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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侍君在線閱讀 - 第137節

第137節

    第168章

    花開兩頭, 各表一枝。

    清漪園里,親眼看見李貴和李夕月先后被執,昝寧宛如被割掉羽翼的雄鷹, 空自神俊,卻無法高飛。

    他的心跟被刀割似的絞痛, 李貴被執痛一場, 李夕月被執再痛一場。

    但兩個人的話語他都聽懂了, 他們倆意思一樣,這會子是關鍵的時候,太后擎等著拿他的錯處, 他若是大鬧一場, 當場是爽利了不錯,但過后全會變成他的過錯——禮親王的覆轍他就全都踩上了。

    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

    無謂的鬧騰全無意義,于事無補。

    他唯一能解救李貴和李夕月的法子莫過于忍耐和等待, 等待重新從太后手里奪過權柄來。

    人在園子里軟禁著,朝廷自然亂了套。

    太后對外說“皇帝突發疾病, 在園子里休養”, 還不敢貿然就談廢立。

    皇帝這是什么病,大家自然關心, 而且之前皇帝太后為廢后和奪印的事情鬧得不愉快,也沒有人是傻子看不出來。

    太后說皇帝得病, 立刻有好幾位大臣請命前來“陛見問安”,又有親貴王公說要瞧瞧太醫院的脈案。太后雖然暫時有話對付著, 但自然也曉得不是長久之計。

    她只能先攪起朝堂一團亂, 用那些落第的舉子攻訐軍機處為首的大臣張莘和有賣題之嫌;其次又迫不及待找人重翻禮親王家宅的查抄檔,要找山東巡撫趙湖楨的碴兒,報了殺邱德山的仇, 也避免天下督撫和她作對。

    這兩件事確實擾亂了朝局,加之皇帝“急病”,無法理朝綱,那些流言蜚語傳遍京城,各種揣測也都來了。

    太后三年沒有視朝,不免有些慌亂。這日在九州清晏的暖閣簾子后頭拍桌子大吼:“這是反了!怎么的就非見皇帝不可,不讓他好好休息了?”

    吼完,見下頭默然,她于是又抽出手絹開始抹眼淚:“自先帝崩殂,我們孤兒寡母的吃了多少苦頭,才終于盼來捻匪剿滅、國泰民安的一天。皇帝身子骨不好,難道是我愿意?我天天為他吃齋,就巴望著他的身子骨早些好起來。太醫院的脈案你們都瞧見了,皇帝現在亟需靜養,你們能不能消停消停?”

    張莘和是軍機處之首,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叩頭道:“皇太后宵旰辛苦,臣等難以心安。如今雖然捻匪剿滅,但是黃河水患嚴重,款項解到,民伕還要重修堤壩,百姓還要善加安撫,多的是了不得的事務。攻訐臣的折子,臣也看到了,雖說是笑話,但臣也不敢不用心傾聞這天下民心。至于禮邸的舊案,這會子提起來實在是忙不過來,而且,也讓人寒心。”

    “怎么的就寒心了?”太后在珠簾后抬臉,要吵架似的說,“那時候弄得不清不楚的,多少涉及的人還沒有追責,人說起來倒是朝廷怕了那些貪賄的督撫,怕他們盤根錯節的,拿朝廷的話不當回事!”

    張莘和長嘆一聲,又道:“這些事,交給皇上來處置,就名正言順了。”

    雖然隔著簾子,他也能感覺到太后那銳利的目光——怒極恐極才會收斂不住銳氣。張莘和緊跟著就說:“臣求見皇上一面,有些大事不能不向他匯報,若是皇上身子骨不逮,也請讓臣面見看一看——臣在江南做學政時,閑工夫多,曾自己研究了一些醫道。”

    他越這么說,太后愈發不敢讓他見昝寧,但也明白,這樣的逼凌,她即便是太后也不能逆天行事。

    當務之急,要趕緊為皇帝立嗣,然后,少不得用最狠的一招。

    她換了一張笑面孔,到后頭軟禁皇帝的宮室里去看望昝寧。

    此刻正值皇帝用膳的時間,依然是食前方丈,兩張大八仙桌拼成了一張,密密層層擺滿了碗碟,碟子里插著銀牌。

    見太后過來,昝寧默然地瞥了一眼,然后紋絲不錯,又淡漠異常地給她行了禮,請了安。

    太后笑道:“看你今日臉色好多了。”

    “是,多謝太后垂問。這幾天心定了,眠食俱佳。”

    太后覺得他這乖順淡漠的模樣,反倒讓人不自在,但又不能怪他乖順,亦不能嫌他淡漠。

    她只能看向一桌子菜品,說:“我吩咐御廚房必須照原樣子給你送膳品,他們呀,最是勢利不過的。你吃得如何?”

    昝寧笑了笑,對遠處努了努嘴:“量足了——兒子之前還下旨呢,東省水患要賑災修堤,朝廷之前用兵要報銷軍費,還欠著禁軍那么大一筆餉銀,戶部庫里幾乎是空的,其他地方也憑空生不出財來,只能后宮里先儉省著點,朕的御膳用一半的菜品即可。他們倒好,還是一百單八道大菜,一道不少。”

    太后看了看鋪陳得滿滿當當的桌子,正要點頭,突然聽到他揶揄著又說:“不過也不能說他們抗旨,畢竟呢,一百多道菜,能吃到嘴的又有多少?所以遠處的菜擺擺樣子就罷了,昨天是這些,前天也是這些,大前天還是這些。”

    他起身把最遠處的一碗親自端到太后面前,笑道:“皇額涅,您聞聞,是不是已經擺臭了?”

    一股餿味撲鼻而來,太后惡心得幾乎退了半步。

    這可是虐待皇帝的最好證據。她氣呼呼對外頭道:“傳御膳房的首領太監問話!”

    昝寧把碗往桌上一丟,笑道:“不必問了。兒子說,只有一條要求:和在宮里時一樣,無論是飯菜,還是茶湯,必須由三個以上嘗膳太監嘗過,銀牌子插著并不變色,朕才用。”

    他指了指太后身邊不離左右的新總管太監:“這差使雖麻煩,不過不吃苦。煩請杭大總管幫著出出力,如何?”

    要請太后的新心腹來每日給他嘗膳。

    太后臉色不大好看。

    但在廢黜之前,這一說不大好駁斥。太監給皇帝嘗膳,算是“優差”,而不讓嘗,傳出去倒不曉得她想在茶飯里做啥。現在兩個人關系劍拔弩張,勉強維持著人前的和睦,但暗地里宮里宮外不知傳言多少,她不能不格外注意。

    何況,她今日還要和他談,若在這樣的小事上鬧掰了,接下來的話也就不必說了。

    所以,太后緩和過神色,點點頭深以為然一般:“極是,極是。這是皇帝挑小杭子的優差,讓他每天兩頓正膳、兩頓點心、四次茶水都親自品嘗把關就是。”

    然后還是要把樣子做足,瞪著眼吩咐:“但是,不能因為皇帝心軟優待,就讓御膳房的人蹬鼻子上臉了!御膳餿壞發臭這件事,務必查實,哪個敢如此大膽放肆,一定要狠狠處置!”

    近處的飯菜還是好的,昝寧不多話,重新回到位置上,拿足了架勢,認真吃了一餐飯。

    他膳后漱口擦嘴,才問道:“兒子這陣子在園子里養病,身子骨日漸旺健。太后關心之恩,實在感激涕零。不知道太后今日是什么見教?”

    太后希望他情急失智,但現在暗暗失望,只能拿話挑他:“有兩件事,想告訴你一聲。”

    “兒子洗耳恭聽呢。”

    太后道:“第一件,李貴上回招惹了步軍統領衙門的禁軍,那幫子粗魯的丘八極度無禮,在園子門口把李貴狠狠打了一頓。現在呢,人發在慎刑司里養傷,據說身子骨和精神頭不大好,只怕要延請御醫去瞧一瞧。”

    昝寧臉色如鐵一樣,好半晌點了點頭:“活著就好。”

    太后道:“不過他內監干政,是犯了國法家法的事,等傷養好了,也是要慎刑司問責的。”她瞇著眼睛,帶著笑意:“皇帝應該曉得,內監干政是什么刑責吧?”

    往重里說,內監干政就當處死。

    但是李貴是養心殿總管,養心殿總管兼管著內奏事處的一應事務,內奏事處又是皇帝在宮內傳達旨意到軍機處和各衙門的內監機構——怎么說李貴都是職責范圍內的事,“干政”這條罪,真是欲加之罪了。

    昝寧卻曉得這是太后的價碼開出來了,他微微一笑,說:“曉得。太后的意思呢?”

    太后緩下聲氣道:“這要看你的意思了。”

    故意頓下不表,讓他的情緒有個發酵變壞的時間,又故意提另一個茬兒,并觀察著他的表情:“還有那個承寵的宮女。”

    承寵實在不是大過失,無論如何攀不上死罪,她說:“時間太短,郎中不敢說有沒有懷,所以等到她月信來了才知道并未有皇嗣在肚子里。刑責也是免不了的,法外施恩,四十板加發辛者庫服役。你覺得呢?”

    昝寧面無表情:“好的。”

    這漠然的模樣,顯見的這宮女不過是他一時寵過,并不掛心。

    對付她也就沒太大意思了,反而顯得不容人。

    太后又道:“李貴的懲處嘛,也不是沒有余地。本來內務府議的是要明正典刑,我尋思著還不必這么快就判定,還是得等你身子骨養好再做定奪。這幾日大家伙兒也很關心你,幾撥人說著要來陛見,我怕你那么早就處置政務又累傷了心力,所以只許你叔伯兄弟幾個親貴前來看望看望你。他們么,到底是自家人。”

    自家人,都在她的控制范圍之內,昝寧想借重他們的力量翻覆現在的形勢就很難。

    讓自家人來看望,也算勉強敷衍過朝廷內的疑慮呼聲,叫大家知道皇帝確實是“病了”。

    當然,這戲碼還得皇帝跟著一起演。

    昝寧很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的開價就是李貴的性命——只要他配合著,她可以保李貴不死。而且現在這情形,他也只有配合著,不然,太后硬著腦袋就不讓大臣面君,他在園子里軟禁著,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翻身的機會,大臣們一時半會也不能和太后硬頂。

    于是他說:“兒子朕躬不豫,多勞太后費心不少。太后真真是事事為兒子著想,兒子豈有不聽訓的道理?”

    這話冠冕堂皇,太后自然曉得不過是做出來的假話而已。

    不過呢,假話也是他屈服的象征,他知道現在自己的勢力完全無法抗衡,那么乖乖聽話也算是明智之舉。

    于是母子倆繼續上演著“母慈子孝”的戲碼,太后抽絹子抹了抹眼角:“我的一片苦心,你能夠曉得就好,不枉費我這一陣為你吃不香睡不好,又生恐將來無顏到地下面對你皇阿瑪。”

    膳后正是午后,春日容易犯困,昝寧又無一件事情可干,無聊到極點,只有擁被大睡。

    外頭伺候他的人已經全數換過,新來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并不了解他的作息,只聽得寢宮里他呼吸勻凈,漸漸響起鼾聲,只道皇帝已經睡熟了,于是雖是“坐更”,實際各玩各的。

    昝寧在綃紗帳中和衣躺著,到外面安靜了,才慢慢從袖籠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珍珠耳珰。

    那天她被太后身邊的太監和嬤嬤拉走,情急間不覺丟了這一枚小小的耳墜,明珠落于塵沙中,不知被多少人的鞋底胡亂地踩過。而他怔怔地呆立到四周都無人再說話,戲臺上曲終人散,戲臺下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不敢關注他這落魄的帝王。

    他才低頭從地上一點小小的光亮中撿拾起她這枚耳墜,吹掉塵灰,慢慢摩挲,終于使寶珠重新露出瑩潤的光華。

    這是她的光華,也是他心中永恒的光華。

    他吻了吻小小的珍珠,極力壓抑著泣聲,然而仍是淚流滿面。

    作者有話要說:  背景板是晚清,所以中央對地方的控制并不很有效,督撫的權柄慢慢擴大,不能用康乾時來比對。

    晚清的東南互保,朝廷真是沒面子透了,哈哈哈。

    第169章

    皇帝有合作與示弱的表現, 太后決定讓幾位宗室親貴來“探病”,他們幾個再發話出去,大家伙兒總歸會相信皇帝確實是“病”了, 她軟禁皇帝的時間、垂簾聽政的時間也可以相應地長一點,把自己想完成的事一件件干好。

    新禮親王榮聿, 宗室里幾位叔伯輩的尊長, 以及昝寧自己的幾位兄弟來到清漪園里探望他。

    先是聽御醫匯報皇帝的脈案, 反正聽御醫啰里吧嗦了半天,也鬧不清是個什么病,只知道皇帝身子骨不好, 得臥床休息, 不能勞累,不能煩心。

    太后已經過了避諱男親的年紀,因而接見這些宗族中的人并沒有垂簾, 在與皇帝寢臥相對的一間閣子里與這些人會面。

    她說不兩句就抹起了眼淚:“……我也是命苦,先帝盛年就離我去了, 丟下這樣的爛攤子給我們孤兒寡母收拾。皇帝那時候年紀又小, 恁事不懂的,少不得我忍羞熬恥, 拋頭露面做這個垂簾的太后,聽了別人多少丑話, 也只有暗自耐住了。好容易以為天下太平,皇帝也到了冠齡, 我可以頤養天年了, 哪曉得出這么一撥子事!其實呢,他從小身子就不健旺,先帝是看他孝順, 才不顧這一條讓他登了基。不曉得的還以為我是貪戀這個權位,哪曉得我只是咬著牙不讓咱們一個泱泱大國垮下!”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也誰都不信。

    以能說會道的榮聿為首,叩過了太后的宵旰之勞,又說些寬慰人心的話,最后顧左右道:“奴才等還是想見見圣躬。”

    太后知道這是今日必然的,所以毫不阻攔,點點頭說:“自然的,今日皇帝精神也還好。你們少談國事,更別談那些讓他憂心的事,免得妨礙了他靜養。朝中的大小事體,少不得大家互相擔待,吃一段時間的辛苦。”

    于是眾人在太后的帶領下,魚貫進了皇帝的寢臥里。

    總管杭太監立刻搬了椅子給太后在皇帝御榻邊坐下,然后宮女撩開帳子,輕輕喊了那位早就曉得、正在裝睡的皇帝昝寧:“萬歲爺,各位王大臣來看望您了。”

    昝寧緩緩睜眼,聲音宛若無力:“啊,扶朕坐起來。”

    兩個宮女笨手笨腳上前扶他,將他背后用幾個迎枕靠好。昝寧微微瞇著眼睛,掩著明而利的目光,故意按著太后的意思有氣無力地說:“原來是各位皇伯、皇叔、哥哥弟弟們……朕這副樣子,叫大家看笑話了。”

    一群人亂哄哄地在跪墊上跪下,給皇帝磕頭問安,甚至語音里帶著些悲愴:“皇上圣躬不豫,務必保重龍體,及時休息,及時服藥!”

    昝寧點點頭:“還好,還好。朝中如今怎么樣?水患消弭了沒?禁軍還在鬧餉么?那幾個落第舉子還在鬧騰么?……”

    大家都是得了太后明里暗里的嚴命,不敢提及朝政的,都打馬虎眼:

    “都好,都好。”

    “皇上不用cao心,奴才們一定效力。”

    “皇太后垂簾,大事都消弭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