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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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嗎?”裴原盯著她的表情,眉心攏起,“我按著你喜好安排的,蝦餃,素餡包子,河蝦,炸小黃魚,還有疙瘩湯。我記錯了了嗎?” “沒記錯。”寶寧坐下來,仰頭望著他,小腿晃來蕩去的,眼睛在笑,“但我還喜歡什么,你知道嗎?” 裴原愣住,他回想半天,搖搖頭。 “我可記得你的喜好哦。”寶寧掰著指頭與他數。 “我知道你喜歡吃rou,不喜歡吃青菜,非要吃青菜的話,喜歡吃豆芽兒。rou的話,比起小炒rou更喜歡吃排骨,比起吃排骨更喜歡豬大骨,尤其是醬香的。嗯,你還喜歡吃湯拌飯,吃相不是很好看,喜歡土豆蘑菇湯和冬瓜丸子粉條湯,最討厭紅棗蓮子湯,對不對?” 裴原看著她認真樣子,蹲下身,與她平視。 “所以你也得記得我的喜好。”寶寧正襟危坐。 “我喜歡吃河鮮,喜歡吃小圓子,玫瑰餡、芝麻餡和花生都喜歡,最討厭五仁的東西,五仁月餅也討厭。所以以后你惹我生氣了,千萬不要拿五仁的東西討好我。我還喜歡吃面,喜歡山西的面,以前國公府的主廚是山西呂梁人,釀的醋特別好,刀削面做的也好,最好吃的是碗團兒。” 寶寧問:“你吃過碗團兒嗎?” 裴原聽她嘮嘮叨叨,眼睛笑得瞇成條縫兒:“沒吃過。” “我就知道。”寶寧端起小碟子,咬半個餃子,有些得意,“我的三姐夫也是山西人,他會做,但沒我做的好吃,我有秘方的。改天,改天我也做給你嘗嘗鮮。” 裴原應了聲好。 他伸手,將寶寧額角的碎發撩到她耳后去,低低笑:“以前不知道,你竟然這么啰嗦。” “與你說的都是正經的,你不要不忘心里去。”寶寧把剩下半個餃子也吃掉,去喝疙瘩湯,想起什么,抬頭問,“你昨晚與我說了些什么?我半夢半醒,只知道你在說,一句都沒聽清。” “沒什么。”裴原一句話帶過,坐在她對面,也端起碗粥。 他轉移了話題:“待會去小凌河那邊轉轉如何?我打聽過了,說今天那邊有戲班子,帶你去看。” 寶寧注意力果真被轉移,她很少有外出的機會,聽到這計劃,心情雀躍。但喝掉小半碗湯后忽然想起什么,動作頓住,看了裴原一眼。 裴原把剝好的蝦扔進她碗里,問:“怎么了?” “我可以見見我弟弟嗎?”寶寧試探地問,她手指捏緊了筷子,“我想他了。” 裴原不太高興:“我與你出去玩,見外人做什么?” “那不是外人。”寶寧睜圓眼睛,“我的弟弟,那是你的妻弟,你要叫他一聲小舅子,看你說的什么話。” 裴原哼笑了聲。他仍舊記著季蘊的仇,他知道這小舅子不待見他,當初寶寧剛嫁過來的時候,季蘊還存了想將她帶走的心思。裴原不愿讓寶寧與他接觸,就是怕她心性不定,被季蘊三言兩語哄服帖了,回來與他鬧和離。 但寶寧話語里的某個字眼取悅了他。 “不是昨個兒你說的,天老大,你老二,想干什么就干,不用問我。”裴原夾了顆花生米放嘴里頭,“叫他出來也行,沒正經見過面,上次到國公府也匆匆忙忙的,一起喝頓酒。” “你腿還沒好呢,那種東西,少喝的好。”寶寧托著腮,有些擔憂地去看裴原袖子底下的手腕。他擋著,寶寧看不見。 寶寧道:“那待會你去國公府遞拜帖吧,算日子,今個月底,季蘊應該沒去書院,我們一起乘馬車去小凌河。” 裴原垂著頭攪碗里的粥,三兩下倒進嘴里:“讓他自己騎馬去,哪兒來的臉與咱們湊熱鬧。” “你——”寶寧咽下去嘴里的東西,“今天好日子,我不與你置氣,只是提醒你一句,你還欠我五百個字的悔過書,還有一個小愿望。” 裴原愣怔地抬起頭:“真有這事兒?” “你以為我與你鬧著玩?我的氣還沒過去,你說話做事最好注意分寸。”寶寧站起身拍拍裙子,沖他淺淺笑一下,“若不然我的小愿望就是讓你睡上半年的地鋪。” 裴原連炒花生米也吃不下去了。 阿黃圍在他腳底下轉圈,裴原踢著屁股將它弄走,它不長臉,又來。 裴原沒好氣:“剛不是喂了你東西了,屁用沒有,就知道吃,饞鬼。”他往地上扔一塊剔了rou的蒜香排骨。 阿黃美滋滋地抱著排骨往墻角跑,歪著腦袋,撅著屁股啃。 寶寧看它一眼,無奈搖搖頭,踮腳將裝著水蛭的瓷壇子取下來。 裴原早上剛投過食,它們吃飽喝足,鉆進泥里正休息,露出一點淺藍色的腦袋殼。 那三顆卵繭一共孵出了三十六條小水蛭,死了兩條,一條是因為沒食吃餓死的,它的食物都被一條個頭相當大的水蛭給搶去吃了。一條是直接被那條大水蛭給吃了。寶寧看見的時候,它已經被吃了一半,半個壇子都被它身體里流出的血和粘稠體液染臟了。 寶寧從那時才發覺,弱rou強食這個道理,是在哪里都適用的。 寶寧把視線投向那只已經長得極為壯碩肥大的水蛭,它似是有先天優勢,極其兇猛,已經有小拇指般粗,這樣的生長速度超出了寶寧的預期。 按這樣算的話,再有三天左右,它就可以用來吸第一次毒血了。 寶寧偏頭看了裴原一眼。阿黃又跑到他身邊去,小羊也去了,俱都圍著他轉。裴原轟走這個轟不走那個,氣得摔了筷子。 他現在還生龍活虎,純粹是身體底子好。這毒越往后拖蔓延越快,寶寧不敢想象,再過半個月或一個月,裴原會不會還是現在這樣子,有力氣與她打鬧斗嘴。 最遲后天,她必須得試一試,這水蛭到底有沒有用處。 …… 約莫午時的時候,寶寧和裴原到了小凌河旁邊。那里有茶攤子,很簡陋,就搭了個棚子,是挑夫歇腳的地方,茶是大碗茶,沖了不知多少遍水,淡得和白水一樣,就是回味有點澀。 季蘊在那里等著他們。 裴原到了后便皺眉頭,桌子油光锃亮,凳子上的木板也缺口,他不想讓寶寧坐,但放眼望周圍,又沒有別的好地方,就一座新在建的小樓兒。 季蘊先發制人:“是你選的地方。” 寶寧不在乎地方簡陋,她許久沒看見弟弟,真的想了。見他個子像柳樹枝似的抽條不少,人看起來也穩重許多,心里很高興,不住地盯著他瞧。 老板娘送來擦桌布,裴原擰眉丟在一邊,用袖子將寶寧座位抹了遍,讓她坐下。 季蘊盯著他舉動,見狀,心下放松一點。 “我記著這地方原來是處很大的酒樓。”裴原也坐好,他起了個較家常的話頭,與季蘊聊。 “后來被左相的公子強拆了,現在新建了所,也是酒樓。”季蘊給他斟茶,又給寶寧斟茶,笑容妥帖。 寶寧覺得,季蘊好像真的長大不少,不知是不是因為陶氏有孕的關系,他在府中地位沒以前穩固,感到危機,所以才成長更快。還是因為她當初出嫁的原因。她嫁的是不太體面的,即便現在的生活她已經足夠滿意,在外人看來,還是不那樣體面,季蘊當初為此傷神了許久。 若原先,季蘊年輕氣盛,他藏不住鋒芒,現在竟學會寒暄了。 裴原“嗯”了聲,兩人對坐喝茶,相看兩相厭,沒人再說話。 寶寧悄悄地踩了裴原一下,想讓他說句話,裴原領會到這意思,但沒動。在他心里,女人家心思就彎彎繞繞的,季蘊明顯就不喜歡他,當然,他也不喜歡季蘊,那么強迫地按著頭讓他們聊天,有意思嗎?弄得兩人都尷尬。 裴原站起身,沖季蘊笑了下:“失陪一下,去解個手。” 裴原不想解手,他只是尋個借口出去避一避,等寶寧和季蘊話別完,他再回來。 裴原心想,他已經夠客氣了,這還是看著寶寧的面子上,能得到他這樣禮遇的人不多。 季蘊站起身,沖裴原拱手行了一禮,兩人都微笑著道別。 待他背影走遠,季蘊換了副臉色,一屁股坐在寶寧跟前,緊張打量她:“姐,他對你好不好?我早就想去看你,但被事拖著,沒去成,后來到了你住的地方,才發現你早就走了。” 寶寧笑著道:“挺好的,我們換了個地方住。” 她關切問:“發生什么事了,讓你這樣忙?” 季蘊暫且沒回答。 他腦子里想起剛才裴原的動作,他對這個姐夫仍舊不滿意。寶寧不記仇,能原諒裴原最開始的惡劣態度,他卻放不下,到現在還耿耿于懷。而且,嫁給裴原本就是寶寧被逼,在季蘊心里,是寶寧受了委屈,這與他父親的不作為有關,與他的年弱無能也有關。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裴原配不上他jiejie,哪怕他是個什么皇子。 再者說,裴原那樣的性子,那樣的身份,哪里能做得好丈夫呢? 季蘊最怕的就是寶寧受了他的氣,或者因他的行事作為,陷于附帶的危險之中。 季蘊不能明著面地勸寶寧和離,許氏不允,對寶寧也不公,他希望她能自己想明白,作為弟弟,他給她留退路。 “姐,我給你買了個莊子,離京城不太遠,在溧湖。” 第50章 悔過書 “莊子?”寶寧驚訝地看向他,“你哪里來的那樣多錢?” “這幾個月里, 我做些小生意。”季蘊皺眉頭, 在心里措辭, 又想不出合適的語言表達, 干脆不說了,“姐, 你放心, 都是正經小買賣,沒做不好的事。” 寶寧還是覺得不可置信:“你才多大呀, 賺了多少錢,夠買莊子的。” “我與二姐夫一起,他出錢,我出力, 鼓搗些地契上的生意。”季蘊不肯多說了, 糊弄她,“姐, 有志不在年高。” 二姐夫是崇遠侯府的庶子, 叫賈獻, 寶寧見過他一面,很有修養的儒雅男子, 聽季蘊這樣解釋, 她覺得合理許多。雖仍存疑,但也不好多問了,季蘊是個有主見的人, 況且,他也是該慢慢歷練的。 “只一條,不許沾上賭,也不許和那些花花柳柳沾上關系。還有,貪贓枉法傷人性命的事,也不許。”寶寧威脅他,“若不然,告訴姨娘,打斷了你的腿!” 花花柳柳指的是什么,季蘊聽得懂。迎春樓那樣的場所。寶寧不好意思說,用這詞掩蓋過去。 季蘊笑著答應了,視線有些探究地盯著寶寧神情。心中想著,裴原少年時候做的那些買賣,他jiejie許是還不知道吧? 與賈獻在一起久了,皇室和貴家的那些野史,季蘊聽來不少,對裴原過往有所耳聞。秉性這些不談,他臭名昭著,世人皆知。武力上是強悍的,隨護國大將軍征戰沙場多年,有些戰功。還有就是,裴原很有錢。 季蘊不知道最開始見到裴原時,他為什么會落魄成那樣子,但據他所了解到的情況,裴原身家遠不止這些。 他常年駐守北疆,偶爾回京,喜歡玩樂,做那些陰暗的生意似乎很有一套。寶寧討厭的東西,他紛紛沾染過,有些甚至做的很出彩。 只是聽話音兒,他的傻jiejie對此似乎并不知情。 季蘊手指摩挲著茶杯的把兒,垂眸片刻,又看了寶寧一眼。 她確實是沒心沒肺的,已經不提他錢的事兒了,正托著下巴望向河堤,看那邊幾個小孩在跑著放風箏。河里幾艘畫舫游船,她來興致了,邀請季蘊待會一起去看風景。 “姐夫會不高興的。”季蘊搖頭,“我就是來看看你,將地契給你,見你過得很好,我放心了,待會就走。” “就待這么一會兒。”寶寧有些失望,她偏頭去尋裴原的身影,找不著,又轉臉看向季蘊,“連個飯都不吃嗎?” “不了。”季蘊抿唇,欲言又止,終還是出聲,“姐,我希望你過得幸福一點。” 寶寧笑了:“我當然知道呀,我現在也很好。”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季蘊正色,“你不要總是那么傻,誰都相信,要給自己留條退路,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寶寧有點懵了。 季蘊發覺自己說重了話,不再說這個。他輕呼一口氣,從袖里拿出一個紙封,桌上滑過去遞給寶寧:“上面是莊子的位置,你記牢了。里頭一直有下人在的,你想散心了,就去。” 寶寧拿著封子在手里左看右看,心里高興得不得了,瞄季蘊一眼,笑著道:“我弟弟長大了,有出息了。” “瞧你樣子,傻不傻。”季蘊輕笑一聲,寶寧嗔他一眼,又逮著他問了許氏的近況,聽說她很好,放下心。 就是國公府里最近有些亂。陶氏快臨盆了,季嘉盈也要出嫁。 她做太子側妃,雖是妾位,但也高貴,最重要的是國師算過了,說季嘉盈與裴霄的八字極合,還有利于國運。圣上很高興,特賜了大cao辦的恩典,說到時晚宴會請許多貴客,季家女眷也會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