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鐵甲動帝王[重生]_分節閱讀_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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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很不錯的問題,所以顧烈笑了笑,才一一解答。 京城畢竟是大楚都城,不至于有太多棄孤遺嬰,只要是未滿十歲的,都盡力收下了。贍幼院生活畢竟清苦,不如在酒樓茶館里給人跑腿,所以但凡大一些的孩子,想走也不會留下。 花銷出自顧烈自己的私庫。因為還有種種不足,所以也不好推至地方,是擔憂成為斂財手段,好心辦壞事,故而這方面還交由翰林院研究推敲,讓那些才子們理出一套可行規則來,也算是考驗這些新科庶吉士。 一舉多得。 顧昭聽得連連點頭,主動道:“兒子也想盡一份心,不如將兒子今年的俸祿給贍幼院支使。” 顧烈原本掃了一眼來人,聽聞此言,失笑道:“為何擔憂贍幼院成斂財之地?就是因此。你一年俸祿夠建多少贍幼院,回去找算術師父教你算算。若將贍幼院安頓得太好,不但無益,反而有害。你也回去仔細想想,寫篇文章來。” “是,父親。”顧昭明白自己想當然了,連忙應道。 姜揚在一旁聽著,心中是五味雜陳。 首先當然是覺得小王子未來可期,簡直是和顧烈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懂事沉穩,怎不讓姜揚老懷大慰。 其次就是欣慰天家父子相處得有敬有愛,親情濃厚,這就更讓姜揚心頭一松,畢竟顧烈這些年連個家都沒有,如今有個懂事兒子,實在是老天開眼。 這最后,姜揚難免又想到了狄其野。 姜揚催顧烈考慮人生大事催了那么多年,顧烈就是不開竅,一心撲在復楚大業上,突然有了亡妻幼子,就已經把姜揚驚過一次。后來顧烈登基了還不肯往后宮添人,成了天的沉迷政務,又讓被顏法古嚇過得姜揚擔憂他認定亡妻再接受不了其他女子。 結果現在和定國侯攪在一起,簡直是晴天霹靂。 姜揚日日都在政事堂待著,遇著急事要務也沒少進未央宮,旁觀下來,自然知道顧烈與狄其野相處得十分融洽,當時還欣慰過狄小哥終于不那么任性妄為了。 現在想來,真想罵自己是個瞎子。 相處得再和睦,定國侯都是個男人,還是個功高蓋主的大功臣。 姜揚繼續這么一想,不禁唏噓,狄小哥真是除了雌雄不對,哪里都對。 于公,顧烈一心撲在政務上,狄小哥夠聰明能干,不僅遇事能有個商量,狄小哥還幾次直言勸誡,堪稱是心有靈犀,君臣相得。 于私,顧烈極難與他人親近,狄小哥也有過分愛潔孤高的毛病,可他倆已經在未央宮和睦同住了一年多,這里頭必然有感情在。 但凡狄小哥有個一模一樣的姐妹,姜揚恨不得親自上門當媒婆,幫顧烈定下這門天作之合的好親。 唉…… 顧烈親自把顧昭抱上了馬車,才回過頭問不言不語跟了半天的姜揚:“什么事?” 其實顧烈心里有數,當日牧廉參養父,滿朝文武都必定以為牧廉是擠兌姜延他父親,但縝密心細的姜揚,八成能琢磨出背后深意來。 所以姜揚找上門,是在顧烈意料之中,但他沒有急得一見面就直言勸誡,倒是出乎了顧烈的意料。 顧烈更沒想到的是,姜揚滿臉愁苦不言不語地跟了半天,最后問了這么句話:“陛下,‘罪莫大于可欲,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恒足矣?!?,此話何解?” 此句出自老子《道德經》,只要念過四書五經都不會不明白其意,卻被姜揚在這時候拿出來問顧烈。 用白話來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行私縱欲是最嚴重的罪過,貪得無厭是最嚴重的災禍,所以懂得知足,見好就收,心無貪求,才能長久圓滿。 這就可以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解釋。 一種,是在勸誡顧烈不要放縱自身,不能比現在更執迷不悟了。 另一種,卻是姜揚退了一步,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既然狄小哥是個男人,既然顧烈自己過得幸福,那就算姜揚對這樁十全九美的感情不滿意,也無法強求。 顧烈感念姜揚體貼,笑言:“莊子與惠子游于濠梁之上?!?/br> 莊子與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姜揚無奈而笑,拱手一禮,回身上了馬車,對著車夫狠狠道:“快馬加鞭,進宮!” 車夫不懂陛下就在這,自家丞相為何急著進宮,但他只是個車夫,當然得聽上命,于是顧烈與顧昭的馬車還行到半途,姜揚就已經沖進了欽天監。 那叫一個矯健。 什么都不知道的顏法古還在對著自己亂占出的短句推敲天意,嘴里念念有詞:“‘烈火焚野,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千古奇冤才說天日昭昭呢,哪里有冤案不成?” 又對著紙條唏噓:“嘖嘖嘖,這短短一句犯了三個名諱,當真是天意難測?!?/br> 然后自己對自己笑起來:“哈哈哈這看著跟一家三口似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