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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侍君在線閱讀 - 第139節

第139節

    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家門口的胡同,他長嘆一聲下了車,敲開門后見家里妻子的表情也挺凝重。

    “進屋子里說。”顧不上撣衣洗塵,先要緊談女兒的事。

    “大妞出事了,你聽說了沒有?”

    李譚氏頓時淚下:“果真是出事了么?我一個沒腳蟹,聽外頭人傳,皇上和太后鬧掰了,皇上身邊的宮女和太監做了替罪羊,不是在宮中處置責打,就是發到慎刑司去刑責。心惶惶了好幾天了,但又打聽不到切實消息。我娘家幾個親戚都聽得各種渠道的,沒一個靠譜的。最后還是聽隔壁他他拉氏說了幾句,覺得像回事,但又怕她笑話我,沒敢細細問。”

    李得文就把他今天酒桌上聽來的消息告訴了妻子,聽得李譚氏驚恐得眼睛睜得老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淚道:“我的天哪,我的心肝肝大妞呀!……”

    “哭也不頂事的。”李得文既是安慰,也是提醒,“人家價碼已經開出來了,要保女兒不吃大苦頭,八十兩銀子現在湊不湊得出來?”

    “明兒一早就要的話,現銀是真不夠。”李譚氏說,“你那些俸祿,平常不是吃吃喝喝,就是買那些沒用的花鳥魚蟲了。明兒大早先把我的首飾送當鋪去,余外估計還會有二十兩的缺口。”

    已經很晚了,跑親戚朋友家很不合適。李得文愁眉苦臉,好一會兒才眉頭一松:“剛剛我回來時看到隔壁亦武家還是燈火通明的,估摸著沒睡,這兩年亦武也出息了,應該有些銀錢在手上,若能借上二十兩,也能應個急。”

    兩家因為小兒女的婚事,其實有那么一點點不愉快。但此刻迫在眉睫,少不得忍一忍羞恥,去隔壁家借錢。

    敲開亦武家的門,果然亦武還沒睡覺。

    李得文躊躇了一下,陪笑道:“喲,還沒睡哪?”

    亦武趕緊把他讓進門:“伯父從山東回來了?我睡得晚,還沒呢。”

    他父母也出來迎客,他他拉氏平素嘴巴最不饒人,但是這次大概是知道李得文家里的禍事,今日總算非常收斂了:“聽說夕月出事了,還好吧?你們倆可千萬放寬心啊!”

    李得文愁眉苦臉,點點頭說:“正是為夕月,想請鄰居幫幫忙。”

    他他拉氏除了覺得自己兒子沒娶李夕月簡直是運氣,到了具體上,她畢竟還是個心不壞的人,多年鄰居和朋友,同情心還是有的,頓時點頭道:“只要能幫,您只管開口!”

    亦武說:“額涅,我和李伯父到我屋子里談談行不行?”

    他他拉氏忙點頭,叫丫鬟“把茶送到大爺那屋里去。”就離開了。

    李得文現在需仰面求人,跟著亦武到了他屋子里。

    只見里頭亂七八糟的,各種圖紙和金屬零件堆在桌子上、椅子上、條炕上,乃至地上。亦武一通收拾,收拾出兩張椅子勉強讓李得文坐下了,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伯父,叫您見笑了。”

    李得文一瞟,看見圖紙是火銃的,零件好像也是槍械用的。

    他說:“你這陣子當差忙不忙?”

    亦武說:“伺候皇上的豹尾班,這陣子就像在放假。”

    李得文默喻:這不就是剝除了皇帝的隨扈嗎?看來酒宴上他們說的情形確實不是空xue來風。

    他問:“亦武啊,你那天在豹尾班里伺候么?知道……那天我們家夕月是什么情形么?”

    亦武本就黝黑的臉愈發顯得黑沉如鐵,下頜角繃著,好一會兒方道:“那天我正在園子里值守,看到李貴總管被步軍統領衙門的人捉著,用刀鞘、槍柄和棍子,不拘哪兒就是亂打,只有一個人在喊:‘別打腦袋,別打胸肚子,別弄出人命。’我們雖氣,然而上頭沒有發話,誰都不敢有所動作。接著沒多會兒,我就看到夕月被幾個太監押著往外頭去,當時要不是旁邊人拉著我……”

    他緩了緩氣,頓了頓才說:“然后豹尾班就被太后的懿旨趕出了清漪園。我們悄悄地打聽,才知道是步軍統領衙門和太后演的一出奪權的好戲,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我們都停了差,然后聽說皇上‘病了’,不能視朝,而太后垂簾,很多人都不服氣,都忍著沒說話,靜觀其變。我也想辦法打聽過夕月的情況,聽說被慎刑司判了刑責。”

    雖然他現在對李夕月已經沒有了什么情愫,但是青梅竹馬的好感和兄妹般的親善還是有的。所以說得咬牙切齒,憤恨不堪。

    李得文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嚅囁了一下開口道:“你說的不錯,夕月真是活倒霉,被扯進這破事里。我今日無事不登三寶殿,就是找了路子想讓明天的那頓板子能打輕點,但人家開出的價碼,我一時湊不齊……”

    亦武立刻說:“伯父要多少?”

    “能不能……二十兩?”

    亦武起身,在攤著圖紙和零件的桌子里一頓翻,翻出一個匣子,又翻出一把鑰匙,然后打開取了張銀票:“伯父,這是我這幾年當差攢的——五十兩您看夠不夠?”

    “啊呀!真是——”李得文幾乎又要落淚,“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是!”

    顫抖著手接過了銀票,看清確實是見票即兌的五十兩,心里涌動著感激,語無倫次的:“真是……原本想著你們倆倒是挺好一對,現在也高攀不上了……你到底還是那個亦武……”

    亦武無所謂地笑笑:“伯父,是我先對不住夕月,沒能給她一個承諾。不過,這也不光是為了她,皇上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們私下里也都說皇上是個明君。如今明珠蒙塵,我們做臣子的都是心下恨哪……”

    他說說就又開始咬牙,然后使勁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情緒松弛下來:“伯父,我話不多說,反正你看吧,太后自以為拿住了皇上,其實大家沒幾個服氣的,只是差一個機會罷了。”

    第171章

    李得文有些心驚, 但拿了銀票回家之后,他左思右想,突然有些領悟:這就是站隊啊!賭一把皇帝能贏過太后, 他們這些人要為皇帝出自己的一份力。

    他一直圓滑而不大問朝政里那些亂局,但現在琢磨, 他能不站隊么?要閨女能好好地回家, 不在辛者庫受罪, 與其等熬死太后再求爺爺告奶奶的,不如幫著皇帝讓他贏!無論閨女日后有沒有前程,皇帝至少念念舊, 會赦她出來, 那時候一切就又有希望了!

    雖然人微言輕官職低,但李得文咬了咬牙,心意確實定了, 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罷。

    因為有了亦武的五十兩銀票,剩下的三十兩就很好辦了。

    第二天大早晨, 李得文懷揣著銀票, 帶了一瓶棒瘡藥,穿著尋常衣裳, 但也帶了在司里當值時的一套補子官服,裝在衣包里備著不時之需, 然后來到了海子邊上的慎刑司角門口。

    昨兒那個朋友已經穿著官服在角門口約好的地方等了。兩個人進了門,李得文先道一聲“有沒有方便些的屋子?”

    那人會意, 把他帶到一間空房間。李得文把懷里的八十兩銀票遞過去:“若是不夠, 容后再補。”

    那人點點頭:“夠的,您放心。”

    李得文又悄悄塞了一件白玉的鼻煙壺過去。

    那人急忙推拒:“昨兒說好的,我絕不要您一文錢!這是把我不當朋友!”

    李得文低聲說:“我記得您的話, 放心。不是銀錢,是我自己雕琢的小玩意兒,平時就好這個,給大家玩一玩——既然當了朋友,總不至于連小玩意兒都沒個往來?”

    那人低頭一看,這白玉鼻煙壺玉質不錯,雕琢得更是精致,他贊嘆道:“真是!原也不應該要您的,但這精巧的,實在是個愛巴物!……”

    再給李得文推兩下,半推半就就收下了,千恩萬謝的,接著自己主動說:“你帶衣包了沒?若是帶了,換身官服,可以進去沒問題。只要您不心疼往刑房里沖,等板子一打完,就讓您瞧瞧閨女去。”

    李得文自然是求之不得,連連說:“多謝多謝!決不給您添亂!”

    他跟著七彎八繞的,好容易穿過前頭正堂的屋子,到了后面一片兒屋宇里。這地方看著肅穆荒涼,似乎還帶著淡淡的血腥氣,那人擺擺手示意李得文停步,悄悄說:“我進去看看今兒是誰當班掌刑,這會子‘東西’送進去,他們自有一套瓜分的規矩。你只管放心,絕對雷聲大雨點小。對了,你閨女叫李什么月來著?”

    “李夕月。”李得文再次拱手,“拜托拜托!多謝多謝!”

    那文書點點頭進去了,少頃出來,臉色有那么一點難以捉摸。

    李得文心里一緊,湊上前問道:“怎么……不好……辦?”

    文書撮牙花子猶豫了一會兒,說:“錢呢,他們也收了,但說今日總管內務府大臣也在里頭,怕是要督刑。‘出頭板子’只怕很容易看出來弄假,但可以打‘斷氣板子’。‘斷氣板子’更累人,不過答應了應該可以做到,只是大概會略重點。打完立刻要送辛者庫交接的,您要請人給姑娘治傷,還得另外托關系。我暫時還沒認識的人,再幫您想想辦法吧。”

    “出頭板子”是板子最重的頭部不打在rou上,減輕的力道最多;“斷氣板子”是手腕里提著勁,拍下來看似很猛,但到半截子就不用力了,任憑板子本身的重量落下,也不很疼,但是得看行刑人的“手藝”和心情。

    但這話說出來,只怕“疼五七天就好”是不可能了,如今只求不留殘疾。

    李得文心里又酸又痛,但是人家已經是盡力幫忙了,他只有感激:“多謝多謝!這是姑娘自己的命不好,碰上了霉事。唉……”

    愁眉苦臉嘆息間,突然看見有幾個人從歇腳的地方出來,又到另一間屋子取了紅黑漆的竹板子。

    李得文一看那板子足足一人高,又粗又厚,簡直嚇得要暈。他的夕月何嘗吃過這樣的苦頭!

    文書急忙扶住了他,沖那幾個掌刑的一聲咳嗽。

    那幾個回眸,大概最高的長官在里頭坐著監刑呢,都不敢說話,更不敢當面答應賣放,但還是微微地頷首,示意別慌,他們有數。

    李得文心想,得了,這就是李夕月的命吧。大概免不得要死去活來疼一場了,不過托了人,想必不至于落下傷殘的后遺癥,還不算最慘。

    文書說:“唉,接下來動靜上難免慘烈,您要不要一旁的屋子坐一坐?聽不清楚呢,心里也安然點。”

    李得文說:“沒事,聽一聽我心里還有些數。”

    哪怕心如刀絞,也算是自己當父親的陪在女兒身邊,和她一起受苦了。

    懷著這樣的執念,他不肯到一邊屋子里坐著,執意站在行刑的那間屋子外頭柵欄邊,豎起耳朵聽動靜。

    沒多會兒,他聽見竹板子揚起來又甩下去的風聲,接著是火銃彈藥出膛般的巨響:“噼”。

    李得文頓時一哆嗦,眼淚不由就下來了,趕忙伸手扶著柵欄柱子穩著自己。

    沒兩秒,又是一聲“噼”!

    李得文心揪在嗓子眼,胃都跟著疼起來。深吸了幾口氣還沒緩過來,又是炸開似的第三聲。

    李得文淚水縱橫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那文書:“慎刑司里行刑,是堵著嘴的么?”

    那文書搖搖頭:“沒聽說要堵嘴。”

    是呵,里頭挨板子的李夕月,一聲兒都沒吱,連啜泣和呻。吟都沒聽見。

    “不會……不會打暈了吧?”李得文嚇壞了,這才幾板子就暈了?要是打完四十下,人不就死了?

    那文書也覺得反常,這會兒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只能泛泛地勸:“哪有三下就暈的?又不是朝腦袋上砸!”

    李得文卻想:上次見夕月,她說已經和皇上有了那層關系。會不會太后要敲山震虎,拿自己女兒這條命來敲打皇上?如果是這樣,夕月只怕危乎殆哉!

    他流著淚懇求道:“我知道這要求不應該,但求著你幫我瞧瞧去,里頭到底是怎么個情況?我心里慌得很。”

    又說:“如果真是太后想要我閨女的命,我也爭不過天命去,但求著讓她別吃太多苦罷。她才剛剛十八歲,花朵兒似的,進宮方始大半年……我這心里……心里真疼啊!”

    那文書瞧著他實在可憐,躊躇了一下毅然說:“行!李哥,我既然交你這個朋友,一定竭力幫你。我到里頭瞧瞧動靜去,有什么出來告訴你就是。”

    他整整冠服,深吸一口氣,到了那刑房的門邊,陪著笑、哈著腰問:“里頭王爺要茶水不?”

    門“吱呀——”一聲開了,探出個人頭說:“正說渴呢,你有什么好茶葉?”

    文書笑道:“那得親自問問王爺喜歡什么茶。”

    然后就閃身進去了。

    里頭打板子的動靜依舊不停地傳出來,李得文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幾次想著要不要往里頭闖一闖。要不是素來膽子小,只怕還真就闖了。

    好容易看見刑房門又開了,探出一個長隨的腦袋,招招手問:“你是不是李夕月的父親?”

    李得文一愣,然后心一橫,點頭說:“我是。”

    “進來。”

    李得文想:叫我進去?這是什么道理?

    但此刻只有硬著頭皮進去,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進門后先深吸一口氣,想著應該先給監刑的總管內務府大臣、新禮親王榮聿磕頭問安,但是眼睛忍不住先瞟向堂上那張刑凳。

    凳子上沒人,擺著碩大一個牛皮靠墊,兩個掌刑的掄著板子,玩似的打得那牛皮泛出白印,震天響的“噼噼”聲就從牛皮上傳出來。

    這一詫異非常!李得文都忘了給榮聿問安這茬兒,先四下里尋找李夕月。然后看見一旁一張椅子上,李夕月正坐著,面前有茶碗,有點心,榮聿像待客一樣,隔著大花梨茶幾坐另一張椅子,正在問:“……喝過姑娘泡的茶兩回,確實很得味呢。倒有什么訣竅么?……”

    李得文眨巴著眼兒。

    李夕月看見他,高興地站起身:“阿瑪!”

    李得文“誒”了一聲,瞧見旁邊的榮聿,急忙打下馬蹄袖上前報名叩安:“奴才廣儲司主事李得文,恭請王爺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