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既然全權(quán)放手，讓董導(dǎo)負責(zé)節(jié)目進度，那董導(dǎo)你是不是應(yīng)該主動問問備案的事情。但凡董導(dǎo)過問個一次半次，就會知道這中間出現(xiàn)了多大的差錯，就有機會去更正。

    木蘭姐向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她在辦公室走了兩圈，才對何總說：“這中間只怕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董導(dǎo)怎么打算的？”

    何總說：“他是想硬著頭皮拍娃綜，吃飯的時候還偷偷告訴我，即使是拍娃綜，也想把不惟這對婆媳簽下來，就是不知道他們家肯不肯讓小朋友上節(jié)目。這個事情我還沒跟不惟他們提，今天這一場鬧劇讓他們看到，觀感非常不好。”

    木蘭姐點頭，“沒錯，你沒提是對的。”

    過了一會兒，木蘭姐又說：“我給厲渺他mama打個電話。”

    何總識趣地站起身，告辭出去。

    木蘭姐在辦公室又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能放棄這個這對婆媳的流量，于是在心里略微措辭一番，便給厲家婆婆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木蘭姐就笑道：“大姐，實在不好意思，今天讓您白跑一趟。”

    厲家婆婆已經(jīng)聽不惟解釋過今天為什么不能簽合同的事，知道問題是出在節(jié)目組，和星見娛樂沒什么關(guān)系。因此她接到木蘭姐的電話，還是很高興的，“說的哪里話，這又不怪你，是他們節(jié)目組的問題。”

    木蘭姐和她寒暄幾句后，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真是可惜，我聽何總回來說，董導(dǎo)準(zhǔn)備接著拍那個娃綜的，還問我有沒有藝人推薦。”

    “娃綜？”厲家婆婆對這個詞有點陌生。

    木蘭姐解釋說：“娃綜最近很火，也是真人秀，主要是帶娃日常。”

    “哎呦，孩子那么小干嘛要上節(jié)目露臉啊？”木蘭姐不理解，“再說別人的小孩，能有自家的可愛？想云養(yǎng)孩子，干嘛不自己生一個。”

    木蘭姐笑道：“大姐，不是我說你，年輕人喜歡的你是一點也沒跟上節(jié)奏。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有很多喜歡云養(yǎng)孩子的，因為他們是真的不想自己生。”

    “那你給我講講，帶孩子上綜藝有什么好處？”厲家婆婆不服氣。

    木蘭姐便解釋說：“你想啊，明星的后代生下來就是星二代，即使明星本人不想曝光孩子，也還是有很多狗仔拍孩子。既然遲早都會被拍，還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帶出來，讓大家認識認識。”

    這個理由可說服不了厲家婆婆。

    她立馬反駁，“這怎么能一樣？狗仔拍到頂多上個新聞，自己主動帶孩子上綜藝，就相當(dāng)于在互聯(lián)網(wǎng)留下案底，隨時能查到。到時候億萬人眼皮子底下的黑歷史，還讓孩子怎么上學(xué)。”

    她這個比喻讓木蘭姐笑出聲，不過木蘭姐還記得自己的目的，又換了個說法繼續(xù)勸她：“有些演員進組拍戲一拍就是好幾個月，和孩子相處時間很少。不進組很快又會被人代替，工作和生活很難兩全。像這樣的演員，參加娃綜既能陪孩子，又能賺錢，怎么不是好處。”

    厲家婆婆想了想，說：“確實，這倒是兩全其美了，演員這個職業(yè)真是辛苦。”幸好她家沒有演員。

    木蘭姐再接再厲，“有些明星帶孩子上娃綜，純粹是想給孩子的未來多一個選擇。萬一孩子長大后想進娛樂圈，再求爺爺告奶奶地給他鋪路就晚了，和他同齡的孩子已經(jīng)帶著童年光環(huán)，贏在起跑線上了。”

    厲家婆婆心中一動，這么說確實有道理。

    木蘭姐最后說：“扯遠了，董導(dǎo)問我有沒有合適的人能推薦給他，我真是為難啊。我們旗下的藝人，結(jié)婚的不多，有孩子的更少，孩子年齡合適的壓根就沒有，真是為難死我。今天急得我呀，智齒都發(fā)炎了。”

    厲家婆婆勸她：“車到山前必有路，實在沒有合適人選也不要緊，讓董導(dǎo)找其他人問問。”

    “大姐啊，您是不知道。”木蘭姐開始唱苦情戲。

    “人人都覺得我們公司是娛樂圈數(shù)一數(shù)二的經(jīng)紀(jì)公司，覺得我們輕輕松松就能拿資源，賺大錢。實際上，別人哪能知道我的辛苦。就像這次和董總合作，看起來好似是因為私人關(guān)系不錯，互相幫忙推薦，實際上這種互相推薦也是衡量公司實力的一種體現(xiàn)。”

    “董總在我這里沒有要到人，卻在別人那里要到了人，這一進一出差得可多了。下次再有這種的機會，他就會直接找別人，久而久之，星見娛樂的資源就會降級，變成別人挑剩下的才輪到我們，大姐您知道，娛樂圈競爭多激烈啊，像這樣的資源降級，就是一個娛樂公司走下坡路的征兆。”

    她把厲家婆婆說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一個綜藝節(jié)目怎么就能導(dǎo)致一家上市破產(chǎn)。

    她弱弱地說：“你說的這些我聽不大懂，不過你也不要太心急，董導(dǎo)那節(jié)目也是這一天就要拍，還有時間，再慢慢找人吧。”

    木蘭姐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笑盈盈地謝過她的開解，和她約好有空一起逛街，然后掛了電話。她心想，先徐徐勸導(dǎo)，再適時賣個慘，這出戲基本上就唱完了。換成厲家沒破產(chǎn)以前，她根本不會打厲家人的主意，現(xiàn)在厲家缺錢，她有資源，友好來往各取所需，實在是雙贏的事情。

    木蘭姐并不擔(dān)心厲家婆婆沒聽懂她的意思。

    想當(dāng)初厲氏集團如日中天的時候，那些豪門世家的男人們負責(zé)在外打拼，她們這些夫人就會在各種聚會、酒會里互通有無，聽話聽音，試探彼此合作的可能。厲家婆婆從前在這種場合游刃有余，難道換個環(huán)境就丟掉了這種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