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嘲諷。

    肖鐸倒是神色自如把一張明信片用兩塊珠峰撿的石頭夾住，放到玄關(guān)架上。

    鐘蘧被吸引了注意，他“哎？”了一聲，認(rèn)出來了，那是他在岡仁波齊神山腳下的塔欽縣寄出的告白明信片。

    鐘蘧往床里縮了縮，有點不好意思了，“你收到了??？”

    肖鐸笑：“我在塔欽就收到了?！?/br>
    鐘蘧：“啊？”

    肖鐸：“小朋友，你那天都問我地址了，我還不去拿這張明信片？”

    鐘蘧：“啊……”

    肖鐸又轉(zhuǎn)成了那種低沉的聲音，幾乎是在誘哄：“你親口念給我聽吧，你寫了什么？”

    鐘蘧幾乎要燒起來了，他寫的時候只是熱血，只是滿腔傾訴欲，但真要他把寫的那幾個字說出口，他就覺得太羞恥了，看看那用詞，簡直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寫出這么矯揉造作的文字來。

    他半個頭埋進(jìn)了被子里，肖鐸還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好半天，鐘蘧還是乖乖地一字一句道：“我在旅途愛戀你，希望神明允許?！?/br>
    肖鐸看著手機那頭被子外面紅紅的臉，突然感覺心里很滿，又很癢。

    他告訴鐘蘧：“看到你這張明信片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被你追到了，逃不了了?！?/br>
    原來他早就知道！

    鐘蘧傻傻地笑起來，又在床上滾了兩圈，鏡頭里一片搖晃。

    “啊——”

    肖鐸倚在玄關(guān)架上笑了一會，對著鐘蘧輕聲道：“我愛戀你，無論神明是否允許。”

    鐘蘧已經(jīng)只能怔怔看著鏡頭了。

    肖鐸笑笑，慢慢踱到另一個房間：“我繼續(xù)帶你轉(zhuǎn)？這是書房?！?/br>
    鐘蘧這才回過神，又忍不住笑：“啊，那什么，今天就轉(zhuǎn)到書房吧，你快工作，早睡早起?！?/br>
    鐘蘧變成了趴在床上的姿勢，看著肖鐸道：“今天充滿電了，可以了。你的kingsize大床留著下次我親自來的時候看?！?/br>
    肖鐸挑了挑眉：“只是看？”

    鐘蘧：“再一起滾一滾。”

    肖鐸：“還要，叫一叫?！?/br>
    鐘蘧：“……”

    肖鐸：“行了，你睡吧，是明天下午一點的航班吧，我喊你起床?！?/br>
    鐘蘧美滋滋的：“好，晚安?！?/br>
    他朝著耳機的收音孔發(fā)送了一個“?！薄?/br>
    肖鐸笑：“晚安?！?/br>
    電話掛斷了，手機屏幕重新變成兩人的聊天頁面，慢慢黑了下去。

    他遠(yuǎn)在拉薩的小愛人又縮了縮，很快陷入睡夢里，無意識地咂了咂嘴，甚至在夢里笑出聲來，顯然是個又甜又香的美夢。

    而他自己走到廚房給自己煮了杯咖啡，走到玄關(guān)架又看了一眼那張明信片，這才走進(jìn)書房，扭了扭脖子，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這是肖鐸回到北京的第一晚。

    他們的新故事剛剛開始發(fā)生。

    第21章 （番外二）來做我的實習(xí)生

    八月二十日，早上九點。

    再見客棧二樓左手邊第三間房間。

    窗簾閉合著，中間留了一道小縫，拉薩的日光就從這道小縫里漏進(jìn)房間，照到墻上掛的唐卡上，反射出金光閃閃，顯得菩薩確實是有普渡眾生的寬厚笑意。

    房間里突兀地響起一陣手機振動，一只手從厚厚的被子里探出來，在床頭摸了兩把，才把電話接通了，鐘蘧把手機放在耳朵上，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手又縮回了被子里。

    肖鐸的聲音：“起床了，十點了?！?/br>
    鐘蘧：“好——什么，幾點了？”

    鐘蘧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一把拿過手機，“9：02”。

    鐘蘧有點無語，“不是我說，你怎么跟我媽一樣。”

    肖鐸也嘆口氣：“你應(yīng)該反省一下你自己吧。”

    鐘蘧賴床，阿里環(huán)線期間，幾乎每天都要在床上墨跡好一會兒，而且他還有一門特異功法，就是坐著入睡，但凡起床的時候沒有徹底清醒，他就能在坐起身來以后繼續(xù)回籠覺。

    一開始肖鐸和鐘蘧也沒那么熟悉，肖鐸還每天好言好語喊他起床，后來兩個人熟悉了，肖鐸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鐘蘧踹醒。

    真的是踹，肖鐸發(fā)現(xiàn)，每天踹鐘蘧一腳，既能叫醒鐘蘧，又能平復(fù)自己的起床氣，可以說是十分一舉兩得，于是愈發(fā)樂此不疲，并逐漸發(fā)展出了用各種部位亂踹的花式踹法。

    聽出鐘蘧已經(jīng)清醒了，肖鐸也不打算再多說，提醒道：“現(xiàn)在還早，記得吃早飯，出門別忘了檢查證件和充電器?！?/br>
    鐘蘧慢吞吞地開始穿衣服，“哎，行，你真是我老媽子啊。”

    肖鐸罵他：“沒良心的小東西?！?/br>
    鐘蘧就嘿嘿笑著，走出房門去洗漱，他先伸了個懶腰，趴在欄桿上跟樓下小院里老板和老板娘打了個招呼，這才接著問肖鐸“你在干什么呢？”

    肖鐸：“在健身?！?/br>
    肖鐸回到北京以后，迅速從旅行狀態(tài)切換到了工作狀態(tài)，他每天的時間安排非常固定，早上七點起床，洗漱加早餐，并閱讀早間新聞到八點左右，再掃一圈公眾號或是讀一些小說，大約三十分鐘，最后到健身房運動半小時，沖個澡，出門工作。

    他又換回Business Casual的穿衣風(fēng)格，自律地不再抽煙，很少大笑，面對同事和創(chuàng)業(yè)項目的CEO展現(xiàn)出踏實高效的工作風(fēng)格，頭腦保持高速轉(zhuǎn)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