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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鐸不知道他又玩什么把戲,簡潔道:“還沒有。” ——才不是,早就定好了。 鐘蘧似乎是滿意了,杏仁眼亮了亮,“那,八月十七號是七夕節,我們在拉薩一起過好不好?” 肖鐸有點意外,他頷首,“當然。” 鐘蘧原地吹了個口哨,一溜煙不見了。 這一天直到晚上,鐘蘧一直都在看手機、打電話,兩人沒有再交流。 * 第二天,走過千山萬水的旅人終于回到拉薩,兩人再一次入住了再見客棧。 老板和老板娘都很熱情地幫忙拎行李。 鐘蘧環顧一圈熟悉的小院子,有點感慨。 果然是“我們都能夠再次相見!” 然后,鐘蘧跟肖鐸一番真情實感地哭訴現代文明社會和電子設備的優越,再拉著肖鐸一起歡天喜地去八廓街吃了一頓KFC權當作回歸拉薩的標志,就又不見了。 * 再第二天,肖鐸也沒能見到鐘蘧的身影,要不是鐘蘧說過要跟他一起過七夕,肖鐸真要以為鐘蘧“拔吊無情”,自己這怨氣就像是個被打入冷宮的世寵妃嬪,肖鐸搖搖頭,在再見客棧小院的角落坐下。 還是同樣的日光,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姿勢,近二十天過去,他終究也在西藏這片遼闊的,壯美的,生生不息的土地,有了一些變化。 * 八月十七,七夕節。 肖鐸憑借十分規律的作息,早早醒來。 微信里已經有一條鐘蘧的留言,“十二點再出門哦!” 肖鐸竟然生出一種手起刀落,終于來了的快感,他笑笑,收了手機,洗漱完,打理好自己,配合地出門吃了個早茶又窩到小院角落。 好不容易等到十二點,手機里還是沒有動靜,肖鐸正疑惑,再見客棧的老板娘往他的方向走來,一如往常地跟他打招呼——又有點不同。 老板娘臉上寫著“喜上眉梢”四個字,那表情還有點羨慕,老板娘遞給肖鐸一張明信片。 “初見你/再見你/我還想,遇見你千千萬萬次” 明信片背面是簡筆畫的再見客棧小院,落款,你的小鐘。 肖鐸眉毛一挑。 老板娘笑道:“這是小鐘讓我給你的,他還讓我帶話,說讓你去天橋。” 肖鐸也對老板娘笑,“謝謝。” 老板娘點頭,應該是鐘蘧跟他說了什么,她又道:“祝福你們。” 肖鐸一怔,再次誠懇道謝“謝謝。” 肖鐸往天橋走去,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步伐漸漸快了,幾乎算得上雀躍,可以說是十分不穩重,不成熟。 近二十天過去,走天橋也仍然是件吃力的事,肖鐸幾大步跨上天橋,看到了撐著遮陽傘的徐姐。 徐姐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就好笑,“別急,你晚上才能找到小鐘呢。” 肖鐸咳了一聲,“好。” 他緩了緩語氣,跟徐姐一番寒暄,才接著問:“鐘蘧有留了什么在您這兒嗎?” 徐姐也拿出一張明信片。 “你握住我的手/我心里的藏羚羊就開始胡亂蹦跶/白屁股上,都是給你的桃心” 明信片背面畫了天橋往下望,北京中路的車水馬龍,落款,你的小傻子。 徐姐笑得花枝亂顫的,“小鐘文筆不錯啊。” 肖鐸也笑起來,“初中水平,惡意賣萌。” 徐姐笑,帶著肖鐸走過天橋,來到八廓街的一家餐廳,“小鐘讓我帶你先吃午飯,還沒吃吧?” 肖鐸又咳了一聲,他可不是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傻子,奔著天橋就來了,根本沒管什么午飯么? 徐姐看著他耳朵上的一點紅,也樂成了小傻子模樣。 肖鐸嘆了口氣,“謝謝徐姐,麻煩你們了,”又忍不住問:“他是什么時候聯系你們的?” 徐姐:“別人我不知道,我這邊,他是在納木錯那天晚上找到我的。” 肖鐸有點好笑:“他是找了多少人?” 徐姐笑:“不能說啊,不過他應該是想告訴你,他愿意告訴所有人,他很喜歡你。” 這句“他愿意告訴所有人,他很喜歡你”從徐姐嘴里說來,有種吳儂軟語的溫柔,肖鐸眼神也柔軟下來。 徐姐又道:“納木錯邊上,我跟他聊了聊。小鐘沒有你的社會閱歷,他應該一直都在象牙塔里生活,第一次讓自己的性取向面對社會,就遇到了封家那樣的態度,他一時之間慌了,怕了,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肖鐸點頭,“當然,我完全理解,他還小。” 徐姐卻搖頭,“你小看他了,他完全明白自己會面對家庭和社會的壓力,但是你看今天,他信任你,也愿意為你勇敢。” 肖鐸一頓。 徐姐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他讓我告訴你,去八廓街轉一轉,然后去瑪吉阿米餐吧吧。” 肖鐸若有所思地走出午餐廳,踱上八廓街,他也不急著去瑪吉阿米餐吧了,他猜測那是鐘蘧為他準備的晚餐地點,八廓街上或許還有許多驚喜? 確實是的,鐘蘧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八廓街的店家居然都認出了肖鐸,肖鐸一路走,攝影工作室的攝影師、藏飾店的老板、特產店的店員都跟他道:“扎西德勒!”再遞給他一張明信片,明信片的背面分別畫著珠峰大本營、岡仁波齊神山、古格王朝的議事廳、獅泉河的電影院等等,卻都寫著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