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鐵甲動帝王[重生]_分節閱讀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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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火海中翩然起舞的鳳凰,赤色紋章刺遍顧烈的整個肩胛,顏色鮮紅,仿佛隨時會流出血來。 它紅得太過生動熱烈,甚至令人生出它并非普通刺青的錯覺,而似是與顧烈相伴而生。 楚人尊崇地凝視著他們的楚王,凝視著他們的火鳳殺神,他們的眼神熱切如火,將顧烈整個人都籠罩在楚人用驕傲與血仇焚燒出的火海。 狄其野眼睜睜目送顧烈拾級而上,步步登臺,身旁楚人的視線無一不是狂熱的,任誰都可以看出楚王是多么地受楚人愛戴。 但狄其野卻禁不住覺得,他們看的只是楚王,不是顧烈。 那個身影,寂寞得很。 他看著顧烈行著繁瑣的古禮,笙簫陶塤再起,顧烈三拜楚王。 看著陸翼登上臺去,將父母骨灰供入楚祠,完成了父母遺愿,這名狡將竟然虔誠得在楚王牌位前把頭磕出了血來。 陸翼是一個該耿直的時候耿直,該圓滑的時候圓滑的人。這樣一個人,必然不是一個真正耿直無心機的人,反過來說,正是因為十分聰明伶俐,十分敏于審時度勢,才知曉何時該坦蕩直言,何時該三緘其口。 所以陸翼是狡將。 照常理推測,這樣一個人表現出來的對楚人的認同,也許半是血脈因襲,半是好聽說辭而已。 直到親眼見陸翼在楚王牌位前磕得額頭一片血紅。 狄其野垂眸細思,似有所感,又不能完全理清。 不待狄其野將思路理順,忽聞侍人層層傳喚:“傳狄其野。” 楚人祭祖,為何傳喚自己? 他左右看去,姜揚正拼命給他使眼色,于是他按照姜揚在蜀州教他的禮儀慢步走出列外,對高臺上顧烈的方向一禮,順著臺階右側,步步走上高臺。 顧烈登高祭祖,一是為了告慰楚王打下蜀州,二是為了封陸翼、狄其野為將。 前世顧烈也是如此行事,反正狄其野有本事收服軍心,所以顧烈也懶得更改,依葫蘆畫瓢,只是將封將儀式再三精簡,盡量少給狄其野招些非議。 楚軍的大將軍都沒什么花哨封號,顧烈不愛弄這些,皆以大將軍封之。 什么人能領多少兵打什么仗,顧烈心里清清楚楚,自有賬目。至于稱呼則無關緊要,連楚軍五支主力王師,他都以第一軍、第二軍逐次命名,外人根本分不清哪支水師哪支陸戰。 陸翼是帶兵來投,而且早已經將軍隊編制改為楚制,給他封大將軍,等于是補個名份。 封狄其野就麻煩些,要抽調精兵給他補全左右都督和虎豹狼騎,著實費了顧烈不少功夫,這小子近來還躲著他,顧烈好心,直接讓狄其野前世最信任的幾個刺頭跟他提前團聚。 顧烈眼前是新收的兩員大將,望下棲鳳臺,臺下是大楚朝臣百姓,收回視線東眺,云夢澤上戰船鱗次櫛比。 再過兩年,他就將君臨天下,為大楚開國稱帝。 道士對天地念祭文,顧烈聽著滿篇楚恨,視線落于單膝跪地的狄其野頭頂,凝神自省,只覺自己心中有喜有悲,但都浮于淺表,心底其實沒有太過悲憤,也并無過多狂喜。 棲鳳臺上的角落里跪著一伙人,說起來,還是顧烈的親戚。 自戰國至燕朝,楚人不曾一日離過紀南城。直到楚王被燕朝皇帝以謀反之名夷了九族。 楚王無故蒙冤,使得天下人群情激憤,甚至有書生在本地衙門宣讀楚王罪狀時怒而撞柱,為楚王鳴冤而死。 燕朝皇帝大怒,命文臣連夜炮制了九篇罪狀,合稱《九罪》,昭告天下,意圖堵天下悠悠眾人之口。 燕朝皇帝頒布《九罪》,夷顧麟笙九族,最后做賊心虛,生怕冤鬼復仇,問計高僧,要斷了楚顧命數。 高僧獻計,讓燕朝皇帝將半數楚人調往四方,然后另找一支與荊楚毫無瓜葛的顧姓宗族,填到荊州去,天長日久,誰還記得此顧非彼顧。 于是中州顧家就走了運,這是支平平無奇的顧家家族,無才無財,全家族最值得稱道的是與四大名閥中柳家的旁系結過姻親。誰料想有朝一日,楚王之位從天而降,雞犬升天。 楚王絕后,中州顧家鳩占鵲巢;荊州本是楚地,楚人卻四方流離。從此楚人只引哀歌,歌的是楚王血仇,歌的是云夢故土。 數年過去,中州顧雖然名義上還是荊楚之主,其實早已被姻親柳家把控。 直到群雄并起反燕,顧烈領楚軍起義,從信荊交界一路打破荊門,率領楚人重歸云夢澤。 那日楚軍兵臨紀南城,一兵一卒未動,卻見城門大開。 紀南城門前供奉著楚王牌位,中州顧全族跪倒在牌位前,在族老的帶領下泣不成聲,大罵燕朝皇帝無道,哀悼楚王忠勇,中州顧誓愿獻上荊州所有財富兵力,請求顧烈將中州顧收入荊楚族譜。 顧烈允之,建棲鳳臺,開宗擴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