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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圖靈禁區(qū)在線閱讀 - 第59節(jié)

第59節(jié)

    他將時夜、余景樹和華國的隱患一同解決, 或許可以從此統(tǒng)一陣營, 不再互相猜疑。

    以牧教授的威望和在上面的地位,作為他的臨終遺言, 這一切是極有可能發(fā)生的。

    一時間,余景樹思緒萬千, 嘴唇顫動, 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牧江天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微微一笑,閉上眼睛道:“好了, 我累了……景樹,今天的事情,你就不必對外面說了。”

    余景樹說:“是,老師。”

    牧江天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問:“我的追悼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吧?”

    余景樹忍淚道:“……是,上面已經(jīng)組建了委員會,我是副主任。”

    牧江天平靜地“嗯”了一聲,說:“不必大肆cao辦,讓我安安靜靜地歇著吧。我名下有兩套房產(chǎn),不少遺物和手稿,凡是和阿夜有關(guān)的都留給他,我怕他不適應(yīng);剩下都捐給我的母校。好了,你出去吧,讓楚英縱那孩子進(jìn)來陪我。”

    余景樹說:“好。”

    一會兒,余景樹出了病房。

    他見到外面時夜和楚英縱二人并肩坐著,雖然并沒有說話,但畫面有種奇妙的默契感。

    余景樹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時夜的身上。

    他心中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時夜的身份——如果他不是的話,牧教授就沒有必要這么安排。

    從勒索病毒開始,到校園隱私案,如今看來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案子,其中都有時夜和signale的身影……這原來并不是一件巧合。

    無論這個事實(shí)看起來有多么令人震驚,它都是唯一的真相。

    可是,盡管如今已經(jīng)明白真相,余景樹卻無法也無須再開口了。

    時夜平靜地回望余景樹片刻,二人此刻心照不宣。

    余景樹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向楚英縱道:“老師讓你進(jìn)去陪他一會兒,去吧。”

    楚英縱有點(diǎn)驚訝,說:“誒,我嗎?”

    余景樹道:“嗯,不用緊張,應(yīng)該和阿夜有關(guān)。”

    楚英縱進(jìn)去后,剩下時夜和余景樹兩人坐著,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了。

    余景樹試著緩解一下,說:“咳,先前我礙于職責(zé),有對你進(jìn)行過好幾次調(diào)查,這個希望你能諒解。我現(xiàn)在既然答應(yīng)了老師,以后就不過那樣做了……當(dāng)然是在國家沒有要求的情況下。”

    說完最后一句話,余景樹突然想打自己一巴掌:這混賬話說的,像什么樣子!

    不過好在,時夜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嗯。”

    這一個“嗯”字讓余景樹長出了一口氣,他實(shí)在不擅長這個,但現(xiàn)在好像又不得不做,于是硬著頭皮說:“老師希望以后我們能像一家人一樣,彼此信任和照顧。要不等我們下個月忙完了……我們出去一起聚一聚?”

    他說完,好久都沒等到時夜的回答。

    余景樹想了半天,突然福至心靈:“我是說,帶上英縱,我們?nèi)齻€……啊不,還有英縱他mama吧,我們四個一起。”

    這一刻,時夜和余景樹都有些若有所思。

    時夜回答了:“好。”

    余景樹:“……”他好像找到了和阿夜說話的辦法:拿英縱來當(dāng)工具人,準(zhǔn)沒錯。

    另一方面,楚英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進(jìn)了病房。

    他實(shí)在不知道牧教授會對自己說些什么,他好像不算是出色的好學(xué)生,平日里也沒有見過教授幾次……

    楚英縱坐在病床邊,小心翼翼地說:“教授,我給您倒杯熱水?”

    牧教授:“嗯。”

    這一個“嗯”字讓楚英縱詭異地找到了和時夜相處的感覺,莫名就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去給他倒熱水……冷熱參半,調(diào)到合適的溫度。

    病床上,牧江天睜開雙眼,靜靜地看著楚英縱的背影。

    他若有所思,沉思了很久以后,才說:“英縱,你是個好孩子,一直以來都對阿夜多有照顧,我是知道的。”

    楚英縱忙道:“也沒有,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也正是因?yàn)槟銓Π⒁箒碚f很重要,我才會這樣對你說。”牧江天淡淡道,“阿夜的世界很特殊,他幾乎不會接納其他人進(jìn)入,可是一旦他接納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每一次失去,對常人來說是一次打擊,但是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都能過去;但是對阿夜來說,我真的很怕他走不出來。英縱,你明白一個老人家的害怕嗎?”

    楚英縱雙手微微顫抖,慌忙將水杯抓穩(wěn),放到桌上。

    他突然很惶恐,因?yàn)槟两淌跍啙岬碾p眼中卻似乎透著世間最洞明的眼神,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惶恐。

    楚英縱低聲道:“我、我知道,您喝水吧。”

    牧江天沒有去碰那杯水,而是繼續(xù)說道:“你們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種可能,但是我害怕某一種可能會傷害到阿夜,他實(shí)在不該再被傷害了。這不該是我對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說的話,可是我已經(jīng)時日無多啦,我必須要對你說:孩子,你能對阿夜做承諾嗎?你擔(dān)得起自己的承諾嗎?”

    楚英縱感覺他審視的目光好像山岳一樣壓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非常的不甘、不服、不情愿。

    楚英縱騰地站了起來,大聲地說:“為什么不可以?我很喜歡和阿夜相處,我一直都敢說出來!我會照顧阿夜,不管過多久都說話算話!”

    話音剛落,他突然見到:牧江天笑了。

    牧教授笑得很灑脫,又好像帶著一絲調(diào)皮和揶揄,連眼角的細(xì)紋都彎了起來。

    然后,牧江天說:“果然是年輕人啊……”

    楚英縱一下子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聲音可能太大了,似乎不太禮貌,立時又迎風(fēng)而矮,縮回了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小聲地說:“對不起。”

    牧江天卻沒有責(zé)怪他,而是閉上眼睛,甚至手指微微敲打著床單,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你呀,讓我想起我年輕的時候……我騎著單車追了六里地,接我的老婆私奔,在油菜花田里跌了一跤,兩個人都還在笑。一晃就是五十多年了,她走了,我們的兒子也走了……現(xiàn)在是小年輕的時代啦。”

    楚英縱眨巴著眼睛,不知該怎么回答。

    牧江天卻說:“走吧,走吧,出去多和阿夜玩一會兒,讓我一個人休息。”

    說罷,他的嘴角勾勒出一絲甜蜜的笑容,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不再理會楚英縱了。

    于是,幾分鐘后。

    楚英縱垂頭喪氣地出了病房,發(fā)現(xiàn)余景樹又被一個電話叫走,估計(jì)是去加班了。

    楚英縱憂郁地對時夜說:“完蛋了,阿夜,我可能得罪牧教授了。”

    時夜不置可否。

    楚英縱眼巴巴的,又說:“我也答應(yīng)教授了,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時夜聽了,抬眼看了看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此時。

    楚英縱的內(nèi)心:啊啊啊啊啊他同意了,他好可愛!

    而時夜的內(nèi)心:……他又把自己賣了,唉= =。

    這傻乎乎的學(xué)長真是令人發(fā)愁。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快要到晚飯時間了,而他們午飯都沒有好好地用過。

    楚英縱拉著時夜,出門打車去他訂好的餐廳。

    今天本來應(yīng)該是一個很激動人心的日子,但是這會兒卻又不應(yīng)該大肆地張揚(yáng)。

    時夜始終是淡然的模樣,或許因?yàn)樾闹性缫褱?zhǔn)備好了這么一天:他們很早就知道,牧教授已經(jīng)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可是楚英縱還是能感覺到,時夜今天很低落,他甚至連多一個字都不想花力氣去說。

    進(jìn)了餐廳,到了預(yù)定的情侶包間里,楚英縱找借口出去了一趟。

    他對服務(wù)員說:“燭光都不要了,換正常的就行。牛排稍微加一點(diǎn)點(diǎn)辣,我怕他沒有胃口。”

    服務(wù)員連忙記下了,又問:“好的,楚先生,那請問小提琴表演和煙花還需要嗎?”

    楚英縱說:“也不要了。請小提琴老師回去吧,價(jià)格我會照付的,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了。”

    服務(wù)員又問:“先生,您預(yù)訂的情侶餐甜點(diǎn)也都是愛心形狀……”

    “也不要了。”楚英縱說。

    一會兒,楚英縱走回了包廂,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對時夜說:“咳,今天簡單地吃一點(diǎn)就回寢室吧。”

    時夜:“我聽見了。”

    楚英縱:“……”啊啊啊!

    時夜依舊很平靜,說:“你說的對,流程確實(shí)不重要。”

    楚英縱聽了,稍微平復(fù)一點(diǎn),坐回到時夜的身邊。

    時夜又說:“你不用這么小心。我不認(rèn)為死亡是一件需要避忌或過分恐懼的事情,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態(tài)。如果有人要離開,我可能會難過幾天;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我也不會太過留戀。”

    楚英縱聽他這么說,就立刻想起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當(dāng)場炸毛道:“不行!!你得留戀一點(diǎn)!!!”

    “嗯。”時夜看了看他,“那好吧,你說了算。”

    第55章

    是日夜間, 華國最大黑客論壇種花田。

    管理員xyzabc123正在日常地瀏覽和審核帖子時,又收到了來自上面的電話。

    xyzabc123:“不會吧阿sir,你這樣隔三差五地找我, 我真的很害怕的啊!”

    余景樹道:“不用怕,這次是好事。關(guān)于signale……”

    xyzabc123:“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阿sir你就不能放過s神嗎!人家低低調(diào)調(diào)好不容易一個高手, 每天就只是研究技術(shù)、攻略難題而已, 你們?yōu)樯毒头堑谜腥侨思夷兀 ?/br>
    余景樹:“……”

    xyzabc123絮絮叨叨的:“前兩天epiphany鬧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們想招攬s神我就不說了。您老這次又是來做什么啊, 該不會上頭還想要調(diào)查吧!”

    余景樹緩緩道:“……我只是來通知你, signale被特殊招安了。”

    xyzabc123:“!!!!”

    這一刻, 無數(shù)先烈的事跡在xyzabc123的腦海中閃爍而過。

    他想起了當(dāng)年的世界第一黑客凱文·米特尼克,被白鷹國判處終生不得再碰電子產(chǎn)品,然而最后還是被白鷹國國安局收編, 成為了他們頭號安全專家。

    ——難道說,signale也終于晚節(jié)不保,要加入華國國安局了嗎?

    他正在痛心疾首當(dāng)中, 卻只聽余景樹繼續(xù)說道:“具體政策不方便告訴你。但是上頭對signale發(fā)起了特殊招募,允許他在不暴露真實(shí)身份的情況下, 擔(dān)任國安局‘特約’安全顧問, 享有正常公職人員的部分待遇,同時協(xié)助我們解決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