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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鐸點點頭,“你現在可以檢查一下車子的表面、儀表盤、車窗,后備箱是否有備胎,是否有氧氣罐。” 鐘蘧摸摸鼻子,“哦”了一聲開始認真檢查。 憨哥在一旁笑到被煙嗆到,“老肖,你這是帶著兒子出門啊?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這孩子心太大了。” 鐘蘧正在挨個開關窗戶,瞥了他一眼,低聲道“麻煩,‘來都來了,大過年的’人生信條啊!” 肖鐸問憨哥借了一支煙,一邊吐一個煙圈,一邊問,“嗯?” 鐘蘧從車窗探頭,“沒什么,謝謝哥!” 憨哥笑死,“哎,你別看老肖現在這么認真,要是你真的斤斤計較,他還不樂意你上車。” “怎么說,肖哥是不是之前就來過西藏,有什么故事啊?” “當然有故事,怎么樣,檢查好沒?檢查好我們一起去吃飯,邊吃邊聊。” “好了好了,”鐘蘧利索地下了駕駛室,“講講唄。” * 憨哥開車,帶著兩個人到了東孜蘇路和八廓東街交叉口的瑪吉阿米餐吧,瑪吉阿米餐吧是一棟土黃色的小樓,相傳是倉央嘉措幽會那位月亮少女瑪吉阿米的地方。餐吧的裝修充滿了藏式特點,明黃的頂賬,墻上掛著瑪吉阿米的畫像和故事,藏式甜茶的小爐子就在屋子中央咕嚕咕嚕燒著,有幾只貓在窗外奔跑。 三人在二樓落座,憨哥說,“老肖說帶你到一個比較有特色的餐館,我就帶你到這里來了,之前我拉過的一個小姑娘說的,‘每個到拉薩的旅行者,都應該到這里發一會兒呆’。” 雨早已不下了,瑪吉阿米二樓可以看到遠處遍布溝壑的山,滿溢的日光。 鐘蘧看了看肖鐸望向窗外的側臉,心想這個人看起來這么冷酷,其實溫柔的很,知道他什么攻略都沒做,還特意囑咐了憨哥帶他來西藏特色的餐館。 他心里感動,舉起甜茶,“真的太謝謝肖哥和憨哥,我之后一定不會那么不靠譜,有什么事情盡管交給我做,我以茶代酒,先敬你們一杯。” “嗨,小事兒,我們三個爺們兒旅行,怎么舒服怎么來。”憨哥干了,又接道,“還沒跟你講老肖上次旅行的故事吧。” “嗯,快講快講。”鐘蘧興沖沖的,肖鐸無奈地點頭,示意憨哥說吧。 憨哥:“上次來可逗了,上次老肖一個人來找我拼車,剛好一對母女也找上我,我看那女的面上笑笑的,性格也爽快,說是第六次來西藏了,就安排了咱們四個一車,結果那母女全程都在拍照,咱們倆男的就蹲在路邊抽煙。” “這也沒啥,塔欽那次,我不小心把手機落下了,那姐們兒死活不樂意我們第二天回頭拿,說是我故意把第二天行程擠沒了,而且她也不樂意再多走幾百公里路,”憨哥扯了個嘲諷的笑,“老肖陪我晚上趕回去拿的,暴雪夜。” “后來那姐妹兒一路陰陽怪氣的,到獅泉河,老肖補了她兩倍價格,讓她們下車去了。”憨哥很解氣地放聲大笑,跟肖鐸碰了個杯。 鐘蘧:“我靠……肖哥強啊,我未來的日子一定謹言慎行,扒住車門,求求肖哥和憨哥帶帶我。” 肖鐸:“我脾氣很好的。” 憨哥朝鐘蘧癟嘴,“別聽他瞎扯。” 肖鐸嘆氣。 肖鐸又轉向鐘蘧:“其他你有什么想問的嗎?現在都可以問。” 鐘蘧:“要不肖哥你介紹介紹自己唄。” 肖鐸失笑,“肖鐸,男,還想知道什么?” “你是哪里人呀,哥?” “北京人。” “你幾歲啊,哥?” 肖鐸:“90年生。憨哥比我大一點。” 鐘蘧:“那也不大啊。” 肖鐸:“我看起來很老?” 鐘蘧:“沒,哈哈哈哈,就是成熟,成熟。那,哥你是做什么的?” “在一家風險投資機構工作。” “你是第幾次來西藏啊?” “第二次,上一次就是跟憨哥一起,我們獅泉河之后就原路返回了,這一次想要把阿里大北線的后半段走完。你不問問具體行程嗎?” 鐘蘧撓頭:“問了我也不知道啊,算了吧,哥。” “……”肖鐸,“行,還好我不是壞人。” “走吧,去逛逛八廓街,你行李都有準備好嗎?”肖鐸再次嘆氣,“算了,反正你沒準備,我和憨哥也都有。” * 夜色里的八廓街有種原始的神圣感,道路兩旁是三層的紅色藏式建筑,道路中間用豎條的石板將“圣路”與普通人行道區別開來,在這條轉經道上,信徒右手舉著轉經筒,左手捏著星月、金剛菩提,叩著等身的長頭直到大昭寺門口。當然,也有些藏家的小孩兒,心里還裝不下苦痛和信仰,一叩一立定跳遠,偷偷想少叩幾回首。 這時候大昭寺已經關門,憨哥有事先走,兩人便順著八廓街隨意地走,路過投下光柱的小酒館,光柱里寫著“這是一個婆娑世界”,也路過好幾家攝影工作室,旅行者們換上了藏式服飾,在八廓街擺出虔誠的姿勢。 肖鐸不知從哪里拿出一臺索尼NEX7,問鐘蘧:“會拍照嗎?” 鐘蘧:“不會。” 肖鐸嗯了一聲,指了指街角的一個佛龕,“那你到那邊站好。” 鐘蘧站過去了,想了想,咧著嘴比了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