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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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云持整個人都沒什么力氣的樣子, 靠在冰箱的門上,微微佝著腰。 紀明月隨手把冰水放在一旁的流理臺上,正準備去找醫藥箱, 就看到謝云持腿輕顫了一下, 似乎就要站不住了。 她的動作壓根就沒過腦子,飛快地攙住謝云持的胳膊,扶住他,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你要什么就告訴我我給你找。” 這么直接地觸碰到謝云持,紀明月更是被他身上的熱度給驚了一下。 他怎么能燒得這么厲害…… 邊扶著謝云持往他房間的方向走, 紀明月邊緊皺著眉問, “你燒到了多少度?” 謝云持依舊沒什么表情的樣子:“三十九度三。” 他只覺得太陽xue突突地疼,過高的溫度燒得他有些意識不清醒, 眼睛更像是看到了五彩斑斕的色彩一樣。 他甚至一時間分不清現在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紀明月攙著謝云持走進他房間,讓他靠在床頭, 又問他,“家里有退燒藥嗎?” 謝云持沒什么力氣地搖了搖頭:“我好多年沒發過燒了。” 這都什么壞毛病! 沒發過燒也得常備著這些藥啊, 不然像今天這樣的情況, 萬一她沒今晚沒回來, 謝云持這不都燒出問題了嗎! 一肚子的話, 看到謝云持狀態的那一剎那, 又全都咽了回去。 她認命地嘆了口氣, 努力回憶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亮。 想起來了, 她當時來這邊時,祝琴在她的行李箱里塞了一個小醫藥箱,里面應該有退燒藥。 她又用體溫槍給謝云持量了一下體溫, 然后小跑出去,拿了冰水,又倒了一杯水,先走了回去。 拿著冰水給謝云持敷著額頭,不忘叮囑他,“覺得冰水不冰了就告訴我。” 又把杯子放在他床頭柜上,然后再次小跑上樓,從柜子里拖出來行李箱,開始翻箱倒柜地找退燒藥。 終于在小醫藥箱的最底下翻出來了一盒退燒藥,紀明月輕輕松了口氣,又快速跑下樓到了謝云持房間。 把退燒藥和水杯都遞給他,紀明月看著閉著眼的謝云持,提醒他,“吃藥了。” 謝云持睜開眼,直直地盯著她,盯得紀明月一時間都有些不明所以起來。 可能是因為發燒,謝云持的眼睛比平時還要亮上不少,燦若星辰。 在她都快要渾身不自在時,謝云持終于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紀明月悄悄松了一口氣,正準備轉過身往外走,又頓了頓,回頭看了看他。 猶豫了兩秒,“你乖乖吃藥,吃兩粒。” 生了病的謝云持,跟平時那個云淡風輕、談笑生輝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聽話得不得了,紀明月說什么他就聽什么,紀明月讓他吃藥,謝云持就乖乖巧巧地點頭。 ……懂事得簡直讓人心疼。 紀明月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抿了抿唇,又走了出去。 打算再去冰箱里翻一番有沒有冰水之類的東西。 等她拿了幾個冰袋走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謝云持—— 還在低頭,似乎正研究著手里的藥,另外一只手還顫顫巍巍地端著水。 很明顯,他還沒吃藥。 紀明月斂著眉:“你怎么還沒吃藥?” 謝云持抬起頭看著她,似乎很怕她生氣,平素總是帶笑的表情,這個時候看上去卻有幾分委屈的意味。 他大腦愈發不清醒起來,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聽紀明月的話,不要讓她生氣皺眉頭。 謝云持抖了抖手里的藥盒解釋,“這個……好像過期了。” 他又頓了頓,盯著紀明月,抿了抿唇,“你別生氣,我這就吃藥。” 說著,謝云持竟然就真的打算去扣兩粒藥出來。 紀明月“誒”了一聲,連忙大步走過去,把冰袋放下,一把奪過他手里的藥。 “過期了你還吃?” 她緊皺著眉頭,翻找出藥盒上的鋼印。 …… 前年就過期了。 他們家究竟是為什么會放著過期了兩年的退燒藥,她mama又是究竟為什么,會在她這個親閨女的箱子里放上過期藥。 紀明月一時間覺得著實想不通。 ……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當然還是謝云持的病情。 她拿下謝云持額頭上的水瓶,換上一個冰袋,讓他躺下后,又在他手心里放了冰袋。 再次拿體溫槍測了一下體溫,39.1c。 她想了想,“樓下好像有家24小時的藥店,我去買點藥,你等我一下。” 正準備走,卻只覺得被人拉住了衣角。 紀明月無奈地回過頭,低聲安撫他,“我很快就回來,你得吃藥,燒得這么厲害是不行的。” 謝云持盯著她,不說話,也不松手。 ——像是一個固執的孩子一樣。 紀明月覺得這個時候跟他講道理好像完全講不通。 她蹲下來。 謝云持的眼睛,就跟著她的臉移動,只盯著她,一眨不眨。 仿佛一朵向日葵,只追隨著他的太陽一般。 紀明月嘆口氣。 她覺得今天怕是要一輩子的氣都給嘆完了。 “你不吃藥,退不了燒怎么辦?” 謝云持依舊不說話,只是抿了抿唇,臉上再次露出了委屈的味道。 ……紀明月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太心軟了。 特么看到謝云持這樣的神情,誰受得住啊。 在理智投降的前一秒,她飛快地別開了眼神,覺得自己不能再跟謝云持耗時間了,得快去快回。 而后,紀明月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角,又被抓緊了幾分。 謝云持開了口。 聲音里,竟然帶了幾分祈求的意味,手背因為用力,都顯出了青筋。 “……你別走。” 。 紀明月的理智,頃刻間灰飛煙滅。 她愣在了原地,目光也從謝云持的手,一點一點上移,移到了謝云持的臉上。 謝云持又抿了抿干燥的唇角,只跟著自己心里的想法,兀自開口, “你不要走。” 紀明月就這么蹲在地上,看著臉上寫滿了固執的謝云持,一言不發。 好半天,她才終于忍不住揚了揚唇角,點了點頭,“好,我不走。” 謝云持卻依舊沒有放松,還在緊緊盯著她,似乎覺得自己稍一眨眼,她就從自己身邊消失了一樣。 就像是十年前,她突然便從自己身邊,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心底發瘋了一般,卻無力地連去見她一面都做不到。 ……他不要。 紀明月又點了點頭:“我不走了,我看看有沒有外送的藥店行嗎?” 謝云持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里,瞬間染了幾分喜色。 他也不說話,也不閉眼,就這么看著她。 剛開始時,紀明月還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被他盯得時間長了,也就隨他去了。 好歹找到了一家深夜還開門且配送的藥店,紀明月選了藥下了單,放下了手機。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回來后,衣服也沒換、妝也沒卸,就忙了好半天。 但是按照眼下的狀況,想要去洗澡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趁著去拿藥的工夫,紀明月又從衛生間端了一盆水、拿了一條濕毛巾出來。 謝云持乖乖吃了藥,她擰干毛巾,幫謝云持擦了擦臉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你睡吧,”紀明月安慰他,“我不走,幫你量著體溫。” “我以為,你今晚肯定不回來了。”謝云持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語氣不太高興地開口道。 紀明月一哂,“你在說笑什么,我不回來我能去哪?我就是陪朋友逛了逛,吃了個飯而已。” 謝云持似乎松了口氣,驀地眸光發亮地沖著她笑了笑。 紀明月晃了晃神,就又聽見他說,“我覺得我……做了一個很好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