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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焱很快回了信息:“嗯,新年快樂。” 胡冰:“新年快樂,注意安全。” 胡冰把行李箱里的書拿出來,開始處理寒假作業。剛要落筆,一閃念又掏出一個暖黃色的筆記本,筆記本封皮上丹青了一個老者穿著蓑笠在江邊釣魚。 他握著筆想了想,在扉頁上題了一行字:“1999年7月18日,遇見張焱的第一天,驚為天人……” 然后完成當天的日記,才開始處理作業。 胡冰論文剛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千字,車翔就屁顛屁顛的滾來了。胡冰聽著車翔和客廳里的長輩們問好,心里估摸著這小子是特意算好時間過來的,他來之前沒打電話通知一聲,就是趕著來抓現成的。 果然車翔進了臥室先是“哎喲”了一聲,揶揄道:“冰子,還活著呢?” 胡冰手上不停筆,只抬起眼送給他一個眼白。車翔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門口,胳膊肘架在桌子上,“你怎么說的,這么風平浪靜?” 胡冰同樣壓低聲音:“才來第一天,還沒‘大朝會’呢,更別提之后的‘鴻門宴’了。我今年打算盡量出去,不呆在家里,怕被口水軍團屈打成招。” 車翔先是皺眉盯著他看:“值嗎哥們?” 車翔大概有把他丟在熱帶雨林都能飛快適應的適應能力,他剛問完“值嗎哥們?”下一句就是“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話罷又搓著下巴說:“張焱沒別的好,就長得好,這么一個小伙栽你手里你也不虧。人家走到哪都是‘萬紫千紅總是春’的一個人,半道被你截胡了,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胡冰:“……” 胡冰感覺有點一言難盡,不知該喜還是憂。 車翔撞了他一下,又問了一遍:“哎,發展到哪一步了?” 胡冰放下筆,沖他比了個“三”的手勢,“第三遍了,我說你還能再八卦一點嗎?” 車翔幸災樂禍的說:“我這幾天在家沒事研究了研究,你是上還是下?” 胡冰:“……” 車翔看了看他的臉色:“你這一臉僵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下?” 胡冰:“滾!” 胡冰意識到自己聲音有點大,于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口——房子隔音不好,說話需要小心點,“我說你的腦子里裝的都是屎嗎?閑的沒事研究這個干嘛?” 車廂一臉意味深長的從懷里掏出一盤CD,沖著胡冰挑了挑眉,“嘿嘿,研究研究。這資源有點獨特,老難找了,我把整個茲南都快跑遍了才總共找到一兩盤,還有一盤我看完再給你,最近家里人多,一直沒找到機會。” 胡冰:“……” 雖然他現在很想鄙視一下車翔的節cao,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點心動。 車翔可能是想吊著他,故意不把CD塞到他手里,只等他自己伸手過來拿。兩分鐘后,這盤CD躺在了胡冰抽屜里,然后兩個人很沒節cao的出去逛街了。一邊逛一邊談論對方的“愛情觀”,主要是為了談論“愛情觀”。 在回家之前,胡冰也把戒指戴在了脖子上,他是怕家里人問起來說不清,越描越黑。張焱看見了也沒說什么。只是胡冰一旦想起他就忍不住想捏一下這個戒指,這個小動作若是被人看見了估計更說不清。不過車翔是知情人,也就不必刻意注意這些了。 車翔看見他的小動作,直接用食指勾著他脖子上的黑色編織繩把戒指勾了出來,“喲,情侶戒指都戴上了?” 胡冰臉上忍不住漾起一片笑意,車翔都快看不下去了,“齁死我了,甜的發齁。” 胡冰一直拿著手機給張焱發短信,指頭下打的字超級溫柔正經:到哪了?吃飯沒?別睡過頭了。話費夠不夠?我給你沖…… 嘴里說的話卻是:“你剛剛說的那個體位是什么意思?怎么還會生病發燒?會很疼嗎?” 車翔:“……你們高材生不都喜歡去圖書館查資料嗎?” 胡冰:“圖書館沒有這種東西,要不然我還用問你?” 車翔一想也是,于是大拇指往外一指:“西街剛開了一家網吧,去嗎?” 胡冰猶豫了三秒,果斷跟著人走了。 張焱只見對方來了一句“和車翔逛街呢,回去給你帶好吃的。”然后就沒下文了。他覺得這滋味有點窩心,從小到大不知做過多少次火車,頭一回被人這么追著屁股問安的。有點不習慣,但滋味還不錯。 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如今才過去十個小時,如果買硬座的話屁股可能會開花,在有錢有條件的情況下還是要追求一下生活質量的。 張焱說:我睡一會。 胡冰:好,兩個小時后我叫你。 張焱:“……” 他這一路就沒有睡過超過倆小時的覺,奇怪的是竟然還不困。 胡冰等到夜深回到家以后,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滿腦子都是小黃片,大冷的風都吹不走活動在腦子里的那種畫面感。雖然他看的大多數都是文字式的,但是耐不住人大腦想象力的豐富。 他坐在小區的花園里,讓冷風吹著自己發昏的腦袋,然后掏出看了看聯系人里的名字。先發了個短信問:醒了嗎? 張焱回:醒了。 這才一個電話打過去。 胡冰:“幾點下車?” 張焱:“明早凌晨五點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