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寫情墨筆淚如雨,搖曳綠波動若飛(1)
沈水又名渾河,是沈陽最大的一條河,河水清秀,夏日商船連綿,冬日里爬梨不斷,運載著無數(shù)的貨物向遼東各地輸送,一到夜晚,夕陽西下,落日晚照,暮色之下,正可醉人。 此時不是夏日,沒有群鳥入林的景色,但無數(shù)的麻雀唧唧喳喳一齊向河面飛去,啄食在河水飄浮的食物,仍是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 智上法王和朱易兩個站在河邊出神的看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二人這才分了開來,朱易輕笑一聲道:“法王的內(nèi)功好綿長啊。”智上法王一笑道:“這沈水之邊正是文人sao客成詩之處,沒想你這兩個俗人竟在這比上武了。” 朱易笑道:“雖然我們是比武,但幸有法王想出這個不動煙火氣的方式來,相互握手,外人看來,只道你我也正在論著詩文呢。” 智上法王一笑道:“三年前我們五龍使對著大海握手比武,不分勝負然后喝了個大醉。沒想不到三年,我們五龍使死的死,走的走,加上赤龍使也只剩下我們?nèi)齻€了。” 朱易冷哼一聲道:“還不是因為努爾哈赤那個小子,今天他不來也就罷了,一但來了,我要把他碎尸萬段,給馬天風報仇。給裴然解恨。” 智上法王道:“青龍使為什么受傷之后沒有回來啊?”朱易看了看,見四下沒人,才低聲道:“咱們教主早就說過,神龍教不養(yǎng)廢人,史鼎立過多少功勞,還是教主的立堂使呢,可功力一廢教主不是一樣讓人把他活埋了嗎,裴然折了一只手,就算不廢也不可能向以前那有用了,教主還能放過他?他那敢回來啊。” 智上法王嘆了口氣道:“教主也太……,這樣下去,我們神龍教的人才可就跑光了。”朱易道:“我們神龍教人才濟濟就是跑了幾個也不算什么,你看黑龍、青龍這兩門不是又組建起來了嗎,不要多想了,教主他老人家是不會錯的。” 二人正說著話,就見河灘上火把一支接一支的亮了起來。朱易道:“教主升堂了,快走!”說完快步向河灘而去,智上法王則慢慢的在地上尋找著會什么,終于,他一眼看到了地上一塊青藍色的石頭,急忙撿起來收入懷中,這才轉(zhuǎn)身向河灘跑了過去。 洪景方坐在木板搭成的高臺上,看著臺下的四色龍旗,志得意滿的向身邊的沙大洪道:“沙老,你看我們神龍教的人馬如何啊?”沙大洪側身道:“教主威武神勇,天縱奇才,部下也都是八方異士,人馬自然有稱霸天下之能。” 洪景方得意的大笑起來,起身走到臺前大聲道:“我教如天!龍飛九重!”四旗弟子和臺上的護教散人們也一齊和道:“我教如天!龍飛九重!”喊聲不斷,洪景方瞇起雙眼站在臺上四下看著,就在此時,一聲長嘯傳來,將眾人的喊聲都壓了下去。 隨后馬蹄聲起,大地為之顫抖,敲得好似漫空雷動,空山鼓響,神龍教眾不由自主的一齊變色,洪景方面色一沉,高聲道:“來的是努爾哈赤嗎?” 五匹劣馬沖到神龍教眾之前,一齊勒住,五匹馬跑得急了,被這一勒同時人立而起,長嘶不已,馬蹄子在空中不住踢踏。 努爾哈赤在馬上放聲長笑道:“臺上的是神龍教主嗎?”洪景方看著努爾哈赤眼中發(fā)出一股狠辣的光芒道:“此人該死!例陣!” 四色龍旗一起招展,四隊人馬同時動了起來,白旗向西,取正西庚辛金之意,帶隊的是正使‘快槍蛇王’朱易、副使‘金叉太歲’肖英、左使‘九龍叉’史重和新任右使‘金頭蛟’史木。 青旗轉(zhuǎn)而向東,取正東甲乙木之意,帶隊的是代正使‘紅面鷺鷥’方亭,副使‘菊花一朵’晏子龍、左使‘開山力士’馬橫和新任右使‘銀頭蛟’賈祥。 黃旗則轉(zhuǎn)而向南,取火生土之意,帶隊的是正使智上法王、副使‘飛刀王’金寶山、左使‘賽巨靈’賈和、右使‘賽太歲’彭燾,這小子幾次失機差點讓洪景方宰了,最后智上法王說情,并把他從黑龍壇要了過來,這才免了一場殺身之禍。 黑旗留在正北原地,守于木臺之前,取北方壬癸水之意,這黑龍壇與努爾哈赤對戰(zhàn)以來,損失最重,此時帶隊的人都不是黑龍壇原來的人了,代正使‘鬼劍’梁風、代副使‘鐵槍太歲’李雄。新左使‘賽猿猴’金龍、新右使‘地里鬼’金虎,跟其它三旗比起來,這一旗是最弱的了,但它的背后就是洪景方和沙大洪以及數(shù)位護教散人。 神龍教例陣一完,守住四方,把努爾哈赤、揚古利、葉克書、佟養(yǎng)正、本空五人圍在中間,洪景方面上重現(xiàn)得意之色,走下臺去,向努爾哈赤走來。 努爾哈赤看著神龍教的陣勢,冷笑一聲,翻身下馬,大步迎著洪景方走了過去,二人一步一步走近,洪景方身上發(fā)出一股令人壓抑的戾氣,讓人喘息都難,他只道努爾哈赤會被他的這股戾氣壓服下去,但努爾哈赤全不為所動,二目蔑視的看著洪景方,一身豪邁慷慨的霸氣,令人剝?nèi)灰痪矗榫胺皆酵白呔驮接X得自己心下越虛,竟生出一股渺小之意,幾乎就不敢再看努爾哈赤,他心中一驚。把功力運至極點這才堪堪與努爾哈赤抗衡,但他心中清楚,努爾哈赤的氣勢是與生俱來的,并沒有運功相助,不由更生了幾分要殺努爾哈赤之心。 二人走到中間,雙方相矩八尺,洪景方身子仍向前走,手卻向后伸去,他的兩個令使之一的‘黑牙’劉成急忙跑過去把一支蛇形鐵杖交到他的手里,洪景方腳步突然一停,蛇形杖向前一指道:“站住!”他的蛇形杖長九尺,二人之間的矩離僅有六尺五六左右,他這一指,杖頭蛇舌直指努爾哈赤的心坎xue。 所有人都沒想到洪景方一家教主竟能出手偷襲,佟養(yǎng)正驚叫一聲,剛要上前,就見努爾哈赤閃電般拔出背上的五龍寶刀,大吼一聲一刀劈去,刀鋒正劈在蛇舌之上,一聲輕響,兩團氣波凝成一個大圓,向四下散去,佟養(yǎng)正急忙道:“讓開!” 但向那里去讓啊,四人急忙運功向外推去。神龍教四大使者也出掌外推,轟的一聲巨響,八個人同時退后一步,他們身后的神龍教眾被沖得陣形混亂,腳步踉蹌,再看場中,洪景方仍立在原地,但面色驚愕,努爾哈赤則連退十幾步,面色一暗但隨際轉(zhuǎn)了過來,立起身子長笑道:“洪景主武功果然不凡!” 洪景方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努爾哈赤道:“難怪你這么猖狂,果然有些本事。”他雖將努爾哈赤震退,但手臂前端也是一麻,一陣罡氣直沖到手肘,若不是他強運內(nèi)力硬生生逼了回去。就沖進體內(nèi)了,這是他自長白山比武之后從沒發(fā)生過的事,更何況他是偷襲。 洪景方看著努爾哈赤不由得暗道:“我這些年不曾下山,難道天下真的不在是當年的天下了嗎?”努爾爾哈赤把五龍寶刀收回鞘中道:“洪教主,我來不是和你比武功的,我?guī)煾改兀俊?/br> 洪景方將蛇形杖向地下一頓道:“你先回答我?guī)拙湓挘缓笪易匀粫屇阋娔銕煾浮!北究章牭竭@話,怒吼道:“先還父親!”說著輪起藤棍就向洪景方?jīng)_了過去。 沙大洪從臺上一步躍下,道:“你是和尚,怎地沒個和尚的樣子!”說著話一口黃金大刀翻了出來,向本空當頭劈去,佟養(yǎng)正走上一步,手中千華金椎向外一掛大刀,左手攔住本空道:“怎么,神龍教的人都會偷襲嗎?” 沙大洪雙眉一鎖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說話?”佟養(yǎng)正道:“在下是千華門掌門佟養(yǎng)正,有句話想問洪教主。” 洪景方點點頭道:“你問吧!”佟養(yǎng)正收椎回來道:“在下門中長老佟玄,不知怎么開罪了貴教的朋友,被貴教請了來?另外貴教將我同為千山一脈的鶴筆白家,一門俱滅,又是何道理?還請洪教主說明。” 洪景方冷笑一聲道:“佟掌門是來問罪來了,好,我就告訴你。我們神龍教下黑龍壇的人被你門中的努爾哈赤殺了,我們也是為了一個公道才請的貴門佟長老。” 努爾哈赤道:“教主說的是馬天風和蔡氏兄弟嗎?”洪景方道:“不止他們!還有包閻羅、騰遠、樓仁美和我的立堂使史鼎,他們都是死在你和你師父等人的手中。”努爾哈赤道:“我和貴教本來沒什么沖突。但貴教黑龍壇幾次三番的追殺我,我沒辦法才殺了蔡氏兄弟和馬天風,至于洪教主說的其它幾位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 洪景方道:“他們就是去請你師父的時候死的。”葉克書冷笑一聲道:“這也能怪到別人頭上嗎?你們不去白家莊殺人,他們又怎么會死呢?”洪景方道:“這個我不管,我只知道他們死了,我是他們的教主,要為他們報仇。” 努爾哈赤憤然的道:“那白電夫婦的仇怎么算?白家莊幾百條人命又怎么算?”洪景方冷笑一聲道:“他們的命,怎么能和我們神龍教的命相提并論呢!” 揚古利突然指著洪景方開口道:“你是我兒子!” 洪景方幾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揚古利惡狠狠的道:“你說什么?” 揚古利不緊不慢的道:“我自認從不講理,沒想到你竟然比我還不講理,自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不是我的兒子,怎么會和我一樣呢。” 努爾哈赤和佟養(yǎng)正還強自忍住,葉克書則拍手贊道:“說得好!”洪景方怒吼一聲:“給我殺了他!”臺上竄下一人道:“屬下來殺!”腿不回彎,蹦著就到了揚古利身前。 揚古利也不看那人,低著頭道:“你叫什么?”那人一拱手道:“在下蘇云達。外號‘追魂殺手’。”揚古利想了想道:“當年殺死張丞相大公子的是你嗎?”蘇云達點頭道:“就是在下。”揚古利這才抬起頭來道:“你該死!”說著手中的金鎖如意鉤抖動起來。 蘇云達二指一彈,一條鏈子槍搶先向揚古利的咽喉打去,洪景方得意的道:“該死不該死,要看誰的手更……。”他話沒說完突然呆住了,就見蘇云達半個身子向前弓去,鏈子槍的槍頭已經(jīng)到了揚古利的喉上,卻無力可發(fā),慢慢的垂了下來,葉克書的燕撾則刺進了蘇云達的左太陽xue中。 洪景方怒吼一聲:“大膽!你們竟敢偷襲!”葉克書把撾收了回來,用一塊軟布擦著撾尖道:“教主說了,該不該死,要看手夠不夠快,我的手夠快,而他該死。” 洪景方大喝一聲:“給我拿下!”劉成、劉實二人一齊縱身向葉克書撲去,努爾哈赤大刀一揮同時向二人頭上掃去,劉成、劉實急忙站住舉令牌來擋,沒想努爾哈赤又把刀收了回去,道:“洪教主,我們是為我?guī)煾竵淼模€是先請我?guī)煾赋鰜戆伞!?/br> 洪景方冷哼一聲道:“把佟老鬼帶上來!”劉家兄弟轉(zhuǎn)身跑了回去,一會架著佟玄出現(xiàn)在臺上,本空大喊道:“爹爹!”就往前沖,洪景方眼角一掃,他身后站出四人,金、銀、銅、鐵四條棍,同時出手分打本空兩肋雙腿。 本空大喝一聲,手中的藤棍彎成一個圓圈,左手一松彈上金鐵二棍,震得兩條棍同時向空中揚起,隨后人往左走,銀銅二棍自然落空,他手中的藤棍帶著彈勁向右打去。正好打在銀銅二棍的中腰,那二人直覺虎口一麻,不由自主的松開棍子。 本空大聲道:“擋我者死!貧僧今日要開殺戒了!”縱身躍過四棍,沙大洪冷笑一聲道:“四蛇如龍!”四棍重新聚在一起,一齊向本空雙腿叉去。 本空身子不轉(zhuǎn),藤棍反手一擊,四棍向上一立,同時接他這一藤棍,本空直覺一股大力順著掌心勞宮xue直向心頭而去,他想用大明咒來抵擋,但不知為什么全身的力氣好像突然被抽走了一般,怎么也無法凝聚到一處,他急忙收斂心神含一口氣護住心脈,心脈剛被護住,那股大力就到了,本空慘呼一聲。整個人被沖的飛了起來,口中鮮血狂噴,立時失去知覺向一側摔去。 佟養(yǎng)正縱身接住本空,伸手探脈,直覺本空五臟雖未受傷,但經(jīng)脈之中一股大力在四處竄動,他急忙出掌抵在他的背心上,用內(nèi)功壓制他體內(nèi)的那股大力。 努爾哈赤強壓怒火道:“洪教主手下好生了得啊!”洪景方得意的笑道:“這是老夫精心訓練的‘神龍四棍’,四棍聯(lián)手,先發(fā)散功毒,然后再出破心功,不要說這個小和尚,就是千山武僧之首真空來了,也破不得這四棍聯(lián)手。” 努爾哈赤冷笑一聲,也不應話,道:“離著這么遠,我看不清那是不是我?guī)煾福堊屇愕氖窒拢阉先思艺堖^來一些。” 洪景方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份能耐了。”回手一指四棍,道:“他們四個站在這里,既不準別人過去,也不準劉家兄弟過來,你要是能把他們請開,我自然讓劉家兄弟請令師過來一些。” 努爾哈赤看看四棍道:“我正想領教。”走上一步道:“請!”四棍也不說話,輪棍就打,四條大棍并成一線向努爾哈赤打去,努爾哈赤不屑的看著他們,腳步歪歪斜斜,五龍寶刀向上一橫,四棍同時打在刀上,洪景方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努爾哈赤冷哼一聲道:“洪教主,你這四條棍毀在這里了!”大刀向前推去,把四棍推得不住后退。 突然努爾哈赤怒吼一聲,大刀外揮,四條棍同時被劈成兩半,那四個人一齊痛呼一聲向后倒去,人沒等倒下,努爾哈赤向前一步,一大刀一立,一股沉重的刀氣自刀上而出,從四人身上掠過,當四個人倒下的時候,已是死人了。 洪景方呆呆的看著努爾哈赤,半響才道:“你……你,竟然沒有中散功毒?”努爾哈赤道:“貴教毒物歷害,努爾哈赤沒有什么袪毒之法,自然不能幸免。”洪景方不敢相信的道:“你既然中了毒,怎么還能有這等功力?” 努爾哈赤心道:“我若不是有龍虎步功夫,也贏不得他們四個。”口中卻道:“這是我的事,教主就沒有必要知道了,請讓我?guī)煾缸哌^來些吧。”洪景方眼睛一轉(zhuǎn)道:“不行!你就這樣和他說話,若不然你就自己過去。”努爾哈赤冷笑一聲道:“我過去之后,教主好治我一個擅闖之罪?”洪景方老臉一紅只做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