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金甲十萬下南州(2)
左秩看著那柄紅色木劍道:“我也很奇怪,因為大草包很胖,而那個人很瘦,另外大草包也沒有不見我的道理,但是,既然是知道用這種紅劍傳信的人說的,我怎么都要試試,就是假的,也要試過方知!全文道!馬上把四城守將噶蓋、達海、尼堪幾個給我找來,我們商量一下今夜的安排!” 努爾哈赤的兵馬整裝待發,馬上就要離開秘營,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大聲道:“大貝勒!慢走!”隨著話音一人從營中拄著木杖費力的跑了出來。 曹寶一皺眉道:“石爾泰,不是讓你看好他嗎?怎么又讓他出來了?”石爾泰聽了催馬過去,一把提起那人道:“回去!”但那人拼命掙扎著就是不肯回去。 努爾哈赤一眼看見道:“怎么回事?”曹寶道:“這小子叫額爾德尼,本事不濟牢sao不少,今天來見我說什么我們不能去救左老三,讓我打了一頓軍棍。” 努爾哈赤眉頭一皺向額爾納道:“放開他,我有話問他。”石爾泰聽了讓開,努爾哈赤把額爾德尼拉到一旁道:“你為什么說我們不能去?是因為我們人少嗎?” 額爾德尼費力的站著道:“不是,自古以弱而勝強的事多了,但大貝勒想過沒有,我們沒到,四下里傳言就紛紛而去,說大貝勒帶了上萬精兵來救左秩,倭寇豈有不知之理?我想不單倭寇就是左統領也是聽了這個消息才出兵金策城的,我們此時前去。只怕是自投羅網。” 努爾哈赤道:“怎么我們就自投羅網?加藤清正不在,鍋島直茂的兵力有限,就是知道我們要來,他也不可能天天派兵四處巡防,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額爾德尼道:“大貝勒,若是倭寇設計,您還有機會嗎?”努爾哈赤眉頭一皺道:“你什么意思?” 額爾德尼道:“大貝勒,左統領的人馬不過五千,現在朝鮮叛軍就有一萬六千多人。零頭都比左統領的人馬多,加上田中部在金策城外的人馬共有兩萬,為什么一直沒有攻城?我們問了多少當地土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難道不可疑嗎?” 努爾哈赤思忖片刻道:“你接著說。”額爾德尼道:“倭寇千里行兵,自然心懷恐懼,不論朝軍如何都不會十分信任,可金策城下朝軍三路分駐,這明明就是故意給人機會,難道大貝勒看不出來嗎?” 努爾哈赤想了一會道:“你是那里人?”額爾德尼道:“小人世居都英額,兩年前從軍。”努爾哈赤長笑一聲道:“兩年時間,我竟不知道我手下有你這樣的人物,這真是我的失誤!來人,告訴全軍,回營!” 曹寶一聽這個大驚,跑過來道:“大貝勒!你不救左老三了嗎?” 努爾哈赤道:“自然要救,但前提是我們自己不能陷進去。”揚古利道:“大貝勒,我們要是不去,若那人當真把信送給左秩。左秩就麻煩了。” 努爾哈赤道:“我沒說今夜不去,但是既然我們知道對方挖了井,我們就不能去跳,要想辦法帶塊板子再去。”他回過身看著額爾德尼道:“我們今夜必須前往,你有什么主意。” 額爾德尼立時語塞,思忖半天道:“小人無計。”努爾哈赤一揮手道:“大家一起想!”揚古利看看葉克書道:“你說!” 葉克書道:“為什么我說?你以為你想不出主意我就一定想得出嗎?”揚古利道:“我就是讓你說想不出主意,大貝勒,我們這里他最聰明,他想不出來,我們誰也想不出來。” 努爾哈赤一笑道:“你的意思,我們只能硬闖了?”揚古利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只是我們沒辦法用。我讓葉克書說的也是這個辦法。” 努爾哈赤道:“講!”葉克書道:“我和揚古利早就計算了,如果我們不向金策城進攻,而是轉攻咸興,那這里的圍困自然就解了,只是我們人少,難以用兵啊。” 努爾哈赤想了一會道:“就這么辦,如果加藤清正真的在這里設了埋伏,我們雖然人少,也能起到作用,如果加藤清正沒在這里設伏,我們也可仗著馬快的優點,離開咸興,不和他決戰。走!” 大隊人馬上馬出營,努爾哈赤向額德尼道:“你忍著點屁股疼,和我一路。”額爾德尼受寵若驚,早忘了棍傷,上馬追上努爾哈赤。 他們剛走了一會,武陵噶驚慌跑來道:“大貝勒!曹將軍帶了百來騎向金策城去了。”努爾哈赤一猛的勒住馬韁笑道:“這就是了!大軍停下,等等大草包的消息。” 一個人突然閃了出來,他一身緊身黑衣,年紀也就在十七八歲的樣子,手中提著一只跨虎攔向努爾哈赤道:“你不是要去闖城救人嗎?為什么還在這?” 努爾哈赤笑道:“白天是你殺了那幾個忍者?”黑衣人道:“我問你呢?為什么不去金策城?” 額爾德尼忙解釋道:“倭寇有埋伏,我們……。”黑衣人一擺手道:“別解釋了!你們怕有埋伏,為什么讓我去傳信?” 葉克書冷笑一聲道:“我們沒讓你去,是你自己要去的。”黑衣人一時語塞,冷哼一聲道:“好!我算認識你努爾哈赤了!”轉身就走。 努爾哈赤捉沉聲道:“攔住他!”葉克書縱身而至,燕撾一揮道:“站住!”黑衣人冷哼一聲,跨虎攔向葉克書一揮,上尖指葉克書心口,下尖指著葉克書小腹。 葉克書向后退了三步,燕撾外指,撾比跨虎攔長,葉克書一退一指,既避過跨虎攔又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也急快,一抬手跨虎攔的長尖子壓住撾上兩指,身子一轉,貼著撾桿轉進去,一跨虎攔向葉克書的頭部刺去,用的卻是劍招。 葉克書連連后退,十招之后,他大聲道:“大貝勒,你看出來了沒有,這是仙露宮的路數。”說完雙手一動。燕撾左敲右拍正中刺,連出三招逼得黑衣人不住向后,葉克書冷笑一聲道:“看這一撾!”向左斜掠,把跨虎攔帶了開來,身子跟著前進,一掌向黑衣人前胸印去。 黑衣人怪叫一聲,左手翻出,手中又多了一支跨虎攔用中間那截刀刃向葉克書掌心斬去,葉克書笑道;“早知道你還有一支!”左腳向上一踢把撾桿踢起,頂在跨虎攔上,手掌頂在撾桿之上推著黑衣人連連后退。 努爾哈赤在后面催馬過來,一把扣住黑衣人的肩井xue向上一提,把黑衣人提了起來道:“你是仙露宮的門下?夏神仙的徒孫嗎?” 黑衣人掙扎不住,努爾哈赤道:“罷了,你不說就算了,你看看,我過一會去不去。”額爾德尼驚愕的道:“大貝勒,你還去!” 努爾哈赤看他一眼道:“我不能不去。大草包先去會把倭寇的埋伏引出來,然后我們再去混水摸魚,就算不能把左秩接應出來,我也要鬧他個天翻地覆。” 天交三更,努爾哈赤他們帶著人馬來到金策城下,此時夜色深沉但日軍的并沒有睡,幾個大營都混亂不堪,好像在移營一般,人頭竄動,喊聲不絕。 努爾哈赤叫過額爾德尼來道:“你看看。我們應該攻那里?”額爾德尼看了一會,一指正北道:“大貝勒請看,那里人馬眾多,戰旗如云,必是主將所在,我們人馬少,就向那里進攻,取出其不意之效果。” 二人正說著話就聽對面一陣大亂,努爾哈赤放眼看去,就見曹寶輪著一口大菜刀帶著百來精騎在正西四處沖突,殺得那里的朝軍哭天喊地,努爾哈赤笑道:“他果然先動手了。石爾泰!你帶一哨人馬去接應他。其余的跟我走!”三百來騎像一團旋風一樣向正北沖了下來。 鍋島直茂眉頭深鎖正在指揮眾將移營,突然一員小將跑過來道:“將軍,有一隊人馬正向我們大營沖來!” 鍋島直茂理也不理他道:“派幾個火炮手轟跑了就完了。” 那員小將依令帶著幾名火炮手到了營邊,此時天色極黑,那些火炮手到那里去看清對面的人,只是聽著馬蹄聲響就胡亂開炮,一團團火花在努爾哈赤等人的馬前馬后,不住跳起。 七八聲炮響之后,就聽一聲大吼,努爾哈赤已經到了他們面前,青光跳過鹿角,踢倒兩名火炮手。 努爾哈赤揮動大刀連劈數人,火炮立時啞了,那小將提刀向努爾哈赤沖來,努爾哈赤戰馬向前一沖大刀從他項上過去,把他的頭斬下來托在刀上。那小將又往前沖了七八丈方才倒下。 揚古利、葉克書二人沖了進來,揚古利猛一甩手,金鎖飛去,鏟得數顆人頭向天飛起,葉克書則催開座下紫丁香專殺火炮手,不要說火炮手,就是提一只烏木棍的也被他挑起來殺了。 鍋島直茂聞信帶著一隊人馬趕來,就見一人騎在馬上掌中的大刀上托著一顆人頭,也不與人撕殺在眾人中間來回的轉著,鍋島直茂大吼一聲,催馬殺到,挺槍就刺,槍的速度極快,快的在黑夜中先化成一點火星,隨后一閃而沒。 努爾哈赤笑道:“槍法不錯!”一甩手把人頭甩向鍋島直茂,然后反手一刀,正劈在槍尖上,把鍋島直茂的槍尖從中劈成兩半。刀鋒正磕在鍋島直茂槍桿的結子上。 鍋島直茂一歪頭,甩來的人頭貼著他的臉飛過去,血沾了他一臉,鍋島直茂用力抽回長槍,空中一舞向著努爾哈赤打去,努爾哈赤大刀一提磕開槍桿,馬閃電般沖到鍋島直茂身前,反過手來,用刀柄處向鍋島直茂心口撞去,當的一聲,將鍋島直茂胸前的甲版撞的發出一聲巨響。 鍋島直茂差一點從馬上掉下來,好容易坐穩問道:“來人是誰!”努爾哈赤那里聽的懂他說的什么,二馬一錯鐙回手一刀將鍋島直茂的頭盔劈飛,鍋島直茂嚇的心膽俱裂帶馬就走。 日本馬倭小羸弱,鍋島直茂的座騎雖是千里挑一的好馬,仍無法與努樂哈赤的青光相比,跑不多一會,努爾哈赤已然追到,二馬并行,努爾哈赤一腳踹在鍋島直茂的腰上,把他踹下馬去,然后伏身就是一刀。 鍋島直茂快速抽出大刀,向上一橫,當的一聲,努爾哈赤一刀將他的刀劈為兩段,隨后又是一刀,鍋島直茂頭皮一涼。急忙閉眼就聽耳傍當的一聲響,再睜眼時,眼前一片火花。 田中兄弟是肥后有名的虎將,哥倆一起出手接住努爾哈赤一刀,不由心中同時一驚,這時葉克書到了,大聲道:“這兩個羅卜精交給我!” 努爾哈赤笑道:“給你!”又向鍋島直茂撲去,鍋島直茂見了爬起來就跑,那黑衣人搶先一步追去。口中還道:“你讓了別人,這個也讓我吧!” 努爾哈赤轉回身來輪著大刀四下劈殺,那些女真武士也殺發了性,只管揮刀殺個不住,這些女真人用的都是重刀,幾呼不用使力就能把倭人的頭斬下來,而且倭寇們大都沒有防備,基本沒有騎馬,甚至有人刀都沒帶。他們四下亂跑,一邊呼喝著一邊用手中可以找到的一切東西抵擋著進攻,他們自從進入朝鮮之后就沒有這么慌亂過。 額爾德尼帶著一支小隊,專尋日本人的當官的來殺,這些日人眼見鍋島直茂跑了,再看著自己的將佐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士氣一泄,一窩蜂的向兩邊朝人的營寨跑去。 田中兄弟雙戰葉克書不下眼見大軍四散,田中太郎急道:“次郎!你頂一下,我去把人馬喊回來!”田中次郎也看出來,敵人并不多,只要把人馬的集結起來,并非不能勝,忙應道:“是!”揮刀向葉克書猛劈下去。 葉克書雖然聽不懂田中兄弟說些什么,但也猜出八九,大聲道:“三師兄!助我!”說完不顧田中次郎劈來的一刀,撥馬向田中太郎追去。 揚古利一抖手,金鎖帶著風聲向田中次郎打去,誰想田中次郎也發了狠勁,不管金鎖,仍是揮刀猛劈,葉克書的紫丁香向前猛跑,田中次郎的刀劈下來時候,它已經跑出去了,這一刀正好將它的尾巴劈掉,揚古利的金鎖卻不偏不倚打在田中次郎的頭上,打了一個萬朵桃花開。 葉克書追上田中太郎燕撾刺出,直取田中太郎的后心,田中太郎在馬上轉回身來,一刀向燕撾劈去,誰想葉克書竟將燕撾收回來了,兩腿用力一夾,紫丁香從田中太郎身邊沖了過去,葉克書回身一掃,撾上的長筆劈進田中太郎的喉中,葉克書單臂用力。把田中太郎橫著拖下馬去,帶在身后向田中家的部下沖去。 日軍的士氣全都消散了,當時的日軍有一半還是服差役的農民,缺乏戰斗的意志,一見當將軍的死了,立時就四散而逃,他們闖進朝鮮叛軍的營中,搶那些朝鮮叛軍的馬,那些叛軍自然不給,雙方爭執起來,自己人打到一處去了。 金策城中鼓角震天,左秩、全文道出北門,樸成哲、金正祥出西門,留柳承載守城,兩路人馬從里向外攻,把朝鮮叛軍也沖開了。 朝鮮叛軍首將金豐五、成權立、元千圣三人跟本不敢迎戰,上馬先走,朝鮮叛軍和日軍往往是正相互掙搶著馬匹。就被身后的追兵劈翻在地。 努爾哈赤和左秩見了面,二人也無須多話,只相互一握手便向敵人追殺過去,他們殺到天色將明,已離開金策城十里,眼見那些人跑的差不多了,這才停住。 努爾哈赤放聲大笑道:“什么倭寇,也不過如此!”左秩聽曹寶說了努爾哈赤只帶五百騎前來,不由又驚又愕,帶馬過來向努爾哈赤道:“大貝勒!你僅帶五百騎前來,便將倭軍近萬人的圍攻解開,當真是天縱奇英啊!左某服了。” 努爾哈赤笑道:“左統領過謙了,這咸鏡一道若沒有左統領,只怕都讓倭寇霸占去了。” 二人正在說話,額爾德尼帶馬過來道:“大貝勒,我們殺的大都是朝鮮人,倭寇很少,我剛才抓了一個朝軍的小校,據他說,倭人大將加藤清正本來帶了一萬多倭軍在這等著我們,后來聽說一支人馬打著大貝勒的旗號殺到咸興去了,這才帶著人慌里慌張的走了。” 努爾哈赤笑道:“我還以為我們真的勝了人家萬余大軍呢,原來人家走了,只是不知道誰打著我們的旗號去了咸興?” 揚古利道:“應該是費英東他們到了。”左秩笑道:“罷了,我們回城,休息一會,我們一起去咸興,把加藤趕走。” 大隊人馬向金策城而去,左秩把紅木小劍取出來交給曹寶道:“二師兄,這個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