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鐵甲動帝王[重生]_分節閱讀_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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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能怪畢嶙城守軍將士們怨氣這么大,他們前不久才收到消息,說他們主家嚴家,包袱款款去投奔大楚了,把他們遺落在這里,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 怎一個世態炎涼了得! 等到楚軍兵馬一現身,畢嶙城就開了城門,主動投降。 那不然呢? 誰曾想,他們都這么主動自覺了,楚軍竟是絲毫都不手軟,在兩位都督的帶領下旋風般沖了過來。 沒聽說狄其野也玩殺降啊!怎么回事! 這下完蛋了。 主動自覺到連武器都沒帶的畢嶙城守軍各個哭爹喊娘,哭著罵楚軍不講道義。 然后眼睜睜看著兩位都督帶著的楚軍沖到眼前,在城門前左右一分,繞了個彎,跑去炸城外山道了。 這是做什么?畢嶙城守軍想不明白。 但有一點他們都明白,命,是保住了。 畢嶙城登時一派劫后余生的喜悅景象,甚至主動自覺地換上了狄其野的狄字帥旗。 虎豹狼騎三位校督嘖嘖感嘆,佩服不已,這些守軍是何等的大智慧,何等的心胸,棄暗投明得這么果斷,不服不行。 狄其野無聊地策馬行于楚軍之中,打不起什么精神。連無雙都有些蔫蔫的,思念著它的大白馬和大棕馬。牧廉騎馬跟在師父后頭,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模樣。 與牧廉和無雙不同,狄其野打不起精神,倒不是剛離別就這么思念顧烈,他一半是因為這仗又是一場不戰而降,一半是因為他昨夜竟然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 夢里,顧烈已是兩鬢風霜,夜半仍秉燭公務,案牘勞神。 狄其野身在夢中,也鬧不清自己究竟是個什么視角,他無法湊近去看顧烈臉上的風霜皺紋,他并不能動,目光所及之處,似乎是個冷冷清清的博古架。 正胡思亂想著,顧烈忽然嘆氣,死死按了按額角。 怎么又頭痛?狄其野又氣又急,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顧烈強忍著頭痛接著批文書。 這夢里顧烈的頭痛癥,似乎比現實中要嚴重許多,顧烈都不能完美保持他那一貫的面無表情,狄其野看得出他忍痛忍得煩躁,又不得不為了公務強自冷靜。 狄其野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做這么一個夢,就算他不相信所謂的怪力亂神,受到顏法古的不少熏陶,他此時也難免去想,這難道是未來的預兆?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烈一本又一本地批著公文,時不時還要叫人來查問,到他終于停筆時,月亮都快要落下去了。 狄其野原本等得無聊,后來越看越心驚,因為顧烈為了大楚,是絕對做得出夜夜批改奏章到深夜這種事的。 正想著,顧烈的視線,忽然直直地盯上了狄其野。 難道被發現了?狄其野下意識一凜,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在夢里,又覺得好笑。他眼下不知是附在博古架的什么古玩上,顧烈用這么奇怪的眼神,盯著一個古玩干什么? 國寶?玉璽?傳國詔書? 狄其野自得其樂地猜測,然而顧烈一直沒有移開視線,而且他看著看著,不知怎么還生起氣來。 這人居然把他自己壓榨到了控制不住脾氣的地步,居然還對著一個古玩生氣?狄其野內心腹誹。 顧烈拿過一頁信箋,寫了幾個字,端著燭臺走了過來。 他越走越近,自己還拿著燭臺,狄其野也就趁機將他看得更清楚。 瘦了,老了。 他的眸色還是極黑,可頭發卻白了好多。深邃的五官沒有什么改變,只是眉梢眼角添了幾根皺紋,整個人由歲月沉淀出了一種叫人不敢輕易與他對視的帝王霸氣。 換句話說,他的人,老了也還是那么帥,狄其野還挺滿意。至于不滿意的地方,當然是顧烈不顧身體的疲累。 然后狄其野眼睜睜看顧烈傾斜燭臺,把熱蠟滴在那張信箋上。 這是狄其野才看清,那信箋上寫著四個字:任性妄為! 熱蠟未干時,顧烈把信箋貼在了狄其野腦門上——倒不是真貼在了狄其野腦門上,而是貼在了狄其野附身的這個不知什么古玩上,但感覺就像是貼在了腦門上。 狄其野氣得咬牙,一睜眼,醒了。 從早上醒來一直到畢嶙城攻破,狄其野都一直在思考兩個問題:一,夢里那古玩到底是什么;二,顧烈為什么要把總是罵他的四個字貼在古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