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了兩秒鐘，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他倏地睜開了眼睛。

    “小熠？”沈曜驚訝揉揉眼睛，“你回來了？”

    花熠猛地回神。

    不是幻覺，也不是夢。

    他的阿曜，真的回到他身邊了。

    “嗯，”花熠晃晃頭，斂下那些不著調(diào)的念頭，唇角勾了勾，又恢復(fù)了慣有的不正經(jīng)，“趕最早班機回來的，為了干你。”

    說著話，他就站起身上了床。

    沈曜很自覺地往一邊挪了挪，給花熠騰出位置，等他躺好，又自然在他懷里窩好。

    不過沈曜卻難得沒接這話茬，他抬手輕輕碰了碰花熠輕顫的睫毛，問道，“小熠，你剛剛在想什么？”

    花熠身形微微一滯，又很快放松下來，搖了搖頭，輕松道，“沒什么，小爺我就是想起來，今天又大年二十九了。”

    沈曜大概明白了花熠的想法，又往他懷里鉆了鉆，仰頭親了親他的唇瓣，“傻蛋，你放心，明年的大年二十九，后年的大年二十九，五十年以后的大年二十九，等我們兩個都變成老頭，也都還會在一起，還會一起過。”

    所有涌上心頭的不安，都因為沈曜的一句話，被悉數(shù)安撫。

    花熠低頭，又狠狠吻上了沈曜的唇瓣，與他相貼著呢喃，“嗯，變成兩個老頭了，我們就一起躺在搖椅里曬太陽。”

    沈曜還沒睡夠，花熠昨晚更是直接通了宵。

    兩人在床上膩了大半小時，沈曜就又拉著花熠一起睡了個回籠覺。

    花熠房間的遮光窗簾效果很好，沈曜再睜眼，恍惚以為還很早，身邊花熠還在睡著，他從床頭柜上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下午兩點過了。

    沈曜一方面怕花熠這么久不吃東西，醒來又會犯低血糖，另一方面也不知突然從哪兒來的雄心壯志，就很想起來給花熠做飯。

    說做就做，沈曜怕吵醒花熠，盡量放輕了動作想從他懷里滑出來。

    可花熠睡覺實在太輕，沈曜剛剛一動，他就擰了擰眉頭像是要醒過來。

    沈曜急忙又貼著他耳邊哄了兩句，這才順利起床。

    輕手輕腳穿上家居服，走出臥室進了廚房，沈曜對著冰箱里少到不能再少的食材犯愁。

    最后勉強找到了雞胸rou，土豆，胡蘿卜和一盒咖喱。

    沈曜確認了咖喱沒過期，就決定做個咖喱飯。

    不過他和花熠都不喜歡吃胡蘿卜，沈曜就又在冰箱里翻了翻，翻出來兩個蘋果，干脆就用蘋果替代。

    他上網(wǎng)查了咖喱飯最簡易的教程，只需要把食材都切好放進鍋里煮熟，再把咖喱加進去化開就行。

    這還是很容易的，沈曜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搞定。

    他隨手給自己圍上了圍裙，把土豆蘋果雞胸rou都洗凈，放在案板上一個個切成小丁。

    等都切好了，就把它們倒進小砂鍋里煮。

    而花熠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空了，跌撞跑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沈曜穿著很舒服的家居服，系著圍裙站在廚房里，手里握著個勺在攪拌什么，下午的陽光斜斜打在他的側(cè)臉上，而灶臺上的小砂鍋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泡，散發(fā)出誘人香味。

    溫柔美好到甚至讓人不忍打破。

    花熠就那么呆愣愣站在原地，還是沈曜先發(fā)現(xiàn)了他，轉(zhuǎn)過頭來沖他笑，“醒了？正好來嘗嘗咖喱的味道怎么樣，剛熟。”

    花熠沒說話也沒動。

    沈曜一愣，低頭看見他沒穿拖鞋，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就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心里嘆口氣，沈曜干脆放下湯勺，走過去抱住了花熠，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頭頂上，“小熠，不是夢，我在的，你摸摸看。”

    花熠還是沒說話，目光仍然有些發(fā)愣，手被帶著在沈曜頭頂摸了兩下，又慢慢往下滑，掠過眉眼與鼻梁，最后觸上柔軟唇瓣。

    指尖傳來的觸覺太過不同尋常，花熠終于徹底回神，緊緊抱住了沈曜，埋頭在他頸窩蹭了蹭，“抱歉，我還...還沒太習(xí)慣。”

    明明都已經(jīng)聽過了沈曜一口氣講到五十年之后的承諾，明明也已經(jīng)一起抱著又睡了一覺，可睜開眼，床邊空落落的一瞬間，花熠的心臟還是不由自主提了起來。

    五年，1825天，他實在是做了太多太多天這樣的夢，多到根本記不清究竟有多少天，多到害怕與不安已經(jīng)深埋心底，成為本能。

    “別抱歉，抱我，”沈曜壓下眼底泛起的澀意，回抱住花熠，“我們還會在一起很久很久，有很長的時間給你習(xí)慣，以后你醒來找不到我，就會發(fā)現(xiàn)我不是在廚房，就是在浴室。”

    花熠又在沈曜頸窩深呼吸兩口，調(diào)整好了情緒，“嗯，小爺我很厲害的，再過一星期，不對，再過三天，肯定就能習(xí)慣了。”

    沈曜笑，拉著花熠進了廚房，“不著急，過來，現(xiàn)在吃飯比較急，再煮下去該沒湯了。”

    沈曜關(guān)了火，從碗櫥中拿出兩個一樣的圓盤，指揮花熠盛好半盤米飯，自己把咖喱湯舀出來，淋在米飯上，還特意把rou多的那盤給了花熠。

    土豆蘋果都早已被煮得綿軟，一口咬下去，濃郁的咖喱味道就充斥了整個口腔。

    花熠夸了又夸，彩虹屁把沈曜吹得天上有地上無。

    “嘖嘖，”沈曜笑著咂嘴，“你這吹得，仿佛我做出來一桌滿漢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