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把他臉往地上扔，分明是直接按在地上摩擦！

    他就知道，霍啟那狗根本沒安好心，明知道他怕狗，還送狗給初瑤，分明就是為了報復他。

    空氣安靜兩秒，初瑤突然感覺大事不妙，她好像有點想笑。

    韓沐辰見初瑤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抽了抽嘴角說：“想笑就笑，不用憋著。”

    初瑤：“哈哈哈哈！”

    韓沐辰：“……”

    你還真敢笑！

    **

    晚上躺在床上，初瑤給霍啟發微信：[我還是把巴豆還給你吧。]

    韓沐辰對狗的恐懼是小時候留下了陰影，這不是說不怕就不怕的。

    霍啟一下猜到關鍵：[因為你哥？]

    顧忌到韓沐辰的面子，初瑤斟酌措詞：[嗯，我哥好像不太喜歡狗，無法跟狗和諧共處。]

    霍啟大概是覺得發微信說不清楚，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初瑤愣愣看著屏幕幾秒，按下接聽鍵。

    “霍啟?！背醅幝曇籼疖?，隔著手機叫他的名字，能酥到人心坎上。

    霍啟受到不小的沖擊，緩了片刻，才道：“知道你哥為什么無法跟狗和諧共處嗎？”

    “嗯？”初瑤愣了下，“為什么呀？”

    霍啟低笑一聲，聲音通過手機傳過來，就響在耳邊，低沉暗啞，帶著撩撥人心的磁性：“因為你哥長得太丑了，狗見了都嫌。”

    初瑤：“……你不要開玩笑啦?！?/br>
    耳朵有點癢，初瑤小心翼翼把手機拿遠了一些，臉卻在黑暗中悄悄染上緋紅。幸虧霍啟看不見。

    “雖然我這話是在開玩笑，”霍啟語氣一本正經，“但是你哥長得丑也是事實。”

    初瑤：“……”

    初瑤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維護一下韓沐辰的臉面的，畢竟是她哥：“我哥其實長得挺好看的呀，喜歡他的女生那么多，還是校草，你不要這樣說他啊。”

    不然你們的關系什么時候能緩和啊。

    霍啟想了一下，口氣略有松動：“嗯，大概是長得不符合我的審美吧?！?/br>
    初瑤：“……”

    霍啟語氣太過真誠，初瑤都有點信了，畢竟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每個人的審美確實有差異?；魡⒄J為韓沐辰不好看，那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那你的審美挺……”初瑤頓了下，“異于常人。”

    霍啟：“……”

    算了，不拿韓沐辰那逼拉低自己了。

    沉默片刻，霍啟重新開口，話題拉了回來：“知不知道你哥最喜歡什么動物？”

    初瑤還真不知道：“什么？”

    霍啟：“狗。”

    初瑤：“？”

    霍啟解釋道：“你哥小時候特別喜歡狗，就是因為喜歡才去接近，狗不小心被他嚇傻了吧，為了自保，咬了他一口。你哥這才留下了陰影。”

    初瑤：“……”

    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那么搞笑。

    初瑤想到之前陳叔說的，霍啟和韓沐辰以前關系非常要好，后來才鬧僵，因為他們一個共同朋友跳樓自殺。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他們一個共同朋友跳樓自殺了，他們就變成見面就打的死對頭，恨不得彼此從世上消失？

    初瑤心里有很多疑惑，迫切渴望知道真相。

    但是她又不敢問，害怕真相太殘酷。

    “聽我的，瑤瑤，留下巴豆，巴豆從不咬人，對你哥構不成威脅?！被魡@了口氣，聲音低下去，像是說給初瑤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有些事，不管是他也好，我也好，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必須去面對。”

    初瑤心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難道說，霍啟跟韓沐辰反目成仇，是因為雙方都在逃避朋友的死？

    **

    第二天初瑤起了個大早，比平時早起半個小時，就為了遛巴豆。

    經過一晚考量，她還是決定把巴豆留下來。

    韓家別墅外面有一個公園，面積很大，距家又近，實為遛狗最佳場所。

    簡單洗漱后，初瑤下樓，撞見一身運動裝準備出門的韓霆。

    “爸?！背醅幈е投?，走到玄關處，“您是去跑步嗎？”

    韓霆有健身習慣，他的身材保持的極好，挺拔健碩，肌rou結實有力，這跟他日積月累的鍛煉脫不開關系。

    “怎么起這么早？”韓霆笑說，“你還可以再多睡半個小時，爸反正每天都要跑步，可以幫你遛狗?！?/br>
    初瑤卻搖了搖頭，眉眼彎彎笑道：“從今天開始，我想每天早睡早起，帶著巴豆，跟爸一起去公園跑步?！?/br>
    韓霆彎唇，贊許點頭：“不錯，明天把你哥也拉起來一起鍛煉。”

    初瑤：“……”

    默默為韓沐辰鞠一把淚。

    韓沐辰習慣晚睡，他是情愿晚上多熬一小時，早上不愿早起一分鐘的人。

    清晨的陽光，淡暖舒適，并不強烈。

    才六點一刻，公園里已經有很多人，跑步的，遛狗的，下棋的，打拳的，游泳的，跳舞的……老頭老太太居多，年輕人反而比較少。

    初瑤和韓霆開始沿著公園慢跑。

    巴豆跑在前面，一蹦一跳，十分歡快，跑得遠了，便會掉頭跑回初瑤身邊，然后再往前跑。

    韓霆為了跟初瑤步調保持一致，刻意放慢了速度。

    最后順著公園跑了一圈，初瑤已經累到說不出話，兩腿打軟，腿肚又疼又酸。

    看來這具身體太缺乏鍛煉。

    韓霆看上去卻跟沒事人一樣，初瑤累得半死不活，他卻只像是飯后散了個步。

    初瑤語氣不穩道：“爸，您……不累嗎？”

    韓霆哈哈大笑，笑聲爽朗。

    “瑤瑤，今天周四了?！笨斓郊业臅r候，韓霆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初瑤沒反應過來：“周四怎么啦？”

    韓霆：“后天就是對外宣布你身份的時間，同時會宣布取消霍韓兩家婚約?；橐龃笫虏荒軆簯?，祖輩的思想都是幾十年前的舊思想，比較老舊。你跟霍家小少爺霍啟，沒有感情基礎，畢了業不能結婚，所以爸更傾向于取消這門婚事?！?/br>
    初瑤低著頭沒說話，摸著巴豆腦袋上的小絨毛。

    巴豆眼睛微瞇，吐著舌頭，一臉享受。

    韓霆沉默半晌，道：“瑤瑤，霍啟那孩子我見過，人倒是不錯，就是太以自我為中心，輕易服不得軟，不像是會哄老婆的人?！?/br>
    初瑤一開始也認為霍啟從不會妥協，但是后來，他好像次次都對她妥協，就好像……他的中心，不知何時悄悄由他自己變成了她。

    初瑤耳朵根悄悄紅了，忍著羞怯開口：“他……他還好吧，挺會服軟的呀。”

    韓霆：“……”

    看初瑤這反應，韓霆心中大致有數了，恐怕自家丫頭已經對人家動心了。

    不過，來日方長，就算婚約不取消，一時半會兒也結不了婚，且行且看吧。

    **

    初瑤到學校，郁梨殷勤的給她遞過來一大包東西。

    初瑤以為是零食，這么一大包，怪不好意思收的。

    郁梨：“這是給巴豆的?！?/br>
    初瑤一愣：“嗯？”

    郁梨：“狗糧。”

    初瑤：“……”

    “昨天晚上回家，我已經把你哥的校服洗干凈了，我親自用手洗的！”郁梨一臉幸福，“昨天晚上真的是我最開心的一天，我從來沒跟韓沐辰那么近距離接觸過！媽呀，少女心真的受不了！”

    初瑤但笑不語，把狗糧在桌子底下放好，攤開英語書背單詞。

    郁梨無心學習，還沉浸在昨天晚上的場景中不能自拔，非要拉著初瑤說道說道。

    “你說，韓沐辰怎么就那么帥呢？不僅帥還紳士，溫柔，體貼，善良，細心，聰明，優秀！他一笑全世界都亮了的感覺！”光夸還不行，居然還唱了起來，“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初瑤實在聽不下去了，她一天到晚也是太難了。

    不是聽霍啟把韓沐辰貶的一文不值，就是聽郁梨把老哥捧得天上有地下無。

    初瑤：“但是我哥他眼瞎。”

    郁梨：“……”

    氣死。

    **

    高二（1）班。

    秦延這兩天一直躲著霍啟，戰戰兢兢，生怕霍啟找他秋后算賬。

    早知道就不應該見錢眼開，為了韓沐辰一年生活費，故意隱瞞初瑤的真實身份。

    每隔幾分鐘，秦延就伸長脖子往門口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