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灑淚虎豹空有威(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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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一拍手道:“你我相識多年,今日你讓我刮目相看了!”伸手在懷中把拘魂索解下來,道:“你留下吧,這個東西我送給你,算是咱們相交一場的留念。”彭燾大喜跑過去把拘魂索接了。 一直沒說話的金誠一,突然道:“郭再佑,我本來在趙先生死后就想離開義兵,但是你的舉動,讓我無法離開,我現(xiàn)在才相信趙先生的話沒錯,你真是朝鮮的英雄。”說完在懷中取出一本冊子來道:“我接了大王的旨意,讓我去朝中為官,明天就要到漢城去了,這是休靜、趙憲二人讓我筆錄的他們武學(xué)心得,和稱‘朝鮮武經(jīng)’,趙憲曾經(jīng)吩咐過讓我給你,但我一直沒有拿出來,今天我把它交給你了。”說完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郭再佑誠惶誠恐的接到手中,金誠一道:“希望你能把朝鮮的武功發(fā)揚光大,讓朝鮮人練成這些武功,抵御外敵的侵犯。” 郭再佑二目流淚向金誠一深深一揖道:“再佑絕不辜負先生和趙先生的期望。”后來郭再佑果然把朝鮮武術(shù)統(tǒng)一并大力發(fā)展,開創(chuàng)了后來風(fēng)靡世界的‘唐手道(既跆拳道)’。 努爾哈赤拍著大腿道:“快拿酒來!當此之時,就是喝了就死,我也要喝!”蘇鼐和鄂托伊兩個跑去拿了一壇子酒過來。努爾哈赤捧著大喝一口,然后向郭再佑道:“你我今生得以相交,三世之幸!來,為今生相交,明日之別喝個痛快!” 郭再佑也拿了一壇子酒道:“大家一醉!”眾人丟了酒盞,都取了酒壇子,狂喝起來。 當努爾哈赤再次醉來了時候,他正躺在露天的馬車上。緩緩的向北而去,天上的浮云從他眼前掠過,向著南方漂去,周圍的兵士鐵甲發(fā)出清亮的響聲,他看著天上的飛鳥,輕輕的道:“孟古,我就要回去了,你現(xiàn)在還好嗎?” 就在努爾哈赤躺在車上想著孟古的時候,建州卻在風(fēng)雨之中過著讓人心驚的一天。 孟古坐在大廳上,看著流星探馬飛馳而到廳門,心一下就揪了起來,輕聲道:“皇太極,這是第幾撥探馬了?” 皇太極奶聲奶氣的道:“第七撥了,連這幾天的都算上,已經(jīng)是三十撥了,都是舅舅奪我們的城寨的消息。額娘,舅舅為什么要奪我們的城寨啊?” 孟古輕聲道:“是啊,他為什么要奪我們的城寨啊!” 褚英跳起來跑到廳口道:“怎么樣?” 流星探馬跑進大廳,眾人道:“回幾位貝子和福晉,納林布錄正式出兵了,前鋒已逼近渾河了。” 褚英一把提起探馬道:“只有葉赫部嗎?”探馬搖搖頭道:“不,還有烏拉部的布占泰,他揚言要報那年的被俘之仇,幾呼把全部落的人馬都帶來了。” 褚英惱怒的道:“這幫人好狠啊!竟然趁這個時候出兵。” 這時第二個流星探馬跑了進來,向上一跪道:“穆爾哈齊貝勒、貝和齊貝勒不日就將帶兵回救,只是舒爾哈齊貝勒拒絕回兵,他說,要請李成梁大人來出面調(diào)停。” 褚英怒道:“這不是看我們的笑話嗎!他……”安費揚古揮手制止他說下去,眼睛看著褚英,實則瞟著孟古道:“自從大貝勒走了之后,納林布錄已經(jīng)出了三次兵了,我們一向沒有反擊,他自然會來一次大的了。” 孟古的面色雪白,輕聲道:“葉赫的兩位貝勒都來了,還是就來了一位?” 探馬回道:“只來了一位,聽說那位布揚古貝勒一直病重在床,沒法跟著來。” 孟古慢慢的站了起來道:“大貝子,虛先生,你們請跟我來。”說完向后面去了。 褚英看一眼安費揚古,見他起身跟著,也急忙隨上。 孟古走進自己的臥房,在書桌前坐下,慢慢的研著墨,輕聲道:“現(xiàn)在看來,葉赫的人馬,會在我們的援軍還沒有到來之前以急行軍的方式攻到赫圖阿拉,我們沒有那些人馬,做不出防備,就算我們做出了防備,他們一樣可以擄走許多東西,然后屯兵以待,我們守赫圖阿拉,他們就去攻我們其它的幾處城池,我們出兵守其它幾座城池,那他們就來攻赫圖阿拉。” 褚英不耐煩的道:“這個還用……。”話沒說完,安費揚古一捅他,然后一禮道:“福晉所言正是。” 孟古拿起筆,在紙上寫著什么,一邊寫一邊道:“惟一的辦法就是先讓赫圖阿拉亂起來,讓他們相信,我們沒有防御的辦法,引他們前來,然后……一舉殲之!” 安費揚古又是一禮道:“福晉所言極是。” 孟古寫完之后。向下一丟道:“你們看看。” 褚英急忙撿起來看道:“字逞二兄!赫圖阿拉褚英主權(quán),現(xiàn)已將小妹與你甥監(jiān)禁起來,但褚英剛而無謀,三大貝勒對他并不忠心,穆爾哈齊、貝和齊帶軍觀望,舒爾哈齊拒絕來援,赫圖阿拉一片混亂,褚英已帶大部人馬離城入山投奔金教去了。 如今小妹與你甥兒的性命全在二兄,若二兄早來,小妹有活,如二兄晚來,小妹有死,小妹已求得心腹死士,守候赫圖阿拉西門,二兄可夜率精兵,至西門好青川等候小妹心腹開門以待;切切。” 孟古輕聲道:“若是我三阿哥前來,這信就沒有了,但我二阿哥……,是會來的,好青川地勢險要,只須一點人馬就可斬敵,只要他來了,我們把他戰(zhàn)……敗,烏拉部自然退兵。” 褚英大喜過望。深施一禮道:“謝額娘!”轉(zhuǎn)身就走,安費揚古拉住褚英道:“別忘了,把赫圖阿拉鬧個亂亂的再走。”褚英答應(yīng)一聲了。 安費揚古回身向孟古道:“福晉為難了。”見孟古不說話,他識趣的退了出去。 孟古一下伏倒在桌子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天色近晚,孟古一個人坐在屋里,也不點燈,也不許人進來,就是皇太極也不讓進來,那些下人越等越害怕只得派人去找了多羅甘珠來。 多羅甘珠來了之后,小心翼翼的,爬在門邊聽了聽,見沒有動靜,伸手剛要敲門,門突然打開,反而把多羅甘珠嚇了一跳。 孟古走了出來,臉色慘白看著多羅甘珠,輕聲道:“你來了!最好,我還想找你去呢。皇太極!你隨jiejie去,今夜不要回來睡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多羅甘珠急忙扯住她道:“你上哪去?”皇太極也抱住孟古的腿不讓她走,孟古一閃身,把皇太極推開,向多羅甘珠道:“我想到好青川去看看。” 多羅甘珠驚道:“你一個人去?”孟古笑道:“怕什么。”說完又要走,多羅甘珠道:“你別走!我不讓你去!我是奉命守衛(wèi)汗宮的,你若有事你讓我怎么辦?” 孟古把龍虎紋寶劍取出來道:“我什么樣的危險沒見過。怕什么。” 多羅甘珠道:“不管你說什么,我就是不讓你去!”話音剛落就聽有人道:“我陪著福晉一起去,這回你該放心了吧。”多羅甘珠尋聲看去,就見厄赫從暗處走了出來。 厄赫走到孟古身前道:“虛先生找了我,我陪你去,看誰能傷到你。” 孟古笑笑向多羅甘珠道:“這回你放心了吧。”跟著厄赫出了督府,二人并騎直出西門。 厄赫尋了一處高岡,從上向下看著好青川,孟古的身子在暖風(fēng)中不住打抖,輕聲道:“怎地這個夏天這般的冷啊!” 天交三更,遠處一隊人馬緩緩向這邊而來,孟古幾希從馬上掉下來,脫口驚道:“他真的來了!” 這隊人馬走進好青川,孟古的抖動著,突然手向下一揮,似呼所有的人都看見她這一揮。那隊人馬猛的停住,雖后四下里殺聲大起,褚英手執(zhí)長矛帶著人馬從左殺出,代善手舞大刀帶著人馬從右殺出,兩路人馬來回沖突,來的那隊人馬立時大亂,隨后幾騎馬從人群中沖了出來,向后逃去,火光下看去,當先一人正是納林布錄。 納林布錄剛跑了沒有一會,一聲炮響穆爾哈齊殺了出來,兩路援軍中他來的最快,穆爾哈齊沖到納林布錄身前,一錘把他打下馬來,納林布錄身后的幾員戰(zhàn)將拼死把納林布錄救起,保著他向斜刺里逃去。 孟古看到穆爾哈齊一錘把納林布錄打下馬去,雙眉緊著跳了幾下,眼看納林布錄上馬在幾位騎士的保護下逃走,她急道:“不能讓他走了!”顧赫摘下雙刀道:“我去追!”催馬就追,孟古猶豫一下,也跟了下來。 幾匹馬閃流星一樣的跑著,厄赫一馬追到,一刀斬一騎于馬下,葉赫勇將阿布凱、爾吉庫二人大聲道:“貝勒快走!”回馬攔住厄赫 納林布錄催馬急走。剛跑出不到十步就聽身后一匹馬急速追到,馬上那人貼著他的馬追過來,一把扯住他的馬韁大聲道:“二阿哥!” 納林布錄回頭看去正是孟古,他怒吼一聲:“好丫頭!你竟來騙我!”他帶回馬來,指著仍在大戰(zhàn)不休的好青川道:“你看看!那里死的都是你騙來的葉赫族人!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看吧!” 孟古低頭垂淚道:“二阿哥,我是騙了你,我也沒有可以解釋的理由。但是二阿哥!我不能放你走!” 納林布錄不敢相信的看著孟古道:“你要殺我?”孟古急忙搖頭,納林布錄道:“你不讓我走,結(jié)果還不是我死嗎!這與你殺我有什么區(qū)別!孟古,你真是我的好妹子啊!” 納林布錄看孟古哭個不休,回手抽出刀來,道:“你讓開!不然我就不顧兄妹之情了!” 孟古也把龍虎紋寶劍抽了出來道:“二阿哥,你的小妹已經(jīng)不是牽著你衣裳的黃毛丫頭了,她是努爾哈赤的福晉。建州女真的女主人,她不能讓你走!” 納林布錄狂笑道:“好、好!你不讓我走,我們兄妹就在這死一個好了!”催馬過去,輪刀向孟古頭上劈去。 孟古帶馬讓開道:“二阿哥!我求你了!別動手!”納林布錄道:“我葉赫還沒有束手就擒的男兒!”說完又是一刀,孟古再次讓開。 納林布錄眼見孟古不敢還手,沖上去虛劈一刀,搶路就走,孟古牙關(guān)一咬,追上一劍,納林布錄聽風(fēng)回手,但孟古的龍虎紋寶劍削金斷玉,一劍把他的刀頭削去,跟進一劍把他的手背劃破。 納林布錄看了一眼手背悲哀的看著孟古道:“好啊!我的小妹,真的向我動刀了。”說完揮開大刀道:“你我兄妹就看看誰先死!”兩個人在這里斗了起來。 過了一會厄赫民劈了阿布凱、爾吉庫二人,帶馬沖到,褚英也來帶著人馬向這邊殺來,納林布錄心知無路可逃了,手下更不容情,一刀接著一刀的向孟古頭上砍去。 厄赫怕孟古有事,催馬過去,雙刀一動把納林布的右腕剪斷,揮刀向納林布錄的頭上劈去,孟古尖叫一聲,厄赫急忙收刀,納林布錄撥馬就走,安費揚古從暗處閃身出來,一掌打在納林布錄的馬身上,那馬慘叫一聲倒下,納林布錄摔倒在地,剛想起來,安費揚古一指把他點住道:“福晉,人。老朽抓住了。” 孟古呆呆的看著納林布錄,這時褚英也到了,見了納林布錄罵了一句輪刀就要砍,安費揚古揮手攔住道:“還是由福晉來處理吧。”說完拉了褚英離去。 孟古走到納林布錄身邊,輕聲道:“二阿哥!”納林布錄閉目不語,厄赫踢了納林布錄一腳,道:“說話!” 納林布錄的xue道早就解了,他冷哼一聲向孟古道:“小妹!你是建州的女主人,那你應(yīng)該知道放虎歸山的道理,你還是趁早殺了我吧!” 孟古道:“你是說,我放了你,你還會再來?” 納林布錄冷哼一聲道:“我這次來,烏拉部的人馬一個沒動,葉赫部也僅來了一半的人馬,只要我回去!哼!” 孟古輕聲道:“那好!來人!殺!” 納林布錄急忙跳起來道:“你真要殺我!” 厄赫一腳把納林布錄踢倒,幾個兵士過來。扯了他就走,納林布錄破大罵道:“孟古!你這個死丫頭,你的良心讓狗吃了!你個六親不認的混蛋!你個小畜牲!”在叫罵中兵士們把他推了下去。 沒有一個兵士肯動手去殺納林布錄,孟古明白他們是怕事后自己報復(fù),她看了一厄赫,厄赫領(lǐng)會她的意思,邁步走到納林布錄的身后,然后回頭看了孟古一眼。 孟古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去,厄赫牙關(guān)一咬,揮手就是一刀,咚的一聲傳來,納林布錄永遠的倒下了,孟古幾呼就要轉(zhuǎn)過身來,但她還是強行忍住了,輕聲道:“告訴大貝子,把葉赫部的俘虜和納……林布錄,都送回去!”說完縱身上馬,狠抽一鞭,向赫圖阿拉而去。 七天后的一個早上,褚英大步進了督府后堂,到了孟古的臥房道:“額娘!” 孟古輕輕的開門出來,七天的工夫,孟古憔悴得讓人不忍一看,她輕聲道:“你從葉赫回來了?” 褚英:“是!孩兒到了葉赫之后,把俘虜和……納林布錄交給了布揚古,老夫人和老部首……。” 孟古眉頭一揚道:“我阿瑪和額娘怎么了!” 褚英偷看一眼孟古的臉色,然后道:“老部首當場吐血身死,留下的話是……是……。”孟古急道:“是什么!”褚英道:“未想葉赫家竟手足相殘!” 孟古連退數(shù)步,險些跌倒,褚英又道:“老夫人一病不起,我說您愿意回來侍候老夫人,并參加老部首的葬禮,布揚古說;他不希望外人來管他們家的事。”說完之后,還讓我?guī)Я诉@個給您。”說著拿出一塊玉玦來遞給孟古。 孟古手撫玉玦輕聲道:“絕了,我和我的家人就這樣斷絕了!”說完口中噴出一兩大口鮮血,昏倒在地。 自此孟古一病不起,每日里只是捻著那只玉玦,呼喚著努爾哈赤,誰都清楚,她的生命之源已然斷了,所能系住她的,只有努爾哈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