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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禁不住想,有著現在這種氣場的沈曜,很像他之前實習期跟進手術室,見到的主刀老院長。 “老院長”沈曜已經打開了醫藥箱,戴上醫用手套,從里面找出止血帶,在花熠的右側大腿上部扎好。 旁邊有工作人員小聲問,“這怎么扎得離傷口那么遠啊?” 白大褂男人主動出聲解釋,“小腿上不能用止血帶,血管在骨頭中間。” 沈曜對旁邊的議論聲恍若未聞,他動作熟練地又從醫藥箱中拿出消過毒的鑷子,把花熠傷口處rou眼可見的較大陶瓷碎片夾出來,之后又用無菌水和碘伏給傷口消毒。 這整個過程,沈曜都很沉默,眉頭緊鎖在一起,花熠也很知趣地沒干擾他,而是緊咬住下唇沒有漏出一絲哼聲。 直到消完了毒,沈曜拿起局部麻醉藥的時候,才動了動嘴,惜字如金安撫道,“要上局麻了,別怕。” “哎哎,”花熠急忙出聲制止,“不用打麻藥,這點兒小傷,沒傷筋,嘶...不動骨的,打什么麻藥?” 沈曜拆包裝的手不由一頓。 那一瞬間,沈曜覺得仿佛時空翻轉,一下又回到了五年半前。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第一次見到花熠,是在五月。 比五月的日光還明亮的男孩子,在cao場上打籃球,不小心傷了手,手掌中間有道不淺的裂痕,泥土沙礫和干涸的血液混在一起,黑紅一片。 被同伴拉去了醫務室,你花爺還懶洋洋倚靠在門框上,混不在意地笑,“沒傷筋不動骨,不就是蹭破皮嗎?知道你們當醫生的,都有這通病,喜歡夸大病癥。” 那時候的沈曜因為家庭原因,其實很抵觸“醫生”這個身份。 然而現在... 現在,沈曜活了快三十年,竟頭一次如此慶幸,自己學過醫。 飄遠的思緒重新落回實處,沈曜感覺心底靜了不少,他抬眸看向花熠的眼睛,認真道,“不麻醉也行,疼了忍住。” “快縫吧,”花熠嘴角揚起來,“這點兒疼,我忍得住。” 花熠沒有說出來的是,身體上的疼痛其實沒什么不好,至少疼痛能讓他清醒。 清醒地意識到沈曜是真的沒事,還能好好的給他處理傷口給他縫針。 天知道看見那個花盆從天而降的瞬間,他內心涌起來的是多么難以承受的巨大惶恐與不安。 就好像心臟驟然被人掏了個洞,空蕩蕩的,漏風。 而現在,他又是多么后怕,多么不冷靜不理智,多么想把沈曜牢牢按進懷里。 之后,告訴他—— 自己究竟有多么不能失去他。 作者有話要說: mama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攤手jpg.] 順便,為了不辱我們沈星星醫學生的身份,處理傷口那段的參考之前發過vb了,大家可以去康個熱鬧嘻嘻。 鞠躬,愛你們。 感謝在20200303 14:36:45~20200304 15:40: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秋梨哇、青瓷、燕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3143473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十七顆星 雖然已有四年沒有碰過醫生這行,沈曜縫針的手法卻不見任何生疏。 熟練縫好之后,他又從醫藥箱中取出紗布,細致在花熠的傷口上包好。 “好了,”沈曜摘掉手套,找出個塑料袋把醫用垃圾都扔進去,合上醫藥箱還給白大褂男人,才伸手攬在花熠后背,把人扶著坐了起來,還不忘叮囑道,“站的時候注意點兒,這條腿少用力。” “遵醫囑,”花熠借力站了起來,重心支在左腿上,大半個身子還沒骨頭似的倚在沈曜身上,嘴角噙著抹痞笑,“多謝啊,沈大夫。” 時隔五年,沒想到還能聽見花熠這么叫他,沈曜一時間心里情緒翻涌,面上卻沒顯露什么,他沒答話,只是抿著唇點了點頭。 因為這樣一場意外,今天的戲自然是拍不下去了,韓楊宣布了收工,再三囑咐兩人回賓館要好好休息調整心態,還保證了會徹查這次事件。 湯圓之前站得離花熠最近,是除了花熠之外最先目睹到花盆是怎么落下來的,他們熠哥是怎么生死時速沖出去救沈曜的,還有,飛濺的陶瓷碎片又是怎么把他們熠哥的小腿劃傷的。 他早已經被嚇懵了,直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 花熠好笑,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嚇傻了?” 湯圓這才被晃回神,一米七一百七的正方體大男人,一開口竟拖出聲哭腔,“熠哥!” “哎哎哎,”花熠背靠著沈曜,還抬起沒傷的那條腿踢了踢他,“怎么回事兒啊,你熠哥我這不好好的,怎么還哭上喪了?” 他這話音還沒落,沈曜就毫不留情抬肘懟了懟他的后背,低斥一句,“好好說話。” “哎呦,”誰料前一秒還說自己“好好的”你花爺,瞬間變臉,轉過頭來看沈曜,語氣嗔怪,“干嘛呀沈大夫,小爺我現在可是傷患。” 沈曜對他這語氣太熟悉了。 當年,你花爺就是從最開始掌心傷成那樣都一聲不吭,到了后來手指被書頁劃了個小口,也要掛在他身上嚎自己是傷患。 拿他沒轍,沈曜也不由像當年一樣,故作嫌棄,卻還是從口袋中摸出塊巧克力,剝開,直接喂進了花熠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