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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既如此,此人私闖宮闈,按律當斬!來人,拖下去!杖殺!”蘇清婉柳眉一揚,突然發狠。 蘇清婉此舉,令屋里眾人皆是措手不及,穆落落更是驚詫,不可思議地瞧著蘇清婉的背影,此人分明還有旁的用途,怎得如此突兀的便要杖殺? “貴人!貴人救我!我不想死啊!”原本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婦人聽聞此言,頓時驚慌起來“酒酒!酒酒你不能這么沒良心!我不能死啊!酒酒!” “閉嘴!”舒才人回頭怒斥,眼神卻飄忽閃躲“我,我壓根就不認識你!何來沒良心一說!分明是淑妃找你來構陷于我,就算求饒,你也應當找淑妃!” 蘇清婉只一味的笑著,好整以暇地瞧著,穆落落垂眸看著地面,大概知曉了蘇清婉心中所想。 “好!你不仁,休怪我不義!”那婦人突然發力,驟然掙脫了婆子的束縛,猛地撲上前去“皇帝!賤婦有話要說!” 皇帝略略抬手,制止了預備再度上前將婦人拖下來的婆子:“讓她說!” “陛下!不能聽信她!她定會胡言亂語,擾亂圣聽啊陛下!”舒才人此時才有些慌亂,急忙趕在婦人開口前出聲,隨后轉頭,惡狠狠地看著婦人“陛下面前,休要胡言亂語!” “賤婦不敢胡言亂語!賤婦確實是才人娘娘的姨母!原是好心助她!誰知她今日卻翻臉不認人!”婦人朝著舒才人啐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和你娘一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當真是瞎了眼,才來助你!” “你血口噴人!”舒才人氣得渾身發抖,抬手欲打,卻又顧忌陛下在此,不敢造次“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苦污蔑我!我分明就不認識你!我祖籍在滁州,在這京城無依無靠,又何來一個有宅子的姨母!你與其在這里空口白牙的污蔑,不若將事情和盤托出,將淑妃如何逼你誣陷我如實告訴陛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舒才人這話說的可就有意思了,本宮與你亦是無冤無仇,何苦來的費如此功夫誣陷你?”蘇清婉輕笑一聲“難不成,舒才人從前做過什么對不住本宮的事,才會臆想本宮也會害你?” “我…”舒才人啞口無言,只得轉頭繼續求助于陛下“陛下信我!妾身是真的不認識這個婦人!我嫡母乃是家中獨女,生母出身卑賤,早已不知生父生母在何處,又何來姨母一說,還請陛下明鑒啊!” “是,你娘是卑賤,可老話說得好,就算是老鼠她也有三個朋友!我和你娘是義結金蘭的姐妹,你小時候,我給過你壓祟!”不用蘇清婉開口,那婦人便和舒才人咬上了“誰知道你個沒良心的,和你娘一樣,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放肆!”翠煙忍不住斥了一聲“天子面前,注意言行!” “皇帝!皇帝!賤婦說,賤婦什么都說!但求皇帝饒了草民一條賤命!”婦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今年三月的時候,才人娘娘的母親找到賤婦,說是才人娘娘有難,求我助她一二,正巧兒我兒給人趕車進京,我也就跟著來了,那宅子還是才人娘娘給賤婦安置的!才人娘娘說讓我在周遭尋了懷了三四個月的婦人,好生養著,待她生了,便…” “你胡說!你胡說!”舒才人幾近癲狂,急忙打斷婦人的話“陛下!她所說完全是在誣陷妾身啊!陛下!妾身每月所得例銀,供自己開銷尚且不足,又何來余錢在京城購置宅子!她分明是在胡說!陛下,陛下!” “你口口聲聲說我欺君,又讓著不知從何出來的瘋婆子誣陷我!”舒才人驟然回頭,對蘇清婉怒目而視“這套說辭,定然也是你給她寫好的,娘娘方才說,你沒有理由構陷于我,可你錯了,妾身肚子里的孩兒,就是你害我的緣由!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比你得圣心,嫉妒我有子嗣,而你卻沒有孩子承歡膝下!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蘇清婉眨眨眼,靜靜的看著舒才人跪在地上,孤獨的唱著這出無人喝彩的獨角戲,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悲。 舒才人見著蘇清婉不接話,又立即轉頭看著皇帝,淚水奪眶而出:“陛下!妾身好苦啊!妾身,妾身難得得了陛下青眼,又得上蒼庇佑,能為陛下生兒育女,這是妾身的福氣,可是,可是總有人嫉妒妾身啊陛下!先有端木美人,后有淑妃娘娘!陛下,她們就是瞧著妾身地位低下,故來欺負妾身啊陛下!您要為妾身做主啊!” 皇帝看著哭得梨花帶雨得舒才人,在抬眸瞧見蘇清婉一臉似笑非笑,近乎冷漠的疏離,心中高低立顯。 蘇清婉冷眼瞧著皇帝欲開口,便搶在皇帝前頭發聲:“看來舒才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來人,將人都給本宮帶進來!舒才人口口聲聲說本宮誣陷與你,那本宮便讓你瞧瞧,本宮今日是何等的有備而來!” 隨著蘇清婉話音落地,琥珀打了簾子進來,身后跟著七八個懷有身孕的婦人,一個個低眉頷首,微微發抖。跟在最后頭的黑曜端著托盤,上前幾步后,跪行至皇帝面前,呈給皇帝。 “這托盤里,是舒才人姨母所住宅子的地契,是以舒才人姨母之子名義買下的,還有舒才人姨母與這幾位孕婦簽下的契約,待到她們生產時,若是男孩,便直接抱進宮中充當皇子!那銀票和銀兩,便是舒才人需給他們的好處,銀兩妾身查過了,上頭還有宮中奉銀的記號,而那銀票,妾身遣人去出具銀票的當鋪查過,典當之屋,皆是出自宮廷。”蘇清婉一口氣說完,而后看向舒才人“鐵證如山!舒才人還有何話可說!”