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解決了望蘭的事,沈顧容神清氣爽,愜意地趴在溫泉旁瞇了一會眼睛。 牧謫盯著他的身體猶豫了半天,才膽大包天地走了過來,抬手往沈顧容的腰間探去。 沈顧容警惕性極高,牧謫還沒碰到他,就被他反手一把扣住手腕,回頭眸子失神地看他。 “怎么了?” 沈顧容的眼睛已經有些起色了,只是離了冰綃還是瞧不太清楚人,他本能地半閉著眼睛,羽睫被水霧浸濕,越發顯得烏黑。 牧謫眸子往下移了移,低聲道:“師尊,我的傷……若是不好好治愈,怕是會有靈力停滯的后遺癥。” 沈顧容一慌,正要說話,牧謫就往前欺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有些委屈地說:“這是四師伯說的。” “鏡朱塵?”沈顧容蹙眉,“他真的會醫術?那他說怎么才能消除后遺癥嗎?給你開藥了?” 牧謫:“……” 確實開了,只不過開的并不是藥。 牧謫垂下了頭,聲音像是蚊子似的嗡嗡嗡:“他說……嗡嗡嗡,嗡嗡。” 沈顧容蹙眉:“長這么大了,怎么還有這個毛病?說話好好說,吐字清晰些。” 牧謫只好字正腔圓,一字一頓地說:“四師伯說,雙修可解。” 沈顧容:“……” 沈顧容第一反應竟然松了一口氣,心道:“我果然沒猜錯,鏡朱塵那廝就只會雙修,哪里會其他醫術?” 但這口氣還沒松下來,他才后知后覺這句話的意思。 “雙修?!” 沈顧容愕然道:“就道侶間的那種?你確定?” 牧謫點頭。 沈顧容陷入了沉思。 整個溫泉池只有水滴落入泉水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沈顧容才正色道:“好,我知曉了。” 牧謫一喜。 沈顧容摸了摸他的臉,故作鎮定道:“今晚就雙修,你去準備一下。” 牧謫計謀得逞,忙歡天喜地地擦干凈身體,裹著袍子回了臥房,準備去了。 沈顧容貼心地留給徒弟準備的時間,一刻鐘后,他才披著艷紅的長袍,循著異常亢奮的靈蝶回到了臥房。 床幔已經全都被放了下來,窗戶也都關上,那照明的夜明珠被遮掩住,只有在靠近床榻的小案上放了兩根燃著的蠟燭。 燭影倒映在皎白的床幔上,微微顯出床上牧謫的影子。 沈顧容修了這么多年的道,很少有他自己控制不住的欲望,這還是他第一次只是看到一抹影子,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心猿意馬起來。 沈顧容按住躁動的自己,故作鎮定地撩開床幔。 牧謫正披散著墨發坐在榻上,燭火從床幔的縫隙傾瀉進來,照亮他滿是胎記的半張臉,他手中正執著一本書卷,正面不改色看著。 燈下看美人,沈顧容越看越滿意。 牧謫姿態閑適優雅,如玉似的手指輕輕掀開一頁泛黃的書,那神態仿佛在看風雅之書,但當沈顧容的視線落到那封皮上的《嗩吶、替身、蟬鳴》上,那點縹緲的仙人之姿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沈顧容唇角抽動,無法相信他那溫文爾雅的徒弟竟然能用這么正經的表情去看那□□不堪的春宮圖。 牧謫看到他過來,偏頭一笑,輕聲道:“師尊,我準備好了。” 沈顧容干咳了一聲,將鞋子蹬掉,努力讓自己的動作和往常一樣自然地上了塌。 他抬起手撫了撫牧謫的臉,覺得第一步應該是先親吻。 如此想著,他覆唇吻了上去,姿態極其輕柔,像是在安撫,完全沒有半分掠奪之意。 牧謫瞳孔一縮,將書扔到一旁,抬手扣住沈顧容的后頸,將他拖向自己,結結實實給他一個深吻。 沈顧容不知是不是入道那些年的折磨,身子比常人更加敏感,輕輕一碰就顫抖得不行。 他本是想掌控主動權,但暈暈乎乎的就被牧謫吻的神魂顛倒,等到再次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牧謫放在了榻上。 沈顧容慢半拍地回神,重重干咳一聲,將眼尾的水痕抹掉,盡量找回自己作為師尊的威嚴,他撐著手臂起身,挑眉道:“你該躺著。” 牧謫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師尊似乎誤會了什么,但他也沒多做解釋,聽話地躺了下來。 沈顧容露出點喜色,歡天喜地地伸手去解牧謫的衣袍。 只是剛將腰封解開一個結,自己眼睛上的冰綃反倒被牧謫直接扯開了。 冰綃一消失,沈顧容整個人陷入了一片白霧中,只能隱約瞧見自己身下牧謫的輪廓。 他有些不安,一把抓住牧謫的衣襟,冷著臉道:“把冰綃還給我。” 牧謫扣住他胡亂摸索的手,淡淡笑著道:“我已準備好了,師尊不需要多做什么。” 沈顧容隱約知道有些不對,但還是順著本能問:“你剛才準備了什么?” 牧謫如實道:“尋了個圖上不會痛的姿勢,以及……” 沈顧容的耳畔突然響起了一聲微弱的聲音,仿佛是鈴鐺聲,聽著有些熟悉。 沈顧容有些慌了:“那是什么聲音?” 牧謫道:“方才師尊研究了半日,難道不記得了嗎?” 沈顧容拼命回想自己到底研究了什么,最后終于想了起來,愕然看向身下的牧謫。 牧謫挑眉看他。 沈顧容沉默半天,才低聲勸道:“你是第一次,不該玩這么……的東西。” 牧謫笑了笑,道:“可是師尊明明很喜歡。” 沈顧容臉一紅,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牧謫見他有些羞赧,也沒有提醒他,手悄無聲息地摸向沈顧容的腰身,緩緩摩挲著,沈顧容一時不查,半邊身子都酥了。 牧謫低喃道:“我也很喜歡師尊在上面。” 沈顧容將這句話自動理解成了牧謫自愿在下,喘了幾聲后,摸索著覆唇在牧謫唇角親了親,低聲夸贊他:“乖。” 牧謫低低笑了起來。 片刻后,沈顧容羽睫盈淚,咬著衣擺一邊嗚咽一邊沉下腰時,這才意識到體位在上,并不代表攻勢在上。 牧謫輕輕揉著他的腰,道:“師尊,張開眼睛。” 沈顧容耳畔一陣嗡鳴,一時間沒清楚這句話,他抓著牧謫的衣襟,哽咽著含糊道:“我已經……了。” 牧謫哭笑不得,抬手抹了抹他的眼尾,道:“我是說你看著我。” 沈顧容這才明白過來,有些委屈地張開眼睛,道:“我看不見。你騙我。” 那身輕薄的紅袍依然裹在沈顧容身上,只是此時已和裝飾差不了多少,能遮的地方半點沒遮,沈顧容眼眶發紅,眼尾簌簌往下落著眼淚,看著委屈至極,但還是艱難保持著師尊的自尊,不肯開口求饒。 牧謫說:“我沒有騙您。” 沈顧容再次嗚咽一聲,艱難道:“別……別說‘您’!” 太羞恥了。 他到底是怎么變成現在一邊被徒弟冒犯還一邊被迫聽著對方一口一個“您”“師尊”的? 整個三界的師尊,恐怕沒幾個能比他還沒威嚴了。 沈顧容覺得,即使自己現在這樣,也要有威嚴,體位上沒了主動權,但氣勢上卻是不能輸的。 “小崽子你敢騙我。”沈顧容冷冷道,“等下了床,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嗎?” 他自以為自己強勢而威嚴赫赫,但在牧謫看來,就是他師尊明明受不住了,卻還是故作鎮定,帶著哭腔又禁欲又色情地勾引自己。 牧謫可喜歡了。 牧謫一喜歡,整個人都有些亢奮,連臉上的胎記都消退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想將沈顧容全部吃到口的急迫。 沈顧容被徹底掌控的那一剎那,突然回想起了奚孤行臨走時的異樣。 沈顧容迷迷瞪瞪地想,他該聽師兄的話,多長個心眼的。 第141章 有東西嗎 清晨, 大澤的霧氣更深更濃了,五步之外幾乎看不見什么東西。 沈望蘭和沈夕霧坐在木棧道的邊緣,晃蕩著小短腿看那奇妙的霧氣。 沈望蘭在回溏城這么多年, 所見的全都是無數鬼魂和破舊的廢墟,所以出來后見到什么都覺得新奇。 沈夕霧拿出來一堆蜜餞塞給沈望蘭, 和他一起晃著腿看霧——也不知道那霧有什么好敲的。 沈望蘭含著蜜餞,好奇地問:“這霧是從哪里來的呀?” 沈夕霧歪頭想了想:“好像是龍息吧?” 沈望蘭:“龍息?” 沈夕霧也不知道, 但看到沈望蘭這般認真,只好信口胡謅:“就是這大澤深處有很多沉睡著的龍, 他們每日呼吸后會泛上來白霧,那就是龍息。” 沈望蘭“哇”的一聲,看著小姑姑的眼神中全是憧憬:“竟然是這樣?!小姑姑好博學!” 沈夕霧被夸的飄飄然。 沈望蘭又指著不遠處, 天真無邪地問:“那霧氣中的火是什么呀?” 沈夕霧抬頭看去,發現那白霧縹緲中竟然真的有一簇火光在緩緩逼近,她還沒細想, 那火焰已經轉瞬沖到兩人跟前。 一身火焰的男人輕飄飄踩著木棧道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 沈望蘭呆呆地看著他。 雪滿妝渾身烈火,怕燒傷了小孩,將鳳凰火飛快收了回去,只留了指尖一簇, 置在一旁小碟子里的蜜餞核上。 他眉梢幾乎要飛起來,張揚地將那放置在蜜餞核里的鳳凰火遞給沈望蘭, 笑著道:“送給你。” 沈望蘭接過來,看到那留了一個小洞的蜜餞核里明顯燃燒出來的火焰,驚奇地“哇”了一聲,抬手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