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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侍君在線閱讀 - 第135節

第135節

    這是明顯的殺雞儆猴,連李夕月都看得明白:今兒在清漪園里,皇帝沒人、沒權,外頭一直跑過來的那個“納蘭提督”明擺著是唯太后之命是從的,所以在這兒,太后想怎么發作就怎么發作,全然不給皇帝臉面——這樣的不給臉面,也意味著太后已然和昝寧撕破了臉,下一步后手只怕會更讓人心驚!

    于是在戲臺上高亢入云的京胡與鑼鼓中,在戲子們蹦著跳著、翻著筋斗表演的“全武行”中,一旁幾個慈寧宮的太監端來板凳和竹板,把那個叫吉安的小太監摁在戲臺一邊,揭開袍子一頓狠揍。

    竹板子的動靜和小太監的慘叫混合在音樂里,混合在熱鬧至極的全武行里,簡直被淹沒了。只有注目過去的人才會看見那不經意的角落里,有一個渾身大汗淋漓,叫得聲音沙啞,疼得渾身抽搐的可憐家伙。

    好一會兒一場戲停了,吉安大概也挨滿了二十板,褲子上綻著血點子,在板凳上蠕動得宛如一條大蟲子。

    總管太監上前和太后附耳說了句什么,太后一聲冷笑:“哪那么便宜!”

    揚聲道:“剛剛那場戲不錯,再來一遍!”

    一身汗的戲子們喘平了戲,打算著再來這么一場。

    一身汗的吉安重新被幾個太監按住肩膀腿,竹板子高高地掄起來,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他嘶啞的慘叫和著突然響起的一聲京胡,同入云天。

    太后拍著手大笑:“好!好!好!起得好調子!”

    李夕月看著吉安漸漸掙得無力,下半截血糊糊的,那血點子甩起來,同著戲臺上甩起來的明晃晃的刀槍劍。她眼眶子發酸,低頭看坐在她前頭的昝寧,背著看不清表情,那緊捏著酒卮的手指關節已經發白發青。

    她眼睛模糊,想像以往一樣撫慰他,但曉得這不是場合,她和他一樣,只有忍,忍到離開園子再做計較。

    四十板打完,太后揮揮手道:“不還活著么?繼續吧。”

    “太后要在大喜的日子里鬧出人命么?”昝寧發紅的眼睛瞥過去,冷冷地問。

    太后坐在上首,亦冷冷地看回來,終于說:“不錯,鬧出人命不好,我還打算拷問,這起子奴才還有多少背主諂媚的事兒。先押下去吧,等會兒我這里處置完了,叫榮聿一道拿個章程,發行宮、發莊子、發打牲烏拉……”

    她瞥了皇帝身后的李夕月一眼,接著說:“還有不要臉的,內務府里幸而設了辛者庫,好叫她們知道妄念是生不得的!”

    她不給任何人任何反應的時間,突然直指著李夕月說:“那個宮女兒也拖出來,找個嬤嬤驗一驗,是不是給我說準了——是個妄圖攀龍附鳳的!”

    幾個慈寧宮的太監、嬤嬤剛剛撲過去,昝寧已然把面前的案桌一掀,起身站在李夕月面前,戟指著過來的幾個人吼道:“哪個敢!”

    “宮人妄圖勾引皇帝或阿哥,難道無罪?”太后看看一地的狼藉,冷冷道,“先帝英明一世,就是這條上惹世人詬病。你呀,和他一個毛病!”

    仍不忘嘲諷昝寧的親額涅是低賤宮女上位,用羞恥打擊他這個做兒子的。

    昝寧冷笑道:“那,先問先帝和圣母皇太后的罪吧。”

    太后愣了一愣,發覺他這一句口不擇言簡直是最好的把柄,于是立刻皺眉嘖嘖道:“聽聽!聽聽!這叫什么話?!這是給狐貍精哄得不知道忌諱了么?這樣污蔑自己的阿瑪和親額涅?!”

    “別說了……”李夕月被他擋在背后,抬頭能看見他的肩,棗紅吉服的兩肩繡著行龍,明晃晃的五爪迤邐在行云中,隨著他的肩膀而一道高高聳起、微微顫抖,把她整個擋在那闊背之后,幾乎逼仄到面前了。

    “別說了。”她低聲的,“她就是想激怒你,好給你安罪名。”

    第166章

    昝寧牙齒咬得發酸, 目中什么酸酸熱熱的東西幾欲奪眶而出。

    他若有言語或行為的大過失,太后廢黜他就有話可說;他現在必須冷靜,不能讓憤怒奪去了理智, 不能給太后留把柄。

    不顧一切只會玉石俱焚。

    昝寧努力平靜著一字一字說:“她是朕的人,朕臨幸過了, 不用嬤嬤去查。今兒朕就下旨給她位分。”

    位分不高就不高吧, 這會兒保住她最重要。

    太后瞇著眼有一會兒沒說話, 那下垂的眼角形成尖銳的角度,又漫射出若干皺紋。

    大概今天她已經不想留著和養子之間的余地了,所以這殺伐必須果決, 要處置掉他身邊所有他信任的、他喜歡的、他離不開的人, 然后才能完全控制他。

    因為事情來得緊急,她還沒有來得及擇好接位的人選,也沒來得及掌控好朝野的人心, 她得控制他一陣后穩定局勢,再行廢黜, 所以今天不必留任何臉面, 只要把事情做成!

    太后顧左右,弛然而笑:“哦哦, 那這意思是現在還是沒有位分的。”

    “現在就可以下諭旨!”覺察到危險,昝寧近乎嘶吼。

    他不是不明白, 此刻自己越顯得急躁,越等于在告訴太后李夕月對他有多重要, 越等于是在出賣李夕月。只是焦躁之氣克制不住, 一如他以往那樣,弱小與焦灼并存共生,焦灼易怒是他緩解孤弱感的武器——卻是最無用的武器。

    而后感覺李夕月小小的、軟軟的手扶在他的后背, 給他繃緊的肌骨帶來暫緩的溫柔感。

    太后嗤笑道:“你下諭旨給誰看?”

    轉臉吩咐:“把那個宮女拉出來。”

    慈寧宮幾個太監略踟躕了一下:皇帝這老雞護雛的架勢,只怕他們上前拉人,他就能廝打起來,這也未免太不成體統。但太后嚴命在上,又不敢違拗。只能一步步逼上前,嘴里還是說著軟話:“萬歲爺,太后只是要問話,您讓那宮女先出來讓太后瞧瞧。丑媳婦也得見公婆不是?”

    前車之鑒猶在,李夕月豈不知道太后的意思!太后與皇帝翻臉,她在園子里正是最好的機會一個一個拔除皇帝身邊的人,她李夕月自然是在拔除的人范圍之內。

    剛剛的吉安就是榜樣,現在就輪到她了。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挨打有多疼她曉得,宜芳挨了輕飄飄七八下板子就是她給上的藥——尚且慘不忍睹。而今兒這陣仗,甚至會不死不休。

    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rou,害怕有用嗎?

    若她李夕月就是這樣的命,現在能讓昝寧最后冷靜一些,就是她這條命最后的使命。

    她低聲說了一句:“萬歲爺保重。”然后主動讓開一步站了出來,朗聲說:“是。奴才李夕月,給太后磕頭了。”

    努力穩著,把剛入宮時學的那些規矩一絲不錯地演練了一遍:

    款款幾步,踏到太后面前正下方,先叉手蹲了個深安,然后坦坦然撩好袍子跪下來,雙手墊在地上,額角觸地,發出輕輕的一聲響,嘴里說:“太后萬安!”

    太后垂眸看著下頭這個宮女,她穿著簇新的碧水色長袍,熨得平平展展,背是舒直的,辮子又粗又黑。

    “抬起頭來。”她吩咐著,隨后見李夕月挺直腰板抬起頭,眸子里略有點不知所措,但似乎沒有她想象中那么多驚惶。

    哼,不過是還沒見到棺材而已!太后想著,眸子里不覺就是殺氣。

    禮節上她指摘不出李夕月的不是,于是冷笑著對左右道:“那眉眼,那手腳,那模樣,真是媚答答呢!怪道皇帝會入她的彀!”

    然而說完自己也不太信。

    李夕月長得絕不算國色天香的美人,跟驪珠沒法比。在太后的心里,男人這東西好的是色,自己的侄女就是長得不美才不得寵愛。昝寧會喜歡這么個相貌普通的宮女,只怕是被勾引得一時難以自控吧?

    李夕月沒法答她這話,只能輕輕嘆息了一聲。

    太后立刻抓住她這微末的過失,瞪著眼問:“喲嚯,你是不服氣啊?”

    李夕月說:“太后夸贊奴才,奴才只是覺得自己不配。”

    不卑不亢,讓人抓不住把柄。

    太后頓了頓又問:“那么,勾引總是不錯的嘍?”

    李夕月說:“日久生情是有的,但是奴才并沒有您所說的‘妄念’,要是有‘妄念’,自然早就有位分了。”

    “那你跟著他圖什么?”太后不覺入了她的話套兒里。

    李夕月昂然笑道:“咦,奴才剛剛說了,‘日久生情’啊。”

    太后嗤笑一聲,顯見的不信:宮廷里不過是政局的縮影,哪有什么真情?就是先帝不顧一直以來端方的形象,寵上了昝寧的親額涅,也不過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而已,哪有什么真情?她活了大半輩子了,就沒見過真情!

    她看看這姑娘天真得很,實在不需要像對付李貴一樣費心思,于是干脆利落地說:“原來是‘真情’!真是難能可貴了!既然你一腔真情,我也成全你。”

    太后指了指戲臺邊那帶著淋淋血跡的矮凳:“拖過去打罷。總要給后人做個榜樣,不然人人以為這勾搭成jian也是一條終南捷徑。”

    李夕月說:“奴才想請問,奴才與皇上兩情相悅,是不是死罪?”

    太后眉頭一皺:這叫什么問話?

    轉而又一想:這話也不能不說有些厲害。兩情相悅,當然不是死罪;即便是宮女勾搭皇帝成功,因著有了那層關系,一般也不會處死——男人為天,皇帝臨幸宮女一點錯都算不上,連“失德”都說起來勉強。

    但是借著“勾搭”的名義教訓個宮女還是可以的,狠狠打一頓發到辛者庫去,既震懾了皇帝,也樹立了威嚴,更好好出了口惡氣。

    于是太后笑道:“姑娘,你放心吧,這自然不是死罪,只不過活罪難逃,要拿你做個榜樣給世人看看。”

    扭過臉對左右吩咐道:“聽聽,她自己都知道免不了罰了。既然做下不要臉的事,當然要用不要臉的法子責處,剝掉下裳,好好打一頓吧。”

    她的太監總管問:“老佛爺,打多少?”

    二十板嫌輕,六十板只怕要出人命,也傷自己的“仁德”,權位更替的關鍵時刻不宜留柄。

    太后忖度了一下道:“比照宮女行事不尊重、不規矩的例,責四十板。”

    她又看了一眼李夕月,這姑娘打扮得樸素,除了一對珍珠耳珰,不用任何首飾,也不描眉畫鬢、濃妝艷抹——真沒絲毫的不尊重、不規矩,但也只能硬著頭皮沿用這樣的例了。

    見李夕月被幾個虎狼般的太監一扯立起來,緊跟著往戲臺邊的刑凳而去。而昝寧的臉色又變了,嘴唇哆嗦著,是怒極而馬上要爆發的模樣。

    太后心里極熨帖,好極了,就在等他氣壞時口不擇言,做出過分的事。等日后廢黜皇帝的時候,這就是一樁不孝的絕好借口,而“ 沖冠一怒為紅顏”這種愚蠢也可以拿出來說事——從來昏君都是這個樣的。

    李夕月略掙挫了一下,厲聲說:“我自己會走!”

    她瞥了昝寧一眼,心里酸楚但也坦然。

    他那時候說笑,宮里刑杖就是打頓屁股而已,三四十板子會打得皮開rou綻、血糊糊的,但也不死人,熬過去就熬過去了;褫衣挨打,丟人是丟人的,一輩子想到就抬不起頭來,但是又能如何——除非像驪珠那樣不堪受辱,找個井跳下去。

    她能清楚看見昝寧眼睛里的害怕——是的,他比她還要害怕!驪珠決然赴死的一幕,是他永遠的噩夢,好幾年了都揮之不去。一條活生生的性命,之前還能和他說說笑笑,突然就變成了一具泡得面目全非的尸體。

    李夕月沖他笑了笑,故意做出一臉安然。她可以受疼,可以受辱,她不會成為他新的噩夢,使他恐懼、屈服,把傷心和害怕壓抑在心底里。

    她不會。

    不就是挨揍么!挺過去就是了;挺不過去,認命就是了。哪那么多前怕狼后怕虎的?

    給自己打氣時是這么想,不過真的被押解到刑凳前,看著上面還殘留著前一位小太監挨打后留下的點點血跡,李夕月心里還是揪得慌。

    她一方面自我安慰:總能挺過去的;一方面還是忍不住想:會有多疼?

    想得腿腳里打哆嗦。

    俄而見行刑的太監握著竹板子過來了,一人高的板子,漆著紅黑漆,板子上滴滴答答還滴著水。行刑太監袖子挽了起來,胳膊很是粗壯結實,黑黝黝的手,生著老繭,臉也是黑沉沉的,像戲臺上的包公一樣鐵面無私似的。

    李夕月腿腳里哆嗦得更加厲害了。

    “自己解汗巾吧。”負責摁手摁腳的幾個嬤嬤,面上帶著揶揄而滿足的笑,連同那個掌刑的太監都露出猥瑣的笑意。

    李夕月臉紅得仿佛要滴血,鼓勵了自己再多遍,也沒辦法在眾人面前寬衣解帶,露出潔凈的身子來。

    她眼里淚汪汪的,耳邊聽著嬤嬤的呵斥:“快著些!別逼著我們親自動手,到時候愈發沒臉,可是你自己擔著!”

    李夕月無助極了,特想回眸委屈地看一眼昝寧——即便他沒法幫到什么,她也想看他一眼,尋找一些心理安慰。

    但理智終于還是告訴她,此刻她只要失掉一些勇氣,他就會失掉所有的勇氣。她的求助不會有任何結果,卻會讓太后抓住他更多的把柄。

    罷了罷了!為了他,該獨自承受就獨自承受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寫出來大概率會有點虐感,我也控制不好我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