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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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縷陽光溫柔的灑在臉上,觸感微熱,帶一點冬日暖陽特有的水□□。 薛眠皺了下眉,還想睡,便翻身換了個姿勢準備繼續。身下的床很軟,被窩也很暖,四周空余的面積十分寬闊,翻身都不會壓到自己的胳膊。 ——但他壓到了別人的胳膊。 薛眠當即一驚,閉著眼定格了大概兩三秒,接著就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皮——視線里,他看到了一張微微帶笑的臉。 費南渡一手托著下巴,正以一個略帶俯視的角度看著他。 原本還睡眼惺忪的人冷不丁承受了這么一個對視,薛眠直接被激了個清醒,一臉錯愕的仰頭看著費南渡,嘴唇微動,像是想說話——可他喉頭滯澀嗓子眼發漲,嘴巴張了老半天,最后連半個音節都沒吐得出來。 費南渡卻微微挑眉,似有不悅:“忘了?” 忘、忘了什么? 廢話,還能是忘了什么! 薛眠羞得面紅耳赤,周身血液像氣化了一般,臊得他恨不能直接鉆進被窩里。 可鉆進被窩不是更加跳進黃河洗不清? 一時間,翻涌了一夜的記憶一股腦的全沖上了天靈蓋,薛眠拽著被子一路遮到了下巴頦,就剩兩只眼睛露在外面骨碌碌的轉——他不是在看費南渡,他是在瞟他的衣服都丟哪兒去了。 費南渡看得發笑,咳了一聲,放下那只托腮的手,往前伸過去探到薛眠腦后,不由分說的往他這邊一勾,將人撈進了懷里。 然后在薛眠條件反射的掙扎下,費南渡一言不發,直接翻身上去,將這副身體牢牢壓在了自己和被子中間。兩人再次袒裎以對,身上不著寸縷,這狀態嚇得薛眠直挺挺的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了。 “哪有這么翻臉不認賬的。”費南渡捏了捏他的耳朵,語氣微嗔。 薛眠本能的就想躲,可他也真的不敢再貿然亂動,只好先任由耳尖捏在對方手里。他們臉對著臉,鼻間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木調香,像沐浴露,又像香水,不過也可能是…… 是對方的體香。 冷不丁想到此處,薛眠心里一緊,更加不敢抬頭跟費南渡對視,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盯著自己鼻尖上一顆小半芝麻粒兒大小的痣作壁上觀。他睫毛很密,帶點自然的卷,在眼窩上嵌下兩片深灰色的陰影,這會兒一對睫毛因高度緊張而控制不住的發顫著,撲閃撲閃,像是兩只受驚的雀。 費南渡眼明心亮,自然看得穿他這番故作鎮定,食指在薛眠耳廓上輕輕拂了拂,聊天般的道:“過兩天我要去趟美國。年底了,云漢不會再安排翻譯工作,好好給自己放個假,等我回來。” 美國人不過中國的春節,大年底的到國外出差聽起來好像也合情理。薛眠定了定,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悶著嗓子道:“去、去多久?” “快的話……一個月。”費南渡垂下頭,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 “要想我。”費南渡抬起臉。 薛眠一愣,轉著眼珠迅速瞟了他一眼,也就一眼,當發現對方同樣也在看向自己時,耳朵立馬蹭的一紅,趕緊轉開眼睛不敢再看,只張著嘴巴唧唔著道:“……我、我要起床了。” “今天周末,”費南渡含著笑,手指在他頭發里打圈:“可以休息一天。” “不行——”薛眠立刻拒絕:“小覓還在等我,約好今天要陪他的。你、你讓一下,我起來。” 拿孩子擋槍說事,分明是心里害羞不好意思。也罷,費南渡收了玩心,撈過被子蓋住薛眠,接著翻身退到一邊,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睡衣,先把自己拾掇完畢,再將薛眠那件遞到他胳膊邊,順便在他手上拍了一下,示意可以穿衣起床了。 家政阿姨已經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見兩人一前一后下樓,居然半分驚訝都沒,笑著迎道:“費總早,薛先生早。你們先坐,早餐馬上就好。” 薛眠沒想到阿姨會這么早上門,大家如此面對面的,他心里難免尷尬,支吾著應了一聲早安。原本是計劃下了樓直接告辭,可沒料到阿姨也在,還做了早餐。這種狀況突然說走好像有點太刻意,只能先待著把飯吃了,后面的話再找機會說。 二人落座,阿姨將早餐一一擺好。薛眠舀了一勺粥,剛吹涼了準備送嘴里,突然阿姨走過來叫了他一聲:“薛先生,上回你落了東西在這兒,我給你收起來了,喏——” 薛眠聽得奇怪,他能落什么東西在這兒?扭頭一看,見阿姨正拿著一塊手表遞過來,表帶淺咖,表盤深黑,的確是他的東西。 這是去年李爵送的元旦禮物,有時候會戴,但因為佩戴頻率不高,所以沒發現手表不見了。薛眠看了看手表,本來還有些慚愧對李爵送的禮物這么不上心,可一轉念,那慚愧突然間就變成了火辣辣的窘迫——之前不明不白的在這里住了一晚已經是曖昧難言,現在又被阿姨撿到這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薛眠收了手表道了謝,埋頭匆匆喝粥,只想趕緊把早飯解決了好馬不停蹄的打道回府。 費南渡卻有話說。 他掃了一眼薛眠那兩只空空如也的手腕,神色倒是如常,只道:“怎么不戴上。” 薛眠一怔,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手表,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便道:“我不是每天都戴表。” 費南渡不置可否,舀了一勺粥送進嘴里,抿了兩下,忽然放下湯匙,問:“我送的那塊呢?” “什么那塊?”薛眠抬頭。 費南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突然揚起小臂,將腕上的表對著薛眠晃了一下,沒說話。 薛眠懂了。 費南渡送給過自己手表,有且只有一塊,是他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那個曾給了他無限感動與回憶的物件的確充滿了意義,也難怪會被送禮的人記這么久。 薛眠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有些煩悶。他放下勺子,拿起手巾擦了擦嘴,淡淡道:“很久不戴了,不記得放哪兒了。” 也可能是扔了。 費南渡想。 哪怕那表是他花了多少心思親手做的,但畢竟……所以就算薛眠把它扔了、丟了,他也說不了他什么。 只是心里難免有些失落。 費南渡沒再說話,“嗯”了一聲,拿起手機給姜蒙撥了個電話。電話內容簡潔,只是詢問一些關于出差行程的事,薛眠一邊喝粥一邊不自覺的聽著,沒什么特別信息,都是費南渡已經告訴過他的那些。 不過好端端的他干嘛要留意這個? 薛眠抬了抬眉毛,覺得自己挺無聊的。正好阿姨把昨晚的衣服洗干凈了送來,薛眠趕緊起身接過,見費南渡還在打電話,便拿著衣服去了衛生間。 洗漱臺上有面很大的鏡子,薛眠脫了睡衣,對著鏡子仔仔細細打量了自己兩眼——雖然胡茬都刮干凈了,人也收拾得立整,但之前差不多三天三夜沒有合眼,臉色不能跟平時比,里外總透著一種不健康的白,像是營養不良的貧血一樣,連嘴唇都沒太多血色。 打量的視線從臉上不經意的往下掃了一眼,目光突然在胸口處頓住—— 那是一片連一片的深紅色印記,像灑在冬日白雪上的臘春紅梅,從脖頸遍布至胸口臂膀,奪目無比,意義昭彰。 薛眠直愣愣的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腦海里猛的響起一句聲嘶力竭的“我要你!”——他陡然一驚,跟隨這些吻痕一起涌上來的全是昨晚熾熱交織的記憶,是自己不顧一切的索要,是仿佛沉入地獄了一般的墜落歡愉。 是他主動的。 昨晚居然……是他主動的。 薛眠不敢相信的看著鏡子里的臉,很難從這張臉上洞悉任何情愫影蹤。那塊剛剛飯桌上自己親口對費南渡說找不到了的手表…… 沒有找不到。 它一直都被好好的收在了一個地方,只是已經很久沒拿出來。 至于為什么對費南渡撒謊,薛眠覺得不需要有理由,不想告訴就不告訴了,為什么一定要告訴他呢? 為什么要讓他知道自己還留著他送的東西呢? 不想說。 正如他現在非常后悔昨晚為什么要喊出那句“我要你”一樣。因為一旦說了就會后悔,說了就沒法像拿橡皮擦掉錯誤一樣輕松粉飾干凈。說了,就是覆水難收。 薛眠收攏好情緒,將睡衣疊得整齊,剛準備開門去把衣服交給阿姨,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車子的動靜。薛眠走到窗邊,院子里,姜蒙正從那輛泉水藍的賓利車上下來,同行的還有司機老周。 薛眠可不想讓姜蒙他們看到自己還在這座房子里,左右一想,索性先躲衛生間好了。外面隱約有說話聲響起,薛眠等了十來分鐘,腿都站得有點麻了,正準備找個地方坐會兒,外面衛生間的門被誰敲響了。 薛眠趕緊出聲:“誰?” 費南渡在門外應道:“是我。” “怎、怎么了?”薛眠無來由的開始緊張:“我在換衣服。” “不急,等你。”費南渡道。 一聽要等自己,薛眠頓時就不敢磨蹭了,擔心對方是有要緊事要找自己,便揚聲道:“馬上,一分鐘就好。” 一分鐘后打開門,費南渡一身筆挺西裝的站在門外,見薛眠出來,面色正常的道:“事情提前了,我今天動身。” “今天?動身?”薛眠有些錯愕:“……飛美國?” 費南渡點頭。 怎么這么突然,不是還有幾天嗎? 可人家去不去美國、什么時候去美國……好像也跟自己沒什么關系,薛眠突然發現除了一句“一路順風”外,他竟然沒有其它話可以說。頓了頓,出聲道:“那……那就一路順風,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費南渡垂眸看著他,嗯了一聲,沒說話,也沒走掉。 薛眠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拖鞋,配合著保持沉默,心里大概意思是就這么著吧,等對方走了,他也可以回去了。 一雙黑色的皮鞋突然走進視線里,薛眠正垂著眼睛,見狀剛要抬頭,有只手已經覆上了他的下巴,帶著他抬起臉,接著一個吻便毫無猶豫的落下,很輕,且溫柔,像對待一個初生的嬰兒。 “等我回來。”費南渡說。 ※※※※※※※※※※※※※※※※※※※※ 出差中,更新不穩定,見諒見諒,下一章預計周三~~~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