兩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