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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人面鯢在線閱讀 - 第112節(jié)

第112節(jié)

    當(dāng)眼見著鼎被脹滿時, 剡陛下?lián)]了揮手, 示意人將這母蜃抬去, 供父王吸食。

    翼決沒有想到, 遍尋不到的父王退化蛋就隱藏在達(dá)奧先賢們的墳?zāi)估铩?/br>
    潛行者對于開闊疆土的亡魂向來是十足的尊敬,歷朝更新?lián)Q代者, 也絕不會踐踏前朝君主們的墳?zāi)埂?/br>
    而雷亞的退化蛋就隱藏在達(dá)奧圣賢大帝的墓xue里。

    就算翼知道, 他若是敢?guī)速Q(mào)然進(jìn)入, 打擾了賢者亡靈, 也會激發(fā)所有潛行者的唾棄。這個隱藏的地點可以說既便利又萬無一失。

    最后一鼎母蜃沿著幽長的臺階, 被一路送入地xue。

    當(dāng)雷亞的退化蛋開始吸食母蜃,身在現(xiàn)代的雷亞很快就覺得不對。他能感受到母蜃身體里充滿了連他都覺得有些恐怖的能量,可是這些能量卻沒有如其它母蜃那樣為他所用。他用盡了力氣地吸食,可是吸收到的能量還是寥寥。這時, 他感受到母蜃身體里的能量突然開始活躍起來, 然后母蜃就像是泡發(fā)了的木耳一樣越漲越大,而退化蛋隱隱已經(jīng)不能充分吸收著能量了。

    那些侍衛(wèi)也發(fā)現(xiàn)形勢不對, 就想請示剡陛下該如何是好??墒蔷驮谶@時,母蜃轟的一聲像裝滿水的氣球一樣爆裂開來,隨即自然起無數(shù)火苗,引燃了墓xue。

    剡和希伯正在說話,突然感到地面猛烈地震動了幾下,他們連忙派侍衛(wèi)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很快幾個僥幸沒被燒死的侍衛(wèi)逃出墓xue,向剡和希伯稟告了墓xue中的事情。

    剡和希伯大吃一驚,帶著大批侍衛(wèi)沖進(jìn)墓xue時,發(fā)現(xiàn)墓xue里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剡陛下又驚又怕,如果先賢墓xue被燒毀,他豈不是要背負(fù)維護(hù)不利的罵名?于是連忙命人去熄滅火焰,并且搶救雷亞陛下的退化蛋。

    可是等他急急到了陵墓那邊時,卻看見本該救火的侍衛(wèi)們跪伏了一片,原來就在侍衛(wèi)們救火時,有人看見先賢的身影在火海中若隱若現(xiàn),許多侍衛(wèi)連忙跪地請罪,請求先賢原諒他們在墓xue中的不敬行為。

    希伯在一旁都要急死了,那是什么先賢的身影?分明是退化蛋在極致爆裂后,精神體在火焰中的垂死掙扎。

    剡陛下大怒,連著殺了幾個跪地請罪的侍衛(wèi)后,剩下的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聽從剡陛下的命令沒繼續(xù)撲火。

    但是顯然一切都晚了,他的父王已經(jīng)變成烤蛋了。當(dāng)看著燒得這剩下一半的蛋殼時,希伯喃喃道:“我們中了翼的反間計……是了,他知道雷亞陛下的退化蛋必然被重兵把守,就算他找到了具體位置,也不可能從重重警衛(wèi)中沖到雷亞陛下退化蛋的面前,所以,他假裝中計,利用母蜃來幫他達(dá)到目的……”

    那一天對于達(dá)奧王庭來說可以說用混亂形容。所有的元老齊齊涌到了先賢陵墓,頓足嘆息。

    更有人開始謠傳這是達(dá)奧天譴的開始,紛紛猜測是王不夠賢德,而惹了眾怒。

    當(dāng)剡陛下總算擺脫了圍攻的眾臣,來到父王的寢宮時,再揮手扯下紗布,那與雷亞聯(lián)系的水晶球卻半天都沒有動靜。

    剡陛下慢慢地將布遮好,然后轉(zhuǎn)身走出寢宮,只是他臉上不再失去父親的悲痛,而是一股子莫名詭異的冷笑,參雜著一點松懈,不過更多是惱羞成怒。

    該死的翼,他當(dāng)初真是有些鬼迷心竅了,居然聽信了他的挑唆。

    回想起翼與自己秘密洽談的內(nèi)容,剡陛下竟有些說不好是慶幸還是懊惱。

    翼這個家伙偷偷與他聯(lián)系,很理智地分析了父王雷亞一旦回歸,他這個萬年王儲的將會有的尷尬處境。這番說辭,可真是說到了剡的心底。

    而翼則很貼心的表示,只要剡陛下愿意跟他配合,那么剡陛下完全不用擔(dān)負(fù)任何罵名,就可以完全解除退位還給父王的憂慮。

    畢竟跟雷亞相比,翼從來就不是對王位執(zhí)著的人,當(dāng)初雖然架空了剡陛下,但是還是給了達(dá)奧王室應(yīng)有的尊重。

    如果不用背負(fù)弒父的罵名,并且能順利避開父王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剡陛下倒是很樂意跟翼稍微合作一下的。

    而且他兩邊分別利用剡和希伯,無論這計劃怎么出現(xiàn)紕漏,都無所謂,無論是翼和他親愛的父王,死了哪一個,都是對他來說都是去掉一塊心病。當(dāng)然,如果兩個能夠同歸于盡,那就更好了。

    可是剡陛下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翼居然一把火連同父親的退化蛋和先賢們的陵墓一起給燒了。

    想到明天城邦里都會討論所謂的達(dá)奧天譴,剡陛下當(dāng)真是懊惱極了……不過,坐在王位上煩惱,也好過成為萬年王儲的落寞。

    總的來說,剡覺得自己今天晚上會睡上舒心的一覺,希望父王原諒他的不孝,只是父王太貪心仂,他應(yīng)該學(xué)會心疼自己的兒子,同時學(xué)會適當(dāng)?shù)耐宋蛔屬t……

    不管那個翼……真是讓人頭痛的存在!

    剡陛下想到自己的這個私生叔叔,不由得按揉起了自己頭xue……

    不提王都陵墓的那場震撼的大火,此時朱澤之旁快要被淹沒的村莊里也是篝火點點。

    此時蛛澤的紅霧逐漸散去,回復(fù)了這片沼澤地本來的模樣。

    只不過翼身上的傷口并沒有像往常那般快速復(fù)原,似乎在噩夢里的傷口格外的難愈合,就算抹了止血藥粉,可動作偌大一些的話,還是會扯裂傷口。

    所以當(dāng)翼要去翻動木炭時,被秦露狠狠瞪了一眼,他便乖乖不動了,看著秦露翻動篝火取出烤熟的薯類。

    而翼則抱著被青龍盤踞的蛋,看了又看。高大英俊的男子略顯笨拙地捧著那顆蛋,小心翼翼的樣子倒是有點準(zhǔn)爸爸的意思了。

    他摸了摸蛋殼說道:“寶寶快要出殼了,我們得先替他想好名字,出生之后的祭天儀式里,是要焚燒名冊,給他定名的。”

    秦露頭也不會,一聲不吭地剝著烤薯的皮。

    不能怪她不夠體貼,現(xiàn)實生活里,還會有女人夢見丈夫出軌,醒來后暴打無辜丈夫一頓,打得老公直接住院!

    她可是眼睜睜地看著翼殺害了她的母親,又弄死了她的前男友??!要不是翼傷勢嚴(yán)重,她說不定也跟那位新聞里的女士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先揍他一頓解恨再說。

    翼似乎知道她為什么跟自己慪氣,便走過來主動接過了她手里熱騰騰的薯,一邊剝皮一邊道:“我沒有殺你的母親,你應(yīng)該知道蜃毒勾起的夢境不過是加深自己的恐懼,讓恐懼變成真的而已。”

    秦露抬頭道::“那就是說,你當(dāng)初真的差點殺了我的母親,那你為什么沒有動手?”

    翼頓了頓,因為秦露再夢境里親眼看到了那一幕,所以他就算說也不算違背保密的契約,所以便照實說道:“因為你母親的口才跟你一樣好……她說服了我……”

    秦露有些好奇:“我mama說服了你什么?”

    他看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她說服了我沃土的未來會有更多的可能。”

    秦露知道母親的確是很善談,而且也是個心思明凈,帶著文人式崇高理想的女人。雖然她在別人的嘴里聽說過母親形形色色的往事,可是秦露就是相信mama第二次來到沃土絕不是因為兒女情長那么簡單,愛情對于母親那樣的女人來說,從來都不是生命的全部。

    哪怕再刻骨銘心,她也絕對不會因為報復(fù)負(fù)心人而犯下毀天滅地的勾當(dāng)。

    因為時空裂痕的存在,沃土上的人遲早要學(xué)會如何跟人類和平共處,看到那么多人面鯢在沃土上的悲慘遭遇,相信母親絕不愿意看到的。

    尤其是母親沈蓉第一次出走,帶走了圣靈之光后,造成了沃土人對與人類的仇恨,更是造成了海國許潛行者的不平衡。而她第二次回到沃土,看上去更像是要想辦法彌補(bǔ)自己的錯誤。所以她才會幫助海國人抵抗?jié)撔姓叩娜肭?,換來沃土此后長久的種族平衡……

    秦露沉默了一會,又問:“那你為什么要殺我男朋友……當(dāng)然我知道,那只是你的想象,可是那時的你,已經(jīng)開始嫉妒了,不是嗎?”

    翼伸手摸上了秦露的臉蛋,淡淡道:“我一直在思索如何解契的方法,可是除了定契之人自己想起,再無別的方法。當(dāng)你進(jìn)入我的意識之海時,你已經(jīng)找到了記憶的鑰匙,剩下的只能交給你和時間……不過答應(yīng)我,既然它們都是往事了,無論你想起了什么,都不要影響我們現(xiàn)在的感情……”

    秦露如今也算是半個沃土人了,長久的生活磨礪讓她牢記兩點――不要隨便問男人名字,還有不要隨便答應(yīng)沃土人的任何事情。

    比如一直長不大的森斯,就是活生生的血淚例子。

    所以聽到翼讓她以后不翻舊賬的要求,沃土油條子露小姐沒有立刻答應(yīng)。

    她挑著眉,看著眼前俊美得讓人無法拒絕的男人,將手里的薯塞到了他的嘴里,模棱兩可道:“那……得看具體情況再說!”

    第166章

    翼突然伸手?jǐn)堊×怂暮竽X勺, 凝視著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你要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對你放手的?!?/br>
    秦露有些表情復(fù)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因為她從他的話語里似乎體會到了不安。

    從翼的幻夢里, 秦露知道了這個看起來堅不可摧的男人其實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堅強(qiáng)。她只要握著一把小小的利刃, 就能輕易地傷害到他的身體。

    剝開潛行者無堅不摧的外衣,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其實也有脆弱的一面。

    她實在想不起年少時的自己跟翼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既然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想不起來……也很好。

    秦露現(xiàn)在對當(dāng)年的真相也有些退縮, 眼前雖然不是歲月靜好,可是跟翼一起冒險的旅程也有無盡甜蜜, 如果回望過去, 滿是艱澀不堪的話, 不去看不去想, 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惜的是, 有些門一旦開啟,似乎就有些關(guān)閉不上。

    從蛛澤出來之后, 一直沒有安穩(wěn)合眼的秦露終于可以躺在車上, 摟著久別重逢的翼好好補(bǔ)一覺了。

    可是從她陷入深睡開始, 似乎又好像陷入了一片紅霧中。

    只是這次, 她再次夢到了自己的少女時代, 夢見了自己曾經(jīng)很愛去的圖書館。不過她并沒有在閱覽室里看書,而是在圖書館后的小巷子里,正兇悍地伸著手?jǐn)r截一個少年。

    “我……是第一次跟人表白,若是說得不好, 你也可以當(dāng)面指正出來, 這么一語不發(fā)地走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嗎?”

    聽著自己強(qiáng)裝出來的兇悍語氣, 秦露隱約響起來了,那時的她好像……跟男孩表白了!

    這難道也是夢?她明明記得自己只是偷偷暗戀那位大哥哥,可是從來沒有主動出擊過?。?/br>
    可是這夢里的她,不光是表白了,還很沒面子地看著對方一語不發(fā)地走人了,居然連個好人牌都沒有發(fā)到!

    也……太令人發(fā)指了!

    所以她就像個要搶劫良家婦男的土匪似的,追攆到了巷子里,逼問白馬王子為啥轉(zhuǎn)身走人。

    ……果然是讓人望而生畏的中二少女時期,這么彪悍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而那個被她攔住的男孩,正低頭看著她,嘴里淡淡道:“并不是第一次……”

    她被噎得一滯,隨即想起的確不能算是第一次,這一個月算起來,她似乎前前后后表白了四次了……每周一次,雷打不動……

    聽到他的反駁,她的臉漲紅,低聲道:“前三次是太沒經(jīng)驗了……這一次我改進(jìn)了啊……而且在你之前,我的確沒有跟人表白過……”

    男孩抬手看了看表:“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要回去了……”

    女孩依然頑固地攔著他道:“沒完,你還沒說答不答應(yīng)呢!”說著這話時,她努力地睜大眼睛直直的望著他。

    男孩微微低下了頭,挺直的鼻子差一點就挨上了她的,惹得女孩瑩白的臉頰騰得一下紅成了一片……可是依舊努力大膽地看著他,毫無回避的意思。

    男孩的眼眸落在了她半咬著的紅唇之上,最后輕輕地說:“明天來我家?”

    女孩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臉上的緋紅因為興奮已經(jīng)漸漸開始蔓延到了脖頸上,她興奮地點著頭,完全忽略了男孩眼底的冰冷……

    夢到這里戛然而止,秦露從夢里驚醒,卻久久不肯睜開眼睛。

    這次的夢無比清晰,好像是將什么霧靄徹底吹散了一半。秦露仿佛突然醒悟了過來一半。

    在那個夢境里,午后的陽光灑入巷子里,照亮了那個少年的臉。他……是少年時的邵輝!就連脖子處一顆微小的黑痣也是一模一樣!

    她人生暗戀的第一個男人……居然是翼!

    以當(dāng)秦露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半按住了正要起身的翼,兇巴巴地問道:“當(dāng)初為什么不答應(yīng)?還騙我去你家,是像白白玩弄我嗎?”

    翼挑了挑眉,有些不確定秦露是想起了什么,不過聽她這么說,他倒是略想了想,似乎想起了前塵道:“你沒有想起后面嗎?你當(dāng)時太纏人,我只能讓你去我家,讓你認(rèn)清你我的差距……”

    秦露覺得后面不是什么好事,便問翼,可是翼卻不能再說,只是說道:“你得自己想起來……”

    少女時代告白失利的挫折明顯影響了現(xiàn)在的情侶關(guān)系。

    這之后的一天里,秦露看著翼的眼神都充滿震怒不恥――少女時代的她是有多么鮮嫩!他干嘛不同意?自己當(dāng)時是瘋了嗎?得有多么迷戀他才一次次地告白?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死男人在沃土上第一次跟她見面的時候,還拎她的尾巴,完全不將她放在眼里的樣子!

    現(xiàn)在想想都是滿滿的郁悶之氣!

    于是接下來的路程上,都是翼一路哄著秦露的情景,就算給她喂水時,被她狠狠地拍了手也不惱,頂多是將她按在車廂里,狠狠地親吻一段。

    艾薇有些受不了地問鼎天:“他倆怎么了?怎么像初中生談戀愛一樣啊。這么別別扭扭?”

    鼎天不了解地球人的校園文化,但對想想自己學(xué)生時代的戀愛,似乎都是跟學(xué)院周圍酒坊里的舞娘有關(guān),參照下自己青蔥歲月,立刻點頭道:“可不是!只有毛頭小子談戀愛才會總鉆車廂,太饑渴了!”

    艾薇斜眼看著他,故意問:“那你做學(xué)生的時候,談過幾個女人???”

    鼎天在某些方便還是秉承了潛行者的耿直的,于是老實地開始扳手指,翻著眼睛望天回想……當(dāng)時他所在的學(xué)院是沃土貴族子弟云集之處,周圍酒坊林立,當(dāng)紅的舞娘也是太多了……手指頭不夠用怎么辦?

    可惜還沒數(shù)明白,鼎天就被艾薇突然踹下了鹿蜀,在蛛澤時,負(fù)傷的腿再次滲出血來,疼得他哎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